定居唐朝-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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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一把握住薛朗的手,叹道:“惜乎不能去种花家看看。”
语气中,颇有些遗憾。薛朗反手拉住她的手,道:“我也想让你去看看,我很好奇以殿下的能力,若是生在种花家……事业不知道会做到什么程度!”
只怕会是让他难以企及的高度!薛朗顿了顿,自嘲道:“届时,只怕殿下便看不上我了!世上比我杰出的人多很多!”
“胡说!”
平阳公主嗔怪了一句:“何以如此妄自菲薄?若我选夫只看杰出与否,不管是在大唐还是种花家,恕我直言,幼阳都不在备选之列。可是呢……”
平阳公主停下脚步,转身脉脉望着薛朗,左手轻轻抚着胸口,微笑着道:“幼阳确实才华出众,才智过人,然则,那是选属僚之标准,非是我选夫之标准。于我而言,应允幼阳做驸马与幼阳的才华无关!我的郎君当更加自信才是!”
卧槽!卧槽!卧槽!
这就是被光屁股的丘比特持箭射中胸口的感觉吗?薛朗脸涨得通红,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只知道紧紧拉着平阳公主的手,望着人傻笑——
与金手指无关,与因穿越而造成的两个时代的文化知识差异无关,只因薛朗是薛朗,所以,才被选中做平阳公主的驸马吗?
怎么办?好开心!感觉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殿……殿下,建瓴!我……我……”
薛朗激动得不能成语,平阳公主微笑着,手掌缓慢但有力的握住他的手,柔声道:“莫急,有何话想说与我听?”
“阿姐!”
薛朗正努力的鼓足勇气,绞尽脑汁的想词儿表白自己的心意,突然被一声大喝惊住,拉着平阳公主的手下意识的立即松开——
扭头却见齐王大步而来,虬髯满脸的面孔,看不出脸色如何,但是一双眼睛却尽皆通红,眼珠瞪得老大,显然已经喝高了!
“薛朗!你与我阿姐在此作甚?”
齐王大步走过来,刚到面前,一股酒臭味儿便扑面而来,薛朗跨前一步,挡在平阳公主身前,道:“我们出来散步醒酒,齐王呢?”
齐王眼神凶狠的瞪平阳公主一眼,怒视着薛朗:“散步醒酒?我看不对吧!薛朗,尔尚未与我阿姐成亲,做人当规矩才是。这里是大唐,不是你那化外蛮荒之地,我看,当请父亲派人教你识礼仪,教化一番才是。”
刚才确实有抓过平阳公主的小手,薛朗被说得脸孔通红,正要反驳,被他护于身后的平阳公主已然跨前两步,二话不说,挥手一巴掌扇在齐王脸上,面目平静,眼神冷峻的看着齐王。
齐王被打了一巴掌,脸上涌出怒色,正欲说什么,对上平阳公主冷峻至极的目光,不禁一缩,旋即反应过来,胸膛一挺,怒视着平阳公主:“你……你打我!”
平阳公主不语,换了一只手,又一巴掌呼在齐王脸上,一下又一下,接连三巴掌,一下比一下用力。齐王的脸膛,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打完了,平阳公主气定神闲、仪态从容的收回手,语气淡然:“汝刚才之言,再说一遍与为姐听听。”
齐王捂着脸,表情狰狞:“说便说!曲江池畔人多口杂,阿姐请自重!”
“啪!”一声,平阳公主又抽了齐王一巴掌!齐王表情狰狞的怒瞪着平阳公主,却不敢反抗。
平阳公主好整以暇的收回手,从容优雅的整理着衣袖:“三胡真真是长大成人矣,不过喝了几杯马尿,竟敢对着阿姐胡庆?三胡长进矣,为姐小看你也!”
“你……你……”
齐王捂着脸,目光又怒又怕的看着平阳公主,囫囵话都不敢吐一句出来,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开,最后憋出一句:“你们都欺负我!我找太子大兄去!”
说完,竟然头也不回的就往殿内冲去,走到大殿门口,粗壮的柱子后面,闪出一个盛妆打扮的美丽少妇,少妇躬身行礼:“大王……”
话还没说完,齐王已然快走两步迎上去,挥手便是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打上去:“贱婢!你来做甚?起开!”
美少妇身形消瘦,身娇力弱,直接被齐王一巴掌打翻在地,嘴角淌下一缕血丝,匍匐于地,半天没有动弹,起不来身。
薛朗看得目瞪口呆,失声道:“那……是齐王妃吧?齐王怎么……”
平阳公主伸手拍拍他胳膊,面目冷峻:“稍安勿躁,这事交由我处理,你且先进去!”
薛朗点点头,齐王妃一个女眷,他一个男子确实不好处理。平阳公主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回头交代:“若是齐王找你麻烦,不用理会他,且等我进来。”
“嗯。”
见薛朗答应,平阳公主才快步向齐王妃走去,低头附在齐王妃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齐王妃才在平阳公主搀扶下起身,步履蹒跚的靠着柱子,秀美的面容,平静淡然,无有半分哀容,也无有半分异色,似是已习以为常。
第四卷_第359章 暗潮涌动
薛朗目不斜视,刻意绕开平阳公主与齐王妃所在的位置,回大殿里去——
还记得今天早些时候初见齐王妃时的惊艳,那般斯文淡泊的气质,语笑嫣然时的风姿楚楚,如斯美人儿竟被这样薄待……薛朗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是多情的人,并不是对齐王妃有什么异想,只是单纯的对美的事物的赞赏与怜惜。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就在他眼前被理该是最亲近的人伤害,薛朗颇为感慨。
叹了口气,收拾一下心思,薛朗重新回到饮宴的大殿,目光扫了场中一眼,齐王挤到太子那一席,嘴巴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见薛朗进来,太子、齐王一起投过来一束目光,太子的目光带着打量,齐王的目光带着怒意与恶意,似乎还有些咬牙。
薛朗淡定自若的到自己位子上坐下,襄阳公主的驸马已不在席上,隔壁的段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端正的坐着,腰背挺直,不过,眼神看着终归觉得有几分茫然。
薛朗失笑,专心对付席上的饭菜,打算填饱肚子完事,至于喝酒……唐朝的酒,即便是剑南烧春这样的高级货,也不太对他口味,能不喝便不喝,省得虐待味觉。
薛朗埋头大吃,自然看不到不远处齐王看他时就像是要吃人的目光。太子刚与敬他酒的人喝了一口,看也不看齐王,手在桌下拍了他一记:“平心静气,收敛目光!偌大年纪,仍不长进!”
齐王收回瞪薛朗的目光,咕哝着:“我不服气!”
“那又如何?”
太子瞪着齐王的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低声念叨道:“愚兄说过无数次,戒急用忍,莫要冲动,遇事当三思而后行,汝可听了?”
齐王悻悻的低头不答。太子叹了口气,道:“你自小便跟在愚兄身边,你之脾性我尽知。我也不问你为何与薛朗冲突,更不想过问建瓴为何打你,你已为人夫人父,再非幼童矣,岂能任性行事?此事你须自己解决,愚兄只在旁照应,绝不插手!”
齐王不驯的扭头,气得脸红脖子粗,怒道:“大兄,三姐她打我!”
“何故打你?”
“这……”
齐王说不出话来,这会儿他酒醒了,知道刚才的言行极为不妥,身为亲姐弟,他不维护姐姐就算了,还说出那般说辞,平阳公主打他都是轻的,莫说若是让圣人知道,便是告知太子,他也少不了一顿罚。
太子对齐王知之甚深,看他表情便知他心里所想,问道:“想清楚否?”
齐王闷闷的点点头,满脸的气闷,却苦于无处发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太子拍拍他,道:“既已想通,便去向你三姐和薛朗赔个不是罢。”
齐王豁然起身,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兄,是小弟被打,我能忍下此事已是大量,大兄还让我去赔不是……恕小弟碍难从命!”
说完,居然气哼哼的回自己座位去了,再不愿与太子一席。太子神情颇为无奈,一边应付前来敬酒的大臣和亲朋,一边在心里翻着内库的库藏,元吉也好,建瓴也罢,一个二个的都不如幼时可爱矣,特别是建瓴,及长之后,更让人看不透她之心思,就连要从内库寻个她喜爱的玩意儿代元吉赔礼,也因为不知她的喜好而一筹莫展。
“四郎又在闹甚?”
李元吉拂袖离去,惊动了坐在上首的圣人,使人问了太子一句。太子连忙道:“儿说了他几句,惹他不悦罢。”
圣人皱起眉头,太子连忙道:“三胡脾性爽直,虽则不悦,然儿的教训应已听进去矣。”
圣人点点头,道:“建成你是长兄,又是太子,四郎虽性情顽劣,然你的话尚能听几句,你当尽长兄之责,好好管教。”
“喏,儿省得,父亲请放心便是。”
父子两个说着话,圣人含笑看着场中歌舞伎的表演,待看到舞姬跳出个精彩的动作时,还不吝的鼓掌表示赞赏。
看太子恭顺的样子,道:“你是个好的,为父心中尽知,你们兄弟姊妹几个,我最放心的便是你,有你看着弟妹们,为父也就放心也。”
太子表情难抑激动之色,恭声道:“请父亲放心,儿一定做好长兄之责。”
薛朗一边吃东西一边注意看着场中,自然也看到齐王怒气冲冲的从太子身边走开,拿着筷子的手顿住——
齐王与薛朗坐在一排,齐王要出大殿,须从他旁边经过。薛朗安静地坐着,淡定的看着齐王大步过来,不惊不惧,不急不躁。
“薛朗!”
齐王在薛朗面前停住脚步,咬牙切齿看着薛朗,一字一句的低声叫着他的名字。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这大殿中,有圣人、太子在场,齐王还是有顾忌的,并没有骄横跋扈到肆意妄为的地方。有顾忌就好!薛朗微微一笑,起身,弯腰拱手:“大王有何吩咐?”
齐王倒吸一口气,胸膛急剧起伏,满脸的怒色,龇牙欲裂,然而就算这么愤怒,他的声音也不敢扬起,压低音量道:“本王记住你了!”
薛朗有礼的回道:“多谢大王挂念。”
齐王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胸膛起伏的更加剧烈,喘气声都粗了许多,双拳捏得死紧,怒道:“尔最好日日祈愿阿姐能时刻护住你!”
薛朗正色道:“大王的话,臣记住了!若是我的人身出现问题,我会第一个向公主与圣人提出对大王的怀疑,定不负大王期望!”
“你……!”
齐王的脸色,直接从怒极转到无语,看着薛朗的目光恨得牙痒痒地,却又因为环境对薛朗无可奈何,恨恨地瞪薛朗半晌儿,僵着身子果断的转身往殿外去,脚步声又急又重,还好大殿内的地板不是土质的,铺了一层青砖,不然只怕会踩起一片灰尘。
薛朗面容保持着严肃,心底暗戳戳的竖起剪刀手——
不是他非要去做意气之争,而是身为平阳公主的伴侣,即便身份赶不上齐王高贵,但也不能输了气势,他代表着平阳公主,可不能因他而坠了平阳公主的气势,帮不上就算了,拖后腿的事情可不能干!
公主殿下刚才打齐王的时候,声威那般大,薛朗可不能漏气!
第四卷_第360章 病友的春天
宴席一直吃到下午日落时分方才散去,而平阳公主再没进来,也不知是被事情羁绊住还是提前回去了,薛朗一直到散席才回府,顺便把长俭派去公主府问问,得到公主已然回府的消息。
天色将黑,已然快到宵禁时分,以平阳公主的能力,就算被事务羁绊住,也不会有什么能难住她,薛朗并不担心,只是对象是平阳公主,忍不住有些挂心。不过,即便是挂心,快宵禁了也不能做什么,只得回府邸去。回到府里,想起苏寒,问下人:“衡宇回来了吗?”
“禀大郎,苏医令已然回来。”
“是吗?我去看看他。”
薛朗兴冲冲的跑去看苏寒,一进去苏寒的院子,却见他拿着纸笔,正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薛朗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
苏寒画的是一张普通的人脸。苏寒捏着毛笔,不时在这张脸上点上一点,眉头皱得死紧,不知在想什么。
薛朗进来,苏寒看着薛朗,眼神还有些茫然,显然还没从思绪里出来,茫然看了薛朗一会儿,眼神才恢复焦距:“啊,是幼阳啊,才回来么?”
薛朗点点头,打量着桌上的人脸,问道:“衡宇你这画的是脸部的穴位图?”
苏寒点头,凝视着桌上的穴位图,道:“今日巧遇太医署的针学博士,就我的面瘫问题请教了一番,有所启发,回来苦思,却又一时不得其法,现在竟有无处下手之感。”
原来是为了这个!薛朗心中默默一叹,劝解道:“我建议想不通的就暂时不想,先丢开,且不说越想越纠结,就说一点,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些时日,对不对?现在想不通就先别想了,不如我们来说说你那心上人的问题,毕竟今天是三月三啊,最适合谈这个话题。”
薛朗笑嘻嘻地望着苏寒,苏寒先是一阵茫然,然后突然跳起来:“啊!我今日忙于与孔博士研讨治疗面瘫应如何下针,竟把孔小姐忘了!”
薛朗:“……”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这绝对是注孤生的精神!忙起医学问题的时候,居然把心上人忘在一边——
薛朗怜悯的看着苏寒,沉痛的拍拍苏寒僵硬的肩膀,没啥诚意的宽慰:“好歹知道对方姓名身世了不是?是姓孔对吗?哪家的小姐?”
苏寒欲哭无泪,哀痛道:“就是太医署针学博士孔博士家的小姐!”
“所以,你今天本来运气很好的遇到了心上人,但是,竟然弄错重点,忙着去跟心上人的父亲研讨医术,却把你的心上人丢在一边不管?”
薛朗简直不敢相信。苏寒沮丧的点头:“正是!”
“哈哈哈哈哈!”
薛朗实在忍不住了,一边用力拍苏寒的肩膀,一边忍不住的大笑着道:“这真是一件悲伤地事情!哈哈哈!”
苏寒面瘫着脸望着薛朗,怒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