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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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德军的行动计划,” 朱可夫不耐烦地回答说 :“但是根据对情况的分析,他们只能这样,朱可夫传 74而不会有别的做法。我的推测是根据对敌重兵集团首先是装甲坦克和机械化部队的状况和部署的分析作出的 。”
“继续讲下去吧 。”斯大林说。
随着朱可夫对形势的分析,斯大林开始警觉起来,他迫不急待地问 :“你的建议是什么 ?”
“加强中央方面军,至少给它增加三个集团军:从西部方向、西南方面军和统帅部预备队各抽调一个集团军……”
“怎么!你认为可以削弱莫斯科方向吗?”斯大林问。
“我们可以从远东抽调至少八个师,其中包括一个坦克师。这样就不是削弱而是加强莫斯科方向 。”
“那么把远东送给日本人?”麦赫利斯又一次挖苦地说。
朱可夫没有再理他,继续讲下去 :“西南方面军必须立即全部撤过第聂伯河。在中央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的接合部后面,应集中不少于五个加强师的预备队。它将形成我们的拳头,好伺机打出去 。”
斯大林盯着朱可问 :“基辅怎么办 ?”
“基辅不得不放弃 。”朱可夫毫不犹豫地回答。一阵难堪的沉寂,朱可夫知道作为军人“主动放弃”意味着什么。他看了一眼斯大林的脸色继续说 :“在朱可夫传 75西部方面需要组织反突击以夺回敌方的叶利尼亚突出部。敌人将来可能利用这个桥头堡来进攻莫斯科……”
“哪里还有什么反突? 真是胡说八道,”斯大林终于沉不住气,勃然大怒道 :“把基辅交给敌人,亏你想得出来 。”
朱可夫实在忍耐不住了,几天来的心血不仅被毫无理由地驳回,而且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你认为我这个总参谋长只会胡说八道,那么还要他干什么。我请求解除我的总参谋长职务,把我派到前线去,我在那里可能对祖国更有好处一些 。”
“如果你这样提问题,那么我们缺了你也能行。”斯大林也在火头儿上说。
“我是一个军人,我和总参谋部是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汇报。我坚信我的看法是正确的 。”
“你先回去吧,过一会儿我们再叫你来 。”斯大林稍稍平静一些说。
半小时后,朱可夫被再次叫进斯大林办公室。斯大林已经息怒了,他十分平静地说 :“我们经过研究,决定解除你总参谋长的职务,由沙波什尼科夫接任,你仍然是副国防人民委员和最高统帅部的成员。我想叫你去担任实际工作,你想去哪里 ?”
“我可以作任何工作,可以指挥一个师,一个集朱可夫传 76团军,一个方面军 。”朱可夫倔强地回答。
“冷静些!你刚才汇报说要在叶利尼亚附近组织一次战役,那就请你负责这件事吧,我们任命你为预备队方面军司令员 。”
一个小时后,朱可夫就动身前往设在格查次克的预备队方面军司令部。此时他知道只有事实才能说服斯大林,他想自己只能在前线尽最大努力减少损失,给德军以尽可能大的打击,以证明自己的军事才能。
后来的事实的确证明了朱可夫是完全正确的,为了保卫基辅,苏德双方激战了一个半月,最后苏军遭到巨大的损失,由于斯大林不同意在紧要关头把部队从德军的包围中撤出,并命令不惜任何代价守住基辅。斯大林解除布琼尼司令员的职务,任命铁木辛哥接替他。然而到9月19日,基辅失陷。约有65万名苏军官兵被俘虏,大量物资装备被德军缴获。只有布琼尼、铁木辛哥和赫鲁晓夫等少数人在基辅陷落前乘飞机逃出基辅,幸免被俘虏。基辅的失败无疑由斯大林本人的过失造成的。
希特勒由于基辅的胜利而趾高气昂,他决定继续往前挺进,在进入冬季以前占领莫斯科。
此时的朱可夫正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他每天工作20个小时左右。朱可夫十分倔强,他要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同时针对苏联所处的朱可夫传 77紧急形势,必须在战场上有所作为。朱可夫为制定出周密的作战计划,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不仅察看地形、熟悉部队,而且亲自审问德军俘虏,了解德军的部署和官兵的士气情况。
8月下旬,朱可夫的预备队方面军向叶利尼亚地区的德军发起进攻。战斗十分激烈。朱可夫动用了方面军所有的飞机、坦克、大炮和新研制的火箭炮“喀秋莎”。在朱可夫卓越的指挥下, 苏军于9月6日攻占了叶利尼亚。这次战斗,苏军共歼敌近5个师,消灭德军约5万人。这是战争开始以来,苏军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苏军的士气大为提高。
斯大林很快打电话给朱可夫,指示朱可夫回到莫斯科。但由于德军的一次反击,朱可夫只得推迟一小时返回。虽然朱可夫知道斯大林对应召迟到是从来不容许的。
9月8日傍晚,朱可夫回到莫斯科,他一直在路上考虑如何向斯大林解释迟到的原因。在克里姆林宫的门口,朱可夫被早早候在那里迎接他的卫队长带到了斯大林宿舍。
一见到斯大林,朱可夫就说 :“斯大林同志,我迟到了一个小时 。”
斯大林面带微笑地说:“不,是一小时零五分钟。”又说,“请坐,如果饿的话,请吃点东西 。” 随后,朱可夫传 78斯大林向朱可夫介绍了列宁格勒的情况。在那里陆上联系已被切断。芬军从北面进攻卡累利阿地区,得到坦克第四集群加强的德军“北方”集团军群从南面向城市进攻……
“你对莫斯科方向的形势有什么看法?”斯大林转身问朱可夫。朱可夫知道,这次斯大林要通盘考虑各方面军的形势。朱可夫认为德国人如果不结束列宁格勒战役,不与芬军会合,未必能够在莫斯科方向上展开进攻。朱可夫最后说 :“当然,希特勒可能会有另外的打算和计划。但不管怎样,我们在莫斯科方向上必须随时准备进行顽强的防御 。”
斯大林听后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说 :“你到列宁格勒去,接替伏罗洛夫指挥的方面军和波罗的海舰队 。”
朱可夫感到很意外,但还是表示坚决服从命令,并准备完成任务。
“这很好。不过请你注意,”斯大林加重语气道:“你要飞过战线或者德国空军控制的拉多加湖方能到达列宁格勒 。”
随后,斯大林写了一张便条, 交给朱可夫说 :“你把这个交给伏罗希洛夫,请他将方面军交给你指挥,然后让他立即飞回莫斯科 。”斯大林又补充说:“关于你的任职命令,等你到了列宁格勒之后再下达。”朱可夫传 79
朱可夫知道此行的危险性,斯大林是无法保证他安全到达列宁格勒的,从斯大林的话中,可以听出对这次旅途的担心。
临行前,朱可夫只是请求允许带两三位将军一起去,到那里任用。斯大林批准他挑选任何一位将军。9月9日, 朱可夫带领霍津中将、 费久宁斯基少将(曾随朱可夫参加哈勒欣河战役)和科科佩夫少将乘专机飞往列宁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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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列宁格勒保卫战
列宁格勒(现叫圣彼得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有300多万居民,是苏联的第二大城市。1941年7月希特勒决定将列宁格勒和莫斯科夷为平地, 使其不能住人,“以免我们有必要在整个冬天养活那里的居民”。
事实证明当时的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员伏罗希洛夫元帅指挥很不得力。到7月初时,西北方面军原来的30个师就只剩下五个师兵员足额装备齐全,其他的师只有原兵员的百分之十到三十。而伏罗希洛夫却完全惊惶失措,他甚至亲自跑到前线,以求战死。
1941年9月10日晨,天空乌云密布,云层很低,压得人透不过气。 一架 LI—2型飞机在一队歼击机中队的保护下从莫斯科的伏努科沃机场起飞。在飞机上朱可夫对这样一个“良好”天气感到满意,天气给敌机起飞制造了困难。一下飞机,朱可夫就急着赶往列宁格勒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斯莫尔尼宫。
此时方面军军事委员会正在举行会议,讨论一旦扼守不住列宁格勒,应采取哪些措施。大家提出的措施包括破坏列宁格勒的军事、工业及其他目标。很显朱可夫传 81然放弃列宁格勒已被认为是必然的事情。
朱可夫带着焦急的心情,把斯大林的信交给伏罗希洛夫。伏罗希洛夫一句话没说,只是轻轻点点头。当天晚上,他就飞回了莫斯科。
朱可夫以非常坚决的态度宣布,结束会议,暂不采取任何放弃城市的措施。随后,朱可夫改组了方面军的领导机构,费久宁斯基被任命为副司令;霍津被任命为参谋长;第四十二、第八两个集团军司令员也被撤换了。
然而,局势变得更加紧张。德军加紧了进攻,由于方面军各个地段上都严重缺乏反坦克炮,德军开始不断逼近列宁格勒城市附近。德军陆军总参谋长在日记中记录了当时的情况:
“在‘北方’集团军群正面已显示出进攻列宁格勒的重大胜利,赖因哈特军地带内的敌人抵抗已开始减弱 。”
形势要求朱可夫必须采取有效而坚决的措施。朱可夫首先着手在部队中建立严格的秩序和纪律,大大改进军队指挥。他颁布命令,凡是失职的都要处决。为了使命令具有威力,朱可夫逮捕和枪决了一批有叛国行为或擅离职守的军官和士兵。对一些不良风气弥漫的连队宣布解散,士兵重新分配。
9月13日清晨,朱可夫不得不将最后一个预备朱可夫传 82队——步兵第十师投入战斗。因为是最后一个,朱可夫下了很大的决心。直到14日晨,步兵第十师的突击使防御恢复了原态势。
很快,朱可夫发现德军在进攻中已不那么主动,对于苏军的每一次反突击和反冲击都很敏感,立刻减缓进攻速度。朱可夫认为德国统帅部并没有集中兵力在突击的主要方向上,而分散在宽大的正面。这正是组织积极的反机动措施的有利时机。
朱可夫在详细制定了列宁格勒的防御作战计划后,强调必须树立军民的必胜信念。他对他的前任在列宁格勒造成的一切越来越不满。
有一次,方面军工程处处长比切夫斯基正在向朱可夫报告防御阵地上的工事,朱可夫眼睛一边盯着墙上的城市防御工事地图,一边静静地听着。突然转过身问道 :“把坦克放在彼特罗斯拉夫扬卡区干什么?”又说”你对我隐瞒了什么?这里有些问题 。”
工程处处长不得不配服朱可夫的眼力和敏捷的思维,他指着地图上表示坦克的标记说 :“司令员同志,这是模型坦克 。”随后不无得意地说 :“我们在马里伊斯基剧院的道具车间造了50辆,德国人已经轰炸了它们两次 。”
“这个把戏你们玩了多久了?”朱可夫面带嘲讽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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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
朱可夫带着辛辣的幽默感对工程处处长说 :“德国人没那么傻,他们很快就会看穿这个把戏,就会用木头炸弹来炸这些模型坦克 。”但随后他又命令第二天再造出100辆坦克,放在地图上指定的两个地方。工程处处长面露难色,他知道车间没法在一夜间造出这么多的坦克模型。
朱可夫不满地上下打量这位工程处处长说 :“听到没有。你如果办不成就把你交付军事法庭审判。你的政治委员是谁 ?”
“团政治委员穆赫 。”
“对了,还有他,如果不执行命令要把你们两人一起交付军事法庭。明天我亲自来检查 。”
这位工程处处长吓得赶紧回去四处找人,硬凑了一批木匠,终于在黎明到来时完成了任务。他自己都惊奇这件不可能的事竟然完成了。
朱可夫就是这样时常用军事法庭来威吓那些军官,有些则当场被解职。军队的作风很快得到改善,部队的战斗力也明显增强。
此时,列宁格勒以南的筑垒地带大部分被攻破,最前面的德国装甲部队离城已不到7英里。9月15日,双方在乌里次克的争夺战更加激烈,苏军不间断地进行反突击,从德军手里收复刚丢失的阵地,许多朱可夫传 84阵地一天之中几次易手。德军明显感到苏军打得更加拼命了。
就在这一天晚上,德军第十八集团军在斯特列尔纳和乌里次克之间突入芬兰湾,把苏军第八集团军与列宁格勒隔开,这样守卫列宁格勒的苏军就只剩下第四十二和第五十五集团军了。德军统帅部命令第十八、第十六集团军发动钳形攻势,拿出八个师对付第四十二集团军,拿出三个师对付第五十五集团军。德军已开始近距离围攻城市。
9月16日朱可夫为了防止德军通过乌里次克向列宁格勒突破,用一个新组成的内务人民委员部步兵师、一个人民民兵师和两个水兵和各空防单位人员组成的步枪旅加强第四十二集团军。朱可夫下令,未经方面军司令部明确批准,部队不得撤出防线。在9月18日前,朱可夫又组成了五个步兵旅和两个步兵师,配备列宁格勒的四条近距离防线的兵员。这样他就建立了一个强有力的第二梯队,构成了作战的纵深防御。同时使用第八集团军来打击德军的后部和侧翼,并解放姆加和什利谢尔堡。
在朱可夫拟定的整个城防计划中,要求动员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