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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渗透-国共生死谍战:渗透-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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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绝对不行!你那点地下工作经验,根本应付不了现在这复杂局面。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去学习。”

    “嗯!嗯!嗯……”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小丫头那两道清秀的弯眉,已然撇成了八字形。她还嫌这样表达不够充分,于是又皱了皱俏皮可爱的小鼻子。

    “我说你这个同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头一条是什么?一切行动听指挥,你难道连这都忘啦?还是党员呢,我看你思想很有问题的嘞!”

    小丫头也没反驳,低着头,“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渐渐的,桌面的泪水是越积越多……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你千万别哭,别哭……”谁也没有想到,小丫头眼泪的杀伤力,居然比她的微笑要厉害得多。老孟曾不止一次领教过,可每一次他都是惨淡收场,最后以失败而告终。

    “我要工作!”抹抹泪,小丫头的态度更加坚决,“我就是要工作嘛!”

    “那你想要什么工作?”

    “我可以当个交通员嘛,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以前叫你干,那是组织缺人,属于没有办法的办法。对不对?说句心里话,小白同志,你真不适合干这行,为什么呢?因为你长得漂亮,女人这一漂亮,就很容易叫人家搭上眼。我们有不少女同志,最后也正是这么暴露的。所以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我们可马虎不得,必须要引以为戒。”

    小丫头又哭了,委婉缠绵地哭,没完没了地哭……

    “要不这样,你先回去,等我请示一下上级再说?”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老孟,只好采取缓兵之计了。他不明白上级为何要派这样一个难缠角色给自己,总之,他快被小丫头给逼疯了。

    “那要说话算话!”“唰”地一声止住了眼泪,小丫头脸上这天气,是阴得快,晴得也快。

    “好好好!我怕你了!”

    老孟被小丫头纠缠得死去活来,他没想到,许忠义那边的小日子,也突然掉进了苦海。

    回到东北菜馆后,陈明悄悄向他使个眼色,然后一声不吭便领他走进密室。于秀凝早已等待多时。她平时不抽烟,可这回却是一根接一根,弄得满屋子烟气缭绕。

    关上门,许忠义不解地看看他们,陪着小心问道:“这是怎么啦?垂头丧气的,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许啊!你先看看这个,”掏出一张抄报纸递给许忠义,陈明是要多沮丧有多沮丧,“北平来电了,后天晚上八点,让我们去北奉天驿(北奉天驿是伪满时期的称呼,它在张作霖时期被称为“辽宁总站”,即后来的沈阳老北站。本书后续部分还会提到它,只不过那时,它已经被沈阳人称作“北站”了。陈诚担任“东北行辕主任”期间,沈阳老百姓有句俏皮话,叫做“陈诚真能干,火车南站通北站”。这里的北站,指得就是沈阳的老北站。在日伪期间,沈阳站和沈阳老北站虽在同一座城市,但相互间是不通火车的。不过自从号称要“打通整个东北”的陈诚上任后,这情况就改观了。共党在沈阳城外能否畅通无阻,这先要两说,不过沈阳城内的政令倒是畅通了许多——铁路交通方便快捷了嘛!)接特派专员。齐公子和顾雨菲你应该不陌生吧?他们是息训班和汉中班,综合技能考核排第二的优等生。”

    “也何?”许忠义“呵呵”一笑,促狭着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如果算上于姐,三个班的第二名,可全在沈阳聚齐了。”

    “第二名?”陈明一愣,他随口问道,“奇怪了,总部怎不派这两个班的第一名?那样不更有实力?”

    “谁说没派?不就站在你旁边么?”冲许忠义一努嘴,于秀凝瞧瞧丈夫,哭笑不得地说道,“据我刚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忠义在哪个班都是战略情报学第一,战术情报学倒第一。要不是这两个‘第一’,你以为上峰还能允许他继续补习?”

    最后那句话,糗得许忠义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于秀凝说得没错,正因为他有两头冒尖的“第一”,所以上峰才会挖空心思来栽培他。可他也的确不争气,不管在哪个班,这成绩就跟中邪似的,一直固定不变雷打不动,都快成了军统业内的佳话了。

    不得不说,许忠义身上这种奇特的现象,那还真是一件折磨人的苦差。他越是不及格,教官们就越跟他较劲,最后,他差点没把教官给逼成了倔脾气:你不是狠吗?不是不及格吗?好!看咱谁能狠过谁?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结果在残酷的事实面前,那些教官碰了一鼻子灰后,纷纷一败涂地卷铺盖卷调离了。学生能把老师给逼成这样,许忠义在军统的历史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直到后来,李维恭当上了汉中班总教官,这一现象才略有改观。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许忠义奉上“薄礼”,考核教官暗中放水才最终得以解决。

    许忠义及格那一天,教官们居然比他还高兴。什么叫做“铁杵磨成针”?什么叫做“老天开眼”?这就是个最典型的例子。一个培养精英的部门,最后却差点没让精英把它给折磨得奄奄一息。

    

第20章 贪婪

    特派专员即将到访,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想改也改变不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怎么把那两个“第二”给应付过去。

    牲口在外豢养时间一长,那性子肯定会野,稍有不慎便会驾驭不住,所以为防止种现象,牧主人一般都会采用定期轮换圈禁的办法。因此,总部此举绝对不是无的放矢,没准人家特派员,就是奔着于秀凝这位置来的。

    “忠义啊,你先拿个主意吧!”于秀凝丢下烟头,拾起一旁的毛衣,“跟总部的人打交道,你比我们两口子要熟悉。”

    许忠义明白,这是于秀凝在试探他口风,想知道他的屁股打算往哪边坐。“哎呀……”一声感慨后,许忠义凄苦地摇摇头,“我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姐,说了你可能不信,这一公一母两个特派员,那就是我前世的冤家,今生的仇敌。都巴不得我早点咽下这口气。”

    “哦?”于秀凝忍不住和陈明对视一眼。

    “你就拿这齐公子来说吧,在重庆他就看我不顺眼。处处给我使绊子,动不动就给我小鞋穿。唉……我是忍气吞声熬过了这几年,本想着换个地方能转转运。没承想……唉!冤家路窄呀!”

    这还用表明立场吗?应该不用了吧?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许忠义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于秀凝如果再听不出来,那她的位置就活该被别人顶了。

    “还是商量对策吧……”打破僵局后,陈明推推眼镜,直接楔入了主题,“我就不信三个臭皮匠,还抵不上一个诸葛亮?沈阳是什么地方?那是咱的地盘。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是听话则罢,不然……找个绺子直接做了,尸体丢进南边的浑河里。”

    于秀凝皱皱眉,看样子,她对老头子的提议并不是十分满意。

    “老陈哪,你那是下下策。没到鱼死网破用不着这样。”许忠义抽出一根香烟,默默叼在嘴上,“我就担心他们一到沈阳,给咱来个全员大换血。到那时,可就真要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忠义,你怎么想就怎么说,咱姐弟俩不用藏着掖着。”从许忠义口中,于秀凝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她很感兴趣,也很想知道谜底。

    “姐,您忘了?咱和这两个人比,优势在什么地方?”

    略一迟疑,于秀凝脱口而出:“人!我手下的人!”

    “对!”点点头,许忠义又问,“那您再想想,对于您的手下来说,有什么是我们能给,而他们又办不到的?”

    “钱!”这回连陈明都看出门道了。

    弟兄们缺的就是钱,直到现在,国民政府还没把他们的欠饷补齐呢。哪像人家老许这么大方,一见面就大把地撒银子,弄得弟兄们都快把他当成财神供着了。

    “老陈哪,你明天跟弟兄们透个风,就说于姐只要还是你们的当家人,那就月月有福利,年年有红包。而且这红包还不封顶,就看谁‘表现得好’。” 拍着大腿,许忠义诡异地笑了笑,“唉!从明年起,子女公费读书也不再是梦想了……”

    银弹攻势,典型的银弹攻势。穷了半辈子的小特务们,有谁见过这架势?那还不得疯了又疯,一直疯到彻底无法根治?

    于秀凝眼睛一亮,但随后就又暗淡了下去。如果年年都有大收入,她当然不会在乎这点钱。问题是,谁敢保证没有亏本的那一天?

    “这就要形成一个产业链,稳定的产业链!只有咱三个人干还不行,必须让某些人也参与进来。你比如说石油,咱中国不产,所有需求全得依赖进口。但问题是咱们没有,难道老毛子也没有么?大鼻子也没有么?为了和大鼻子竞争中国市场,你说老毛子会不会压价呢?”

    这是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但于秀凝和陈明这两个人,因为水平有限,所以谁都没听懂。

    “那我们拿什么买石油啊?”陈明怯怯地说道,“老弟啊!我们现在最缺的是钱。”

    “我那只是比方,不一定就是石油。再说了,煤炭、铁矿、木材……你说东北什么没有?啊?咱就不能以物易物么?只要你在边境开个口子,啥也别说了,我就有办法把钱给你换回来!”

    这个买卖实在是太了,不仅要把军统的人动员起来,而且还要扯上边防部队。也就是说,只要把一些军政主管捆绑在这条产业链上,不但可以避免购销的麻烦,也同时解决了小本经营的尴尬场面。

    前景很辉煌,如同一张亮闪闪,镶嵌了钻石的金丝网。只是,国民政府肯定不会允许它存在,因为它涉及了偷税漏税还有走私的问题。

    “你们大可放心,”许忠义趁热打铁,“我会在美国花旗银行给你们申请个账户。账户的持有者,可以是张三,也可以是李四,但绝不会是你们。到时候,我会把每个月的结余全都打到这账户上。”

    “啊?户主不是我们?”这回连于秀凝也听愣了。她不懂金融,也没当过会计。所以像这种洗钱猫腻,就算他两口子加在一起,也未必能琢磨出个眼高手低。

    “不用担心,这个张三李四,其实就是你们在美国的另一个身份。也只有你们亲自到场,才能把钱取出来。当然了,为了以防不测,你们也可以指定个中间人,是不是虚构人物由你们定。万一出现问题,国民政府就算要查,也未必能查到你们头上。怎么样,这比你们把东西搬回家,不是安全稳妥得多?”

    于秀凝马上补充一句“容我再想想”。正是因为不懂,所以她才要想。如果能想明白,她便会惊奇地发现,这正是许忠义利用中美之间的法律漏洞,给他们造的一艘万年船。倘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国民政府要查办他们,但他们在美国财产也不会遭到冻结,因为他们并没有触犯美国法律。更何况,一大群高官显贵涉嫌的大案要案,国民政府还真就未必敢查。

    再想想那权倾朝野的“四大家族”,在回味一下他们发家的来龙去脉,于秀凝很快便释然了。只要能攀上这“四大家族”当中一个,她于秀凝也就不用再担心会有倒台的那一天了。于是她不再迟疑,心下也坦然了许多。人一坦然,这表情就轻松了。

    “有戏……”许忠义暗暗松了口气。只要于秀凝肯支持他放手大干,那么我党的后勤军需也就不再是个问题。爬雪山过草地,啃树皮嚼草根的日子,估计也会是一去不复返了。

    许忠义只知道这个于大姐很贪,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贪婪到想与“四大家族”攀亲戚的地步?唉!人的贪性一旦被打开,那就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京奉铁路大虎山站……

    专列停靠在指定地点,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据负责接待的苏军联络官解释,这是在对专员公署的随行人员,进行的一次例行检查。

    坐在餐车里的齐公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面包,瞥向苏军的眼神里,充满了说不出的憎恶。

    “表哥,别用那种眼光看人家,这会引起麻烦的。”对面的顾雨菲,低声提醒他,“临来前,长官提醒过我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尽量不要招摇。”

    “什么叫人家地盘?”将餐具一推,齐公子愤愤地咬咬牙,“你告诉我,东北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地盘?啊?我们老祖宗在这落地生根的时候,他老毛子还不知道睡在哪座马圈里呢!唉!我算是看明白了,老毛子和小日本,都不是什么好鸟,一丘之貉!”

    “表哥……”顾雨菲瞪等他一眼,手中的刀叉,在八分熟的牛排上漫不经心地挑动着,“不是说好了吗?到了东北你要听我的。”

    拾起餐巾擦擦嘴,齐公子兀自余怒未消。

    “对了,沈阳送交的报告你看过没有?那个姓许的狗腿子,好像成了于秀凝夫妇的红人?”

    “唉……什么人玩什么鸟,从这一点来看,那两口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表哥,你怎么……总这样武断?”顾雨菲彻底没有食欲了,她对齐公子那宁折不弯的性格,开始暗暗担忧。

    “我这怎么能叫武断呢?小菲,你能不能相信一次我看人的眼力?”

    “算了吧,你的眼力我又不是没领教过。几年前,你就断定许忠义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他出身卑微善钻营取巧,一朝得势便会小人得志,于党误党,于国祸国。所以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爬上去。是不是?”

    “对呀!你难道不觉得……他和前清的李大总管很象么?”

    “你还说,像这种人一旦失去进阶机会,便很有可能改换门庭另投他人,甚至不惜卖身于宿敌。这我没说错吧?”

    “没错,这就是奴才的本性,想改都改不了。”

    “可你凭什么断定许‘大总管’就是共产党?现在就连戴主任都对他另眼相看。”

    齐公子阴霾着面孔,久久无语。但无语并不表示他认同顾雨菲的观点,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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