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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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廷危难,不会计较这些,但如果朝廷稳定下来,甚至今后光复河山,那他的每一次逾越之举,都会成为皇帝心中的一根暗刺,使君臣之间再难信任。
对于丁魁楚,王彦与他确实没有什么仇恨,有的只是利益上的冲突,他与丁魁楚的不同,在于他心中还有忠君爱国的底线,而丁魁楚却为自身利益不择手段,甚至勾结叛逆。
王彦不想放过丁魁楚,但他不得不承认,丁魁楚是分掉瞿式耜权力的最佳人选,他以总督的身份进驻桂林,再给一点兵马,立马就可以与瞿式耜抗衡。
一时间,王彦心中不禁一阵权衡,最终还是私心占据了上风,“本侯同意先生的谏言,放丁魁楚一马,陈邦傅等四将也一并释之,但这梧州之地,本侯却想控制在手,不知可呼?”
“梧州之地,乃八桂东进之门户,地处要冲,侯爷占之,也不是不可,但却不能明占,可与丁魁楚相商,调一千户到其麾下,再让其驻梧州,如此方能名正言顺也!”陈邦彦答道。
“如此,本侯想礼聘先生为参赞,替本侯与丁魁楚商议,不知可呼?”王彦站起身来,目视陈邦彦道。
“愿为侯爷效命。”陈邦彦作揖应下。
当下二人,又探讨一些对眼下局势的看法,使王彦心中多有所得。
王彦身为一省总镇,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使他几乎淹没在那些琐事之中,而且随着地盘的扩大,许多事情他一个人已经不能考虑全面,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有才能的幕僚,能与他相商,为他查漏补缺,他立马觉得轻松许多,也意识到幕僚的重要性。
在开办武院之外,尽快组建幕僚班底,也因此被提上日程。
………………………………
第155章瞿式耜夜平桂林
且说丁魁楚被王彦软禁,于府衙内限制出入,能活动之地,不过偏厢前的小院而已,他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但也前程尽毁。
沟通叛逆乃是大罪,他不禁忧心忡忡,在院中时而来回踱步,时而仰天长叹,心中更是少不了对王彦的唾骂和无边恨意。
这天他像昨日一般,想出厢房走动,却忽然见院中,石桌前正坐着一中年文士,看着他摇扇而笑,心中不禁生出一阵疑惑。
梧州大牢里,陈邦傅四人的待遇,就差上太多,他们不仅被关在阴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狱中,还被军士毒打写下长长的供词。
四人俱以为此番必死,意志消沉,以至于食不下咽,正绝望之间,却见丁魁楚乌沙莽衣,腰缠玉带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陈邦彦被王彦纳为幕僚,按王彦之意与丁魁楚商议,不需多费口舌,丁魁楚便立马答应。
好处摆在面前,不同意,丁魁楚最轻也是革职回籍,同意则他还是两广总督,而且还能在广西有一块立足之地,他没有一点拒绝的道理。
不过,王彦也没有轻易的便宜丁魁楚,他想要在广西立足,这桂林之地,还须他自己去取。
丁魁楚随从狱中提出四将,带着麾下六七千兵马,补足一月粮草之后,便离开梧州,前往桂林。
梧州一战,靖江王的势力就已经彻底打残,王彦到不担心,丁魁楚无法攻取桂林,若他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也就不用当什么总督,赶紧回去蹲大狱去矣。
王彦在梧州,一边等待丁魁楚攻下桂林的消息,一边着手在军中建立武院,而在此期间,陈邦彦又向他推荐了番禺举人黎遂球、广南名士邝露等数位士大夫入幕侯府。
王彦与诸位士人一一面谈,发现都十分富有才学,其中黎遂球精于后勤,对于火器也多有涉猎,而邝露工于诗词,还通晓兵法、骑马、击剑、射箭,都是难得的人才,随都被王彦聘为参赞。
这些士人,不缺钱财,向黎遂球还曾经自费为朝廷铸造铁统五百门,支援朝廷抗清,他们之所以愿意成为王彦的入幕之宾,自然是希望能通过他,来实现报国之志和自身的抱负与理想。
王彦心中明白这一点,而且他也知道幕僚的重要性,随除了重金礼聘之外,他还向朝廷讨要官职,以此笼络人心。
对于幕僚,王彦也物尽其用,陈邦彦为他出谋划策,黎遂球处理粮草物资,而邝露则被他拉到武院教授将校识文断字、兵书战策。
当然身为传统士人的邝露,自然对此不喜,心中轻视武人,但看见同样是士大夫出身,而且身为侯爷的王彦,都与一群丘八在一起,便也不好多说,勉强应下。
王彦在梧州城内,招募幕僚,培养军官之时,丁魁楚的大军也慢慢进达桂林城外。
自杨国威败回桂林之后,支持靖江王的官员便人心惶惶,他们中本来就多是投机之辈,见有利可图,以为能混个拥立之功,好得一世的荣华富贵,就纷纷跑来献媚归附,但一旦局势恶化,又立马想要与靖江王斩断关系,好保住身家性命。
在大军逼近桂林的情况下,桂林已经不战自乱,人心涣散,不少官员纷纷挂印而去,就连靖江王亲封的东阁大学士孙金鼎,也逃出桂林。
他同陈邦傅是儿女亲家,于是跑到陈邦傅军中躲避,但陈邦傅刚被王彦从狱中放出来,哪里敢收他。
孙金鼎随欲再逃,但却被陈邦傅士卒拦下,只听其对手下人言:“靖江王败亡在即,某正欲与其划清界限,以免王彦抓某把柄不放,今幸得金鼎自来送死,某当趁此擒戮,以邀大功,表明立场也!”
孙金鼎随被陈邦傅所杀,首级擦灰包扎,快马送往梧州。
桂林城内,杨国威知道一旦城破,他做为最初拥立靖江王的魁首之一,必然难逃一死,所以他散尽家财,再次招募了一万人马,准备拼死一搏,但他手下旗鼓焦琏等人却不想陪着靖江王殉葬。
时,随着官军在战场上的胜利,被软禁在桂林城内的瞿式耜,行动越来越自由,不少城中官员,都已经暗中投靠于他,以希望官军入城后,能对他们从轻发落。
瞿式耜随利用这些官员,了解城外局势,并联络杨国威属下焦琏,于夜间大开城门,放丁魁楚部入城,杨国威、顾奕等人纷纷被官军擒获。
九月二十五日,瞿式耜同丁魁楚发兵攻打靖江王府邸,监国不到两月的朱亨嘉被官军生擒。
十月初,朱亨嘉和同谋文武二十余人,被王彦派人押往福京,隆武帝大喜,命锦衣卫王子龙,用心防护,并让刑部侍郎马思理从速审判。
靖江王迅速失败,使得隆武皇帝的地位得到一丝巩固,在闽的亲王、郡王,纷纷写表上奏,承认隆武帝乃大明天子。
隆武二年四月,刑部正是判定《靖案》,杀杨国威、顾奕、史其文等于市。废除靖江王爵位,贬为庶人,命人安置于连江,不许见一人,说一语。
同年又命锦衣卫王子龙,缢杀之,托言暴毙而死。
在平定朱亨嘉叛乱之后,桂林城内,丁魁楚与瞿式耜的矛盾,随慢慢显现出来,但丁魁楚凭借四将兵马,稳压瞿式耜一头,瞿式耜无奈,只得离开桂林,前往南宁,广西势力随一分为二。
王彦从梧州回到广州之后,隆武帝的加封旨意正好到来,他摆下香案接旨,便听内侍宣旨道:“卿有拥戴之功,又有速平逆寇之巨绩,今加封为楚国公,当精忠朝廷,不负恩德。”
王彦随领旨谢恩,又命人带内侍下去歇息,但内侍却言:“还需去桂林宣旨。”,便匆匆离开。
王彦被封为楚国公,手下之人也都得到相应的封赏,但他心中却并不欢喜,反而存在一丝疑惑,平定靖江王之乱,只能算是小功,无论如何,也换不来国公的爵位哩。
“这是陛下急需广东和公爷支持,才如此过誉封赏也!”陈邦彦见王彦忧心,随笑道。
王彦闻言,觉得有理,但他知道还有一层意思,是陈邦彦没有说的,那便是随着他远离福京,与陛下缺乏交流,君臣之间的信任,已经大不如前矣。
………………………………
第156章后院里王彦唱曲
丁魁楚移驻桂林,留在广州的总督府就空了下来,王彦随毫不犹豫的进驻其中,下属则立马取下总督府的匾额,挂上镀金的楚国公府的牌匾。
王彦走进府中,看属下之人如此铺张浪费,不禁微微皱眉,但他见众人兴致甚高,便也没有出言责怪,只是在心中提醒着,北虏未灭,却不可被眼前的福贵融化腐蚀了心志。
总督府很大,足够数百人居住,王彦便将前院分出去,让予幕僚和用做办公之所,而他则同许嫣嫣等人住在后院。
三女如今只有许嫣嫣和李香君住在总督府内,值得一说的是李贞丽,却不知何时与刘顺混在了一起。
当刘顺有些不好意思的找王彦言明此事之时,令他一阵惊讶,但后来一想,李贞丽已经将近三十,而刘顺又对她有意,自然不会拒绝。她一个青楼女子,能有这样的归宿,也算是福气矣。
这时王彦走进后院,正在对看账目的许嫣嫣见他,立马起身迎了上来,而一旁的李香君则是微微一福。
“今日王大哥怎么回的这么早哩。”许嫣嫣为王彦解下披风,随口问道。
王彦笑道:“有岩野先生在,许多政务都不须吾插手,便早些回来歇息。”
许嫣嫣闻语,掩嘴轻笑,而后就转身,将披风放进屋去。
这时院中就只剩下王彦与李香君二人。
因为侯方域之事,王彦对于李香君是心怀愧疚的,现在看她整个人都有些消瘦,忽又记起几日前许嫣嫣曾言,李香君思恋侯方域,心情抑郁,她便只有拉着李香君,做些事情,来分散一下李香君的注意力,让她不要陷入过度思恋之中。
自南京以来,许嫣嫣一直倍受二女照顾,如今李贞丽即将嫁给刘顺,而许嫣嫣已经找到了他,反而是李香君成了最需要照顾的人。
“李姑娘乃曲词大家,吾有一事相请,不知可呼?”王彦见气氛有些尴尬,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打破沉闷道。
李香君明显心不在焉,王彦只得再说一遍,她才微微一福,“国公爷有何吩咐,尽管直言,小女子若能帮上忙,绝不推辞。”
“如今天下板荡,胡虏南侵,而国朝却一败再败,勋贵大臣降者无算,使士民多有堂堂华夏,却不敌胡夷之感,民心士气难免受损。长此以往,则使军民未战先怯,在气势上输于北虏,于大军大大不利也。”王彦本是随便找个话题,可他说着说着,却不禁逐渐重视起来,随正了正身子,认真说道:“吾想编几出大戏,主要讲些忠君爱国,抵御胡虏之事,以此来鼓舞民气,所以想请李姑娘,帮忙谱曲写词!不知可呼?””
李香君听完,却觉得之前说得太满,随有些不好意思的做福道:“小女子虽然精通词曲,但多是风尘之作,写的唱的都是小女儿心态,而国公要的确实如民间流传的《薛家将》一般,战场杀伐,精忠为国的大气磅礴之作。小女子恐怕不能胜任,若耽误国公的大事,岂不是大罪过。”
王彦见李香君拒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相劝,他一方面也觉得李香君说得很有道理,她没有经历过战阵杀伐,肯定写不出王彦要的'作品,但眼下他身边,又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李香君不行,那其他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一时间,王彦心中不禁一阵犹豫,正好这时放好披风的许嫣嫣从屋里出来,王彦索性就把方才之事说与她听,也好一起做个决定。
“嫣嫣觉得姐姐因该应下,以姐姐的才学,因该不难,而嫣嫣和师傅也会帮忙。”许嫣嫣听完,不禁欢快的挽起李香君的手臂,“《乐府诗集》里有首《木兰辞》,嫣嫣就觉得不错,不如把它编成戏曲可好?”
“国公要的是激励男儿,报效国家的戏曲,《木兰辞》怕是不行,而且改出来恐怕也很难让士民接受。”李香君却摇头道:“恐怕只有把岳武穆的故事拿出来,才能达到国公的要求。”
“《木兰辞》既有孝,又有保家卫国,怎么不行。”许嫣嫣却不放弃,又看了眼王彦,而后摇了摇李香君手臂道:“能不能达到要求,姐姐说的不算,要听王大哥的,他若认可了,姐姐便应下这件差事,可好?”
王彦到没有觉得木兰辞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确实更偏向于写关于岳飞的戏曲,不过他还是点头道:“吾觉得《木兰辞》不错,李姑娘从女子的角度写出来,因该会是很好的一部戏曲。”
许嫣嫣闻语不禁一喜,而李香君只好无奈应下,“既然国公爷这么说,那小女子就暂且应下,只是不知国公对曲词有些什么要求,最好一并告知于小女子。”
王彦微微思考,而后开口道:“戏词只要浅显通俗即可。”
听了这话,李香君不禁有些为难了。身为大名妓,她接触的诗词歌赋,于市井间留下的画本不同,追求的乃是高雅,而王彦要她写的戏曲,却明显是给市井百姓所听,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王彦见她表情,已经明白她的难处,“吾刚才到是想了一段唱词,嫣嫣与李姑娘可听上一听,就知吾想要的是什么了。”
二女闻言,不禁齐齐向他看来,许嫣嫣连连点头:“王大哥的词曲才是一绝,嫣嫣与姐姐有耳福了。”
王彦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先将他对《木兰辞》的大致想法和设定的故事情节说了一遍,而后才清了清嗓,以假声唱道:“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男子打仗在边关,女子纺织在家园。白天去种地,夜晚来纺棉,不分昼夜辛勤把活干,将士们才能有这吃和穿。恁要不相信啊~~~~~有许多女英雄,也把功劳建,为国杀敌是代代出英贤,这女子们哪一点不如儿男汉。”
李香君与许嫣嫣听了王彦所说的故事,就已经被深深吸引,等王彦一开嗓,却又纷纷一惊,这与梁祝的风格简直天壤之别,但她们又觉得,这唱词虽然太过浅显易懂,却也不得不承认,另有一番滋味,而且其中女子尽然与男子相比,又另她们感到一丝震惊,总之一时间,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