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颗原子 弹制造纪实:596秘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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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倡什么超声波之类的东西,出现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混乱现象,但是终究没出大错,没出现致命的损失,致命的破坏。当时宋任穷部长提出,建成学会,苦干三年,基本掌握。那个时候确实是发挥了这种革命的精神和科学的态度,避免了许多破坏性的行为,避免了大跃进的副作用,产生了一些有益的东西。前些时候周光召还说这大跃进确实对解放思想起了很大的作用。
卢荣光说,那时候大跃进,有的地方报告亩产几万斤,我们还组织专家参观过徐水。那地方的稻子都是事先布置好了的,有的专家当时就不大相信,说这么密不透风啊。但大跃进的精神鼓舞了我们,也感动了一些苏联专家。有的专家主动提出来说,有些设计我们也要更改更改,以便更适合中国的情况。
为了让苏联专家也感受大跃进那种热火朝天的气氛,中方组织苏联专家到徐水去参观,说徐水的莲花长得有树那么高,稻子一亩地产一万斤,还有一张照片,一个小孩子坐在稻子上面都压不倒,专家看了都摇头。有一次,王仲富正听鲁钦他们讨论问题,突然有人进来通知说要去打麻雀。王仲富不敢不去,对专家说,对不起我去打麻雀了。出去折腾了半天,等他回来之后,鲁钦和其他专家问道:怎么样,你打了几个麻雀?王仲富学着他们的样子,把两只手往外一摊说,一个麻雀都没打着。
二机部副部长袁成隆那时候有一项分工,就是兼管苏联专家的有关工作,为了争取时间,尽早建立自己的原子能工业,他在中苏两国专家更密切地合作方面,采取了大会表扬,会下谈话的办法,鼓舞两国人员的士气。袁成隆说,我记得我们部里还开了一个动员大会,部党组成员都在场,刘杰在,其他人也都在,我主持的,我还领着呼口号:团结起来,密切合作,坚决完成任务,等等。苏联不习惯这套,我们中国有这习惯。对专家的贡献,在这么大的会上表扬,而且部领导亲自出来接见他们,专家们很高兴。苏联专家给我们帮助很大,我们得表扬他们啊!
第47节:第十三章 故意弄坏了飞机的腿(1)
第十三章故意弄坏了飞机的腿真诚帮助、热情友好——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在中苏关系破裂前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能干的厂长、好样的领导——不让分析师参加体力劳动——中国第一个能独立进行扩散理论计算的人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宋任穷在的时候二机部没有乱”——李毅把关,好人平安——钱三强受过委屈1957年底,二机部派了几个人到列宁格勒实习,由王中蕃和刘宝庆带队,王成孝搞理论计算,华戈旦搞主工艺,陶平搞仪表检修,彭士禄搞机修。他们在列宁格勒认识了很多人,维尔滨当时就是列宁格勒设计院理论计算专家组的组长。铀浓缩厂在核燃料生产中占有特别重要的地位,气体扩散行业在政治上十分敏感,中国人去的时候,住在列宁格勒最好也是最大的旅馆阿斯多利亚里头,在基辅广场对面,给了一个办公室,规定只能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能随便走动。中方人员所有的笔记本,包括手稿都是早晨到保密室领出来,晚上再存放入保密室。每天工作结束回旅馆的时候,一张纸片都不能带出来,要求十分苛刻。
设计院总工程师鲁钦对中国人十分友好,经常邀请几位实习人员到家里做客。因为王成孝当时还是单身,鲁钦就对他开起了玩笑,说他夫人有一个侄女,是这个设计院的描图员,长得又漂亮又聪明,你们应该出去跳跳舞。我们苏联两亿多人口,一半是女的,难道挑不到一个你认为好的吗?在苏联搞了几个月之后,根据中方建议,原准备在苏联做的一些设计和审查改在国内进行,王成孝他们和苏联列宁格勒设计院的一批专家便一起来到了中国。30岁就当了教授的流体力学专家卡拉卡立搓夫也从莫斯科来到了北京。
因为当初勘选这个铀浓缩厂时刘宝庆参加了,所以上级就让他也参加设计。在苏联做了三个多月的初步设计,审查完之后,就开始搞施工设计。在当时苏联和中国达成的协议中,其他工厂的生产人员都可以到苏联去实习,但只有铀浓缩厂是个例外。因为铀浓缩工艺是国际上最绝密的一个内容,苏联人连他们的铀浓缩厂在什么地方都不能公开。为了既帮助中国解决铀浓缩问题,又防止泄密,苏联人提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派出专家,到中国来专门建一个试验室,也就是建一个小型的试验大厅,培训生产人员,然后再进行大工厂生产。为此,二机部抽调一部分技术人员,在坨里的原子能研究所建了一个615实验室,为中国铀浓缩厂培养最早的技术人员。
到北京不久,卡拉卡立搓夫便了解到,兰州的铀浓缩厂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启动方案,是几位列宁格勒设计院的专家制定的。这批方案计划分17批启动,卡拉卡立搓夫对此颇感疑惑。王成孝说,铀浓缩厂的初步设计工作是在苏联进行的。我们在列宁格勒设计院结合具体资料进行学习和熟悉、掌握有关业务,我负责理论计算组,有四位专家对我进行了辅导。后来卡拉卡立搓夫来了,审查完初步设计之后,一共去过铀浓缩厂三次,我等于是他的助手。原来他还曾经答应过我,说等到兰州铀浓缩厂出了产品以后,希望我还能再回莫斯科去做他的博士研究生,然后再回来。我当时也挺高兴的。平常的时候,卡拉卡立搓夫和夫人住在友谊宾馆里。他夫人在莫斯科教英语,是一位中学老师,来北京时他们带来一个小女孩,当时友谊宾馆的东边不像现在,挺荒凉的,那里有一个小湖,冬天结冰的时候,他让我带着他的女儿去滑冰,他的夫人后来在北京还生了一个儿子,叫京生。卡拉卡立搓夫大概是1959年初来的,实际上是二机部浓缩铀厂的生产顾问。他也管设计院的事情,铀浓缩厂当时的机器很多,所有的机器大大小小有几千台,同时启动是不行的,先要准备好一部分机器,然后再启动一部分机器,叫做分批启动方案。这样的话,相对来说就比较经济了。卡拉卡立搓夫看了初步设计的方案是分17批启动之后回来问我,为什么要分17批启动?为什么不能20批、13批或者10批?我实事求是地说,这个问题同维尔滨、丹娘一起讨论过,我本人也是同意的,至于说为什么这样,我还要做一些分析以后才能告诉你。当时设计是在列宁格勒的第二设计院做的,卡拉卡立搓夫本人是在莫斯科,他那个时候同设计院在行政组织上没有关系,设计院只知道卡拉卡立搓夫是流体力学方面的专家,在业务上并没有什么来往。所以,他并不知道已经有了17批方案,到中国来一看,资料上面有一个17批方案,于是他就提了很多问题,因为我也是参加这个工作的,他就要我回答为什么这样。经过分析,我告诉他说,17批是不是最好,我并没有把握,这要实际运行以后才能知道。我只是告诉他,级数如果分得越多,到工厂之后拿的产品就越多,假如级数分得少,拿的产品自然也就少了。最佳的级数分批要通过理论计算才能得出来。卡拉卡立搓夫是铀浓缩厂负责生产的专家,他为什么对17批启动的方案表示质疑?其中一个原因,是这样一来就需要大量的调节器,而调节器要由苏联按时生产,要短期内交货,就很难保证时间。他在我们二机部三楼12号房间的一个套间办公,他的生活翻译是林棣。我是在三楼15号房间。他听了以后觉得我这个分析是对的,并且问我有多少人能工作?我告诉他计算方面有四五个人,他说,能不能在两三个月之内做做这个工作,看到底是分多少批比较好?那就做吧,我们就在那里搞这个方案,差不多是1959年的6月左右,通过三个月的努力,形成了一个初步的结论。结合现场实际,分17批是有一些毛病,因为分批启动要有很多管道联接,有很多条件限制,设备也很多,操作也十分频繁。操作越多,失误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我查了一下,我们的设备都是从苏联进来的,如果分17批启动,还差20多台调节器。于是教授和我们一起讨论确定出减少批数的方案,然后交给王亮娟等一起计算。经过反复研究,算了很多稳态级联方案,最后提出了一个分9批启动的方案。但是,方案提出后,其他的苏联专家反应很大,因为方案一变,所有的供应管道设备采购甚至包括一些辅助系统都要更改。正好这时候,大概是1959年的5月份,根据协定,苏联派过来一位总工程师,叫布扎也夫,原来是苏联铀浓缩厂的一个总工艺车间主任,还有谢苗诺娃等专家,一共有十几个人,住在设计院,负责施工设计审查。他们看到原先的17批启动方案被改成9批启动,意见很大,维尔滨和丹娘见了我就说,我们是一起工作的,王成孝你怎么能这样,说变就变,也不跟我们商量。我一听,有些不好意思,感到特别为难,我后来找到卡拉卡立搓夫,说你得出面跟他们做做工作,我自己给他们解释也说不清楚。
第48节:第十三章 故意弄坏了飞机的腿(2)
气体扩散究竟怎么个启动法,当时确实令人头疼。白文治说,改这个启动问题是在1959年冬天,卡拉卡立搓夫找布扎也夫去谈9批启动方案,叫王成孝汇报。布扎也夫一个人不好做主,又找来谢苗诺娃、阿布津和约尼斯基三人一起谈。结果他们都赞成9批启动方案,他们都认为17批启动太繁琐,会给启动带来许多麻烦。接着,卡拉卡立搓夫找维尔滨、萨玛依洛娃和拉马斯基谈,也是叫王成孝汇报,萨玛依洛娃当场就跳起来反对,因为施工设计都按17批搞好了,如果改为9批启动就要做大量修改。维尔滨倒是比较尊重卡拉卡立搓夫,表示同意。这之后,卡拉卡立搓夫又找设计院工艺设计师契卡洛夫和尼古拉谈,契卡洛夫不高兴,但维尔滨已经妥协,契卡洛夫也只好同意。
当时,中方并没有过多考虑时间因素,不管是早一点儿还是晚一点儿出产品,关系都不是太大,因为和苏联关系很好,设备也是从苏联来的。王成孝说,产品早出晚出的问题在1959年并没有提到,至少像我这一级的技术员还不知道中苏关系有什么问题。当时在协议中明确六氟化铀由苏联供应,但苏联却迟迟不供应。卡拉卡立搓夫这个人对中国还是比较友好的,他向苏联代表提出赶快把六氟化铀运出来,一方面是615也建成了,急需要六氟化铀,再就是铀浓缩厂也需要六氟化铀,让工人进行操作。直到1959年快过年的时候,刘杰有一次把我找去,问我气体扩散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没有?我说没有什么问题。他讲了一些鼓励的话,要我好好学习。这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王中蕃不是说我不懂政治嘛,看来我确实有这个问题。《真理报》在北京有卖的,卡拉卡立搓夫经常研究。等过了年,到了1960年初,刘杰说你要全部掌握这方面的技术,如果苏联专家不教,你告诉我,由我来出面。我说我和苏联专家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他笑了笑说,你不要那么乐观。后来我还真的感觉到卡拉卡立搓夫态度有了些转变。比如说,过去我看到苏联人提供的材料中有很多参考材料,在礼士路100号设计院专门成立的保密室,我也可以去借,后来苏联人告诉我,你不可以去看资料了。开始我陪卡拉卡立搓夫到设计院资料室的时候,林棣是生活翻译,她在我的办公室没什么事,我就借点资料给她看。有一次一个苏联专家看到了,后来借资料的人和维尔滨都受到了批评。1960年3月份,刘杰开会让卡拉卡立搓夫答复好多问题,很快,到6月份的时候,刘部长的秘书告诉我,你马上回兰州。我就告诉卡拉卡立搓夫,要走。他问我为什么要回去?没想到第二天他告诉我,他也要回莫斯科休假,而且带着老婆孩子。他头天说兰州的西瓜很好,你回来要给我带几个,我过几个月才休假。我到兰州以后,王介福告诉我中苏关系有点儿不妙,铀浓缩厂正采取很多措施,向专家学东西。一个对一个,我和刘宝庆分到的对象是哈里东诺夫。哈里东诺夫年轻的时候得过斯大林奖金,布扎也夫原来是车间主任,而哈里东诺夫各方面都要比布扎也夫高一点儿,他来了以后,各方面的关系相处的都很好。那时我们也明确告诉哈里东诺夫,你们要走了,我们就一个对一个地学习。那时刘宝庆是铀浓缩厂的副总工程师、总工艺师,厂里的事情很多,名义上是我和刘宝庆跟着哈里东诺夫,实际上是我天天陪着哈里东诺夫。从机器怎么开始安装,到安装之后有什么问题,向他讨教了许多东西,当然我们对哈里东诺夫招待的也很好。王介福说他找我,就是要尽快出产品,问我有没有办法,我说有办法,提前一点儿是可以的。9批启动,第七批出产品,也就是从第一台机器开始启动,要拿产品就需337天的时间,这是一天都不能少的。他说最好能够提前,越快越好。这时候在时间上已经明显着急了。
兰州铀浓缩厂是核燃料生产中非常重要非常关键的一个工厂。厂长王介福曾于1955年到苏联考察工业,担任过中国驻匈牙利大使馆政务参赞。1956年底,宋任穷点名把他调来担任铀浓缩厂厂长。王介福身体特别健壮,白文治说他一顿能吃二斤牛肉,头上常戴一顶回民的白布小帽,脚上穿一双秃成白头的黑皮鞋,整天都在施工现场转。新来的人常把他当成食堂的伙计,可一到正式场合,他就会换上外交官的行头。王介福和地方省委市委关系搞得非常好,在饿肚子的那个年代,得到了许多支援。他工作起来既有条理又有魄力,平时关心群众,关心技术人员,给重要岗位上的技术人员发枪支,因为那时候有传言说,特务可能要对技术人员下手。有一次王成孝想要去江西探亲,王介福还专门派保卫人员一路保护。当时政府和组织要求知识分子参加劳动,王介福为此制定了一个土政策,专业技术人员不参加。王介福解释说,分析师就是靠手的敏感来工作,把手磨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