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清平纪-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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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潘家那对母女,跟自家同样状况和病症,现在都只能躺在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这边自己家闺女起坏心挑唆,潘家娘俩闹上门,把凤家人给起的瘫痪在床,坏人家闺女名声。这才十来天的功夫,本来活蹦乱跳的人,就全都莫名其妙病倒,还全部都跟凤家女人一个病症,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巧合的巧合就不得不阴谋论了,老话常说有三种人不能得罪,第一种是真君子,第二种是真小人,第三种就是大夫。真君子你得罪不起,真小人时时能朝你下黑手。而得罪大夫,潘家跟董家此刻,已经在体验得罪大夫的下场。
第60章
除了怀疑之外,无凭无据的事根本不能拿凤家怎么样。中西医的大夫找了那么多,可却没一个查出究竟是什么病症。如此也越显得神秘,越是忌惮凤家。老伴为这个家一辈子操劳,小女儿还没结婚成家,手心手背都是肉,董县长不能看着她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当废人。是他们两家有错在先,可这种报复太狠,让人无力接受。
董县长硬着头皮上门,为的也是说和,两家十几年的交情,以他对凤天幸的了解,未必没有缓解的余地。进了院子,坦然面对凤家人的冷淡,坐到凤天幸不远的小凳子上,见凤天幸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叹气只能先开口。说白了,他今天是来求人的,这求人也要有求人的姿态。只一辈子顺风顺水惯了,就是早几年大混乱,也没低声下气过。再多的心理准备,临到头也怯于口。
“嫂子好些没?前两天国强他奶就说想来看看,只家里事多累病了,这不我就上门来看看嫂子,妍丫头的事我们也听国强说了。本来这桩媒还是国强奶保的,淑珍回来那天是国强送她的,见国强因为这事跟我们上脾气闹腾,去潘家串门子时,跟国明他娘聊天,哪能想到话赶话的提了这事。潘家的闺女一直都不喜欢妍丫头,这么两相子一说,国明他娘就起了退亲的心思……说起来都怪淑珍那个死孩子,脾气太直说话也缺心眼,什么都没遮没拦的往外说。”
“咱们妍丫头品貌,在县城那都是数得着的,私下里没少人跟国强奶打听呢,都知道咱们两家一二十年的交情,好女不愁嫁。说起来我都无颜上门见你跟嫂子,这事怎么说也是因我家而起。可淑珍什么脾气你也清楚,事后她也是悔的不行。听说她伯娘为这事病倒了,是又恼又急也跟着病倒了。家里两个病人,我也是愁的没法,这才现在才来探望嫂子,我在省医院认识的也有人,要是需要老哥尽管开口,咱们一二十年的交情不说,要没有你当年搭救,我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趋吉避凶人类的天性,相互推卸责任是人的劣根性。要是搁在以往,董县长三番两次提到家里病倒了两个人,肯定会追问几句,或者上门去给看看。只两家现在,没什么人情可再讲,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彼此各不再想干为好。故此,凤天幸放下手里的木块,冲董县长淡淡道:
“妍儿她娘命大,昏迷了几天好歹醒了过来,虽然剩下的日子吃喝拉撒只能躺在床上,可好歹还能有命多陪我们爷俩两年。你家也病倒了两个,我也就不留你多坐了。哦对了,妍儿的婚事也不用你们多费心了,这个是孙建国,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孩子。十几岁就去当兵了,家里也没长辈操心婚事,这不都三十好几还没成家。这孩子稳重,这个年纪已经是副营了,就是比妍儿大几岁也没啥,会更懂得体谅能更好的照顾妍儿,我们老两口都放心。腊月十六就准备给他们办事,等过了年我们也跟着一起去随军。”
其实,凤天幸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上次他巧合听到馨妍跟孙建国提过要报复,可这些天馨妍一直足不出户,在家里忙前忙后的,根本没见她出去过。董县长没深说家里病人的情形,可凤天幸估计应该挺严重,县城省城医生多的是,董家不会找不到其他人看病。可偏偏他还是来凤家,不排除也在怀疑是不是凤家做了什么手脚。
所谓捉贼捉赃,越是没有证据,董家也越是忌惮。什么事一旦被套上了阴谋论,就会把事情复杂化,这是聪明人的惯以为的心态。出于顾忌董县长才拉下老脸跑来凤家,想以迂回的方式来和平化请他去给看病。可这事凤家不能沾,不管什么病什么痛,能治或不能治都不能沾。只要沾手那就等于坐实了怀疑和猜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凤家会被整个县城的熟人所避如蛇蝎。
董县长耷拉着的眼皮心头一跳,抬眼看向孙建国。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可能在部队长年累月的锻炼皮肤略黑,那体格瞧着就孔武有力的健壮。新和县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副营……如果不是地方不对,董县长真想仰天长叹。小女儿回来当天说看上的人,结果兜兜转转,成了凤家的女婿。究竟是阴错阳差,还是报应不爽?
“凤老哥,其实我今天上门,除了来看看嫂子之外,也想请你给国强奶还有淑珍看病。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也不能改变,可我家老婆子从始至终都没坏心,从小对馨妍那跟亲孙女没什么两样。可现在,她们娘俩之前好端端的,结果从前几天就身上不舒服,手脚无力没几天就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都得人照顾。”
见凤天幸面无动容,只得继续道:“淑珍有错,潘家的人更错,可国强奶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这事被牵连,后半辈子都只能躺床上。还有珍……她还那么年轻,一直在部队里兢兢业业坚守岗位,连成家的事都耽误了……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真要闹到水都不淌的地步吗。”
馨妍面无表情的看向董县长,冷漠的视线如看一个陌生人,声音透着冷漠道:“董县长也别在为难我爹了,都是聪明人,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家是不是无辜,你自己心里更清楚。不过是本能的找借口跟理由。当初董太太为什么愿意出面保媒,你们夫妇更是心里清楚。其实我比你更不明白,我的年岁摆在这里,跟董淑珍婚姻工作都不会有利益冲突。反而是她为什么从小就跟我过不去,潘青青那个出头的棒槌,不就是她有意而为的挑唆。”
“出了事,你们都开始无辜了,那有没有想过我娘是最无辜之人。我娘以后的日子,也只能躺在床上度过。如此,你凭什么觉得你们就该被原谅?潘家的娘俩,跟你董家的母女,都要承受我的怒火,都得陪着我娘一起受罪。己不所欲勿施于人,你董家不是一家独大,可以肆意妄为事后怜悯补偿吗,那咱们就看看究竟谁能笑道最后。”
董县长老脸涨红,被一个小辈指着痛脚揭短,可关键是是人家说的句句如刀,砍得他站不住立场。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言尽于此董县长一样不能拿凤家怎么样。在省医院里检查,从头到尾都没查出任何病症,可却诡异的是,病人口不能言,浑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其它都动不了。如果不是有凤家的事在前,董县长都准备私下里请大先生拜拜。
张了张嘴想辩解,可馨妍冷冽的眼神,望的心头发怵根本发不出声。不说董县长,就是凤天幸也被馨妍的话惊的心口狂跳。根本顾不得董县长人还在,急道:
“妍儿,你可不能因为这事犯错,他们两家有错也只是一个诱因,你娘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能全怪她们,医者父母心,咱们凤家几辈子人行医,最重医德……我知道你心疼你娘,可你娘,你娘跟我过了大半辈子我也心疼她。可不能因此就用治病的医术去伤人,你这样让我跟你娘怎么能放心……”
馨妍对沉默不语,孙建国倒是想替馨妍说几句,可他嘴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后,就听馨妍淡淡道:“爹,悬壶济世是您的医德,只我没那么伟大的情操。圣人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多记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任何人都别想在伤害了我在意的人之后,还企图能和平解决的,犯下的错总要亲身还回来,这才公平不是吗。”
院里一静,片刻凤天幸一个劲叹气,孙建国眼神带着惊人的亮光看着馨妍。偏执的护短,能被这样的馨妍护着是幸福,反之,就跟董县长一样,让你有苦都难言。脚步略显踉跄的离开凤家,家里有儿媳妇照顾董县长也没回家,直接顺道去了潘家。潘家也是无头苍蝇似的乱七八糟。潘家大媳妇怀着孕要照顾两个人,还要伺候家里的吃喝,已经称病回娘家休养去了。
可照顾潘母跟潘青青,潘父一个大老爷们跟三个儿子也不方便,还要掏家底子给两人看病,眼看着这个家就得败了。潘家母女这样躺床上吃喝拉撒睡的要人伺候,就是已经订好亲的潘老二未来岳家,都已经言语中有了退亲的意图。人家闺女嫁进来孝敬父母是应该的,可不是一进门就来伺候婆婆小姑子的。
就是潘家大儿媳,也是一肚子的牢骚,婚都结了眼瞅着孩子要不了多久就出生。家里两个不能动弹的人肯定要人伺候,潘家大儿媳生了孩子后想去上班那是不妄想,还要在家里伺候老的小的,搁谁谁都不会痛快。一个家里可以没有女人的维持,却不能有两个只能让人伺候的女人,潘家现在简直就像是一个坑,家好人好的姑娘没人愿意往里跳,也就农村的姑娘向往城里还有可能娶到。
董县长到潘家时,潘父正在院里骂骂咧咧的洗换洗的脏东西。人吃五谷杂粮,五谷轮回那味真是一言难尽。他们潘董两家才病了几天,家里就有挥之不去的骚臭味,想到凤家带着淡淡香味的院子,在比较潘家乱七八糟的脏臭味,心里五味交杂或许还隐隐有丝羡慕嫉妒。从三家不同的环境,就能看出照顾病人的心意。
可越是这样,董县长也越是忧心,馨妍那么在意她爹娘,再有个什么波动……下次会不会再有人倒下?还真未必没这个可能。更可怕的是,人家人不知鬼不觉下手,你连报警都没证据,医生找不出原因,警察找不到证据,私下里报仇下手,可谁又能保证能成婚?现在凤家还有个副营的女婿,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更狠历的报复?
潘家的堂屋里,少了女人的操持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都没收回厨房。潘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把碗筷垒到一起,拿到厨房里回来后,苦笑道:“平时不觉得,他们娘突然病倒了,才觉着家里不能没一个女人操持。婶子跟淑珍咋样了?省城里的医生怎么说?有效果回头我也带着她们母女去看看。董叔,你看这事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吧?”
董县长面无表情,道:“那又怎么样,省医院的人也没查出病因,也没查到哪里不对。无凭无据,凤家现在找了个副营的女婿,就是警察上门去抓人也得掂量着点。如果再去惹凤家,你觉得家里还会莫名病倒几个人。”
潘父抽了抽嘴角,最后只能恨恨道:“这一家丧门星,忒狠毒的心思,难道就这样算了。我家眼瞅着就要散了,老二的婚事眼见的要黄。凤家的那婆子本来就身体不好,她们娘俩就骂几句,又不是动手给打病的。自己心眼小气病倒,凭什么把错怪到别人身上。董婶子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家对他们凤家可不薄,哪样不是看着你们面子。”
潘父愤怒咒骂的嘴脸,让董县长想到馨妍冰冷的视线,跟她句句扎心窝子的话。人都会替自己找借口,为自己犯的错开脱罪责。凤家并没有上杆子的要嫁闺女,反而是他两家的孩子死要上杆子娶。结果人家就是答应一桩婚事,什么都没做就被活活气的病倒,后半辈子只能躺床上,搁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董县长揉着抽疼的额头,道:“现在说这些没意思,错本来就在我们两家。你家去退亲好说好讲,凤家不会硬赖着不放,偏你家的非的上门闹。被小辈指着鼻子骂的滋味不好受,我刚从凤家回来,那丫头说话跟插刀子似的割人心。馨妍直接撂话了,她娘受的罪,咱们两家都得一一偿还……这事,凤老哥瞧着不像知情的。”
潘父一滞,复而更是恼怒:“不是那丫头勾着,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折腾,不折腾怎么会有这些事,不还是他们凤家的事。忒狠的心,这种姑娘谁家敢娶,也不怕断子绝孙了。好好一个家,硬是被那毒女人给祸害的要家破人亡了。”
董县长紧皱眉头,也不耐烦起来,道:“你要是想解决是,就曾在叽叽歪歪说这些,现在是咱们要求人家,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国明呢?馨妍跟他们一起长大,好歹也是有面子情在。这事孩子都是无辜的,让国明跟国强去找馨妍,私下里求求她说不得能抬抬手。你要是真想家破,就继续说硬话吧。”
潘父不再吭声,过了好一会,才闷声道:“我知道这事是他娘做的不对,为了这事国明已经跟这个家离心了。为了个外人,国明当天回来就跟家里断了关系,是死是活都不会找我们。要不是听人说,我都不知道她竟然好好的工作不去,竟然跑到厂里去当工人。我跟他娘,辛苦养大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就因为个女人闹成这样,我跟他娘就不寒心吗。”
董县长也叹气,各自的阵营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同。这就是所谓的各说各理,却又各有各的理。对错已经没了再争辩的必要,关键是怎么解决这事,总不能就什么也不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女当废人。
“国明在哪个厂里上班?我去找他,让他跟国强一起去找馨妍求情,他亲娘亲妹子,再多的气也打断骨头连着筋,不会真的不管不问的。”
第61章
如董县长所说,血脉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孙建国和董国强,都没办法对亲人不管不顾。潘国明在得知馨妍腊月十六就要嫁给孙建国,脸色霎时苍白。抬头看向董县长,隐忍着悔痛,却。毫不掩饰对董家的怒火,冷笑道:
“听说凤爷爷当年救过你一命,后来凤家来县城你帮着安排了工作,人家凤家不也是尽力给你治病。要说欠也是你们董家欠凤家的情,结果呢……我娘跟潘青青爱慕虚荣,蠢的无可救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董家养的好女儿稍稍给以利诱,就乐颠颠的去做了出头棒槌。馨妍还不满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