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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爱上你不是我的错作者:文泉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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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亮子啊,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不到屋里去睡?为什么要睡到外面啊,你看,太阳都把你晒得黑不溜秋啦。
  玉珠奶奶呢?玉珠奶奶在那里?
  玉珠奶奶?玉珠奶奶当然在玉珠奶奶家里啊。
  不,我看见玉珠奶奶了。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在做梦啊,亮子。
  是在做梦,但我梦见玉珠奶奶睡在我的床上。
  那是因为玉珠奶奶喜欢亮子啊。
  不,我梦见玉珠奶奶和爷爷一起睡觉。
  亮子,你在瞎说什么!再瞎说爷爷就不理你了。
  我没瞎说。我就是梦见了。
  那是梦,梦是假的,梦不是真的,亮子,你懂不?
  爷爷,你为什么不和玉珠奶奶结婚?
  爷爷怔了一下,一时语塞。爷爷显然不相信这句话出自他的宝贝孙子亮子的口中。爷爷突然之间变得非常沉默,沉默得有点让人恐惧。爷爷还是个男人,爷爷还没有老。爷爷那光亮的额头和刚毅的脸并没有刻下太多岁月的伤痕,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以穿透你的灵魂,牙齿依然坚固有力,甚至掩映在爷爷那茂密的黑发丛中的几根白发也为爷爷的生命平添了几分生趣。爷爷又叹气了,爷爷的叹气声就像涛哥家烟囱里升起的炊烟,绵绵长长,苍白无力,爷爷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那爷爷喜欢玉珠奶奶吗?
  喜欢,当然喜欢。亮子,你不喜欢玉珠奶奶吗?
  喜欢玉珠奶奶为什么不和她结婚呢?
  我最担忧的回答是爷爷说我小,还不懂。其实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岁了。幸好爷爷没有这样说。爷爷说或许是自言自语,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我很奇怪我竟然能理解这句话,就像当初想称霸藕香村却无法如愿一样,就像我和涛哥都想去父母所在的那个美丽的地方却不能去一样,就像我非常想去别人家的鱼塘钓鱼却不能去一样,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尽管在理智上我十分愿意原谅爷爷,继续像往日一样对爷爷付出我的热情、爱戴与关心,但在情感上我却无法接受爷爷的行为。我一直认为事物与事物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只要把这层纸捅破,这两种事物就会很容易地相互之间进行转化。长大与没长大只差一步,我觉得自己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开阔了,而这个开阔的世界却在我的掌握之中。爷爷对我的变化显示了异常惊愕的表情,是惊喜也是忧虑。他万万不敢相信他的孙子的表情已经没有了那种可爱的单纯,而是有着成人般的深沉、诡谲和不可捉摸。爷爷知道,他的孙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在他怀里活蹦乱跳的亮子了。
  我不再和爷爷睡在同一张床上,把我的地方留给玉珠奶奶不是更好吗?爷爷在另一间屋子里给我铺了一张床。
  再一次看见爷爷坐在门槛上发呆,就忍不住说——
  爷爷,烟囱有什么好看的呢?我想爷爷不只是想看烟囱吧?烟囱的主人——玉珠奶奶不是更好看吗?
  我很惊讶我的言语竟然带有一种嘲弄的口吻了。很明显爷爷已经觉察到了,顷刻之间爷爷的面目表情变得痛苦不堪,我知道我的言语触到了爷爷内心深处的伤痛。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有点残酷,但覆水难收,我只好继续保持自己的傲慢。我在想,我的骨子里是不是天生流着一股叛逆的血?
  亮子,你是爷爷身边最亲的人,你不要这样对爷爷。你这样对爷爷,爷爷心里很难受。爷爷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管你怎么看爷爷,爷爷告诉你,爷爷这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爷爷这一辈子做过很多事,但惟独没做过两件事:一是强迫别人做的事,二是于人于己于社会有害的事。说句心里话,爷爷是喜欢玉珠奶奶,爷爷也想和玉珠奶奶结婚。爷爷想了玉珠奶奶一辈子,等了你玉珠奶奶一辈子,但老天不许,老天不许啊。
  爷爷的话一字一句,从容而有力量。虽然爷爷并没有向我敞开心扉诉说他内心的苦,但我却感受到了爷爷内心的苦。作为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从我的内心深处和灵魂深处也是很爱爷爷的。但生性倔强的我并没有说出一些令爷爷欣慰的片言只语。
  涛哥好几次来找我,问我为什么变得如此郁郁寡欢。
  我说,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能告诉我吗?
  我摇摇头。
  连涛哥也不信吗?
  不是。只是我觉得告诉涛哥对涛哥没有什么好处。
  那好吧。既然如此,涛哥也就不勉强你了。但涛哥希望你做回你原来的样子,涛哥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我点点头。
  今天是星期天,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因为作为神弹帮帮主我今天要亲自挂帅传授五个分帮帮主的指法并监督他们训练其他成员的情况。你知道的,我们的游戏场地无遮无拦,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非常的热。我想,我应该抛开一些事情多为我们神弹帮想想了,毕竟我是帮主,毕竟我们马上要面临大庙村严峻的挑战了。好在我的五个分帮帮主都还算聪明,也很听话,于是学得也快,我的两项独门绝技他们都很快学到七八成啦。最好的还是黑子,黑子是我钦点的分帮主之一,我想作为总帮主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吧。黑子不愧是我最先拉拢过来的人,黑子在我的照顾下进步很快,现在除了我以外,没有什么人是他的对手啦。黑子成了我的心腹,我叫他往东他决不会往西,只是我不会叫他往东而是让他觉得应该往东而不是往西。
  我出了门,听到一声凄厉的乌鸦叫,我抬头四下里望了望,却没有发现乌鸦的影子。我继续走路,却又听见了乌鸦叫,这次是两声。我驻足观望了很久,仍然没有看见乌鸦。我有点气恼,朝着乌鸦叫的方向大吼了两声,但似乎没用,等我继续走路的时候乌鸦的叫声又来了,声音越来越大,次数越来越多。我开始不理它,我走我的路,让它叫去吧。不就是乌鸦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乌鸦也不理我,继续叫它的。乌鸦的叫声一直持续到了我走到游戏场所。
  神弹帮所有的成员都到齐了,正等着帮主发号施令。不知为什么我今天没有一点激情,我随便教了些给他们就叫他们自己训练了。我感觉很无聊,却又怠于对他们指指点点,将近中午的时候人走茶凉,我却不想走,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一个人静一静。黑子不知为什么又跑了回来,帮主,去我家吧,我想请你去我家吃顿饭。好吧,我像僵尸一般答应了黑子。我想在这个时候任何人叫我做任何事,我都会说“好吧”。
  显然,黑子的母亲并不欢迎我,黑子家的看门狗对我“汪汪”乱叫,黑子的母亲并不理会。黑子的母亲像肥猫一样,她艰难地站着身子,对着黑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黑子,你要是再乱拿小卖部里的东西,看我不剁掉你的手指!黑子被吓住了,伸进冰箱里的手马上有缩了回来。我不是傻子,我一听就知道这话是冲着我来的。我说,黑子,我要走了!黑子追出来,不是说好要在我家吃饭的吗?我捏了一下黑子细皮嫩肉的脸,发觉黑子比我天真多了,黑子其实比我只小一岁。不吃了,我吃不下去。我要回去了,我爷爷回担心我的。黑子你进去把,你的心意我领啦。
  天气预报真是太不准啦,说是多云现在快变成乌云啦,还刮起了风,看样子又要下雨了。我一路小跑,跑了没几步就被一根木头绊倒了,摔了个嘴啃泥。我爬起来,膝盖都擦破了皮,生疼。妈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突然想起了早上出门听到的那些令人讨厌的乌鸦叫。他妈的,全是乌鸦惹的祸!乌鸦,我日你娘!
  我最终没有躲过暴雨的袭击,到家的时候,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水狗。妈妈的,我今天倒霉透了!
  爷爷不在堂屋,这个时候爷爷本应该在堂屋等我吃饭的,爷爷不在堂屋,爷爷在哪里呢?
  爷爷,爷爷!
  不要叫了。
  我听到了一个异常嘶哑、苍老的声音,要不是我走过去看清他的脸,打死我我也不相信这是涛哥发出来的声音。没错,是涛哥。涛哥对我说,别叫了。
  别叫了,你爷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你爷爷死了。
  涛哥,你别开玩笑了。涛哥开这样的玩笑,亮子不喜欢。
  你爷爷死了,死在我奶奶的床上。
  我非常恐惧,继而非常愤怒。我揪住涛哥的衣领。涛哥,你别说了,你再说我就不叫你涛哥啦!
  涛哥突然泪如泉涌。
  你爷爷死了,我奶奶也死了。
  你能不能不说啊!你能不能不说啊!
  我几乎吼叫起来,我变得疯狂而失去理智。
  涛哥不说了,涛哥带你去见爷爷。
  我头重脚轻地跟在涛哥后面。我希望涛哥在跟我开玩笑,涛哥平时没少跟我开玩笑。是的,我相信涛哥在跟我开玩笑。涛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又听见乌鸦叫了,我暴跳如雷,我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向乌鸦叫的方向掷去,乌鸦,乌鸦,我日你娘!我要是见了你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扑喏,扑喏,一只乌鸦从树上掉了下来,死了。哈哈,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我打死乌鸦了!
  我打死乌鸦了,但涛哥并没有和我开玩笑。
  你爷爷死了,你还有心思打乌鸦?涛哥说。
  我爷爷死了?我爷爷死了吗?我爷爷怎么会死呢?
  是的,我爷爷死了。当我把灌了铅样的双腿移进玉珠奶奶的房间时我就预感到了,我嗅到了浓重的死亡气息。我见到了爷爷这一辈子给我的最后一种姿态,也是我这一辈子见到的爷爷的最后一种姿态。这种姿态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鲜明。爷爷一丝不挂地躺在玉珠奶奶的床上,竟是那样的安详,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幸福的笑容。爷爷这样子谁也不相信他已经死了,爷爷似乎在梦呓,似乎在梦里实现了他多年的愿望。是的,谁都相信爷爷在做梦,唯一证明爷爷已经死了的是爷爷已经没有心跳了。爷爷终于死了,涛哥没有和我开玩笑,涛哥为什么不和我开玩笑啊。我痛苦地闭上眼,转过身,随即又看到了玉珠奶奶,看到了玉珠奶奶这一辈子呈现给我的最后一种姿态。玉珠奶奶紊乱地躺在地上,脖颈上紧紧系着一根皮带,那是爷爷的皮带,很明显,玉珠奶奶用爷爷的皮带勒死了自己。奇怪的是,玉珠奶奶的嘴角和爷爷的嘴角竟然挂着同样的笑容,这种笑容的名字叫幸福。我想哭,特别的想哭,却哭不出来。于是我的面部表情不听使唤地扭曲成一种奇异的怪笑,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笑出了声。爷爷真是幸福啊,爷爷真是幸福啊。亮子,你疯了吗?你疯了吗?涛哥用力抓住我的臂膀欲使我安静下来。我没有疯,疯的是我爷爷,疯的是我爷爷啊!你看,我爷爷都疯死了。我终于哭了出来,我终于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释放了我对爷爷最原始的真实感情。
  这一年,藕香村发生了两件百年难遇的奇闻。第一件是我爷爷和玉珠奶奶同日而亡,最具有丑闻性质的是我爷爷竟然死在玉珠奶奶的床上。这样的事情像瘟疫一样在藕香村迅速扩散开来,藕香村多年以来的沉寂、无聊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热闹、疯狂,风风雨雨。藕香村家家户户都在不厌其烦地谈论着这件事。藕香村的男人、女人们更是张大了嘴巴和眼睛,用他们那超越极限的想象力和对爷爷的死和玉珠奶奶的关系进行着种种虚妄的臆测。我和涛哥成了藕香村全体男女老少侧目的对象,那些长舌妇们更是对我们穷追不舍,每见到我们一次都喋喋不休到盘问我爷爷的死,我爷爷和玉珠奶奶种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为这些长舌妇们感到无限的悲哀,终于有一天忍无可忍,对着她们大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去问我爷爷吧!我爷爷已经不是爷爷了,他已经成了淫棍、色鬼、老不正经的代名词,玉珠奶奶已经不是玉珠奶奶了,她已成了老狐狸精、骚货。我爷爷和玉珠奶奶生前建立起来的口碑顷刻之间被长舌妇们威力无比的口水淹没得无影无踪。
  第二件是爷爷和玉珠奶奶那些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一个比一个孝顺的子女们在这个时候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共识,竟然没有一个人肯亲自回来为爷爷和玉珠奶奶筹办丧事。他们花钱请了很多人来代替他们为二老办丧事。他们的颜面一个比一个尊贵,他们决然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的家族里,他们决然不能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们决然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竟然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丢人现眼的事来。
  涛哥把所有他们花钱请来的各色人等全都轰了出去。
  滚!滚!你们全都给我滚!我不要你们,我奶奶更不要你们!
  所有的人都非常惊愕,所有的人都认为涛哥在耍小孩子脾气。
  但涛哥不是小孩子,涛哥拿起菜刀,拿起扁担,你们再不走,我砍死你们!
  这些人终究忍受不了涛哥如此这般的胡闹,一个个无奈地走了。
  涛哥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
  亮子,我们两个把爷爷奶奶葬了,好吗?我们不要他们,我们不要那些没良心的人!
  我除了点头以外也只有无尽的泪水。
  我和涛哥在屋后选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开始为我们的爷爷奶奶掘坟,我们无法将爷爷奶奶葬到很远的坟山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好,附近就是爷爷奶奶的家,他们想家了随时可以出来看看,看看他们的家,看看热爱他们的孙子。在掘坟的这一天里,我和涛哥不吃不喝,以泪洗面。坑,一锄一锄地挖,土,一锹一锹地铲,泪水和汗水一滴一滴地流。不断有人来看我们,不断有人来劝我们,不断有人为我们抹眼泪。最多的是老人,不断地摇头又不断地点头,眼里尽是滚烫的泪水。唉,唉,这是哪门子事啊!苦了两个娃啊!也有身强力壮的忠实男人,不说话抢过我们手中的农具帮我们干一会儿。也有无所事事的长舌妇们,来瞧新鲜,看了之后又泪水涟涟。唉,我的孩子有你们一半懂事就好了。
  日暮斜阳,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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