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by 玉隐-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像踩到钉子了,你快帮我看看。”
凌零回过头来弯腰低头看温小乐的脚,就这麽一会儿的功夫,那公车司机不知是眼神不好还是著急下班,竟然没停直接把车开了过去。
“等等!”凌零回过味儿来在车後招手,可惜那辆公车还是一溜烟似的消失在眼前。
三 突然的转机
关於踩钉子的事情温小乐不用解释,挥手拦了一辆富康,把虽然不乐意但显然毫无办法的凌零塞进车子。
“当我向你赔罪,这样打车我付钱你应该欣然接受了吧?”温小乐笑嘻嘻地说,原本以为还要再说几句好话,却发现凌零面色十分平静,没有生气的样子。温小乐一想也是,有人掏钱打车送回家,虽说用骗的但是这样高级的待遇恐怕那个海南来的打工仔还从来没享受过。
“两位先生去哪儿?”司机问了一句。
凌零张口要说“八宝山”,温小乐却抢先道:“玉泉路,玉泉路往西一点,到时我们让你停就停。”
“为什麽不告诉他确切的地名?”凌零奇怪的问。
温小乐压低声音解释道:“月黑风高开车去那地方,一般司机心里都会嘀咕。”八宝山是人民公墓,谁愿意半夜往那里跑?
凌零若有所悟:“怪不得那里的房子最便宜。”
温小乐又讲了一些北京的禁忌和笑话,凌零却总是爱搭不理的。凑凑合合终於到了地方。
“司机,停车,我到了。”凌零又对温小乐说道,“谢谢你。你家是路对面那个小区吧?你走好。”
温小乐却立刻掏出皮夹付了钱给司机,开门也跳下车子:“我也这里下。”
司机当他是为了省钱不愿车子再往前开一个路口掉头,也没再罗嗦,径直开走了。
“你这样岂不是要走很长一段路?”凌零有点关心的问。
“没关系,锻炼身体嘛。”温小乐很自然地走在凌零旁边。他现在正想著该找什麽借口好留宿在凌零家里。
“你怎麽老是跟著我?鲁谷小区在马路对面,地下通道的路口在你後面。”凌零已经有了疑心。
温小乐犹豫再三,决定还是赌一把。因为这事儿毕竟还的你情我愿,他现在应该在登堂入室之前对凌零把话讲清楚。长这麽大他这是第一次对别人表白,还是个同性,以往都是追求者对他说著甜言蜜语。温小乐此时有点紧张,有点缺乏自信:“凌零,我,我,我喜欢你。”
凌零的身影突然停住,转过头仔细地盯著温小乐看了足足一分锺。温小乐在他凝眸注视的瞬间,心跳加快,咚咚咚的撞击胸膛,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才会觉得格外的刺激。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凌零平静地说。
“开个玩笑。你不要介意。”温小乐耸耸肩,脸上仍然笑嘻嘻的,心里却很沮丧。凌零说不能接受,是什麽意思?他不能接受同性爱?还是他早有爱人?不会是看不上像他温小乐这样的帅哥,那绝对是审美变异。自尊心促使温小乐没有问原因,而是打了个花腔。
不知道凌零是否看出了什麽端倪,他指著路边一栋九十年代的东西向六层板楼,语气淡漠的说道:“我就住这栋楼,屋里比较乱,就不请你上去了。”
“那我就不送了,有机会再见。”温小乐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打车回到亚运村已经十二点多了,下了车他才猛然想起自己住的那栋高层过了十二点就停电梯。他家在十九层,生爬上去,尤其在心情极不爽的情况下,很容易累著。去酒吧街怕遇到赵辉他们,嘲笑他出师不利。最後只好在24小时营业的永和豆浆坊跟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聊到早上,才算勉强找回一点自信。他当时一直後悔,为什麽死要面子,若是说自己住的楼停电梯,硬是赖在凌零那里不走,熬一晚上恐怕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温小乐消沈了半个多月,偶尔路过现代城的时候也会往阿吉中餐馆里看上一眼,他知道他心里还想著凌零,就是有点跟自己怄气不肯进去。
这些天温小乐在龙吧里认识了一对外国情侣,1号是瑞士签证官,0号是法国留学生,两个人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中文也都还不错,与温小乐这个地道的北京人很聊的来。後来不知怎麽说到中国菜,非要温小乐介绍个好地方品尝一下。温小乐想都没想就说出阿吉中餐馆。
於是温小乐陪著两个老外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又走进阿吉中餐馆。
经理看见熟人又招揽了两个外国主顾,眉开眼笑的赶紧迎上来。用中文和不太流利的英语说了一大通。两个老外相视一笑。温小乐明白那两个人的英语还不如他们的中文好。
温小乐随便问了一句:“凌零呢?我还是习惯他填单子。”其实他现在有点想开了,不做亲密朋友,做普通朋友总行吧。
经理面有难色:“真是不凑巧,凌零今天从早上就没来上班。说也奇怪,他从来不请假的,这次不知出了什麽事情?事先也没通知店里。他住的地方没安电话,他也不配手机,出了事还挺不好找。”
温小乐有点失望,也许他和凌零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随便点了一些招牌菜,把那两个老外哄得开开心心的,温小乐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在满桌的美食上,使自己不再想起凌零。但是他做不到。有的时候人的情感是很莫名其妙的,越是得不到的反而念念不忘。
温小乐他们吃完饭正要离开的时候,凌零推开店门走了进来。依然是黑衬衫牛仔裤,更衬出他面色苍白。他行走时有些踉跄,看见经理,磕磕绊绊地紧走两步,过去道歉。
“对不起,经理。”凌零小心翼翼的解释,“我昨天晚上回家跌了一交,磕了腿,去医院看伤折腾了一上午,忘了给店里打电话请假。”
经理同情地看著凌零吃力地行走,叹了口气:“没出大事就好。看你腿伤的不轻,不如先在家里歇两天,好利索了再来上班。”
凌零轻声道:“没关系的,我既然来了就可以上班的。”
经理摇摇头:“别硬撑著,爱管闲事的会说我们这里虐待员工的。”
“那过几天,我真的还可以再来上班?”
“你担心这个啊。你放心,好好回家休息吧,我不会炒你鱿鱼的。”经理和蔼道,“再说你工作以来一直没有申请休假,这次是天意,就当给你补假了。”
“谢谢您。”凌零蹭到门口的时候,温小乐也辞别了那两个老外。
“这样还能挤公共汽车?我打个车送你回家吧。”温小乐伸出一只手扶住身形摇晃的凌零。
这一次凌零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伤痛难耐。他勉强微笑著问:“你为什麽对我这麽好?”
“咱们总算是普通朋友吧?更何况是举手之劳。”温小乐暗自得意。
到了八宝山,温小乐扶著凌零进了那栋东西向的板楼,上到六层。凌零掏出钥匙开了门,这一次他不好意思再把温小乐拒之门外。
凌零住的是一室一厅朝西的户型,又在顶层,面向著八宝山,肯定是这一代租金最便宜的一套了。房间是粗装修,水泥地面,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写字台,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简易衣柜。除了电灯和厨房的那台电热水器恐怕再没有别的电器。简朴的可怕却打扫得很干净,很少有单身汉的屋子能收拾得这样整洁。
温小乐把凌零扶到床上,在屋里转了一圈,问道:“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房租800,煤气、水电费另付,到了冬天可能还要再交暖气费。”凌零的声音有些虚弱,挣扎著起来走到厨房倒了两杯白开水,“我这里只有这个,你不要介意。”
温小乐坐在床边上的木椅子里,接过水杯随手放到了写字台上。杯子光洁如新,水清澈透亮,说不定凌零有洁癖,温小乐胡思乱想起来。
凌零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吞了两个白色的药片。温小乐看见那药瓶上没半个中国字,就算是英文,他那点水平也看不懂,於是问道:“什麽药?”
“止疼片。”凌零随口回答。
“外国药很贵吧?”
“嗯,好几百一瓶。”
“这麽贵?医院可真黑,跌伤了腿就开这种药简直是抢钱。”温小乐愤愤道,“你腿伤哪里了?我有哥们儿在医院的,下次到他那里看,肯定不贵。”
凌零顾左右而言他,从抽屉里又迅速拿出了一个药盒,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在屋里随便坐。”
温小乐没说话,虽然凌零遮遮掩掩,温小乐还是看清了他手里拿的东西:一种肛拴止痛药,一般同性之间做爱做得猛了会用到。
四 金钱交易
“你男朋友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凌零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清楚的听到温小乐戏谑的询问。
“你说什麽?”凌零吃惊地问。
温小乐点起一支烟,像是玩味地看著凌零:“别装清纯了。你那里伤得不轻吧?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凌零的眼神暗淡下来,扶著墙慢慢挨到床边,趴下,把头埋进被子:“你看出来了?”
“这有什麽的?我见得多了。”温小乐问,“你男朋友叫什麽名字?长得比我帅吗?”
“我没有男朋友。”
“那你是出来做的了?”温小乐反而松了一口气,吐了个烟圈,“多少钱一次?为什麽那天不接我的生意?怕我给不起钱?”
“你误会了。”凌零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他仍然坚持解释,“是以前落下的病根,现在我做的都是清白的工作。”
温小乐不想逼他,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秘密,他不强求。对於凌零说的话温小乐并不会完全相信,这世道谁又能对谁说实话呢?斗室内片刻寂静。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凌零从床上抬起头来,颤声问:“咱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温小乐掐灭了香烟掏出一张名片放在凌零面前。这名片是温小乐平时应酬普通朋友用的,上面写著“青年作家:温小乐”还有他附带语音信箱的一个手机号码,这个号码他从来不接,只听留言,闲来无事才会从里面挑一两个熟的解解闷。“行,你当我是朋友,我就当你是朋友。什麽时候想起我,想找我聊聊或是干点别的什麽,就给我打个电话。我今天下午还有点事,先走了。”温小乐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犹豫。说完自行开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是五一长假,温小乐带著在酒吧里认识的几个外国朋友,围著北京附近几个名胜景点狂玩了一通,除了觉得英语水平突飞猛进,心里总是有那麽一点失落。他很少为自己的明天打算,认为生活就是尽情享乐,寻找刺激,他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母亲不给他寄钱,他该怎麽过活。对凌零的感情他也捉摸不定,一时兴起还是被美色所迷,他说不清楚,他虽然已经认定凌零根本不是什麽纯情少年,但是又觉得他与一般那些出来做的有所不同。也许凌零对温小乐是一种命中注定的吸引。
应酬用的那个手机这几天一直被温小乐留在家里。折腾够了,温小乐洗了个热水澡,躺在沙发里一边看著肥皂句,一边打开语音信箱听留言。除了那些温小乐早已记不起名字来的女朋友的无聊问候,就是夹杂在其中的三条同样的清越的男声。
“温小乐,我是凌零。我有事情找你,如果你有时间请到我家来。”
温小乐看了一下留言的时间都是昨天,相隔一两个锺头,语气越来越紧迫,好像真有什麽事似的。他再抬头看看表,十点半,於是来了精神,心里想:凌零终於耐不住寂寞了,主动投怀送抱,去陪他玩玩也好。
洒了点香水,穿了一身名牌,带了几百块零钱,又揣上一张自动提款卡,温小乐兴致勃勃的出了门。打了一辆的士直奔八宝山,轻车熟路,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站在了凌零家楼下。温小乐向楼上张望了一眼,凌零的房间亮著灯。温小乐放下心来,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瓶饮料和一些零食,又摸了摸临出门时揣进兜里的一瓶润滑油,万事俱备,这才上楼敲响房门。
凌零隔著门问了一声。
温小乐报上姓名,大门立刻打开。凌零的面目有些憔悴,但是脸上挂著微笑把温小乐迎进屋里。
温小乐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单人床上,凌零却拉过椅子坐在旁边。温小乐把零食堆满了那张小小的写字台。
“凌零,找我有事吗?”温小乐明知故问。
“我,我确实有事情。”凌零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什麽事儿直说。”温小乐掏出兜里的烟和火机,也顺便好似漫不经意地把那瓶高级润滑油放到了写字台上,像是一种暗示,就等著凌零开口。
“我想向你借点钱。”凌零紧张的不敢抬头,只是小声的解释,“我海南的一个朋友要动手术,七拼八凑还差5000块。我刚来北京不久,还没攒下那麽多钱。我和同事处的不太好,又不敢贸然向经理借。想来想去在北京只有你这麽一个朋友。”
编得还真好听,温小乐心里暗笑,来时的激情退了一半,凌零表面上再与众不同骨子里还不是为了钱?“我还以为你找我谈感情呢,原来只是金钱交易。”温小乐掩饰不住言语中的失望和冷淡。
凌零当然听的出来,却仍然恳求道:“可以吗?没有5000,3000也可以,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或许经理可以预支我下两个月的工资。”
“5000块钱我还出得起。”温小乐的语气已经像是谈生意,“你答应跟我做五个晚上,钱我付现金,绝不赊账。不答应我的条件这事儿就免谈。”
凌零抬起头,脸上有那麽一瞬的恍惚和委屈,温小乐知道刚才的话一定刺痛了凌零的内心。温小乐本来就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不过他不喜欢凌零假装清纯的样子。凌零的面色更加苍白,犹豫迟疑了很短的时间,最终咬咬嘴唇,点点头:“好吧。”这两个字透著说不出的凄楚苍凉。
看凌零那模样,温小乐有几分说不出的快感,也有几分不忍:“你答应了,今晚就先在你这里做。明天早上我到附近的银行提款机取钱。”
凌零喃喃道:“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和别的人不一样……”
“我也一直以为你与众不同。”温小乐回了一句。
凌零忽然起身去了洗手间,水花花地流了一阵,再出来时,满脸芬芳,口唇留香。脸上挂著职业性的笑容,凌零的声音也平静了很多:“明天早上你能把钱先都付给我吗?海南那边发加急电报过来的,估计不能等了。”
“行,我相信你。钱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