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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雨季莫忧离-第26部分

小说: 雨季莫忧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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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让他坐好。
  “大哥感觉好点了吗?”邱岩看南清言气色不像往日那么苍白,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嗯。”南清言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邱岩递来的汤碗,不着痕迹的避开旁边投来的关切的目光,“一会儿我要出去。”
  “那你要去……”
  “很近,你不用来。”南清言不知道为什么打断了邱岩的话,也不怕生硬疏离的语气伤了邱岩的心。
  邱岩手里握的汤勺也没有放下,他怔怔地看着低头喝汤的大哥,心中泛起苦涩,他可以感觉到,在大哥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时,他对自己的态度也逐渐疏离的陌生,还有些抵触,全然没有当初那几日的亲密,甚至连幼时相处的那种无间自然也没了踪影,恐怕现在大哥对自己连个陌生人也算不上,邱岩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口张着,喉结上下滑动了几次,也没吐出什么字,因为他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权利对大哥的事情指手画脚。
  南清言刚才的好转只是一时的假象,现在的他几乎拿不住手里那只盛着满满浓白的汤碗,原本平息的腹痛忽地乍起,一跳一跳的,仿佛还有加重的趋势,呼吸也受到抑制,每吸进一口气都要南清言调动起全身的力气,而那口好不容易滑入气管的空气进入肺部带来的却是火辣辣的灼痛,南清言的脸颊再次变得苍白,而后又爬上不自然的红晕。
  喉间涌出一丝腥甜,南清言知道那是血,自己呕血了,是要死了吗,南清言看着那汤面泛起的涟漪,知道是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究竟是什么情况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行将就木,他直觉这一切不是偶然,但邱岩却明显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南清言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病了,还是有人要害死自己,他恨这种感觉,被欺骗,尤其是被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欺骗,他本能的用疏远来报复邱岩的欺骗,可心里的痛是为了什么,要知道这种酸痛一点也不比身体的疼痛好过。
  腹痛加剧,抵着汤碗的十个指尖已经泛白,他却倔强的不肯露出一点软弱,邱岩已经端着汤锅走进厨房,他却不想自己发出的任何异响再次将邱岩招来,他艰难地将嘴凑近汤碗,也不管里面的汤水温度还是偏高,狠狠灌下一大口,感受着热烫的汤水顺着食道滑进胃里,人却因为从体内涌出的热量反而不那么难受了。
  汤被仰头喝光,里面的莲藕和排骨南清言也逼着自己咽下,他回头看了看客厅墙上悬挂的钟表,距离自己起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邱岩还没有从厨房出来,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下剩余的时间和两地的距离,南清言觉得他该出发了。
  椅子腿在瓷砖上的移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兹兹”声,好像是故意通知厨房里的邱岩自己要走了一样。
  南清言用手支着桌沿慢慢起身,刚才喝的那碗汤已经开始在他的体内发挥效力,浑身暖暖的,额头和鼻尖上也出了一层薄汗,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他重新回到卧室,掀开窗帘的一角观察窗外的天气,已经困在这个地方十天了,每天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迟缓的活动,或者倒在床上一睡不醒,南清言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升腾起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都不知道,洛灵已经这么冷了。
  从收拾整洁的衣柜里翻出毛衣毛裤,南清言又找出一件厚重的风衣,把自己从上到下捂得严实,缩缩脖子,再次将脑袋探进衣柜,从一个角落里扯出一条围巾,把自己的脖子连同下巴裹得密不透风。
  南清言衣服夸张的打扮从卧室里走出来,举手投足之间丝毫没有病态的虚弱,但就在他手碰到大门时突然顿住脚步,因为,日记本,手机,钱包,两个徒有其表的风衣口袋空无一物,南清言只得转身将这些东西一一找出,才终于出发。
  听见大门开启又关闭,邱岩才缓缓从厨房走出,他看大哥衣服穿得够厚,脚步也稳健没有虚浮,便也由着他去了,只是心里一点也不好过,偌大的房间,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呆立在厨房和客厅的连接处,看着南清言曾经坐过的位置,只有汤被全部喝掉,旁边的米饭一口也没动,被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没有了温度,正如他现在的心。
  邱岩没有胃口,却还是拉开对面的那把椅子,坐下去,一口一口吞着冰冷的饭,间或夹上一些同样冰冷的菜,这些都是大哥平时最喜欢吃的,自己也逐渐喜欢上,怎么今天吃起来就只有苦涩。
  如同嚼蜡的吞咽完自己的那份白饭,邱岩又习惯性地伸手去够大哥那碗总是吃不完的米饭,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一滩血迹出现在南清言坐过的那把椅子上,还有一滴顺着椅腿留下,在地上留下刺目的红痕。
  大哥……
  即使穿的足够温暖,初次直面洛灵的冷空气还是让南清言打了个寒战,他将手连同袖子一起插进口袋,脖子向下缩着,把半面脸也埋进了围巾。
  不过万幸的是,当南清言疾走出小区,迎面就来了一辆出租车,他赶紧伸手拦下,终于坐进温暖的车厢中的南清言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可那腹痛却如鬼魅一样再次袭来。
  他咬牙忍住,脑袋向后靠,尽量的舒展身体,插在衣兜里的手不动声色的靠近自己的腹部,将手心的温度传到那里,意识逐渐变得朦胧,不知道出租车走了多少路,过了多少十字路口和红绿灯,停停又走走,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南清言被出租车司机唤醒,迷迷糊糊地正好从车窗窥见了路德维希酒店的招牌,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还有那该死的腹痛也偃旗息鼓,他赶紧掏钱下车,然后看到因为刚才自己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后面已经排了一条长龙,南清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抻了抻有些褶皱的风衣,推开了路德维希酒店的侧门,走了进去。
  “您好,请问您有预定吗?”训练有素的引导员小姐看见有人进来,微笑着上前询问。
  没有,南清言在心里回答了这个问题,而表面上只是向四周看了看,试图寻找到那个什么LudeOhnesorge的身影,只是看了一圈都没有,就在引导员小姐越来越灿烂的微笑中逐渐变得心里没底的南清言也不自在起来,暗自想着是不是赶紧闪人才好,一个穿着正式的外国人迎面向他走来。
  “您一定就是南清言先生吧。”那人汉语说得流利,表情有些凝重,只是眼里过于自信的光芒让南清言心里有些厌恶。
  “是的。”南清言的声音透过围巾显得有些低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半面脸还埋在围巾内,这样还能认出自己,南清言不得不承认这人自信果然有自信的资本。
  “请随我来。”那人侧身为南清言引路,待到事先预定好的位子,看南清言坐好,自己才坐在他对面的位子。
  “您需要什么饮料吗?”那人将点单递过来,看南清言摆手后,又将点单放在桌上。
  “再次介绍一下,我是LudeOhnesorge,AdolfHessen的私人律师。”
  “嗯,我只是想知道你突然把我到底有什么事。”南清言已经把围巾接下来,放在一旁,他不觉得阿道夫那个干练的男人会有如此拖沓的律师。
  “很重要的事,首先,您有没有将阿道夫先生赠与您的日记本带过来?”LudeOhnesorge避重就轻的回答,看得南清言心烦意乱。
  “嗯,不过他并没有说送给我,只是叫我保存罢了。”南清言伸手将日记本递了过去,那本子普普通通的,十六开大小,封面可能是牛皮的,在南清言看来毫无价值可言。
  “您从来没有打开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没有。”
  听了南清言的回答,LudeOhnesorge又将那本日记推到了对面,语气带着恳求,“请您务必看看里面的内容。”
  南清言蹙眉,但手还是轻轻翻开了它的封面,“这是……Enigma密码机的阳文?”
  “是的,您可以看懂上面的密码吗?”
  “我想……是的。”南清言盯着上面一串连着一串的数字,他甚至不用思考,一个又一个单词从脑海里窜出,“ich。。。。。AdolfHessen。。。。”
  “很好。”南清言只说了三个单词,坐在他对面的LudeOhnesorge满意地点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我的雇主黑森先生将他的一百亿德国马克存款以及他名下的三座太平洋岛屿的所有权移交给您,并且他在德国海德堡的住所也转到了您的名下,确认无误的话,请您在这份文件的第一、五、七、十九页各签下名字。”
  “你在说什么?”南清言听着LudeOhnesorge说的这些,心里一阵莫名其妙,好端端的,阿道夫给自己这些干什么。
  “阿道夫?黑森先生已于德国东部时间10月21日凌晨零点四十五分不治身亡,我是按照先生临死前的吩咐才来找您的。”
  “你……你是说,阿道夫……死了?”南清言没有再听见LudeOhnesorge的回答,这时的他已经在一片天旋地转后倒向旁边晕死过去。


☆、忆章。三十二

  LudeOhnesorge显然没有料到南清言会因此昏厥,呆愣了片刻就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南清言的那一侧。
  他只把他的昏厥当成在情绪上的突然刺激造成的单纯性昏厥,所以处理起来有条不紊,因为事先和饭店的经理打过招呼,除非他叫人,任何人一概不能打扰,所以偌大的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连一个服务生都没有,这同样也是现下只有LudeOhnesorge一个人救治南清言。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那么多中国人一拥而上,多半都是来看热闹的,还不如他一个人,早点把人弄醒,早点签了字,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LudeOhnesorge先将南清言的头摆正,让他仰躺在椅子上,解开他最上面的两个衣扣还有腰带,以保持他的呼吸顺畅,当他想要将南清言还垂在地上的腿抬到椅子上时,突然发现顺着裤脚,血一滴一滴地已经在地面积了一滩。
  从第一缕血腥味窜进鼻腔,之后的LudeOhnesorge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种铁锈味环绕了一样,他一直板着的脸终于变了颜色,因为不知道南清言出血的原因,所以在随行的医疗队到达前,LudeOhnesorge都不敢随便移动他的身体,不过在看到南清言脸色开始泛,四肢也逐渐变凉,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间或搓搓他的脸颊和双手。
  血还是在不停地滴着,在寂静的大厅里都能听到诡异的滴答声,原本在桌底积成的一滩血已经慢慢溢到过道上,感受着南清言怎么也焐不热的双手,完全失了血色的嘴唇,眼窝已经是青灰色的了,LudeOhnesorge直以为这个俊秀的中国男人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既定的命运,早早死去。LudeOhnesorge的脸上是浓浓的忧虑。
  别死别死别死,千万别死,上帝啊,该死的医生快来啊,LudeOhnesorge屈了双膝,跪在地上,不在乎地上的血迹沾污自己昂贵的西裤,他低下头用自己温热的鼻尖碰了碰南清言的鼻尖,又用唇虔诚地亲吻着他紧阖的眼帘,心中在为他默默的祈祷。
  “现在是什么情况。”上帝仿佛听到了LudeOhnesorge虔诚地祷告,医疗队长纳特的声音从LudeOhnesorge背后响起。
  “我在刚看他南先生的时候就发觉他脸色苍白,但是精神状态很好,不过他在听到黑森先生的死讯后就昏厥了,我开始还以为他是单纯性昏厥,没有通知你们,只给他做了通用处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受伤了,而且留了那么多血。”LudeOhnesorge主动退后将他的位置让给纳特检查。
  “哦。”纳特没有对他的话有太多反应,而是专心的给南清言做着初步检查,如果只是外伤出血,出这点血算不了什么,如果……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出血的?”
  “这我不清楚,可能是他昏倒后,也或者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出血了。”LudeOhnesorge已经恢复了他惯常的冷静,对于纳特,他很相信他能治得好南清言。
  LudeOhnesorge转身收好放在桌面的文件,这时纳特已经命人将南清言安置在担架上,放进随行的商务车中带走了。
  等邱岩收到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还是米勒等在门口,只是这次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米勒沉着脸,身形比一个月前消瘦许多,而邱岩一夜未眠,面色铁青,神情也有些阴郁。
  一路无言。
  还是那个酒店,邱岩曾经来过两次,不过哪一次都没有让他看清酒店的招牌,这次同样。
  当车门刚刚解锁后,邱岩就已经打开车门窜了出去,在门口有人向他挥手示意。
  “医生,我大哥怎么样?”邱岩一路跑到那人跟前,因为是穿的白衣,所以邱岩本能地把他划为医生一类,又忽然见他异于中国人的外貌,又磕磕巴巴地用德语说了一遍,?Wi。。。。wiegeht′smeinemBruder?“那人正是纳特,他摆摆手,“我会说中文,南清言的情况很好,不过还需要在这里多观察几天,你要去看看他吗?”
  邱岩点点头,然后和纳特一起拐进一楼的走廊。
  “我大哥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他会……”邱岩扭头看向走在他身边的医生,刚才特纳并没有自我介绍。
  特纳做了一个以前从没做过的动作,他耸了耸肩,“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虽然血止住了,但我们根本查不出来病因,不明原因大量失血,又不明原因止住,这很奇怪,所以我需要南清言先生在这里多住几天,以方便我的检查。”
  两个人将头侧过,目视前方,这条走廊很长,比邱岩在外面看到的酒店表象大很多,起码他们说了那么多话也没有走完。
  又走了一段时间,纳特带着邱岩停在一扇门前,门上有一块内外通透的玻璃,从外面正好可以看到正躺在病床上的南清言。
  “看来他还睡着,你要进去看看吗?”特纳将手插进衣兜,将身子侧过看着邱岩。
  “不了,我要先回去一趟那些大哥换洗的衣服。”
  “请便。”纳特无所谓的耸耸肩,目送邱岩背影消失,才轻轻拧动门锁,闪身进了病房。
  看着南清言苍白的睡颜,纳特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唇,?estutmirleid。“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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