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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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双一对的,我逼问了陆皑一下他就什么都招了,这是他跟女友的爱巢嘛,说出来的时候,陆皑笑得很可爱呢……」
听着这样开朗的玩笑话,可可虚弱地勾起了笑容。
边促狭地笑边走出房门,她到厨房去准备粥食,隐约从那边传来声音「想不到陆皑这么有钱都愿意住这些小单位耶,好温馨。不过我看她跟女友平常都不在家吃的吧,厨房好新啊,好像都没怎样用过……」
随着起火的声音,JUDE的话声渐小了,最后只剩沸水的气泡声。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身体酸软到连举一下手也不可以。
那个男人……他还能感受到那男人怀抱的温度,他手掌贴上额头的感觉,在耳边着急地一次又一次叫唤着他的名字,忙碌地为他脱下外套、抱他上床……
他的味道与温柔,所有触感都残留在他的肌肤上,就像刚刚才抽走了手。
但当他睁开眼的时候,见到的不是那个男人。
陆皑将他带回家后,便叫JUDE过来照顾了。
这个小单位……他还记得陆皑要他闭上眼才带他上来,一张眼竟然看见每个小地方都绑满了黄丝带,窗框甚至镜子前、观叶植物的叶子上…几百条亮黄在风中飘扬,枕头有两个、牙刷有两组,男人抱着他唱Tie a yellow ribbon around the old oak tree这老歌,告诉他,自己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布置好,他笑骂神经病啊你。有时他静静地伫立在房子中央,彷佛也看到当天的丝带飘扬的境像、听到歌声……
被子下的手,紧紧抓着被单,一股巨大的空虚掳获了他。
胸口像被打破一个大洞。
睁开眼见到的是JUDE,会让他感到难过吗?不是的!!他只是……只是什么?
明明他旁边的另一个枕头,有着男人的发丝,有着男人的味道。
JUDE进来的时候,慌忙把碗子放到床边柜头上。
他以为恋人烫到手了,勉强地撑起身体想要察看……
却始料未及地,JUDE坐在床沿,他的脸庞先被柔软的手抚上「可可,你怎么了?很不舒服吗?你有没有觉得想吐还是头痛……」
「…我怎么了?」他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婴儿,软软的反问着。
「你的眼睛好红喔,有那里在痛吗?」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抓着那只比他小的手。
JUDE想要让他吃粥吃药,但他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同时感到心中的破洞不停在扩大,再扩大下去,他整个人会像被火烧穿的纸张般崩溃、消失。好想找些什么来塞住那个破洞、好想找些什么来制止这样可怕的感觉、好想让身体吃进些什么……
想要求救,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就像自己一个在监狱的厕所、就像自己一个在计程车中。明明嘴巴没有被缝起来,却不被允许求救,无声的呐喊,超乎想像的痛苦难过就在他体内翻腾。
「可、可可……可可?」
他拉起JUDE的手,抱着她的腰,埋进自己的怀里。好想跟她合二为一,饱满自己。
恋人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鼻间满满充斥着馨香气息……
她没有再说话了,彷佛知道他需要些什么。他用发着高热的身体,伸出双手拥抱她,将她半强迫地抱到床上来。拥抱了很久,他用前所未有的急迫吻她。
「你在发烧……」
他在陆皑跟他的床上,与她做爱了。
每当感到不安,就任性地攻击伤害身边的人,他知道的,但再也不要了。
他会负责任,他绝对会跟JUDE结婚。
八、证据 上
「I wanna know,who ever told you I was letting go,of the only joy i had ever known,girl they were lying,just look around……」
柔软的声音让脚步停住。
走廊铺上了吸音的地毡,会议室内的人很难察觉有人在走近。
歌声是从某一门缝传出的,他转头,尽量放轻脚步,寻找着……
「and all the people that we used to know,have just given up the wanna let it go,but we’re still trying,so you should know this love we share was never made to die……」
他的肩膀顶着门板,往内看。
偌大的会议室中,男人坐在比较里头的位置,前面放了一支录音笔。
他两手交叠,垫着下巴,就这样专注地向机械唱情歌,彷佛面对着恋人。
「I’m never gonna say goodbye,cause i never wanna see you cry……」
这么一首几重唱的歌,从他口发出的,却是温柔的抒情歌。
整个感觉都不同了。
他无法不被吸引,男人深情的双眼,脸上完全放松的柔和线条,与张合的可爱嘴唇,这样的神态带他回到那一天,那个在草坡上的鲜明回忆,随着风摇摆的绿草、映着叶影的灰色囚衣……蹲着与他一起唱歌的可可。
那时候的他们,怎么能想像会有这样一天?
他在会议室内唱歌,而他则在外面走廊像个傻子般站着,静静听他的声音。
他没有意识到歌是何时到尾声的,在男人拿起录音笔时才注意到。
他想是时候可以进去了……
「And I swear it all over again……」男人拿起录音笔凑近自己,录下最后一句「Jude,Happy Birthday。」
陆皑握着门把,推的动作却停顿一下。
男人抬头,看见他了,有点不好意思但仍笑了,唱歌时的那种感情还没有褪去,他笑的时候眯起眼睛,温柔得让陆皑都要心疼了「…都让你看见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陆皑假咳两声,先退出去,再敲敲门「辛先生,我们庆祝Project成功的活动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下Pub被狂灌酒没有?」
可可挨在椅背上,侧侧头「不了,今天她生日,我好不容易才抽空准备礼物…」
连日工作与抽空筹备结婚的事宜,好不容易工作有了点成果,他想好好安慰寂寞的恋人。
脸容带着不可掩饰的疲累,他两手一撑,站了起来。
早也猜到答案的陆皑接着说「我听到了,就是刚刚的Swear It Again?」
可可与他并肩走向电梯口,等待电梯升上来时,他往西装口袋一掏「……这个才是真正的礼物。」
在陆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打开小盒子——
一只款式大方的银戒指。
盒子是为双人戒而设的,另一道位置却空着。
可可微微高举左手,中指上有银圈。
陆皑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这时候,彷佛拯救他的无助般,电梯叮一声地打开了。他们踏了进去。
「那个……是听了之前的大婶说戴订婚戒比较好吗?」
男人向他勾起生硬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难看。
「嗯,算是吧。而且听JUDE说她公司好像有同事对她有意思……」
「这样的确戴了比较好。」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着,升降机在停车场开启。
「你要坐我的车吗?」
男人这样问他,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干嘛跟下来停车场了?
先不说跟男人不顺路,现在他上下班都不会再坐他的车了「…哈哈,我习惯了一时改不了,真是的…那我回家罗,先掰!!」
他转身欲走,男人说「来吧,反正你都下来了,我先载你再下Pub。」
「这样不好吧,我不出席扫了他们的兴,你又迟到的话……」
「少替他们担心了,没有我们在他们还是照吃照喝,反正结帐的又不是他们!!」
可可笑了,觉得再推拒也太别扭,于是进入陆皑为他大开的车门。
他忘了有几天了。
就这样只顾工作不谈恋爱,跟陆皑分道扬镳地各自上下班,这样维持着上司下属的伙伴关系,这样只在公司中见面。这样……两个人都没说任何话地,分开。
自从那天他在公司昏倒,在陆皑替他叫JUDE来照顾后……
两人一句也没有重提那件事、亦没有提到之前的争吵,还是正常地上班下班,只是话题中全是工作、工作、工作。彷佛大家都有默契不去触碰另一层脆弱的关系,只怕轻轻一碰就要碎掉剥落了,所以连修补都不敢,提起都不敢。大家都知道或许就是结束的时侯了……
他觉得陆皑好像还在等待,即使只有很渺茫的机会,他就是那样的男人。
如果…那天陆皑有留下来的话,会给他们相反的转捩点吗?他不敢想,因为他知道身边的男人正跟他思考同一个假设。
「我一直都忘了问你…为什么会想如此早结婚呢?」
「也不早了吧,哈哈,感觉等了一个世纪似的。」可可侧头,看看突出此问的陆皑,不由得也认真起来「…你知道我老爸老妈都不认我了,一个人感觉往那里都可以,而且…JUDE等我太久了,我想给她一个名份,她很想要个小孩子。」
男人没有说话,可可也就再看路上风景,入夜了,霓虹灯一盏盏亮起。
「…其实是没有安全感吧。」
「什么?」
「我说,你其实是很没有安全感吧?」
不知打那来的认定,男人看着路面,却笑着这样说了。
辛可怔怔地看着他,觉得男人的笑带点无可奈何,有点忧郁、带点宠溺,这样的男人太吸引了,他很难抽离视线「……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陆皑摆摆手,拍一拍方向盘,苦笑「你不要介意,我只是…感觉吧。」
即使男人说得模棱两可,他却像被一拳击中了心坎,心的某部份构造在摇摇欲坠「…这样…以婚姻换取安全感,你会觉得很差劲、很自私吗?」
像是奇怪他何出此问,陆皑分神看了他的表情一眼,再细心地答「怎么说呢…」
「……站在我的立场这样说很奇怪吧,但我想,既然JUDE想给你安全感,你会给她幸福的话,那谁有权说你的不是?你在狱中经历过这么多事,有两次快死了,没人能怪你保护意识过剩吧……哈哈,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是这样想的。」
他觉得自己受不了。
他觉得有无以名状的复杂情绪涌上喉头,哽着,一直在扩散彷佛想涌出来「…我想抽烟。」
陆皑没说什么地卷下了车窗,拉出车上的烟灰缸。
他们没有再交谈,只有他一直抽烟。左手搭在膝盖上,霓虹灯的光芒透过车窗,落在银戒上,滑过一道又一道七彩的光。
快要到公寓了,他先打电话给JUDE,谁知道JUDE极力邀请陆皑一同上来吃饭,说是之前他请太多病假了,给陆皑添了麻烦很不好意思,也想让他在喝酒前吃点东西垫垫胃。
他把JUDE的意思转达给陆皑后,立即感觉到他的为难。
陆皑没有答应,但也不太知道如何拒绝才好,他驾着车在公寓附近绕圈子,时间有点晚了,车位爆满,他找不到车位。
「……算了吧,你在那边停一停让我下车,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这样不太好吧,我是你们两个的朋友,你们订婚都没有吃顿饭或什么的…」
「呵,结婚前后也差不多啊,吃饭什么时候吃也可以,你还是赶快下Pub吧。」他这样慢吞吞的,搞不好他去到别人已经饮饱吃醉地续摊又续摊了,到时候他什么都没得吃更伤胃。
「…嗯。还是再找找空位好了。」
他将烟蒂用力挤在烟灰缸中,有点生气了,这家伙在吵架的时候骂得比任何人都狠,现在不知道在拖磨些什么?「够了,你真的有那么想跟我和JUDE吃饭吗?在前面停车。」
陆皑没再说什么,才刚停好了车,他就打开车门出去了。
走了两三步,又被男人叫住「可可!!可可,我有点东西想给你!!」
他停步,转头看向他,只见男人从车子后座抽出一大个纸袋来,快步向他走……
突然,纸袋底破洞,东西哇啦哇啦地掉在路边。
他们急忙捡起掉下地的东西……
这里是停车场的后方,人迹罕至,街灯相隔得远使得路面很昏暗。
可可要戴上眼镜才看得见东西滚那去了,但即使看见了,竟然猜不出那形状是什么东西…
直到拿在手上,软软的海葵状物,在他举高时还会弯向一边。完全看不出功能何在。
……情趣用品?闪过这念头时,也同时确定了。
转头看向捡到七七八八的男人,男人怀中一堆盒子,包装印上淫秽的图片——风骚的半裸女郎,甚至健美型壮男也不少,更夸张的是没包装的那些,像骚痒棒但功能绝不是骚痒的棒子、七彩缤纷还连着电线的震蛋、奇形怪状的透明胶状物、连动物耳朵尾巴至SM用的手扣都有……
因为纸袋烂掉了,所以男人只好抱着随时会塌下的桃色小山。
他以为自己会石化、会生气。但他笑了。
看见男人一副手脚不知要放那里,怀中夹着爆多色情玩具的样子……
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在杳无人烟的小马路上,笑声显得特别响亮。
天啊!!他好想把这事说给阿心知道!!
庆幸入夜了吧,陆皑脸红尴尬的样子没被他看见。
他笑得肚子都要痛起来了,把公事包中的文件全放进车座中,打开公事包让陆皑将小东西倒进去。
「……对不起,我之前知道你健康…有问题时,一味说不是自己的责任。然后我想…这些可能会对你跟JUDE有用吧所以就…这个也满好那个也满好的,不知不觉买好多喔!!你看看,里头有好多巧克力口味的玩意,有些蛮好玩的,虽然我想巧克力保险套你一定试过了吧……」
可可没有抬起低下的脸。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之前知道他阳X时还连假装都懒得假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