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易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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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哲听了他的经历之后相当无语,“那你在N城自我了断吧,我觉得就算黎域出马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自家老师是个什么性格他们都很清楚,连袁哲这样品学兼优的资优生都整天挨骂,更何况是侯一凡这种随时随地不靠谱的人。
想了一会儿,袁哲叹气,“你还是不要奢望了,被老师打两下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我觉得你现在要头疼的是还能正常毕业么?《中国植物检疫学报》是我们国家的核心期刊啊,你把郑主编给揍了,还有谁家敢发你的论文?”
侯一凡忧伤地望着青天,“实在不行,我再往上考吧。”
侯同学的求学经历一直是椰子所的一个传奇,据说当年该生本科时的专业为生物制药,结果挂科太多无法毕业,被逼无奈只好考研,研究生时投身水生生物学,在学校聚众斗殴再次无法毕业,于是只好考博……
“你这次拿不到的不是毕业证,而是学位证,”袁哲无情地打破他的奢想,“好好想想怎么跟郑主编修补好关系吧。”
“我操!你脑子进水?”侯一凡没好气,将空的矿泉水瓶子捏地啪啪直响,“我怎么修补关系?把顾维扎个蝴蝶结送到他床上?操他大爷的!”
那边黎域拿过手机,“猴子,这里还有个办法,我觉得是可行的。”
侯一凡一喜,“还是咱们黎学长靠谱,快说快说,什么办法?”
黎域慢悠悠道,“投《NATURE》或《SCIENCE》,包你一篇论文就能登上国内生物学的顶峰。”
侯一凡顿了一下,淡定地说,“你是不是觉得隔了十万八千里我揍不了你?”
看来与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男是商量不出什么对策来的,侯一凡挂了电话,蹲在路边仰望天空,觉得自己前途愈加渺茫。
将空瓶子一脚踢进垃圾桶,侯一凡叹一口气,站起来,到路边的烤鸡店去买了一包盐酥鸡,拎回家去。
顾维刚刚睡醒,正将脏衣篓内的衣服泡进水里。
侯一凡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媳妇,顿时觉得满心满肺都是弥散开来的温暖,将盐酥鸡放到桌子上,走进洗手间,从背后抱住顾维,埋进他的脖颈,轻叹,“媳妇,我爱你。”
顾维笑了,在他脑袋上打一下,“肉麻!”
嗅着媳妇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侯一凡强压住的委屈涌上心头,拼命咬住牙关防止自己在媳妇面前露出脆弱,强笑,“把衣服放下吧,待会儿我来洗,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盐酥鸡,不过别吃太多啊,影响吃晚饭。”
“嗯,”顾维擦干手,走去餐厅,捧着纸包走过来,看侯一凡脱掉西装和衬衫,卷起裤腿,光着膀子蹲在地上洗衣服。
“不错,跟农大后街上的那家一个味道,”顾维拿起一个送到侯一凡嘴边,“你尝尝。”
侯一凡一口将鸡肉含进口中,牙齿轻轻咬住他的指尖,温热的舌头在他的指尖上暧昧地舔来舔去。
顾维刷地抽出手,一脚踢过去,“你去死吧。”
“嘿嘿,”侯一凡咧嘴笑,“你比鸡肉好吃多了。”
“畜生!”顾维瞪他一眼,倚在墙上问,“去拜访哪个前辈了,怎么样?”
侯一凡犹豫了一下,本能地不想让顾维知道那件事情,以顾维的性格,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含糊道,“就那样呗,聊了会儿天,就走了。”
顾维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点点头,“打好关系就行了,这个行业总共就那么大一点,以后有事他可以帮忙的。”
侯一凡腹诽:帮个屁啊,他不在背后捅我一刀子就阿弥陀佛了。
在N城待了几天,侯一凡就撺掇着顾维赶紧回W市,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和侯一凡在一起,顾维也不想再继续留在N城,就收拾东西打算回椰子所。
这几天侯一凡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季老给了一长列的名单,估计是把这辈子的老朋友都写进去了,看来侯一凡的前程问题真是把老爷子给愁得够呛。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粉纯洁地聊天,上次顾维晕倒把侯一凡吓到了,虽然很长时间没有亲密接触,但是看着他那病态苍白的小脸,侯一凡就心疼地下不去手了,常言道一滴精十滴血,好不容易给他补上来点营养,真怕一个晚上就折腾没了。
并且,侯一凡心中一直膈应着一件事情,就是顾维对他的感情,以前一直知道顾维心里有个人,却不知道那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郑亚峰。
每个领域都会有一些传说中的天才,比如北江南峰,说的就是近年来的两位后起之秀,北江指的是中科院的中流砥柱周平江博士,而南峰,就是这位郑大主编。
侯一凡在心底悄悄地两相对比一下,学历、工作、财产、前途、相貌、身高、体重……越比越觉得自己一身柴火气,自我厌恶达到了最高点。
也就是说,横行了二十八年的侯一凡,自卑了。
顾维躺在侯一凡的怀里,淡淡地说,“明天晚上还有事没?”
侯一凡摸着他柔软的小腹,“没事啊,干嘛?”
“请你吃个饭。”
“嘿嘿,”侯一凡乐了,“那可说好了,本大爷架子可大,非五星级酒店不去哈。”
顾维笑起来,“那你就放心吧。”
请客的地方居然真的是五星级酒店,确切地说,该酒店名字就叫“五星级酒店”,侯一凡站在门口,看着牌子上五个闪闪发亮的鎏金大字,一张脸囧得像个神兽,“媳妇,你真是……强!”
顾维推他进去,“少说废话。”
有漂亮的女服务员走过来,“请问先生几位?”
“我们定过包间,”顾维问,“加拿大馆在那边?”
“先生请往这边走,另一位先生已经来了,”服务员带着两个人在迷宫一样的酒店里穿梭,走到一个包间前,推开房门,“就是这里。”
“嗬,还挺气派,不过,怎么还有另一位先生,不是咱俩烛光晚宴啊,”侯一凡对顾维笑道,踏进房门,然后脸色顿时变了,猛地回头瞪向顾维,冷声,“你什么意思?”
36
36、酒宴 。。。
顾维对包间内坐着的男人笑笑,凑在侯一凡耳边压低了声音,“能够得到他的提携,你以后可以平步青云。”
侯一凡掉头就走。
顾维一把关上包间房门,追上去揪住他,脸色也冷下来,“你识相一点,如果他从中作梗,你这辈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侯一凡用力甩开他,回头,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于是我就要向他卑躬屈膝?就要向他阿谀奉承?我侯一凡不是卖老婆求富贵的人!”
“什么卖老婆?”顾维被他的言语刺痛,“你说话注意点!”
“我说话就这样!二十八年了,注意不了!”侯一凡看向他,“跟我回家去,我不会向他低头的!”
顾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过了几分钟,平静地说,“那你走吧。”
“嗯?”
“踏出这个门,就直接回W市,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侯一凡一惊,“你!”
“我顾维的男人必须是成熟稳重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连这点都做不到,你凭什么征服我?”顾维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地说,“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去找一个能够欣赏你的骨气的人吧。”
说着走回包间,手指伸向门把手。
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顾维一个没站稳,猛地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侯一凡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脖颈间,痛苦地说,“你太难为我了……”
顾维冷声,“我不要幼稚的男人。”
侯一凡闭眼深呼吸,咬牙点头,“好。”
顾维扭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声音温柔下来,“放松点,一切有我在。”
侯一凡就势吻住他,一手扣住他的后脑,索了一个凶狠而又绵长的亲吻,末了,摸着他光滑的脸颊,惨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推开他,拧开包间的房门,对里面的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郑教授,我们又见面啦。”
郑亚峰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抽动着嘴角笑了一下,说实话,看着眼前这个接连暴打了自己两顿的王八蛋,他一点都笑不出来,要不是顾维在电话里卑微地恳求,他根本就不想来赴这个酒宴。
顾维在走廊里让服务员上菜,跟在侯一凡后面走进来。
包间内并不是只有郑亚峰,顾维借着郑亚峰的名头请了不少在N城植物学领域有头有脸的人,大家可能不会卖他顾维的面子,但是郑亚峰的面子却没有人会不卖。
拉开椅子坐下,笑道,“也许你们已经见过了,但是还要再具体地介绍一下,一凡,这位郑教授是你们植物学的泰山北斗,他曾经是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去年又受聘为德国科学院的院士……这位王博士是林业大学的植物所的所长……这位是……。”
“嗬,久仰各位的大名!”侯一凡举着酒杯站起来,笑容无懈可击,“晚辈这次能够和各位前辈在一个酒桌上,真是三生有幸,在此,我敬大家一杯。”
一时间宾客尽欢,之后就是一片混乱的互相敬酒。
侯一凡对郑亚峰笑道,“郑教授刊登在Plant Cell ; Tissue and Organ Culture上的那篇用热疗与茎尖培养相结合来提高脱毒效率的文章让我受益匪浅,所以我就一直在想,等哪天见到了郑教授,一定要好好敬他一杯。”
郑亚峰嘴角高速抽搐,眼前这个王八蛋的笑容太纯良了,纯良得让他不禁开始怀疑前面的种种遭遇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可他妈的自己眼圈还黑着呢!
与他喝了一杯酒,郑亚峰意味深长地看向顾维,压低了声音,“小侯这张嘴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原来你现在喜欢这个品种的?”
顾维笑容一僵,给他将酒杯倒满,低声,“老师,我们说好今天不谈感情的。”
侯一凡愣了一下,“老师?”
郑亚峰温文儒雅地笑起来,“哦?阿维连这个都没有跟你讲过?我当年在阿维的学校里当过几年植物生理学的讲师。”
“原来是这个样子,”侯一凡依然笑嘻嘻的,但是心中却慢慢沉了下来:他对顾维的从前竟是一无所知。
席间,郑亚峰兴致高昂地和大家聊着这几年植物学领域发生的趣事,顾维微笑着附和两声,侯一凡看着顾维笑起来显得非常柔美的侧脸,觉得喝进去的酒都像变成了大石,重重地压在心口。
看样子郑亚峰非常卖顾维的面子,虽然对侯一凡仍然是冷嘲热讽,但是并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公然与他撕破脸。
散席的时候侯一凡被灌醉了,送走各位领导后,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大门。
郑亚峰对顾维道,“去对面超市帮我买包烟。”
顾维看一眼侯一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去了。
侯一凡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超市的门内,醉眼惺忪地望向郑亚峰,“把我媳妇支走,你想对我说什么?”
郑亚峰也喝了不少酒,却没有侯一凡醉得那样厉害,走到他旁边,摇头叹道,“阿维现在的眼光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就你这个熊样儿,也配他这么委曲求全?”
“你他妈什么意思!”侯一凡瞪眼,扬起拳头要揍他。
“你打呀!”郑亚峰微笑着仰起脖子,“阿维就在对面,你现在打我一下,他今天晚上的心血就全部付诸东流。”
侯一凡嗤笑,“就算我不打你,他今晚也全是无用功,没有男人会善待自己的情敌,不管是你,还是我!”
“情敌?”郑亚峰嚣张地大笑,“你也配?”
“你!”
“侯一凡,我本来只觉得你是个冲动的白痴,现在看来,你连白痴都不如,”郑亚峰得意地嘲讽,“居然要靠卖老婆才能往上爬,你可真是个窝囊废!”
侯一凡被戳到痛脚,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郑亚峰双臂抱胸,悠闲地望着被霓虹染成橘红色的夜空,慢慢道,“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自欺欺人了,如果不是阿维那样求我,我脑子抽了,没事给你拉关系?好好想想吧,窝囊废!”
说完,他信步走下台阶,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37
37、和好 。。。
顾维买了烟回来,却只看到侯一凡一个人呆立在酒店门口,问,“老师呢?”
“走了。”侯一凡木然地说。
回家的路上,侯一凡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火树银花,顾维几次扭头看向他,都没有看见他换一个姿势,只看到在霓虹的辉映下,他清澈的眼睛中折射出了整个世界流光溢彩的浮华。
走进家中,侯一凡先洗澡,然后轮到顾维去洗,披着睡衣出来,发现人没有在卧室,站在客厅中环顾四周,看到阳台上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走过去,果然是侯一凡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抽烟。
顾维知道他心里难受,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温柔地笑道,“你今晚喝了很多酒,胃里面难不难受?我去给你煮点稀粥?”
“不用,”侯一凡哑声,“你先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顾维低头看着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转身离开,淡淡道,“那你早点休息。”
“嗯。”
阳台上没有开灯,侯一凡坐在一片黑暗中,望着外面凄迷的夜色,突然痛苦地仰脸捂住眼睛。
他不愿去想顾维到底是怎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