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别说你爱我 by 宇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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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卓然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他只相信自己。”
June听到这也哈哈笑了起来:“他相信过什么人吗?他这辈子都没信过什么人吧!”说完后,像想起什么,又问,“你和他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方卓然答:“一年半。”
June摇了摇头:“不简单,陈宝国倒是从来没和什么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方卓然忍不住一愣,半晌反问他道:“那你和他在一起多长时间?”
June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后道:“八个月,是除了你之外和他在一起最长的人。”
两人互看了一眼,之后再没有开口说话。
方卓然开车送June临时住的酒店时,June邀他再上去喝一杯时,方卓然拒绝了。他没熄火,等June开门下车,June却坐在哪里始终没动。
方卓然试探地问了声:“June?”
June却突然转头,用黑的犹如点墨的眼睛深深凝望了他一眼后,问他:“你恨陈宝国吗?”
方卓然没点头,也没摇头,现在的状况还不允许他开口批评那个人的任何错误,他是他的衣食父母,他是他的靠山依附,他有什么立场指正他的错误呢。
他想了半晌后说:“陈宝国即使有什么过错,也不能全怪他,他是个商人,很多时候他也身不由己。”
June看着他,然后突然笑起来:“身不由己?难道身不由己就允许他随便玩弄别人的感情吗?”
方卓然噤声,再不说一句话了。
June这时却像压抑了许久,滔滔不绝全说了出来:“我十八岁遇到他,也是因为那时候天真,以为他会改了性真心对我,那时他对我也跟他对现在的你差不多,供我吃住,所有物质的东西都给我,虽口头上说明白两人不过是玩玩,不过付出的真心哪有那么容易就收的回的,半年后,他把我甩了,我不甘心,死缠烂打跟着他,非让他回心转意,三个月后,连我自己都觉得闹的没劲了,就离开了这里,你看看,那时我还自杀过呢,这刀口子还留在这。”说着,June捋开了衣袖,露出雪白的一段胳膊给方卓然看,方卓然看的直觉得触目惊心,手紧了紧,终没有伸出手去安慰他。
June做势随便抹了下挂在眼角的泪,继续说:“八年了,这日子过的也真快,没想到我会回到这里,更没想到还会遇上他。”
June突然望了一眼方卓然后,眼睛放光说:“方卓然,我知道你也恨陈宝国,我第一眼看见你和陈宝国在一起后就知道了,所以刚才我才贸然问你可恨陈宝国。”June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楚一个东西,递给方卓然,“这东西是我在八年前从他身边偷出来的,全是他挪用公款还有行贿政府官员和其他公司的证据,现在我交给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把他搞垮的,搞垮了他,我和你所受的那些罪也就全部收回来了。”
方卓然盯着那个东西问他:“为什么你自己不交给公安局?”
June叹口气:“不是我不想交,陈宝国这个人手腕很厉害,而且就算我交出去,人家也不一定信,陈宝国一定会让那些人认为我之前跟他有过节才伪造这些东西陷害他的。你跟我不一样,你在他的公司工作,对他的生意了如指掌,公安局一定会信你的,你交给了他们,陈宝国一定会被绳之于法。”
方卓然迟迟没接,June一把把东西塞进了方卓然手里。
方卓然看了他一眼后道:“你真这么恨他吗?”
June眼中又闪出刚才还么干透的泪花:“不是我恨他,是他逼我,八年前我傻子一样逃走了,如今我要一样一样讨回来,我得不到他,就毁了他。”
赎过永远比就范的时候来的晚,赎过还永远显得贪心不足,因为人都是贪心的动物,人类总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索求。
那是个周末,陈宝国极少会显得像今天这样的体会入微。天气晴朗,陈宝国说想跟方卓然去湖南路逛逛,说两人好久没一起逛街,顺便为两人也添些夏天的衣物。
一身休闲装的陈宝国显得格外的潇洒英俊,与平日不苟言笑的他显得完全两样。商厦里陈列的商品可以说琳琅满目,各款最新上市的夏装看在眼里更是五彩缤纷,眩人耳目。
一对男男就是穿行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浓重夏季氛围的大小商铺前,陈宝国适当的和他保持着不近也不远的距离,两人的胳膊会碰在一起,但在外人眼里看着也不会觉得过分亲昵。尺度,向来是陈宝国最善于拿捏的东西。不过,对于某些事物,他也不是百分百有把握,毕竟他是人,是男人,但凡人就有弱点,有了顾忌就终有变成弱点的一天,陈宝国也不例外。
这些天,他一直惴惴不安,不是良心上的谴责,只是害怕会失去些什么。陈宝国知道,发生过的就必定不能悔改,但人依然会忍不住想去赎过。陈宝国觉得自己很愚蠢,甩自己一个巴掌,倒头来还是于事无补,陈宝国自嘲地想,况且这与他一贯地行事风格也不符。
两人都似醉翁之意不在酒,行行走走之间,脚步却也没停下过,把那些商品都当成了过眼云烟。
“听说你和上次那个周佳宁又见过面?”陈宝国装着不经意问到。
方卓然悠悠转头看他一眼:“你说June?周佳宁?”
陈宝国点点头。
方卓然便也随口说道:“恩,见过一次,谈的上次那批货的事,没说其他什么,不过……”又转头看看陈宝国,“他开玩笑跟我说他以前是你男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宝国哈哈笑了起来,继而又突然停下来专注着看着方卓然,“那你信吗?”
方卓然点点头:“信!”
陈宝国面无表情看他半晌后,突然说:“那你还问我干什么!”
两人长久的对视中,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一些东西。陈宝国眼睛里很少有这种掩饰且飘忽不定,仿佛躲避着什么,而方卓然眼中也有了一丝疼痛和不忍。
June交给他的东西他还藏在公寓里,没有立刻拿着他和自己原本收集的东西立即交出去,也没有退还给June。这对他来说,是个艰难的选择,尤其到了该立刻选择的时候,他则更加犹豫不决。把握另一个人的命运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有时候它甚至比你把命运交给到上帝的手里更让人觉得为难。
方卓然看着陈宝国,觉得他确实还应该再等等。等到陈宝国真到了罪无可恕的时候,再把他交出去也不晚,毕竟这个男人曾救过他的命,他有一半的肾在自己身上。
方卓然大胆地挽了下陈宝国的胳膊说:“我们还是再看看有什么衣服吧,你不是说想买套新的运动装吗,再说,就算你有一个老情人出现,我也大可不必吃醋是不是,何况你的老情人还那么多。”
陈宝国夹住方卓然手的胳膊突然一紧,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后,两人才缓缓向前继续走去。
晚上一起回到陈宝国所住地别墅,做了可谓两人自有性生活以来最和谐的一次性爱。陈宝国温柔地仿佛换了个人,把方卓然压在身下,从脚趾头直舔到他的脸。
方卓然浑身都忍不住兴奋的颤抖,双脚紧紧夹住陈宝国的腰,随着他一次一次疯狂挺进,欢愉地尖叫出声。
陈宝国的汗一滴滴洒在方卓然的胸口上,陈宝国就用舌尖一点点舔干净,手伸下去为方卓然手淫,然后贴在他耳边问他舒不舒服。
两人都射了一次,陈宝国躺在他身边,看着他的侧脸,突然问他:“你要不要也试一次,换你上我?”
方卓然默默看着他,手突然伸出来摸他的脸,感觉他皮肤的温度和微粘的汗渍,终摇了摇头:“干吗非换过来?本来我就不介意,而且我做零也做习惯了,换你做零,怕我还没进去,你就已经叫出来了。”
陈宝国笑笑,然后突然问他:“那你和其他人做时,做过壹吗?”
方卓然本不想回答他,但不知内心就陡地升上来一种残忍,一种报复的快感,以致他想借此打击陈宝国的自尊,靠在床板上点起一根烟道:“当然做过,我和赵子卓在床上时,就一直是我压他,他身体干净,年轻所以柔韧度也好,我常常操的他直喊不要停下来。”
陈宝国一听这话,果然气的跳起来,套弄了几下已经软下去的鸡巴,对着方卓然的屁股就要插进去。
方卓然笑着叫着,虽一直推他,最后还是让陈宝国顶了进去。他伸出双手在陈宝国的腹部腰部搓着,边看着他边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行的吗?是不是还能做一回?”
陈宝国笑着用手揪了他一下腮帮说:“一回?再做十回都没问题!看老子我操死你!”
那天晚上,方卓然唯一一次没有早泻,他唯一一个肾奇迹般让他持续兴奋了一个晚上。
两人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方卓然看着已经睡过去的陈宝国的脸,终究看到了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你可别做出什么让我恨你的事。”方卓然如是对陈宝国说,也对自己说。
方卓然原本以为自己只要忽略不计,那些东西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然而,现实终究是现实,事情不会因为被忽略了,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陈宝国永远是利字当先的人,他不堪入目的一面,永远像镜子的那一面一样,只要有光,终究一天原形毕现。
方卓然永远记得那一天,他和陈宝国刚吃完饭,肩并肩正准备离开大厦,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上前来找他。
方卓然认识这个人,从以往的调查资料中知道,陈宝国背后许多龌龊的勾当都跟这人有关。
方卓然那天也不知怎么神经过敏,拉着陈宝国怎么也不肯放他走。
陈宝国一手盖在他手背上说:“你别急,我等会就回来。”
方卓然拉着他却说:“我不准你走,你走就别回来了。”
陈宝国惊讶地看他一眼后说:“你怎么了,说这种话?”
方卓然却突然缓缓撒了手,全神贯注看着他说:“你可别做出什么让我恨你的事,你会后悔的。”
陈宝国呆怔半晌,最终笑了说:“说什么傻话,回别墅等我吧,我保证晚饭前回去。”
方卓然看着陈宝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人群里。
方卓然回去把他新收集的资料全拿出来,摊在桌子上,一件件看。June前段时间给他的那个东西放在信封里,他还未曾拆过。如今他看了半晌,突然把封口撕开了,抽出里面的东西,赫然是张光盘。银色冰凉的介质,里面存储更不知是什么让人想着就不寒而栗的东西。几乎所有的犯罪分子都是毁在小小的告密者手上的,他,方卓然,是不是也要成为毁掉陈宝国一生的人呢?
抉择很难做。救一个人可能很容易,只要你对他的爱够深,情感终胜过理智,例如先前的陈宝国舍己救方卓然一命,但毁一个人就难了,尤其爱恨兼备时,爱终胜不过恨,越恨又越爱,矛盾像个双生儿,纠缠到难解难分。
方卓然在镜中看自己扭曲到变形的脸,干燥到滴水不沾的面颊,痛苦却像一根根蔓藤缠上他的身,他犹如一个五连人,眼神空洞,形同魑魅魍魉。
他把东西又整整齐齐整理好,恭敬塞进文件夹后,June给他的那张软盘,认真地端详过片刻后,也小心翼翼放回原处。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他告诉自己,他要继续等,等到最后万事都具备后,他再置陈宝国于死地。
方卓然的恨像沿着大兴安岭燃起的那片森林大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陈宝国就是那春风,而方卓然的恨就是那熊熊不灭之野火。
第二天,陈宝国的公司。
职工还没来上班,时针还停留在六刻度上。方卓然早早就到了公司,空落落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人影晃动,寂静无声的环境把方卓然的身影显映的更加鬼鬼祟祟。
他没有作贼,更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世事终究难两全,他想一声不响地收集到他想要地东西就必须用这种方式。陈宝国也始终是他心头上的一块伤疤,一个污点,他不敢光明正大地向世人昭示出来,他只能自己狠心地嚼碎它们,然后再忍痛吞咽下去。
那是陈宝国私藏在个人文件夹里的一张财务报表。虽文件夹设过密码,但方卓然暗地里已偷窥过好几次,早把六个英文字母加数字牢记在心,熟捻地打开它们,手却没由来紧张地不住发抖。
方卓然知道一定会有什么,陈宝国所有的黑色收入和支出,庞大的黑色财务系统,方卓然不想看却又不得不看。他的第六感太强了,强到他还没站到地狱边缘,便已闻到他的气味。巨大的浪潮从他的脚裸一直淹没到他的颈部,他感到无法呼吸,仿佛溺水的人,在水里垂死挣扎。
他看着电脑屏幕,淡淡笑了笑。柔媚到妖艳无比的笑容,感染了他整张脸。平素儒雅俊秀的脸庞因为这个笑容,显得绝美非常,嘴角微微翘起来,更犹如桃花翻飞,春色无边,他缓缓直起了腰,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直到面前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他迅速关掉电脑,又迅速地抽身离开。什么都无须再解释了,陈宝国凭着自己常人所不可及的能力已成功跨过他的底线,他甚至觉得听他再讲任何一句话都没再必要。
爱他为什么还要背叛他,喜欢溺为什么要毁掉你,怕是常人都能理解吧,我们的爱都是有限度的,我们的爱不允许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活在世上。
方卓然急匆匆回到自己的公寓,时钟敲过九点后,方卓然接到陈宝国一个电话,他按掉,陈宝国又打过来,方卓然紧接着又按掉。
迅速地收拾衣服,离开现场,临时在一家小旅馆栖身,手机卡被抽掉,突然过上一种潜逃的生活。
陈宝国被他暂时丢在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只剩下了回忆往昔的日子,他利用这段时间回忆过去,回想和曾经的陈宝国在一起的日子,还有第一次见到陈宝国时,陈宝国例行公事地询问他可知如何做一名称职的大堂经理。那些回忆如此真切地铺展在他面前,以致让他忘了这中间其实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跨度。
日子逝去了,人走了,生活变了,你我都不复当初的你我了。
我爱你,我又恨你,我想毁了你,又想成就你。
方卓然在黑暗里点一根烟,探出一点身子,透过一丝光亮看那人的背影。
他在众人跟前周旋,经验老道,圆滑世故,脸还是以往的沉着冷静,看不出一点仓皇慌张。他或许是不是根本没注意到他已潜走出逃呢,还是说他压根一点不在乎。
方卓然把烟又拧灭在了墙壁上,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