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北-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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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见丁向北这老实样就头疼徐徐说道:“你怎么这样不聪明啊!你自个只留四百怎么够用,啊?你给一千爸爸,最后还不是进了那婆娘(丁向北的后妈)的口袋里,那婆娘心狠的哩,有一份钱花你身上不,还不都是顾着自己那俩小的,前年你哥定亲的钱,还是我这里拿去凑齐的,她有出一份钱!你今年都21了,过完年都22了(农村讲虚岁)都好结婚了,那婆娘都现在都没和你说亲,房子地基都没去批,你结婚住哪里?大屋还要你的份?你头脑清点,那婆娘手里有存着点钱的,我上次去说给你们兄弟批块地基,反正先造一间一层起来,以后你们哥俩有钱了再慢慢造,先有个住的地方再说,这样说亲也容易些,你猜她怎么说?她当着我直接说:‘大的去年不是在城里买房了吗!现在哪里有钱啊!再说了小的不是住你哪里吗,还要造什么房子啊!家里大大小小哪里不要花钱啊!等小伟初中毕业再造房子好了呀!不相差那么一两年啊!而且阿北的户口不是跟他妈的吗,又不是丁家人,真实的!’我了听了真是气气死啊!她那点小算盘我还不知道,阿北,你先别把钱那过去,晚上叫你爸爸过来我们谈谈,不能这样一碗水不放平啊,你大哥事情落地了,那你呢?”奶奶说得很激动,丁向北只能好言劝奶奶。
奶奶把那八百递还给丁向北,先存着,晚上再谈,洗洗手准备晚饭了。
“阿奶,那我先去大屋说声,我等下回来吃的。”
“好,路上小心点。”
“哎!”
丁向北到大屋时,丁爸和张雪香都不在,小弟说去大伯家杀猪了。丁向北拿出香烟和那些零嘴还要特地给她们买的几斤开心果给递给弟弟妹妹,聊了几句就去大伯家了。大伯住村口,但凡造新房地基都是批在村口沿着大路造,大伯是木工手艺也好,最近这些年和大堂哥一起去深圳赚了不少钱,去年就在村里造了一座大房子,三间两层算得上是最好的了。村里都是些用木头造的房子,或是石头切的 ,条件好些的人家用泥砖造个一层上面和里面都用木头造了,砖瓦房的除了大会堂,学校,村干部家没几户能像大伯家那样盖得起两层楼的砖瓦房了。
去年回家时,大伯家外墙还没粉刷呢,里面也没装修,今年外墙粉刷一新,挂着红红的灯笼,旁边小屋(农村里很多都是造个小屋当厨房,一边在新房的旁边)门前爸爸和大伯,二伯们在宰杀猪。丁松发堂哥眼尖见看到了丁向北就喊了,大家都纷纷看了过来,丁向北几步上前和大家纷纷打招呼,一群人站在门口聊了一会。
松发堂哥比大哥丁志诚才大一岁,是大伯生了三个堂姐才生出来的,所以大伯疼得不得了,想着把好的东西尽可能的都给堂哥,堂哥也争气,初中毕业出来就跟大堂姐去了深圳打工,攒了点钱在镇上开了家摩托车、拖拉机修理店听说生意不错的。
堂哥早结婚了,嫂子是镇上小学校长的女儿,长得漂亮,头胎生了个女儿,第二胎才生了个儿子今年都三岁了。
丁向北在堂哥的带领下逛了逛新房子,三间都刷上了白白的墙,打扮一新,大伯们住一楼左边,右边是粮食仓库;二楼是三堂哥和嫂子的房间,楼上其他两间算是客人或堂姐们回家住住,老屋给卖给了二伯换的这块地基。
下楼来看见嫂子正领着小丫头回来,小丫头见向北有些怯生生的躲到妈妈身边。
“二嫂子。”
“哎!阿北回来了,在北京还好吧?”
“还好的。”丁向北笑笑,仔细的打量着客厅左边靠墙的那架用白底小碎花布盖牢的钢琴,刚才没注意看去,什么时候堂哥居然买架钢琴了?忍不住上前问道:“可以打开看看吗?”
“啊?可以,可以,阿北会弹?” 二嫂子走进揭开花布。
听二嫂一番话丁向北才知道,这架老旧的钢琴是她妈妈的,她妈妈年轻时在上海读过女校,后来回到祖籍贵州,嫁给她父亲在镇上学校当音乐老师,去年她妈妈去世了,今年新房装修好才得空把这架钢琴带过来。嫂子技术不是很好,而且忙着带孩子哪有空弹啊,所以也就一只放着用不盖着。
丁向北有几天没碰钢琴了,今天看见有些手痒就坐下试了试音,感觉还可以就弹了曲《梦中的婚礼》兴致来了弹起了张默然平时最喜欢的《时光倒流七十年》肖邦op。9第二号《降E大调夜曲》。停下手来看着站在旁边的小丫头想了下又弹了曲莫扎特《土耳其进行曲》节奏欢快活泼,小孩应该会喜欢。
“好听不?”丁向北弹完停下,弯腰问一直站在听的小丫头。
“二叔,好听!”小丫头赏了丁向北大大的一个笑脸,咧着小嘴,可见那上下掉了两颗的牙齿,可爱的不得了。
抬手摸摸小丫头的头“那以后好好练,那就会弹很多很多的好听的曲子了!”
旁边不知何时站了好些人,有些好奇的问着,丁向北笑笑的敷衍过去了。
“阿北,晚饭在这吃不,大伯母烧好了,还有刚宰的猪肉。”大伯母热情的喊丁向北在这吃晚饭。
“不了,奶奶在烧了,等我去吃的呢!”丁向北拒绝了,奶奶可是等着他的。但大伯母还是热情的宰了一刀肉叫向北带回去。
丁向北等了爸爸一下,和他一起走,俩人路上聊了聊都是家常话,随便告诉他晚上奶奶叫他过去。抹黑回到奶奶那,已经烧好了,就等他了。奶奶烧了个青菜,蒸咸肉,酸菜炖鱼 ,都是丁向北爱吃的,不知道是不是从到北京后经常不吃辣的缘故,丁向居然感觉奶奶烧得菜有些辣的受不大了,但酸味太正了,让生病的丁向北开胃的吃了满满一碗饭。
晚上大哥和嫂子回来了,吃了晚饭就跑奶奶家找丁向北了,兄弟俩一边坐着烤火嗑瓜子一边聊天,丁向北感冒了,只得捧着奶奶熬得冰糖柚子汤小口小口喝着。丁爸爸很晚才过来,奶奶有些不高兴,说了几句。
奶奶的意思是,批个地基,没钱不够大屋扩建下也可以,起码给向北一间屋子,丁向北年纪不小了,不能老住在奶奶这破泥墙木板房啊!
丁爸爸的说来说去,都是说去年给大哥志诚买了房,没钱了,再等等,等老三丁伟差不多说亲了,再一起建房。
奶奶一下火了,奶奶知道张雪香有钱存着的,不肯拿出来,而且老大买房欠下钱张雪香和丁爸爸说了,要老大丁伟自己还。知道现在家里条件不行,也不一定要造房,但起码扩建一间出来给丁向北住,这都不肯,说来说去就是偏心她自己儿子。说是等老三说亲再建,那向北还有住的地?今年奶奶给丁向北去隔壁村说亲,人家一看和奶奶住的,那小小一间破屋子立马翻脸走人了,现在丁爸爸这话一出和张雪香一个口气更是气的很。直说叫丁爸爸把去年向北给的那三千拿出来,凑上现在向北手头原本要给出的一千,奶奶她自己手里的存的还要去年向北个他们俩老的一千,一共六千多,然后去儿子,女儿那借点,先扩建一间出来,先住着再说。
丁爸爸有些为难,去年丁向北给的三千都是张雪香拿去了,没多久就借她娘家亲戚了,现在他手头哪里有钱啊!家里的钱都是张雪香管的,张雪香老早就嚷了她是不会出一份钱的,他这真是两头受气,看了看生病的老二丁向北,很少这样认真的仔细看,原来老二长得还是非常俊俏的,皮肤白皙,个子高挑,前些年在他印象中的瘦黄怯弱安静的样子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是那份安静还留在骨子里,变成了一种读书人的感觉。看老二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丁爸爸似乎在眉眼间看到了当年素雅样子,心中一时难受,失落,百感交集。
丁向北感觉丁爸爸看过来,抬头看看爸爸,看看奶奶,忍不住说道:“阿奶,我都在北京呢,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造什么房子啊!也别扩建了,我住奶奶这挺好的,再说了我从小住到大,也没觉得奶奶屋子有多差啊!”
“向北!”奶奶厉声喝到,显然不高兴丁向北给丁爸爸开脱,这样只会让张雪香更没数,她连丁向北不是丁家人都说的出口,现在不趁房子的事压压她,她还以为丁家她最大呢!别忘啦二老还在呢,现在就这样欺负丁向北,等他们去了丁向北怎么办啊!向北就是心太软,总想着他们不会那么坏。
丁向北被奶奶喝了,立马低头喝他的冰糖柚子汤,丁大哥撞撞向北,瞟了他一眼,意思丁向北你个傻瓜,现在你应该和奶奶统一战线,不能帮着爸爸背叛奶奶啊,你可是奶奶带大的,是和奶奶我们一伙。
奶奶可能看出丁爸爸刚才一晃的心思了,俗话说知子莫若母,便就有些悲从心来说道:“我可怜的素雅,孤身嫁到我们家,给你生了俩儿子,福没享一天就去了,丢下俩儿子没依没靠的,老大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可小的呢?连个住的地方都没,过了年就22了,老大年纪都没人说亲。向北从小没了妈,我手把屎手把尿带大,你们有喂过一口粥?那张雪香有带他一天过?当初说的多好听,当亲生儿子养,可她做到过?她背地里骂的我都知道,小时候他们兄弟没少挨她的打!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是我做婆婆的良心坏,天地良心我有苛求她过什么?都不是你儿子了都是你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心放放平,我们也知道日子难过,让你给间丁向北你就那么不行吗?我那苦命的素雅啊!死都不能瞑目啊!”奶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里泪水盈满了,拿起围裙裙摆擦拭掉眼角的眼里。
大家听着奶奶说着,都忍不住都红了眼,特别是丁爸爸听到前妻的名字时更是触动心房,不禁和奶奶数落起这些年的辛苦,生活艰难。
丁向北病着,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就先睡下了。躺着床上一下就睡去了也就不得而知奶奶和爸爸最后谈得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前看到的,今天又重新听了一遍,好听啊!
☆、四十一
丁向北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就听见奶奶和张雪香在吵,连忙起床跑出去,丁大哥和丁爸爸也跑来了,终于将张雪香拉走了,可她仍不依不饶的骂着奶奶和丁向北。奶奶真是伤心了,抱着丁向北就是哭,翻来覆去就是那句‘我苦命的阿北!’
丁大哥眼睛有些红,走过来劝了劝奶奶,把丁向北拉到一边说:昨晚他们回大屋后,张雪香就和丁爸爸在吵了,本以为吵吵就没事,那想她居然一大早就过来闹的啊!
丁大哥有丁向北奶奶聊了几句就走了,顺便叫奶奶午饭多烧点,他和媳妇要过来吃。
奶奶虽然一早就被伤心,气得不轻,但毕竟是个有气量的,心疼丁向北的,没多久调整了心态,乐呵呵的忙活着午饭,忙活着晚上的年夜饭了。
也不知道丁向北招小孩喜欢,还是昨天弹钢琴给小丫头听让她崇拜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二堂哥的小丫头,一早就过来粘着丁向北,丁向北走那她跟到那。丁向北也是耐心的,就让她跟着,还教小丫头认字。下午二堂嫂来带小丫头回去吃年夜饭,小丫头死活不肯,但最后还是被拖回去了,小丫头挂着两行眼泪别提多可怜了。
下午时丁小弟来叫丁向北过去到大屋吃年夜饭,丁向北不肯去,奶奶也不愿意丁向北去,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丁大哥也带着媳妇过来在奶奶这吃了年夜饭,奶奶别提多高兴了。
吃了年夜饭没多久二堂哥就过来了,看他怀里抱着的小丫头,就知道为什么了。
奶奶这没电视,一活人就叫嚷着打麻将,爷爷、丁向北、丁大哥、二堂哥刚好一桌。爷爷手气不好,连输三局,要求换位,但最后还是输了两局,换奶奶上,自个儿回屋听收音机了。也不知谁通风报信的,大伯、二伯,二伯母和二伯小儿子丁松奎,还是丁小弟都过来了,好家伙!一家人围着赌博呢!奶奶今天手气放的很,赢了八十元。丁向北手气一般就赢了十块钱,最后几把都是输的,玩不下去了就换二伯母上,二伯母可是老江湖,第一局就是一色三节高,可把围观的小辈们给镇得。二伯母这老江湖可把大家杀得不行,连番败下阵来,丁大哥直接起身让自个媳妇对付二伯母,说是新媳妇手气好,杀杀二伯母的风头。二堂哥也输钱了,及时收手让他父亲大伯上,不然输的太多回家媳妇可要说道了。
一伙人磕着瓜子、花生喝着茶,打麻将的打麻将,围观的围观,聊天的聊天一直到半夜才消停下。二伯母今天可是手气大好啊!赢了两百多,其次就是丁大哥媳妇,然后就是奶奶,手气最差的是二伯父。本以为要散了大家各自回来,可没想到二伯母向奶奶提出要丁向北帮着摇桌,奶奶问丁向北意思,人多气氛也好丁向北不好拒绝就应了。
大家听丁向北要摇桌个个都好奇的要死,丁向北小时候老生病,有次都快要病死了,奶奶抱着去镇上医院看病,在路上遇到一老和尚,和奶奶说丁向北身上有佛,然后给了张黄符给丁向北放在他胸口,然后叫奶奶回家供奉一个观音起来,奶奶那时急着丁向北的病,什么都相信,但又有些怀疑,但丁向北病要急,胡乱答应了几句就接着向镇上赶,等到了医院,没想到丁向北烧居然退了,奶奶这时才相信老和尚的话,回来后就供奉起了观音。而后村里就有信佛的老人家知道丁向北身上有佛,但大多数是不相信的,说这是封建迷信。丁向北本人由于奶奶从小的熏陶的也是信佛的,每年的佛教节日都回去拜佛。关于摇桌,以前小时候丁向北跟奶奶去一个老奶奶家玩才知道自己会摇桌的,当时年少不懂事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你说不用力,桌子自己摇动,多骇人的事情啊!所以丁向北一直不愿意摇桌,更别提在外人面前了,只是有些重要事情才和奶奶,爷爷三人在家时摇一下,心里有个底。家里人,知道丁向北会摇桌的人多,但看见的人少的很,所以这次二伯母一说,大家都纷纷心里好奇又期盼。
奶奶从厨房拿出两块砖头,垫在八仙桌斜对的俩桌脚下。丁向北从碗架柜上拿出一个干净的碗,用水瓢在水缸里勺了一碗清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