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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玫瑰陛下-第32部分

小说: 玫瑰陛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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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天成懒洋洋地靠着她,说:“有走南闯北的戏班子,红白喜事都有人请来唱戏,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高书佳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 沾着土的手指擦过淌汗的额角,留下一道污漆的痕迹,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唱得很好听的。”
  旁边聚着的一堆人都笑起来; 纷纷问:“你听天成唱过哦!”
  高书佳一噎,耳朵烧起来; 低头挠了挠,说:“感觉。”
  “我们怎么感觉不出来; 就你能耐,什么都能感觉出来。万一天成五音不全呢,万一天成只是徒有其表呢。”
  高书佳顺手拿起一边的小扫帚一个个砸过去:“就你们话多。”
  大家打打闹闹; 谁也不服谁,绕着挖出来的土包团团跑。高书佳不小心绊了石头,一头扎倒在地上。
  迎接他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尹天成向他伸出手,说:“还好吧?”
  高书佳怔怔看着面前那只葱白般嫩生生的手好几秒,又看看自己满是泥的爪子,两腿一蹬站起来,边抹泥边道:“没事,没事。”
  在小镇的这些天,尹天成被人请去喝了几次茶。调查组约她在镇上见面,她每每来不及换衣服就要赶出去。
  梅雨季来的时候,麻烦了一点,村里叫不到车,要提前几个小时往目的地走。高书佳知道后,骑车半路追上她,这才享受了一次专车接送。
  他的雨披早褪了色,被风吹得鼓起来,像一个脏兮兮的大气球。尹天成给他拽住了下摆,紧紧压在扶手上。
  高书佳回头看一眼,她细白的手露在空气里,被雨泡得露出微青。他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说:“冷吧?”
  尹天成摇着头:“还好。”
  落在风雨里的对话,时有时无,他问她为什么总往镇上跑,尹天成摸了摸满是雨的水,一直没回答。
  镇里的招待所门外,高书佳很礼貌地停住脚,尹天成将雨披脱给他,稍微整理一下就走进去。
  来的还是那几个人,问的还是那几个问题,她双手搭在膝盖上,乖巧安静地坐在靠背椅上。
  反反复复都是相同的那些话,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关心,她只是一个游离在外的人。
  对方没有等到想听的话,阖上本子送尹天成出去。她一手搭在门把手上,踟蹰道:“你们有找过我先生吗?”
  对方笑了笑,说:“你们私底下没有沟通过?”
  尹天成说:“我爸爸的事跟他没有一点点关系,他们只在我们确定关系的时候见过一面,是我一定要跟他结婚的。”
  对方仍旧保持着笑容:“好的,我们知道的。”
  尹天成从招待所出来,高书佳正翘高了腿,对着漏了的水管冲脚。看见她,连忙提着雨披跑过来,问:“结束了?”
  已是夏天,连绵不断的淫雨夹着阴风,还是透着一份凉意。
  尹天成看他嘴唇发白,时不时搓两下手,说:“咱们去这边的店里喝点热乎乎的姜茶吧,不然一会儿回去容易感冒。”
  说着嘴里就泌出口水,高书佳说:“行啊,去哪一家?”
  傍水的木楼里,用脚一踩就发出吱呀的声响。尹天成将窗子开得大一点,看石桥的圆拱下划过一艘尖头尖尾的小船。
  两人点了两碗姜茶,几碟茶点,高书佳将烫过的筷子塞进尹天成手里的时候,走来一个女人拍上她背。
  尹天成不解回头,看见来人,很快站起来。跟高书佳打过招呼,她走去另外一桌,有个面孔陌生的男人跟她热情寒暄。
  一心要吃天鹅肉的唐朝似乎在近期有所突破,带着叶婉如来这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散心消夏。
  尹天成听他抱怨湿冷的天气惹得他关节痛,脸上却全然喜色,只是变着法子炫耀他的桃花之旅。
  问及近况的时候,她一概说好,唐朝却说:“你乐不思蜀,可怜向时晏那家伙独守空房,最近无聊得到处瞎转悠。”
  尹天成不在意地笑笑:“这样才好,家里没人可以约束他,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就不回。”
  唐朝提醒:“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挑拨的是非,以后咱们再聚到一起,你别说是我嚼的舌根。”
  尹天成问:“他真的这么不老实?”
  叶婉如将手里端着的茶碗扣唐朝头上,说:“你这个人就是废话多,去给我们催催服务生,点的东西怎么一盘都没上来!”
  唐朝心如明镜:“赶我走,你们要说女人间的悄悄话?”
  叶婉如抬手又是要一狠下,唐朝立马两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笑嘻嘻地走开了。安静下来,叶婉如这才问:“最近真的还好?”
  尹天成笑着看向她,只是没说话。
  叶婉如说:“近来听到一些你家的消息,不知道真假,也没敢多话。遇见你这个当事人才问一两句,如果冒犯到哪请见谅。”
  尹天成摇头:“是有一些事。”
  “怪不得向时晏也被请走一两次,还要大家给他介绍靠谱的律师。”尹天成明显一怔,叶婉如意外:“他都没有告诉你?”
  外面的雨下得比来时更大一些,尹天成亲手开的窗被砸得噼啪响。高书佳起身关小些,也顺道带来了新鲜的水汽。
  那一碗姜茶摆桌上,散着袅袅的热气,尹天成心中七上八下,腹诽方才应该喝过两口才过来,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心慌。
  尹天成最终将视线一点点收回来,落在叶婉如秀丽的脸上,说:“能问问你们以前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吗?”
  叶婉如眉梢一挑,略显尴尬,整理了一会方才道:“很多原因,性格不合,观念差异……那时候我跟他都还年轻。”
  尹天成小声道:“我听说……你还坐过牢?”
  叶婉如笑起来:“我懂你的意思。不可否认,那件事对我们的影响确实很大,起初我很沮丧,觉得他就算是骗我也好,为什么要在我最低谷的时候选择离开。”
  叶婉如表情柔和,像是娓娓道来一段别人的往事:“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觉得释怀,他不就是那样的人吗,因为在底层打拼过很久,所以趋利避害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绝对是第一个断尾自救的人。”
  尹天成想起那年他说过的话,点头:“他确实是吃过苦的人。”
  “所以啊,他会成功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有魄力,有头脑,又贪得不行,一般人怎么有这样持续的能量。再想一想,当初为什么要喜欢他呢,看中的不就是他眼里的欲望、赤‘裸的野心吗,于是终于释怀了。”
  唐朝端着几个碟子兴冲冲回来,尹天成将话题终止,说:“我知道了。”
  实习临近末尾的时候,尹家摇摇欲坠的消息已经在身边发酵。
  妈妈没有透露更多消息,但原本的福利被停得很快,他们收回了房子,也不再有什么保姆阿姨,专职司机。
  去见奶奶的时候,尹天成特地打扮。年纪大的人最爱胡思乱想,她不想让乱糟糟的自己坠进她记忆里又一晦暗的角落。
  只是推门进去的时候,还是不免想到数天前和叶婉如碰面的样子:她指甲里陷着泥土,穿男孩气的T恤短裤。
  叶婉如则是大牌夏季的新品,即将成为尹天成生活里的天文数字,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可以随意在雨天里行走的普通装饰。
  她们第一次碰面时,还不是这样,她是那个优雅但疲惫的大龄女人,在城市一隅孤芳自赏。她是那个青春又骄傲的高中女生,挥一挥手就拥趸无数。
  现在,怎么开始害怕了。
  尹天成在回程的飞机上不止一次的想,一定是因为向时晏,才使得她成为了这样患得患失的人。
  一定是因为……爱情。
  重新打开手机,杨思语给她发短信解释:一个小型聚会,不知道父母为什么非要介绍我们认识。他那时候好像正跟我后面一人说话,被有心人拍了,看起来就像是要接吻。
  尹天成说:你父母想撮合你们吧。
  杨思语说:不好意思,还真是被你猜中了。我妈觉得钓了一个金龟,我一看,啊呸,我说这不是你老公嘛!他们吓死了,但把我乐坏了……你真不要误会,我心里只有谢家俊。
  尹天成跟人聊短信,对突然而至的男人一点不惊讶,回答也回答得敷衍。直到他先不耐烦,抱着她坐上自己的腿。
  面对面。
  尹天成突然生出一股烈士断腕的勇气,抢在这个男人转身之前先想人所想:“我们离婚吧。”
  “理由。”
  你不爱我。

  ☆、Chapter 42

  回家之前; 向时晏带着尹天成先去了一趟公司。
  秘书室里随时监控他回来的消息; 不装boss的工作群里到处是哀鸿遍野,对他提早结束的出差十万分不满。
  向时晏的情绪起伏是公司里每人手中的晴雨表; 以往尽管变幻多端,仍旧有艳阳高照。可就近一段时间来看,阴雨连绵的日子实在延续得太久。
  群里有人闲来八卦; 问是否和老板娘有关; 秘书敲击键盘刚要透露最新进展,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推开。
  向时晏叼着支烟,正上下摸口袋; 掏出张粉色钞票,随手夹门把手上,说:“去买杯拿铁上来,有什么料都加一点; 三分糖。”
  秘书问:“现在?”
  向时晏嗯一声,想到什么,又抽出一张; 说:“给你们自己也买一杯。待会送我办公室,记得只要三分糖。”
  门被关上; 留下办公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另一边,尹天成歪在沙发上; 两眼闭闭阖阖。
  向时晏进来抽纸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一会儿就买上来。”转而看到她昏昏沉沉的样子,笑着去按了下她下巴:“困了?”
  尹天成不吭声也不点头; 身子往沙发一边躺。向时晏抱着她肩随她去,将她的包搁在颈下当枕头,又给她脱了鞋子,将腿抱沙发上。
  向时晏看她彻底闭上眼,说:“困了就睡一会儿。”
  向时晏也刚刚经历过一场飞行,身体处在疲劳的状态,稍微一坐便黏在坐垫上,除了静静抽会烟,压根什么都不想做。
  想到不过几年之前,还是生龙活虎,熬上几天几夜,唐朝一喊照样出去喝酒。心里掰着手指算了算,承认自己真的不年轻。
  身后的人转个圈,细长条的腿搁到他面前。向时晏回头看,尹天成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他纳闷:“又不睡了?我把烟掐了?”
  一只手在尹天成腿上来回拨弄,出去一趟,她还是透白得像一尊上好的羊脂玉。只是腿清减了,瘦下去一圈,曲线更加紧致姣好。
  向时晏笑着将手往上走,动作温柔,进到她裙底,扯下裤子的时候,却带着进占的暴戾。他随手扔了烟,将尹天成拉斜过来,跪到她面前。
  “久等了是吧?”向时晏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尹天成看得心口一窒,又见他扯出衬衫下摆的时候,麻利地解了腰带跟拉链。
  脚踝被扣在对方手里,一条腿被迫缠到腰上。他默不作声,她也死咬紧牙,身子一低嵌进来,彼此间嘴对着嘴,都忍不住吐出口气。
  被汗浸湿过几回的衣服又湿了一回,肌肤厮磨里交换濡染彼此的气味,向时晏一边浅啄她耳垂一边抽出湿淋淋的手,说:“都臭死了。”
  她腿将他一锁,挑开松挂在腰上的长裤,细腻的后跟碾在尾椎上。向时晏被刺激得耳边嗡嗡,顶得她一下一下撞上沙发扶手。
  有人敲门,隐隐约约的声音喊向时晏。来人等了好一会,等来向时晏亲自来开门,一张脸铁青地问:“什么事?”
  秘书被吓得一怔,将手里的奶茶递过去,一双眼睛不敢乱看,还是自余光里发现沙发上的人,绯红的面色,扭捏的坐姿。
  面前,向时晏整理好了方才忽视的领子,从她手里接过袋子,又接过零钱,不耐烦道:“谢了,忙你的去吧。”
  门随即被关上,再上好锁。
  向时晏将零钱一股脑揣裤兜里,边走边喝奶茶,挤着尹天成坐下来的时候,拍拍她屁股拽出她的裤子。
  尹天成有些烦躁地拉了拉头发,说:“你干嘛留在里面?”
  向时晏一脸纳闷的样子,问:“什么留里面?”他笑容狡黠地喝着饮料,再捧过她头喂一口,问:“你说,到底和谐不和谐?”
  向时晏身体疲惫,在某件事上倒精力充沛。回到家里来不及吃饭,拉着尹天成一遍遍重温旧梦。
  洗澡的时候,尹天成已经晕晕乎乎,随他把自己泡进热一度的浴缸,又美其名曰帮忙的一阵上下其手。
  再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早上,向时晏锻炼回来,刚刚洗过澡。满身清新气味地挤过来,尹天成顺从地枕到他腿上。
  向时晏方才开了窗,风从缝隙里涌入,不同于淅淅沥沥的江南水乡,扑在脸上时干燥又温暖。
  两个人维持原先的姿势,彼此静立了好一会。
  尹天成闭上眼睛,感受冰与火间碰撞的涡旋,他手则不冷不热,宽厚柔软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今天有事吗?”她轻轻问:“我想回家拿点东西。”
  向时晏将她头发拨到脑后,说:“我陪你去。”
  没人维护,旧家庭院里的草已经长得能漫过脚掌。帮忙开门的一直尾随他们上楼,最后在尹天成房间前停下脚步。
  向时晏头一次来这儿,双手插在兜里,将她房间细细打量一遍。很素朴的装饰,东西不多,唯一精致的是桌上的古董花瓶,只是里面的玫瑰已经枯萎。
  向时晏走去盯着看了会,手刚一碰上,褐色的花瓣就落了下来。面前,尹天成收拾了几件文具,又将摆在显眼位置的家庭合照放了起来。
  照片上的她还小,穿棉纱小衣,妈妈将她抱在怀里,爸爸抱她。向时晏将之接过去,细细看了会,问那照片:“这时候你几岁?”
  尹天成将照片接过来,塞进包里,说:“大概一两岁?会走路,但说话不太好。拍完之后,他们就要出去,把我一个人丢下来。”
  向时晏道:“有点惨,那时候哭了吗?”
  “太小不知道什么,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离开。走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地跟他们挥手说拜拜……都是后来我奶奶告诉我的。”
  向时晏冷笑:“能狠心丢下子女的都是能做得了大事的。”
  尹天成手下一顿,拉包的时候止不住轻微的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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