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珂浮屠-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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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天造。
惠仁说是天选,的确是天选,竟选中了许青珂!
蜀的许青珂!
这若不是天意,那便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有这样可怕的手段!
妖灵第一反应就是看观察在场所有有“手段”的人,可没有一人符合这种手段,甚至她潜意识里知道这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有。
原齐,秦川,明森还是任何一个人。
都不可能有。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不可能啊,不……”
她喃喃自语。
却不知在在临着这片水域跟祭祀之地的一块悬崖之上,一个人坐在悬崖上,姿态神彦绝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枚精致古朴的埙笛,呜呜又烈烈的声音从它的小孔之中发出。
声音不大,很轻,但那是一种超凡的驾驭能力。
他的脸上带着比风还轻的笑。
稍后,他放下笛子。
她躲不掉了。
而在大藏寺的某一处,一个人抬起头来,表情有些凝重,却也有几分悲戚。
这是命吗?他终于还是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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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阁楼,此时一片森严,重兵把守。
颜姝把许青珂带入阁楼中,跟她简约介绍了下祭祀阁楼中的一些地方,但她心知肚明,这些于许青珂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答应了,成为渊,今日的渊。
“祭祀舞前需要沐浴焚香,未知许大人的身体尺寸……”
颜姝本对男子有疏远之礼,这世间女子多如此,只是舞伴除外。
之前是李远,现在是许青珂。
所以她压下心里的一些忧虑,问了许青珂的尺寸。
许青珂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大致差不多就行了。”
渊的国祭,她却仿佛并不上心。
既不上心,为何答应?
颜姝内心是惊疑的,却又不能问,因这些相爷多数心机深沉,她自问连探问的能力也没有。
颜姝要走的时候,忽吓了一跳,“参见君上。”
她欠身行礼,秦川颔首,踱步而来。
君王如斯,祭祀阁楼中院落花团锦簇,满眼锦绣,王朝最美的女人就在眼前,他看都没看就越过了她。
颜姝略恍惚,她不是第一次见过君上,但面对面是第一次,却没想过……
大抵是被国人称赞给蒙住了眼,君王毕竟是君王。
皮囊也毕竟只是皮囊。
颜姝心中略自嘲,但却察觉到君王的目光仿佛——盯着许相爷。
那种眼神她有些看不明白,只是隐隐有什么疑念闪过,却骇然压下。
她不敢牵扯这两人的事情,便是立刻告退,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去。
且看到秦川高高大大的侧边身子未能完全挡住许相爷。
她站在院子中,看着遥远的天际,那目光说不出的深邃,清远卓越,却有一股莫大的孤独从她身体蔓延出来。
她甚至不看到来的君王一眼。
“许青珂。”秦川深沉喊她的名字,颜姝低头退出。
不能再听了,否则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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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始终注定是我渊的人,也该待在我秦川身边。”秦川说这话的时候,北琛正心急如焚,完了完了。
许哥怎么会答应啊。
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答应,等于背弃了整个蜀国,诚然她就算不在意蜀国的安危,却不能否认她的权势根基就在蜀国,成了渊国的渊,至少蜀国根基要动摇一半。
那些国民会怎么想?
可她依旧答应了。
“那玉簪,那玉簪,难道是……”北琛脸都白了。
若是如此,就是他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哥来了也没用。
第256章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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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说了; 许青珂自然也听到了,但她只漠然看了他一眼,顾自转身走向那扇门。
她又如此; 总是如此。
秦川本是平静而来的; 也只是想跟她说些事情,可她这种态度。
真够放肆的!
素来心机内敛谋而后动的君王心里蹭得一下就有了火。
哪怕是一小团; 也足够让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但要用力的时候; 却又猛然想到她手腕上的淤青; 顿时又放开了; 但人高马大得堵在她前面。
“若是不愿,你自不用应下,心机无双; 巧舌如簧,寡人可以让你糊弄一次,就可以被你糊弄第二次。”
秦川低下头,看着她; “可你答应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是要让寡人如何?”
许青珂,你是要让寡人如何!
秦川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波动起伏的心迹; 一大半全是她,剩下的也全是因为她而起的争端。
本该怒的,这是个祸害。
可他没有。
许青珂的心无暇顾及君王心情,可她的脑子依旧冷静权衡利弊; 这已经成为她的本能——审时度势,应用心机。
所以她一侧步,拉开跟君王的距离,“君上多虑了,我既应了,自有原因,也自是心甘的,也不会反悔。”
她的话无懈可击,也该能安抚他的情绪,可秦川对上这双冷清而不含任何情绪的眸子,只觉得心上下吊着,如鲠在喉。
“寡人只问你是否情愿。”
许青珂看出了君王的异样,心中的猜测明了几分,但越发冷漠冷静,“若是不情愿,君上又会如何?”
“寡人会帮你。”
“你帮不了我。”
最后这句话才是最大深藏的心机,秦川盯着她。
他看出了她眼里的冷意。
冷,太冷。
冷到他不愿看这双眼。
“从前,许青珂只为一个人妥协,秦笙,为秦笙而来渊。如今,你又是为了谁?秦笙?还是别人?”
“是那个把你压在墙上欺负的男人?他还对你做了什么?你又任由他做了什么?”
原来他怀疑的是师宁远,想来是还记着燕子楼的事情。
男人更忌惮男人?
“君上多心,不信我,又何必问我。”
哪怕放软,也是反刺他自己多心多疑,庸人自扰。
但秦川却深沉说:“不问你,你怎会跟寡人说话。”
许青珂心里一触,哪怕已经洞察到秦川对她起了心,却也知道这人是抗拒了。
可现在又如何?
许青珂:“那本也只是小事,君上是君王,当以国策为重。”
秦川:“寡人倒觉得若得世上一人许青珂,可保寡人江山万万年。”
他步步紧逼,把许青珂逼到了柱子上。
许青珂步步后退,背部靠到了柱子的时候,脊背有了硬物触碰,她开口。
“君上,祭祀快开始了。”
秦川顿足,低下头,“是吗……可你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
说完,闪电般抓住许青珂的手腕,哪怕没有用上多少力气,却也让看到了许青珂藏在袖子下的手。
手心攥着簪子,两端有血迹,她的手心一片红。
秦川全身的霸道都在此刻瓦解,脸上有了慌乱。
“许青珂,你!!快给寡人松开!”
他把许青珂拉到身前,二话不说就给她掌心输入内力,且要呼唤宫人来疗伤。
正此时,外面传来宫人的传报。
“滚进来!”
宫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君王把堂堂蜀国的相爷逼迫在柱子上,且还抓着人家的手……
顿时脸色煞白,两腿都抖了,“君……君上,碧玉膏送来了。”
秦川掌心一吸,内力裹着碧玉膏到了手心,正要替许青珂敷药。
许青珂阖起手心,快速往后退。
“多谢君上赏赐,我自己便可。”
秦川的手顿在那里。
此时,祭祀的衣服也送来了,但秦川也必须走,因为外面需要有人主持。
深深看着许青珂,秦川捏紧了药膏盒子,神色不定,但最终松开手。
“拿着,若是让寡人发现你没用。”
“你以后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他转身离去,宫人们相随,院子里一下子清净了。
屋内,送来祭服的人欠身行礼,“大人可要现在沐浴?我等服侍……”
“不用,出去罢。”
侍女们对视一眼,也不敢忤逆,便齐齐出去了。
许青珂踱步进浴池,将那药膏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一步解开带子,将外袍放在了披风上,但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簪子。
直到她裸着身走进了浴池中,热水漫过了腰肢,泛着香气。
她闭上眼。
直到一个人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却不说话。
许青珂没有睁开眼,但问:“恼了吗?”
“我恼了,你会跟我走吗?”
哪怕知道他有能力带她突破重围。
“不会。”许青珂的回答无比清晰。
“许青珂,你可知道我现在生气了?”
“嗯。”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生气?”
许青珂:“秦川?”
在此之前,身后的人盘坐在她身后,正伸手捞起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看着她手掌上的伤口。
师宁远本来要说:“明知道有伤口还泡这种水,不怕感染化脓?你是铁了心要气死我啊。”
以此表达自己对她的关心。
但!是!
“什么?秦川?”师宁远一下子就想到了刚到这里的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
磨牙!吐血!气死!
“许……”
“他还送了我碧玉膏。”
师宁远压着火气,尽力平静,“无妨,你又不会用,你只会用我的,对吧。”
然后不等许青珂回答,迅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膏给许青珂涂抹上了。
呵呵,姓秦的,想让小许用你的破药膏,你做梦!
但他一看到放在边上的玉簪。
那个女人的!
小许最看重的人……
一想到小许被一个极恐怖的人物用一个极重要的情敌威胁。
更郁闷。
怀着郁闷的心态小心涂抹好许青珂手上的伤势,师宁远努力将自己的目光从许青珂的脖颈跟肩膀移开。
鼻子仿佛有些温热,这温水是催情香不成?
“好了,你穿衣服,我准备下易容,诶,还得装成女子……台上就只能一个男子。”
再憋闷,他也十分自然得准备伪装成祭女陪许青珂一舞。
他怕她有危险,在台上能照应。
“你要装成女人?”许青珂似有几分诧异。
“嗯,为了你。”
“……”
“若我不答应呢?”
“我管你答不答应,我自己想跳舞,也不行么?”师宁远似笑非笑,那笑却一下子僵硬了。
哗啦水声。
许青珂站起来了,转过身来,上半身无一遮掩,无一瑕疵。
真正如天造。
真真是神明。
她的神抬起手,修长冰凉的手指还带着水珠,落在他的脖子上,那水珠让他全身上下都颤栗了似的,心更加跳动如魔。
而她将他的头缓缓拉下来。
水中仙子,魔魅如妖。
她的唇落在他唇上,然后呢喃:“若是这样呢?”
“我……我……好吧。”师宁远抵抗无力,也只能爆红着脸撤退出去了。
出了浴室,他摸了下自己的脸,忽醒悟——不对啊,他出来作甚!
还能回去吗?
但他没回去,只在狐疑刚刚许青珂为何一改以往的作风。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笙……秦笙……你竟能越过我跟她直接拿住秦笙,真厉害啊。”
师宁远想到对方快狠准扼住许青珂命脉的手段,心中发寒。
这种手段还不是原齐能驾驭的。
那个人终于冒出头了?
莫非,许青珂是在故意迷惑他,其实是在准备划开距离。
脑子里转过许多揣测,对许青珂的,对那个人的,对原齐的,最终有了结果。
师宁远转头看了帘子后面的朦胧浴室一眼,舔舔唇,略微笑,却恶狠狠:“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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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郊地,一片血腥狼藉,尸堆中已有老鼠跟老鹰享用美餐,但老鹰正要朝一具尸体下手的时候,旁边一具浑身血肉模糊的尸体的手指头动了下,老鹰顿时吓得飞起。
那尸体手指头动了下,头也动了下,过了一会,头抬起,眼中血丝遍布,嘴角吐血,却喃喃:“秦……笙……”
像是呼唤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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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出来的时候,师宁远已经不见了,她一出门就看到了原齐。
这个人站在院子里,等她。
想来是这位相爷要来指引他去白石台的。
怕她跑了不成?
原齐听到开门时,转身来看,上下打量,眼底异光诡侧,却最终笑:“皮囊盛艳者,终为饕餮盛宴,为人餐食。”
这是暗指她最终也只会沦为玩物。
许青珂淡淡道:“你在我这里最大的成就感也不过是给我父母下了毒药,让我痛苦。”
原齐微笑不变,更正她,“是养父母,你的父母可不是我的手笔……但你若是因此而决定总凌驾于我,好像如今看来……错了。”
“你还不如我呢,许青珂。”
“至少他终于愿意让你知道你最初的用途跟最后的归宿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就只是棋子,之后也只能是棋子。
“所以原本不是你对手的我……赢了。”
原齐微笑着,花团锦簇在他身后如扭曲的魔像。
这个人当年也是微笑着给热情待他的养父母下了毒药,然后微笑着看着他们死去。
许青珂踱步走出门,下了台阶。
没说话,只朝他笑了一笑,很浅淡却不带温度的笑,如悬崖峭壁缝隙中刮出的刀风。
擦肩而过。
原齐却沉下脸。
他感觉到了不安。
第257章 舞与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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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在外主持祭祀最后阶段的时候; 心中并非不安,只是想起许青珂刚刚对他说的每一句话。
首先,那簪子是秦笙的; 他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 也只能是秦笙,否则难道许青珂还有第二个牵肠挂肚的女人?不会有; 也不能有!
其次,秦笙被抓了; 而且抓她的人还用了这大藏黑鸦的手段来胁迫她。
——那簪子就是胁迫的证据; 许青珂不得不妥协; 所以答应了成为渊,哪怕需要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其三,她说他帮不了她; 说明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认为他不是他的对手。
那个人是谁?秦川坐在王位上,心里隐隐有了猜测,目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