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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死亡名录(武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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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而少年刀客立即不满地问:“非梦,你看这种书干什么?”
  非梦不是姓或者名,而是号。江湖中有许多号,比如柳逸自称的“逸侠”,比如魔教的“天音五弦”、“银月七杀”,比如飞来宫主姚容“姚仙子”。而从自从黑衣人决定复仇开始,便忘记了自己原名,只剩下这样一个号,而“非梦”这个号的意思,便是——
  复仇并非幻梦,而是他正在做的的事情。
  而他,将以鲜血与死亡证明这一切!
  刀客是了解非梦的,所以看到他读这般宣扬侠义的书自然不满。
  非梦却不慌不忙地解释:“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刀客并非伶牙俐齿之人,更不会引经据典,这下他一时没话反驳,朝着非梦走了几步,犹豫了会,又开口问:“你拿到天毒了?”
  天毒是魔教传说中的毒物,江湖传闻,那天毒是以活生生的骨肉融着死血,加以尸毒蛊毒,另附上绝世怨气,一并炼就而成。即使鹤顶红、七星海棠、断肠草之类□□全部加起来,都抵不上一滴天毒毒汁。
  可刀客纵然提起这般惊天毒物,非梦也不过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看书。
  少年刀客站在非梦床边,说道:“天毒可极大化地增强人的功力,然而服天毒的人往往嗜血而活,为此,你杀了刀门那人罢?那人是个街头混混,被逸侠在仗义救人时教训过。”
  非梦抬了抬头,似乎有些惊讶。
  刀客接着说:“刀门算魔教附庸,杀一个也没关系。”
  这不屑人命的语气,却与柳逸在临水镇茅屋里遇到那位黑衣人极为相似。然而这位少年刀客,却正是她辰时三刻本要去见的人——江竹。
  而那黑袍人,却不正是那位嗜血的黑衣剑客?
  非梦斜了江竹一眼,淡淡道:“江兄有事,直说便是。”
  江竹立即换了一副恳切的表情,郑重其事地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你在江南遇到敌手伏击,被一位善使剑法的姑娘救了一命。那位姑娘自称逸侠,你叫我不要伤了她。”非梦回想起那仗义任侠的白衣少女,闲闲地问,“你说那话时,有没有考虑到,她会执意置我于死地?”
  江竹有些尴尬,半晌才说:“你固然自保为上,只是不要在复仇时,无……故杀了……他人。”
  非梦漠然地点了点头:“江兄说的是。”
  江竹联系非梦此前的话,思索了下便立即明白了,于是问:“你遇到她了?”
  “还打了一架。”
  “结果如何?”江竹听到这话,立马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边墙壁的茅草。
  “武功算是可塑之才,不过现在远远不及你我。”非梦考虑了下,决定如实说。
  “我说的是人!”江竹怒吼。
  “活着。”
  江竹听到这两个字,总算松了口气,可想了想,又问:“伤得重吗?”
  非梦想起血染白衣的少女,“恩”了一声。
  江竹怒道:“我是不是说过……”
  “我哪里知道,堂堂逸侠竟然是位女子?堂堂魔教左护法,还用得着初入江湖的少女相救?”非梦淡淡地甩出连续两问。
  江竹被这两问震得不知如何接话,半晌无言。
  许久,江竹才接着说:“我来,是为传达教主的命令。”
  非梦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走下床来。
  他宽大的黑色袍袖被阴风吹拂,松松散散地敞开着,露出纯白如雪的肌肤,兼之墨发如瀑飘落双肩,两相交映,在他颀长身材的衬托下更显出文人墨客般的风流倜傥,并不见得一丝杀气外泄。
  然而开口了,却是一句:“杀谁?”
  江竹便附在非梦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遵左护法之命。”非梦平静地说道。
  

☆、第四章

  第四章飞来宫:论惊流之剑
  飞来峰上飞来宫,天外飞来天外仙。
  一块和人差不多高的青石上刻着这样一排碑文,碑文浅显简明,说的正是江南杭州飞来峰上一大势力——飞来宫。
  青石的旁边立着汉白玉筑成的宫门,门顶端的中央是飘然不群的“飞来宫”三字,两边点缀着香草祥云,环绕有几只栩栩如生的飞鸟。
  整个宫门由四根柱子支撑着,看起来方正端直,高耸气派。那前两根柱子上,还刻着一副对联:唯水有光风霁月,是侠能百世流芳。
  柳逸背着蓝布包袱站在飞来宫门前,读到这句对联时,久久沉默不语。
  在这里,一切真的光风霁月?而侠义真的能百世流芳?
  带着些许的茫然,柳逸静静望着这高耸的宫门。
  身旁忽而传来一个声音:“姑娘来飞来宫有何贵干?”
  柳逸调转目光,却见宫门边站着两个腰佩长剑的灰衣守卫,正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便赶紧答道:“在下柳逸,是由玄门直荐来飞来宫习武的,因有要事耽搁,便来迟了些。”
  两守卫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一片惊讶,来迟了中途入学没什么可稀奇的,稀奇的是……玄门居然真派人来了?
  面对二守卫的惊讶,柳逸仍微笑着地问道:“在下欲往于师父处登记在籍,请问二位如何前往?” 
  守卫犹疑了一瞬,旋即挥手指了指,说:“柳姑娘沿这条大道走到飞凤楼边,往左边第二条小路走下去,走到水边一座木屋前面就是了。”
  “多谢。”柳逸微笑着说罢,便踏入了飞来宫大门,沿着路前进。
  路边绿树幽幽,楼阁高耸,亭台点缀在清水之间,满是江南风情。
  清水缓缓流淌,汇聚在一池清水中,映着池中含苞欲放的荷花和岸上飘扬的垂柳,愈显其清明绿意。而临近水池的地方则立着一座木屋,屋前仅仅挂着一根黑缨,别无其他装饰,看起来简朴素雅。
  柳逸停在木门前,伸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进。”
  柳逸将木门推开,踏入了木屋。
  只见屋里洁净无尘,上方的楠木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年约五十的黑衣妇人,一脸冷峻严厉,正沉着地打量着进来的白衣少女。
  柳逸将准备好的推荐信递上去,微笑着说:“请于师父过目。”
  于师父接过信件,拆开信看了一遍,平静的脸上略有惊讶,接着问:“姑娘姓柳名逸?”
  “正是。”
  于师父点了点头,起身拿起一个名册,在上面勾画几笔,便登记好了名字。
  接着于师父又吩咐手下来拿两套淡黄色衣服,并拿出一个铁牌,一同给了柳逸,然后说道:“这衣服是飞来弟子常服,那铁牌是出入飞来宫的凭证。现在是苏长老的剑术课时间,你速速去飞来殿听罢,有时间再将常服换上。”
  柳逸飞快将常服和铁牌装入包袱,躬身道:“弟子多谢于师父!”
  想着自己总算真正地进入飞来宫了,柳逸心中已是喜悦无限。
  进入飞来宫,不同于热血少年想要在武林中扬名立万,成为举世闻名的侠客;也不同于同龄少女,想要邂逅风流公子,寻到一生一世陪伴自己的郎君——
  柳逸想做的,只是积蓄更多的力量,为死于非命的父母讨个公道!
  *
  《无忧剑仙传》曾言:
  “烟霏灭门,无忧妻逝,寒砚山庄门下叶轻寒挟烟霏二十九门人性命,逼迫无忧自杀。剑仙陨落,为弟子而死,现侠义光辉,武林莫不为之哀也。三月后,寒砚内乱,庄主张仞出家少林,亦不再过问江湖事。”
  *
  无忧,全名柳无忧,正是相伴柳逸十七年的父亲。
  然而柳逸也知道,烟霏派这样的小门派,本在江湖中算不得什么的,而父亲的功夫更是不值一提。否则,他怎么会被人威胁到自杀的地步?
  所以这本书说的什么“剑仙”都是不可信的,而最不可信的在于最后一句。
  什么叫做“出家少林不问江湖事”?
  虽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难道那张仞进了少林,就该对他既往不咎?既然如此,那还要什么武林?还论什么正义?何况,少林寺身为武林正道领袖,张仞在少林出家,又怎能算是脱离了江湖!
  柳逸接着不禁又回想起灭门那日的惨案,回想起烟霏山庄门前那条浸染了血渍的小溪,还有那日的火光与血光……虽然叶轻寒后来确实放过了一众烟霏弟子,令他们自行遣散。但柳逸却绝不能忘记这一切,更不能忘记她曾在烟霏所发的誓言!
  此刻,她一边退出木屋,疾步向前方走去,一边暗暗地在心里再度重复当初的誓言:我定然会竭尽平生之力,手刃仇人,不愧父亲在天之灵!
  不一会儿,柳逸便来到了飞来殿前。
  这座大殿装潢华美,殿内立着三座罗汉像,周围香烟萦绕,法相庄严的罗汉斜映着草木天光的清影,倒显出几分狰狞之外的别样雅趣。
  殿中整齐地站了几十个弟子,最前端的上首站着一位白眉乌发、面貌慈和的老人,柳逸见了那人觉着有些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正是试剑山庄的大长老苏星野。
  只听苏星野缓缓地说:“下面我向大家介绍的是号称‘见剑而惊,流卷杀敌’的惊流剑。它是江湖中最普通的剑法,亦是最有效的剑法。”
  这话一说完,弟子们顿时议论纷纷,柳逸也在怀疑:为何不讲试剑、飞来、少林等名门正派的剑法,却从这不知何人所创的惊流剑讲起?
  “惊流剑源远流长,历经数代,无法考证。”苏星野继续说,“我先向各位示范惊流剑法第一招‘定中原’。”
  苏星野的话一落,挥手便剑起横劈,这一招半攻半守,毫无破绽,大有安定中原的气概。
  柳逸仔细观看之下,已经发现这惊流剑法虽然招式极为简单,然而若是真正精通了,气势却也不比名门大派的剑法差!
  “我再给各位念一遍这惊流剑诀。”苏星野一边舞剑,一边念道,“定中原,发苍苍。虽万乘,日益微!绝孔孟,罗刹场。乱政者,建朝纲!破后立,立可亡。诸子百家,秦皇一声杀!黄土飞沙……”
  这剑诀本极平常,包括柳逸在内的大部分飞来宫弟子们都听过,可由这白眉老人铿锵有力地念出来,竟让他们对这惊流剑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但等到柳逸看到苏星野一套惊流剑法舞毕,心中却有几分怀疑,忍不住开始轻声喃喃:“这惊流剑法并不似传统剑法那般中正平和,如此偏激,我们又何必先学……”
  正说到这里,她忽而感觉一道目光定在她身上,转过头来,却见一位白衣少年正望着自己。
  那少年安静地站在飞来殿后靠墙的地方,在人群里并不光彩夺目,身着一袭素净的白衣,容色不过清秀而已,然而当他那双清澈如水眸望过来的时候,他的整个人犹如注入了一股神采,静谧清和,直触人心,让人一眼望去,便只能望见少年一人,眼中却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与物。
  柳逸望着那白衣少年,心想他听见了她方才的疑问,不由尴尬地笑了笑埋下头闭口不言。
  不想,白衣少年却突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讥讽。
  柳逸惊讶……他这是在肯定她的问题吗?
  这让柳逸忽然升起了一股信心,对自己的判断益发地笃定了,然后她张望了下四周,确定姚依不在这大殿里,便趁苏星野讲授的间歇,扬声问道:“学生斗胆一问想要请教。古人言:‘剑乃百兵之君,当走中正平和之脉。’然学生方才所见,惊流剑中除‘定中原’、‘诸子百家’两招外,其余招式皆非如此。试想惊流剑尚且如此,我们又何必去学这剑法?”
  问到这里,柳逸停顿了下,接着又问:“又或者,古人之言并不适于现在?那又绕回来,我们为何要学惊流剑?”
  这话一出口,讲堂内瞬间一片寂静,许多人都转过身来望着还未换上常服的白衣少女。
  而苏星野平静许久的眸光中乍然闪过一片精光,却朗声喝问:“剑法是什么?”
  面对众弟子的目光和苏星野的喝问,柳逸仍然答道:“剑法,不外乎剑客使剑的方法。”
  苏星野对这简单的回答愣了愣,这并非飞来宫传统教学的答案,可也不能说柳逸这回答不对,于是他继续追问:“那剑客又是什么?”
  “使剑之人。”
  众弟子听到这话不免也大吃一惊,这位同门问起话来一箩筐,可回起话来,怎么却如此惜字如金?
  苏星野默然良久,接着问:“常人使剑,剑客也使剑。男人使剑,女人也使剑。少年使剑,老人也使剑。此间区别又在于什么?”
  柳逸听着苏星野严肃的问话,突然才发现苏长老似乎是在开导她,便赶紧躬身说道:“请苏长老指教。” 
  苏星野这才摸了摸胡子,缓缓地说道:“剑可杀人,亦可止杀。精、气、神养内力,而剑法便是将其外放的手段。剑法的基础在于中正,理性的剑法则以平和为要旨,此之谓中正平和。然而‘惊流’是普及广大初学者的剑法,少理性,更接近剑客的性情,便以激流勇进为要旨。不过,大家仍需掌握基础的中正,方能激流勇进。故而惊流剑法第一招定中原,仍有中正平和之风。姑娘能思索至此,可见对剑法感悟颇深,想必最后也将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剑法了。”
  柳逸听到这话,忽而联想到了此前黑衣人的剑法。
  那剑法果决凌厉,偏激得不顾一切。在一刹那,速度与气势到达巅峰,毫无中正平和之态,却仍无一破绽。
  这正是黑衣人的人生,也是他独一无二的剑法。
  柳逸不得不承认黑衣人的剑法独步天下,然而这只是他的剑法,永远不会成为她的。
  她亦不忘复仇,但却不敢为此而迷失自己,更不必说为了复仇,变成似仇人一般、肆意剥夺旁人命的人了。
  唯有如此,父亲在天有灵,才会得到几缕安慰吧?
  *
  “不知则问,是智也。”苏星野笑着摸了摸胡子,望着柳逸说道,“这位姑娘若明白了,便先行坐下罢。明日我让苏清再来同大家讲讲,毕竟年轻人容易沟通些。”
  “哇,苏庄主!”众弟子纷纷欢呼。
  刚刚坐下来的柳逸却有些惊讶,不就是一个苏清而已吗?竟然值得大家如此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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