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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威尼斯是一条鱼-第2部分

小说: 威尼斯是一条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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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并不夸张,但却十分恐怖。也许死亡就是如此:来吧!台阶确实很窄,但你不会跌入深渊。你看!只有三厘米,快!只要再努力一点,没人在逼你,加油吧!再平衡一点点就好,很容易的……

你站在码头等待,准备登上小汽船:船靠近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你大吃一惊,就好像你被冷不防地推了一把。登上小船,你不要坐下,要站在船舷上,站在外面的顶棚下。你会感觉到,大腿随着舱内的发动机一起震动,连带着小腿肚子一起抖动。船不断摇晃,你不得不频繁地把重心从一条腿移到另一条腿,这样你会紧绷或者放松一些平时用不到的不知名肌肉。在公共交通工具方面,我必须告诉你,你得花上威尼斯城居民四倍的价钱,才能乘坐“威尼斯水上运输公司”(Actv)的小汽船。当地的居民持有“威尼斯证”,这是一种特有的证件,凭此证即可享受十分低廉的乘船价格。

我建议你站在贡多拉上,注意:我说的是用来摆渡的贡多拉,你只需付半杯咖啡的钱,他们就能把你送到对岸——差不多是大运河上三座桥的距离。在大运河上,有很多可乘坐贡多拉的地方:火车站旁旅客出口的右侧,圣马尔古欧拉教堂,鱼市前的里阿尔托桥旁,向前是汶河湾、卡尔波河湾的位置,圣天使城堡和圣托马教堂,面朝多戛纳区的百合圣母教堂,在这些地方都有摆渡的贡多拉。这不是针对游客的旅游服务,而是威尼斯人为了节省时间,通常使用的摆渡方式。摆渡的贡多拉要比旅游观光用的稍微宽一些,这样就能够载二十多个乘客和两个贡多拉船夫: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但是遵照公共法规,贡多拉最多只能载十四名乘客。

乘坐观光贡多拉时,你要特别小心,因为费用非常昂贵。一般来说,如果你想在划艇或者摩托艇上体验观光路线,上船之前,你最好详细谨慎地了解一下费用情况。问一问是包船的价格,还是单名乘客的价格。游客和船夫经常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争执,下船后,游客以为应该付某个价钱,而且觉得非常肯定,比如说十块,但船夫会向他们要四十块,因为十块是单人价格,很明显,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也乘船了,当他们发现要付四十块时,都觉得很意外。不管怎样,你们要记得乘坐“威尼斯水上运输公司”的公共交通工具——小汽船和轮船,只需花上一杯啤酒,或者一本杂志的钱,这些船就会把你带到任何地方。这些船穿过大运河,环绕整个城市,在朱代卡岛、圣乔治岛、圣克里蒙特岛、圣拉扎罗德易岛、丽都岛、以及圣米凯莱墓园都会停靠。不要忘了在泻湖上坐船逛逛:登上汽轮,向新河滨驶去,你会发现威尼斯的对面,以及各个角度的威尼斯;你可以看到穆拉诺岛,七个世纪前,由于玻璃厂引发了很多火灾,一些玻璃大师被流放到那儿;你还可以观赏浓妆艳抹、梦幻般的布拉诺岛,它就像七十年代的封面女郎;另外还有维尼诺雷岛、马佐尔博岛、托切罗岛、萨比欧尼区岛、圣弗朗西斯科·德瑟尔托岛、卡瓦利诺岛、耶索洛岛、佩莱斯特里纳岛、基奥贾岛和索托马里纳岛。

威尼斯的泻湖里,有各种各样的鱼、两栖动物和奇异的飞禽,泻湖承载了生物学的过去和将来。它既是一个服务站——迁徙中的鸟儿,凭着记忆可以找到这里,暂作休息——也是一个神奇的实验室,因为肆无忌惮的工业排放,导致了海藻基因突变,海藻像瘟疫般泛滥,在这里可以发现和研究这些海藻。

从前人们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船。八个世纪之前,威尼斯几乎没有桥,人们用的是可以移动的便桥。船的种类很多:托普、桑多罗、马斯卡勒特、绍泊尼、配阿特、普帕里尼、卡尔利尼和桑皮埃罗特(八种船的名字)。现如今,问题不是弄到一艘船——有的船要比汽车便宜,而是要找到一个长期的停泊位。威尼斯的停船位是私人的,是在市政登记处做了公证的,而且,在运河内,绝对不能停两排船!

威尼斯是一座英式城市,在大路上,许多房子都有一个独立的入口,即使门很小,也总是和邻居的门分开。那些破旧的房子也是如此,甚至很久之前,可追溯到五个世纪前的平民建筑,那时候的城市规划和政府投资都体现了惊人的现代理念。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威尼斯行走。运河边上的建筑物和房子都是正面朝水,大门可以停靠船只,后门是面对街道的。现在,我们走路的时候,看到的是威尼斯的背面:整个城市向我们背过身去,背朝我们,用臀部迎接我们。

从威尼斯的桥上,你也可以看出这一点:许多桥都是斜的,就像两边地面打滑,桥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移开了。桥建得歪歪扭扭的:侧面是砖砌的,或者是铸铁做成的栏杆,耍杂技似的扭曲着。台阶像是熔岩,形成了奇形怪状的斜坡。这个特点,从一些桥的名字上也体现出来了:斜桥。这意味着,多数情况下,运河两岸的街道不是整齐规划,可以用一座桥来连接。这些街道仅仅是水上的出口,人们可以在那儿上下船,也可以在那儿上下货。换句话说,房子是最先建成的,然后按照当时的政策,在房子和房子之间修建了街道,最后修了桥:桥应该适应两边街道不规则的布局,所以没有办法修得很对称。

就像通常电视新闻里会讲到的一样,你可能会双脚泡在水里,游览威尼斯。高水位是坏天气带来的糟糕后果,再加上大风大浪,也会导致泻湖水位升高。尤其从十月到十二月,几年前的一个四月,我从一家小广场上的电影院里出来,发现那个广场完全被水淹没了。我背着一位女性朋友送她回家,冰水淹到了膝盖,我缓慢前进,就这样走了两个小时。这种行为,表面上看起来很骑士,但我付出的代价是持续三天的感冒和发烧。

威尼斯人把那种裤腿很短、不正式的裤子叫做“高水位裤”,穿上这种裤子,脚踝会滑稽地露出来。这种裤子就像故意被剪短似的,不让裤脚泡在水里。高水位是这个世纪的灾难;泻湖的一部分已经在地平线以下了,为了不让油轮搁浅,运河被挖得更深,但这会让海浪来势迅猛,在几分钟内就把整个城市淹没。泻湖上那些海拔较低的海绵石岛屿,浅滩上密集的荆棘,被波涛侵蚀,已经不能充分抵御潮汐了。古老的威尼斯人改变了河道方向,为了防止泻湖的水注入得太满。威尼斯在起初被称为“高岸之城”,高地上的城市。尽管近代的考古学家不赞同,但人们还是认为:这个城市是建立在稍稍高于水位的群岛上的。

威尼斯和海水的水位差不到一米,许多地区已经被水淹没了;如果水位差超过一点一米,城市就会进入紧急状态。1966年11月4日那个可怕的夜晚,大潮涌入威尼斯,我爸爸工作结束后,是游回家的。

二战期间,那些在空袭时会响起的报警器,还保留在钟楼顶端。现在警报器用来警示船只航行,发送海洋预警,当水位升高时:警报器就会在早上五六点把你叫醒。睡眼惺忪的居民在门口固定一些钢质隔板,他们将四面带防水胶的挡板插入门框里。建筑一层的窗户也是需要密封,因为窗户面对着涨水的运河。大部分时候,人们一筹莫展,水从下水道的盖子里涌出,从地板裂缝中喷出,腐蚀家具,浸湿墙壁,将粉刷工人的劳动成果化为泡影。商人们急急忙忙地发动水泵,把货架低处的商品搬到高处。我还记得,几年前,在一次特别大的洪流之后,商店门口都摆出了临时搭建的货摊,廉价出售那些被泡坏了的鞋子。清扫道路的工人天刚亮就出发了,他们到那些被淹没的街道上,搭建木制的便桥。高中生都穿着及膝的橡胶长靴,有的甚至穿着钓鱼用的靴子——可以将整条腿都包裹起来。他们帮助穿短靴出门的同学,背他们走过积水,他们背着班上某位轻盈可爱的女生,或者背着老师前行。老师双手环着他们的脖子,双腿紧紧地夹在他们的身体两侧,他们则抓住老师的膝盖下方:他们上演了三千年前,艾奈阿带着父亲安喀塞斯,从烈火中的特洛伊安全逃脱的一幕。如果有人出门穿错了鞋,那么他可以走进一家杂货店里,要两个塑料袋,将脚伸进去,并在脚踝处将袋子系紧。年轻人推着运送货物的小车来运送行人,穿过像游泳池一样宽的积水,避免他们踩水——报酬是一枚硬币。游客们玩疯了:他们拍照,把裤子像渔民一样卷起来,赤着脚游览,踩着水下看不见的狗屎。总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兴高采烈地走着,高兴地笑着,却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他正在靠近被水淹没的地表边缘,脚下看不见的河岸快到尽头了,但他还是拖着水下的脚踝,继续走着,最后脚下踩空,掉入运河中。

几年前,我的一位检察官朋友陪着一位律师去法院。他们俩走在木头搭建的、连接得不是很好的便桥上,两块木板中间有一米宽的洞,走着走着,那位律师突然间就消失了:从水里冒出了一只外套的袖子,手腕上戴着金表,手上拿着皮质公文包,绝望地挥动着,我的检察官朋友一把抓住了公文包。最后在法院里,律师浑身湿透,为诉讼案件辩论,但他心满意足,翻阅着那些从水里救出来的文件。








在威尼斯,人们真的会比较容易发生恋情吗?神学家塔德乌什·祖拉乌斯基(Tadeusz Zulawskij)说:“经过多次测试和生物化学分析,得到的结论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比威尼斯更能刺激人的荷尔蒙的分泌。”心理分析学家艾塞克·亚伯拉罕维奇(Isaak Abrahamowitz)教授,从他的角度提出了反驳:

威尼斯让来这里参观的游客产生一种持续的、浪漫的兴奋状态。那种疯狂的欲望,会产生一种相反的效果,正好可以抑制性冲动。这个城市让人们保持一种持续的欲望,这是事实,但那种欲望很柔和,从来都不会出现波动,不会忽然增强或者减弱。在这种情况下,性冲动会分散到身体的每个细胞,会分散在四肢,会浸润你的灵魂深处。爱欲像一滴油,从性器官扩散开来,一直扩散到全身:这样一来,当然会扩大影响的范围,但会减弱强度。

1998年的世界健美冠军奥斯卡·科瑞可斯坦(Oscar Krickstein)在一次采访中说:

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的身体和威尼斯在做一种柔软的、爱的体操,从早到晚,一刻也不停,用一种不快不慢的节奏,从发梢到脚趾尖儿。真的,从我来到这里开始,我就在和威尼斯做爱!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我在和这个城市发生性关系。夜晚来临的时候,我没有那种想破坏一切的冲动,真是难以置信!在世界上其他地方,每次踏进健身房,我都有破坏的冲动。但在这里,我很平静,威尼斯会让我平静下来。

女诗人科斯坦扎·菲内戈尼·瓦罗迪(Costanza Fenegoni Varotti)的诗歌表达得更直接:

今天夜里,我要呼喊着走出来,

我要流着口水,在街道上摸索前行。

我要用疯狂的吻吞噬你们——

剃着光头的青年,

裤子下已经慷慨膨胀。

在我的叹息桥上,

我要蹦蹦跳跳地前行,

我伸出舌头,尽情呻吟,

被渴望所渴望着:

我会让身体的每个毛孔张开,

让上千根猎狗的肌肉熠熠生辉,

在这狼人出没的月夜,

我要咬住你们那生猛、赤裸的头骨,

为了熄灭我最秘密的嘴唇,

爆发的饥渴,

我会抵达你们的身体,

就像抵达摆满彩色饮料的亭子。

这种美好的向往,结果如何呢?我们可以在这首诗的最后一段找到答案:

但是,我只能在这里想象你们

顶着残酷头颅的青年,

我会把假牙放在苦涩的酒杯边上:

“晚安,亲爱的,

陪伴我经历了一千次激战的同伴。”

我温柔地入睡,

哦,我生猛、赤裸的青年,

我想象着你们,

用身体吞噬你们,

并把你们写入诗行。

卡里·福莱特其(Cary Flatcher)是一位亚原子物理学家,在他的自传《我和女人》中的一章,他讲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那种奇怪的、像癫痫病人一样的抽搐,就是我在一位漂亮姑娘身边的感觉,会产生一种可以测量到的电流,大概是1000…1500生物伏(biovolts)。这真是一个大麻烦,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姑且这样说吧——我只能马上连接到遇到的那个“插座”上。然而有一天,我被邀请到意大利参加一场研讨会,我第一次参观了威尼斯。威尼斯!恋人们的城市,新婚夫妇度蜜月的地方!那个让奥泰罗为爱疯狂的城市!这个城市会在我身上产生什么可怕的效果呢?我坦白说吧,我真的有点担心。我刚踏上威尼斯,让我惊异的是,这个城市让我产生了一种神秘的感觉:之前那种难以掌控的性冲动都平息下来了。威尼斯对我产生的这种出人预料的效果,我不想分析其中的原因。之后,我收拾好行李,马上出发了,回到了我喜爱的明尼阿波利斯市。

我还可以列举十几个这样的例子,都是比较权威的证据,但我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我们再一次回到刚才提出的问题,在威尼斯,人们真的容易恋爱吗?我们的心会跳得更快吗?我们应该带女朋友来这里进行告白吗?甜言蜜语和威尼斯结合起来,就能让一个姑娘晕头转向吗?毫无疑问,事实就是这样的。现在,让我简单地分析一下这个问题,然后我们马上回到正题。

恋爱中常用的把戏——四周都是迷人的风景,在一个非常诱人的背景下进行告白。这意味着什么?你想打动一个姑娘,你出现在一个非常漂亮的背景中,就好像你的身体周围有光环,你散发着一种神奇的光彩:就好像整个风景都变成了你的光环(你利用了同样的定律,穿着好衣服,因为衣服是你的第二层皮肤)。

“在这里,风景总是围绕着你。就好像所有风景都集中在一起,背景在浓缩,凝结成一个形象,那就是你。”诗人安德烈·赞早多(Andrea Zanzotto)说。这就是为什么,假如一切顺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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