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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凡尔纳传-第23部分

小说: 凡尔纳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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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欧洲巡逻艇在非洲两侧大西洋和印度洋岸边巡航时,贩卖黑奴的活动就在欧洲官员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进行。一队队被捕获的奴隶从这里运走了,而且更大规模的血腥暴行又开始了。此间,10名黑人有9名被杀害,只是为了捕捉第10个……”①
①见K·安德列耶夫《儒勒·凡尔纳的三种生活》。
  
  “这就是非洲的现实,时至今日,毫无改变……”

  小说中对英国这个殖民大国在非洲犯下的罪行进行的猛烈抨击,切中要害,对英国在澳大利亚实行的把土人赶尽杀绝的政策和在新西兰实行“教化大屠杀”政策的批判,一针见血。自然,儒勒·凡尔纳并不是沙文主义者,也间接地批判了法国在非洲、中美洲和太平洋诸岛的殖民政策。此外,1879年出版的《一个中国人在中国受难》也间接地赞扬太平天国反洋反王朝起义的斗争。1880年出版的《蒸汽屋》又是以印度反对英国统治为主题。

  1879年出版的《蓓根的五亿法郎》,是一部主题严肃的小说,表现正义和邪恶、理想和现实的矛盾。故事梗概是,一个法国医生通过正式渠道继承了遗产,而一个德国教授强行分得部分遗产。前者用这笔款建立一个乌托邦的理想国;后者则用遗产来建立一个制造杀人武器的军事要塞,并试图消灭前者。最后正义战胜了邪恶,理想国战胜了军事要塞。小说作者显然受到普法战争的影响,作家在小说中最大的贡献,是他在19世纪80年代能预见到20世纪上半叶的法西斯主义的许多表现形式,乃至今天的霸权主义若干特点。

  1882年的《烽火岛》以海琴为背景,描写希腊人反对土耳其统治的斗争故事。同年,《南方之星》本题是制造人造宝石的故事,作家在小说中同时对英国殖民者压迫和盘剥当地黑人和荷兰裔布尔人表示愤慨。

  1885年出版《马季斯·山道尔》,主人公山道尔是匈牙利的爱国志士,发动一场反对奥地利统治的起义,因被告密被捕入狱。小说主线是描写他如何惩处叛徒告密者的故事,人们认为此书是儒勒·凡尔纳《奇异旅行》中的“基度山”故事,而且作者本书题铭中献给小仲马,并以此向他父亲大仲马在天之灵表示敬意和怀恋。小仲马在复信中指出大仲马和儒勒·凡尔纳之间存在十分明显的文学亲缘关系,因此从文学角度来说,凡尔纳比小仲马本人更像大仲马的儿子。小仲马的复信最后说:“我很久以来一直爱着您,把我称作您的兄弟是合适的。”尽管如此,这部小说的核心,并不是基度山式的个人复仇,而是向民族解放的敌人及其帮凶讨还血债。

  小说主人公昂泰基特(即马季斯·山道尔)博士与基度山有着本质的区别。他隐名埋姓,伺机寻找告密者复仇,不仅仅是为个人,更主要的是为那些在民族解放事业未竟时含恨身亡的爱国志士复仇,为被奴役的祖国复仇,为铲除民族败类、处死“匈奸”复仇!对此,读者应从小说的内涵去寻找真谛,寻找作家的良苦用心。当年,法国的书检机构非常严厉。至于说到那个昂泰基特岛,乃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国,各国的政治流亡者,都能在此找到安身处,根本不同于基度山岛。基度山岛,只是供那备受复仇心折磨而永无宁日的基度山伯爵栖身的一介孤岛。

  关于小说主人公马季斯·山道尔,作家以曾被迫流亡国外时期的出版商埃歇尔为原型。对此,作家在给埃歇尔的信中透露:“……壮年的山道尔就是35岁的您……;化名昂泰基特后是你和比科西奥①的混合。”
①比科西奥(1808…1865)法国医生和天文学家,自由党首脑之一,埃歇尔的好友,曾在经济上支持埃歇尔兴办出版公司。

  1886年出版的《征服者罗伯尔》系这一时期的杰作,这是从科学幻想小说这一角度来说的。

  这部小说的创作源起于1863年作家与纳德关系最密切的时期。纳德于1863年7月30日第一个提出重于空气的航空器的构想。后来,纳德与凡尔纳和航空学家朗维尔发起组织一个专门团体,研究和推进制造比空气重的航空器,并创刊一种杂志《航空家》。

  在《征服者罗伯尔》中,罗伯尔驾驶的“信天翁号”直升机,也是在1863年提出来的设想。19世纪70年代许多人作过试验,如鲍莫斯和潘士(1871)、梅里科夫(1874)、加斯特(1878)和弗拉尼(1879)等人,但他们的试验收效甚微。比空气重的飞行器的构想依旧是人们关心的主题。①
①科斯特洛《凡尔纳传》。

  儒勒·凡尔纳善于抓住当时人们关心的主题,并且通过他的小说主人公的发明提前10年实现人类的理想。当年,关于重于还是轻于空气的飞行器的争论方兴未艾,凡尔纳通过他的小说主人公肯定地说,用重于空气的飞行器取代轻于空气的飞行器是必定无疑的,因为只有重于空气的飞行器才能对付得了空中的气流,而不任其摆布。

  作家对于重于空气的飞行器的发展前途,比他的小说主人公还要信心十足,他在《罗伯尔》的设想在10年之后真的成为现实。1897年,阿代尔②的飞行器只刚刚飞离地面。1903年,莱特兄弟③用内燃机做动力的飞行器飞出239公尺。直到第一次大战,飞机仍处于试验阶段;战争促进飞机飞速发展。
②阿代尔(1841…1925)法国工程师,造出第一架可飞行器。
③莱特兄弟(兄1867…1912,弟1871…1948)美国工程师,1903年设计并制造用内燃机做动力、有人驾驶飞机。同年12月17日试飞成功,59秒共飞239米。

  小说主人公罗伯尔,性情古怪,沉着冷静,临危不惧,看上去甚至有点冷酷,但“他既不是故弄玄虚的家伙,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圣徒。这也并不妨碍情感的流露和这样的一种运载方式所放射的光华”。

  罗伯尔是个特殊人物,他是未来科学的象征,尽管他缺少尼摩那种神秘感和浪漫色彩,人物性格也不够饱满。但罗伯尔对既定目标追求的那种执着、不懈的精神,昭示着20世纪科学的理想。罗伯尔自认为,作家也这么认为,他就是未来科学的化身。

  至于说到直升机,迄今为止与罗伯尔发明的“信天翁号”大同小异,不过更加完善,更加先进罢了。

  罗伯尔最后一次谈话说:“各国尚未成熟,不可能组成联合国。将来人类变得相当聪明,不会滥用我的发明。到那时,我的发明秘密必将属于全人类所有。”

  儒勒·凡尔纳的小说人物周游全世界,从陆地到海洋,从空中到地心,从地球到月球,乃至宇宙空间。凡尔纳本人也随着他的小说人物的足迹“征服”了全球,“征服”了宇宙空间,同时“征服”了千万读者。凡尔纳的小说主人公不是有征服者、殖民主义者,也不是“冒险家”和野心家,也不是商人和传教士。而当年,或此前此后,在许多各种游记和冒险小说中,充斥着征服者、殖民主义、奴隶贩子、杀人如草芥的军人、贪婪的商人、殖民先锋传教士、罪犯和强盗,连著名的《鲁滨逊飘流记》的主人公也是靠贩卖奴隶发了财,最后当了无名岛的总督。他们一旦“发现”了一个国度,便强占土地,杀戮土著居民、掠夺财富、捕捉活人……

  凡尔纳的小说主人公是地理发现者、地理探险家、科学家和学者、反对民族压迫的战士、反对社会不公的革命者、追求自由的旅行家。这是儒勒·凡尔纳与其他游记作者和冒险题材的小说家的本质区别所在。也正是由于这种本质的差异,千百个冒险小说家和游记作者已被历史湮没,他们的作品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早已被人遗忘。而儒勒·凡尔纳的小说人物不仅为同代人所喜爱,而且为后代人所理解和效法。
 

第十四章  自由·大海·幻想
 
  儒勒·凡尔纳自幼自尊心强、性格内向、不轻易袒露内心思想,也从不向人敞开心扉。有时,他以嬉戏、幽默、诙谐,或者以沉默来掩盖内心的隐秘。我们还记得儒勒·凡尔纳12岁那年曾企图背着家人,私自出逃,乘三桅远洋轮前去印度旅行。被父亲追回之后,他既不辩解,又不讨饶,只是沉默。最后,他对妈妈说,他再也不出海旅行了,除非在幻想中。一旦承诺,终生遵守。这是儒勒的性格特点。

  少年时代早已过去,又经过那么多的磨难,世事沧桑,人生苦短,如今年近花甲,一步一步跨入老年门槛,逼近黄昏,他更加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他的内心秘密,隐藏着自己的热情、希望和痛苦。一个普通人宣泄内心感情隐秘,莫过于个人日记和至友的信件;而对一个作家来说,不可避免把自己热情、希望、不安、忧虑和痛苦融入他的作品中,流洒在小说人物身上,特别是要倾注在作家所钟爱的人物的语言和行为之中。

  儒勒·凡尔纳的家庭传记作者极力证明,他是一位布列塔尼的天主教徒。我们纵观儒勒·凡尔纳作为一名作家,无论从哪种意义上说,他也不是一名教徒。像许多自幼为天主教徒一样,在社会上保持教徒的外表,可到后来,连弥撒也不去做。而在他的作品中,凡涉及宗教的地方,总随意地马马虎虎地对待。他的小说主人公的命运与其说是由上帝决定的,勿宁说靠天命和机遇。至于基督的名字,在他近百多部作品中连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儒勒·凡尔纳晚年的观点近似于不可知论(如小说《约纳唐号上的遇难者》)。由于他的政治理想一一破灭(青年时代起追求的共和制使他大失所望;他所崇信的乌托邦理想国只是一个美丽的梦;靠科学拯救人类社会之路又行不通),他个人生活又屡遭不测(1877年父子失和、米歇尔不肖、姊弟间不睦、夫妻间难沟通;1885年或1886年那位名叫迪歇纳的女性“灵感启示者”早逝;1886年3月9日遭侄儿加斯东枪击,造成终身残废;同年3月17日,他的良师益友出版商埃歇尔逝世,持续20多年的忘年之交从此结束了;1887年2月17日,凡尔纳母亲仙逝,维系凡尔纳偌大家族的最后一线联系也永远地割断了;1895年,好友小仲马撒手西去;1897年8月27日,胞弟保尔、幼年伙伴、青年时代志同道合、晚年思想感情交流者、一生中惟一可以信赖的人,先于他离开了人世间)以及文学界同行对他不公,不让他进入“文学王国的最神圣的地方”,致使他早期作品中那种生机勃勃的乐观主义精神几乎丧失殆尽,对人类社会及其发展所抱的悲观主义情绪充斥在他的后期作品之中。

  自由,在儒勒·凡尔纳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神圣的东西。他自幼向往在大海上自由游弋;为了自由,从南特出走,只身来到巴黎,在巴黎十年苦斗,终于成为一名自由的作家。自由,是19世纪自由党的口号,是席卷欧洲大陆1848年革命的口号,也是那些在巴黎街头筑街堡、带着尖顶红帽投入战斗、穿着红衬衣进军罗马的人们的口号。从雅典到基辅,人们都渴望结束帝国暴政;从非洲到美洲都盼望推翻奴隶制。

  凡尔纳期望的自由,还包含着某种程度的政治自由。在他的小说里,他始终如一地以“自由主义方式进行争取自由的民族解放运动”。他在作品中高度赞扬的无政府主义者,主要是俄国地理学家克鲁泡特金和他的朋友天才地理学家莱克吕式的人物。在他看来,他们远比第二帝国、第二共和国和第三共和国的政要高尚许多倍。

  儒勒·凡尔纳为了获得他的个人自由,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在巴黎孤军奋战,尝尽人间五味,苦苦熬过10年。然而,当米歇尔弃家出走的时候,儒勒·凡尔纳却惊呆了。因此,无政府主义所提倡的绝对自由,“只有在艺术中,在他的作品中,在天空和海洋里才能找到。”

  无政府主义所追求的自由,一直吸引着凡尔纳,这种吸引力一直持续到他的生命的最后一刻,布朗基的“不要上帝、不要救世主”的口号在凡尔纳的孤独心灵中引起了某种共鸣。如果说,在1875年他对共和国、科学能拯救人类和乌托邦理想国感到失望而无所适从的话,到两个世纪交替的时期,已经接近于看破红尘,蛰居独处,对什么都抱有怀疑的态度了。在他那间犹如单人牢房的狭小工作室里面的无边寥寂中,一位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的老人和一位作家所追求的惟一自由,即是自由创作和“创造”自由。

  有人把海洋比作儒勒·凡尔纳小说的象征,是非常贴切的。因为在海洋里他才能获得他梦寐以求的那种自由。我们勿庸重述他全部描写海洋的小说,仅举他最有代表性的三部曲就足够了,格兰特船长在南太平洋寻找自由的苏格兰时在海上遇难,又在海上得救,尼摩船长从大海提取光源、热源和能源,从大海底下取得财富支持民族解放事业,在海上报仇雪耻,最后又葬身海底;而《神秘岛》又在孤悬大海深处一个孤岛上创立一个乌托邦理想国。我们还记得尼摩船长的一席话,实际上代表着作家的思想:“海洋便是一切。大海的呼吸清洁而健康”,“海洋不属于专制君主”,在“30英尺以下,他们不能称王称霸……”,“先生,要住,就住在海底吧!在那里,我独来独...往,无拘无束。在那里,我是完全自由的。”...............

  在现实生活中,凡尔纳一样钟情大海、热爱大海。童年的儒勒,常常伫立在充满大海的气息和异国情调的维多岛的“船首”,凝视日夜川流不息的卢瓦河流向大海,憧憬大海和大海那一边的世界,少年儒勒由于大海的强烈的吸引,竟然私自出逃,此后,为了取得自由,不得不强压下他对大海的一往情深。一旦他有了自由,对大海的热情又会重新燃起。

  1865年,儒勒·凡尔纳正值37岁,已在文学界崭露头角,小有名气。同年夏天携全家来到索姆河口一个叫克罗托克的小镇消夏。选择此地,因为一则靠近巴黎,二则距亚眠相去不远。最主要的,是凡尔纳能见到大海,观赏大海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平滑如镜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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