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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影响了中国:陈云全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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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康生、江青、陈伯达的鼓动下,红卫兵们在北京刷出大字标语:“打倒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修正主义分子陈云!”
  红卫兵小报这样攻击陈云:“陈云……很少暴露自己。他总是在幕后进行操纵,将自己的活动隐匿起来。正因此,一个时期以来,有许多人无法清楚地了解他。”
  1967年年初的一个深夜,红卫兵、造反派们甚至冲到北京中南海外的北长街的陈云家,要抄家!当时,陈云已经被周恩来派人安全转移到北京西郊万寿路,家中只有女儿陈伟华。
  据陈伟华回忆:“母亲和除我之外的其他孩子,也都或在外地干校,或在学校住,家中只有我一人。造反派见没抓到我父亲,就把我揪住‘审’了一通。随后,他们在地上和墙上到处涂写下了‘打倒陈云’的大标语。”
  中央警卫团闻讯,急忙派人到陈云家拦阻红卫兵、造反派们。国务院副秘书长、周恩来秘书童小鹏也奉周恩来之命赶来,劝阻红卫兵。然而红卫兵、造反派们说,他们只服从“中央文革小组”的命令。周恩来让“中央文革小组”戚本禹下令撤退,红卫兵、造反派们才悻悻然离去。
  事后,陈伟华到了万寿路,向父亲报告红卫兵、造反派们前来抄家。陈伟华回忆说:“父亲听说了抄家的事后,不为所动,还是镇定如常。他从容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我仔细描述被‘审’的情况,有时还大声笑起来。听着听着,他老人家站了起来,说:‘红卫兵抓住我,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和他们评理就是了。’”
  陈伟华还清楚地记得父亲说这句话时的情形:“他一边说,一边甩起双臂,做出走正步的样子,意思是,革命的路还要坚定地走下去。”
  “战备疏散”到江西
  在康生之后,猛烈抨击陈云的是谢富治。
  谢富治此人,论资历是老革命。他参加过长征,屡建战功,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1959年出任公安部部长、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司令员兼政委。1965年升任国务院副总理,兼任公安部部长。谢富治积极拥护“文革”,以打击老帅、老干部为能事。1967年,谢富治任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主任、北京军区政委、北京卫戍区第一政委。
  1968年10月17日,谢富治在中共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第一小组会上,针对陈云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们回想一下,陈云同志在‘七千人大会’上,主席三次叫他发言,他说没调查没发言权,后来不到一个月做了个黑报告反主席、反大跃进、反总路线。
  “按陈云同志的报告搞下去,不知搞成什么样子。刘、邓搞反革命修正主义,朱德同志、陈云同志也是搞修正主义的。‘二月逆流’这些人不死心,还要为他们服务。“陈云同志多年不做工作,刘少奇突然抬出他搞经济小组,收拾‘残局’,就是搞修正主义。陈云同志搞些什么,多赚钱、卖花布、炒肉片、高价商品。陈云同志一贯反毛主席,休息也不干好事。这些事情都要清算。”
  经过康生、谢富治等的“清算”,在1969年4月召开的中共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陈云离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而谢富治则当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须知,从1931年陈云担任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以来,一直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以至中共中央副主席,而这一次他仅是中共中央委员——当然,比之刘少奇、邓小平,算是好多了。
  1969年9月30日,为了庆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0周年,周恩来总理在北京主持盛大招待会。
  在新华社发出的电讯中,这样提及出席者名单:
  出席会议的有: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朱德、叶剑英、李先念、董必武;
  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陈毅、徐向前、聂荣臻;
  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郭沫若、阿沛·阿旺晋美、周建人;
  国务院副总理陈云、李富春……
  这表明,陈云是以国务院副总理的身份出席国庆招待会的,虽说当时他早已“靠边”,早已有职无权,但是毕竟没有被“打倒”。
  就在陈云出席国庆招待会半个多月后,中苏关系陷入极度紧张之中,双方剑拔弩张。为了防止苏联的突然袭击,尤其是应对苏联突然的核打击,中共中央作出紧急决定,把一批老一代的党和国家领导人紧急送往外地,即“战备疏散”。
  根据中共中央的紧急决定,毛泽东前往武汉,林彪前往苏州。另外,林彪、江青集团也借“战备疏散”之机,把一大批“靠边”、“接受审查”以及“打倒”的老干部驱离北京,其中有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陶铸、王震、罗瑞卿、徐海东、张闻天、王稼祥,等等。
  其中,正在重病之中的刘少奇被“疏散”到河南开封,一个多月后——11月12日——便惨死于那里。
  被“疏散”到江西的是邓小平、陈云、王震、何长工、萧克、陈再道。
  急急如律令,限令三天之内启程。
  陈云毕竟还是国务院副总理,他可以带秘书萧光华、警卫员、炊事员一起走。陈云匆匆登上南下火车的软卧包厢,连全国粮票都来不及调换。
  陈云被“战备疏散”到江西,名义上是“调查研究”、“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
  中国历来讲究“名正言顺”,即便在那黑白颠倒的“文革”之中,也要给放逐找个漂亮的名义。
  邓小平、陈云、王震等的突然到来,使当时江西的“最高长官”程世清颇费思量。
  那时,程世清是江西省革命委员会党的核心小组组长(后来为中共江西省委第一书记)、省革命委员会主任、福州军区副政委兼江西省军区政委。
  程世清是河南新县人,生于1918年。他发表过《在林彪副主席家做客》一文,表明他与林彪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后来因犯有严重错误,于1971年被免职。
  不过,邓小平、陈云、王震等毕竟是在中央工作多年、身居高位的人物,如何在江西妥善地安排他们的工作、生活,却不那么容易。邓小平已是“打倒对象”,还算好办,被安排在与南昌只有一江之隔的新建县拖拉机修配厂劳动。
  陈云呢,下了火车,被接到省委招待所滨江宾馆住了下来。这里紧靠着滔滔赣江,风景优美,是一座园林式宾馆。毛泽东来到南昌时,总是住在这里的3号楼。
  对于江西,陈云是非常熟悉的,在这片火红的热土上,曾留下他当年战斗的足迹。如今,时隔35个春秋,他又来到江西。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是遭贬受谪,被一阵冷风吹到此地来的……
  陈云在滨江宾馆“闲居”了一些日子。关于他未来的去处,有人在幕后紧张地筹划着。
  陈云到江西之后,周恩来特地给当时江西省的领导人打来电话,嘱咐说陈云身体不好,住的地方要有暖气。周恩来说,陈云过去在北京蹲点是在工厂,这次可以还安排他到工厂。
  根据周恩来的指示精神,终于选定了不远不近、生活条件还可以的地方——南昌市南郊青云谱的省军区干休所。
  不久,陈云迁往那里,住了下来。
  来了一位名叫“陈元方”的首长
  邓小平在江西蒙难,已有诸多报道,而陈云如何在江西蒙尘,几乎从未见诸报道。
  笔者于1991年炎夏,先是在南昌采访了当年在江西专门负责接待陈云的马骏先生,接着又在1992年8月下旬,再度来到南昌采访。
  马骏先生陪同笔者驱车前往南昌南郊,寻访陈云当年“隐居”之处——福州军区干部休养所(亦称省军区干部休养所)。
  那个休养所坐落在南昌青云谱。
  真是历史的巧合:
  早在西汉,南昌县尉梅福弃官,便隐钓于此,后建“梅仙祠”;
  清朝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八大山人”朱耷来此隐居,取名“青云圃”。
  清嘉庆二十年(公元1816年),“青云圃”改名“青云谱”。
  看来,青云谱是历代的隐居之地。如今,陈云也来此“隐居”。他所住的省军区干休所旁边,便是“八大山人”纪念馆!
  也真是历史的巧合:陈云出生在上海青浦,如今“隐居”在青云谱,是在青浦中间加个陈云的“云”字!
  那是一个用围墙围成、与外界隔绝的大院,大门口有军人站岗。进入院内最深处,见到一幢类似于北京四合院的平房,即8号院,那便是陈云蒙尘时住了近3个年头的地方。
  马骏喊来他的老朋友、当年干休所副所长沈玉贵。
  前额光秃、头发花白,沈玉贵眼下早已退休。他手持钥匙,打开了紧锁的门,领我进去参观。
  他告诉我,这幢小院是干休所内最为宽敞的,前几年办了一个托儿所。因陈云住过,如今不再做托儿所,屋内一切恢复原状。也许,日后会辟为纪念馆——这里确是陈云一生中很值得纪念的所在。只是当时陈云健在,他反对搞纪念馆之举。若干年后,陈云之子陈元路过南昌,曾来此处看过,对于屋内保持原貌甚为满意。
  相反,邓小平当年蒙难处——南昌西北郊新建县的住所——后来被改建为宾馆,铺了水磨石地面之类。邓小平之子邓朴方曾经前去看了一下,甚为不满,说道:“我父亲当年落难江西,住处哪有这么豪华?”
  沈副所长领我参观陈云旧居。一进门,是一间客厅兼餐厅,右手为陈云书房,左手为秘书、卫士卧室。入内,为两间陈云卧室以及卫生间。院内还有一排平房,分别为伙房、锅炉房及司机、厨师、司炉工住处。小院内栽着葡萄和一棵桂树,当年陈云常喜欢在葡萄架下,或绕着桂树慢慢散步。
 



第29章 “文革”蒙尘(2)


  院内凉风习习,坐在桂树之侧,沈玉贵对我谈起当年的情形:
  他记得陈云是1969年11月9日到达南昌的,临时借住于滨江宾馆(中共江西省委招待所)。
  他忽然接到上司通知,说是北京来了一位重要干部,名唤“陈元方”,要住入干休所,务必注意安全保卫工作。
  沈玉贵平时总是把最重要的客人安排住在8号院——彭德怀也曾住过这里。那“陈元方”是中共中央委员,当然亦应安排住此。
  上级关照,此人不是住几天,而是长住,要为他砌围墙,把8号院与其他院子隔绝。
  于是,沈玉贵挑灯夜战,连夜派人砌了一堵砖墙——此墙今日依然在那里。
  几天之后,11月12日,那位“陈元方”乘小轿车光临了。
  一见面,沈玉贵觉得此人面熟,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沈玉贵随后认出他是陈云!
  沈玉贵笑道:“首长,您怎么改名叫‘陈元方’啦?我在报上见过您的照片,认识!”
  陈云微微一笑:“上头叫改的!”
  沈玉贵又问:“为什么改名字呢?”
  陈云幽默地答道:“上头叫改,就改呗!还好,我姓陈,改名未改姓。”
  相处久了,沈玉贵才明白那“陈元方”的来历,因为陈云的两个儿子分别叫陈元、陈方,上头要陈云改名,他临时把两个儿子的名字凑在一起,取名“陈元方”!
  沈玉贵记得,陈云不抽烟,不喝酒,不玩麻将、扑克牌,也不下棋,他的爱好是看书。他从北京带来很多箱书,堆在书房里。他喜欢静静地看书,平时言语不多,但一旦开口,颇具幽默感。
  陈云的记忆力极好。有一回,沈玉贵要写学习心得,按那时的习惯,必定要引用一段革命领袖的话。沈玉贵记得那段话的大意,却不知是谁说的,更不知出自何书,只得请教陈云。陈云随口答道,你查一下《马克思恩格斯选集》某某卷某某篇,那是马克思的一段话。沈玉贵照陈云的指点,果真查到那篇文章。陈云又告诉他,那篇文章的核心是其中一个300多字的段落,要仔细捉摸……
  陈云的肠胃不好,有一回,仅仅吃了八颗用盐水煮的花生米,便拉肚子了。陈云感叹地对沈玉贵说,年轻时生活艰难,落下了肠胃不好的毛病,如今吃东西不得不小心。
  陈云体弱,冬天容易感冒。由于周恩来曾向江西打过招呼,最好给陈云的住处装暖气,这样,陈云的住处安装了暖气。
  在沈玉贵的印象中,陈云很好接近,没有“大官架子”。陈云子女也来此处看望,子女衣着都很朴素。那时陈元来此,穿一件蓝色罩衣,像个工人。陈云夫人于若木那时在湖南衡东国家科委“五七干校”,未能获准前来看望陈云。
  “老表”马骏和陈云的友谊
  省军区干休所前,横着一条小河,河对岸是一家拥有1600多工人的工厂。
  既然安排陈云住在省军区干休所里,那就让他就近到这家工厂调查研究吧。这家工厂,便是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而马骏正是这家工厂的办公室主任。
  考虑到陈云身份特殊,厂里指定专人负责联系、接待,这任务便落到当时34岁的马骏头上——这一方面正是厂办主任的工作范围,另一方面考虑到马骏过去做过机要工作,又在省委组织部工作过,办事干练、稳健、可靠。
  就这样,出于历史的机遇,作为一名普通的工厂干部,马骏跟来自北京的“客人”有了密切的接触。
  在实地访问了省军区干休所之后,马骏先生又陪笔者前往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干休所跟这家工厂之间,只隔着狭长的小河般的青云湖——那是因为附近有一座青云谱庙而得名(青云谱庙为“八大山人”朱耷隐居处)。
  车子只开了5分钟,就到了陈云当年“蹲点”的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该厂党委副书记祝国仁、教育科长虞永、厂办公室秘书胡建平等接待笔者,陪笔者走访各车间,指指点点,说及陈云在各车间的故事……
  在江西化工石油机械厂,要算马骏跟陈云最熟悉,所讲的关于陈云的故事最多。
  1991年,我在北京采访时,便听陈云老秘书萧光华说起马骏其人。
  到了南昌,我跟马骏有了几天的接触,彼此熟悉了。在一个夏夜,他来滨江宾馆看我,我请他谈谈那段难忘的往事。我说:“在‘文革’中,陈云‘落难’江西的情况,鲜为人知,你是‘关键人物’,能不能打开你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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