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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马克思-第8部分

小说: 马克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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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伦布当初虽遭嗤笑,
  但他毫不畏惧铺向新世界的路。
  新的战斗在彼岸等待着我们,
  在战斗中我们会遇到战友,
  如果征途上注定要遇险——
  在艰难中我们将忠于自己。
  马克思离开《莱茵报》后去了荷兰。为了下一步的远离故乡,他走访了母亲方面的亲戚,疏导自己同母亲的关系,并同姨父莱昂·菲力浦谈谈他父亲的遗产的问题。
  回到母亲身边,母亲对他政治上的反对还依然不能和解,并以马克思违背了父亲生前要他当一名律师的意愿等等为原由,仍然铁面一张,拒绝给马克思生活上的经济接济,连享受父亲遗产权问题也仍然没有希望。他忍受着母亲剥夺他的这份应有的权利。
  他徘徊在威斯特华伦住宅——这栋曾“收藏过他的瑰宝”的房子,这里已换了主人,心上人已同她的母亲为摆脱很有权势的同父异母的哥哥的歧视,早离开了这里。
  马克思在特利尔小居后,无言地告别了生养他的本应是慈爱的母亲和留下幸福童年的那块眷恋的土地。
  5月,马克思去了莱茵河畔的一座小城——克罗茨纳赫有名的矿泉浴场,燕妮和她的母亲住在这里。
  这位黑胡子青年,乌黑的波浪卷发蓄得差不多披肩深,里穿坎肩褂,外披长翻领风衣,离开了《莱茵报》却依然还是那一位主编的翩然风度。
  他想起了燕妮,想起了自己的政治斗争一时连燕妮也不完全理解,何况母亲那极僵化的脑袋。
  进入《莱茵报》后,马克思逐渐卷入了政治斗争的漩涡,燕妮常在关切地注视着马克思的生活和斗争,她也担心马克思卷进政治斗争而难免遇到的危险。她写给马克思的信中说:
  “亲爱的,如今你甚至都卷进政治里去了,这是最危险的。小卡尔,你时刻要考虑到:你家里有一个爱人,她正期待着你,惦念着你,她与你休戚相关。亲爱的,我的心上人,我是多么想见到你。”
  “唉,亲爱的,多少个不眠之夜,我想念着你和你的爱,我是多么经常地为你祈祷,为你祝福,祈求福祉降临你头上,然后,做着回忆过去和未来的幸福的梦,这又是多么甜蜜。”
  “我回来了!我亲爱的!”马克思在1月份就决定要尽快结婚,并要带燕妮离开德国侨居国外去。马克思的到来,未婚妻和未来的岳母都是已经知道了的。
  按照当时的习俗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婚姻。父亲是政府的顾问官,兄长斐迪南·冯·威斯特华伦成了名利十足的普鲁士内政大臣。贵族出身、年华似锦的燕妮,又被公认为特利尔最美丽的姑娘,“舞会的皇后”,到处使人们为之倾倒,求婚者不乏其人,毫无疑问,可以缔结一门荣华富贵的婚姻。但燕妮却蔑视封建社会和资产阶级社会的一切传统观念,7年前就把自己许配给一个普通市民阶级的子弟,眼下,这位没有固定职业而四处流荡的博士,又毅然放弃了普鲁士请他做官的机会,可想而知,眼下完全不能预卜她(他)们共同生活后的前途如何。
  然而,为了圣洁的爱情,他们苦苦等待,相思7年多。燕妮和母亲同自己的“虔诚主义”家庭发生了严重的冲突,马克思几乎失去了母爱,他们都已吃尽了苦头,也品味了其中的甜头……
  相思7年的一对情人,终于在这天然的浴场紧紧地放任尽情地拥抱着,酸辣苦涩的泪水流进浴场天然矿泉的清醇里……他们各自触摸到对方手上的戒指,又掏出来“花手绢”抹了双双一把一把的泪水……又叙起“花手绢”的故事……
  6月的骄阳,在克罗茨纳赫的尼柯斯士教堂的上空闪烁着光辉,汇纳莱茵河畔之精灵的有名的浴场在洗涤着这一对年轻人相思7年的疲惫。人不作美,大自然却为他们尽献其美,充分恩赐予这一对苦挣苦熬过来的圣洁的情人……
  “我们马上结婚,永远不再离开!”马克思提出来了。
  “马上结婚!结婚!”燕妮也说,岳母也终于答应了。
  1843年6月12日,马克思和燕妮由证婚人主持,在燕妮母亲的克罗茨纳赫的住宅里签订了“婚约”:
 



第12章 24岁的《莱茵报》主编(2)


  “现在科伦的哲学博士卡尔·马克思先生和现住在克罗茨纳赫的无职业的燕妮·冯·威斯特华伦小姐婚约。”
  1843年6月19日,马克思和燕妮梦寐了7年之久的这天来到了,他们在著名的罗茨纳赫浴场和母亲的住宅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大街、浴场出现一对令人羡慕的盛装青年男女。男子满头整齐的乌发,胡须发出淡青色闪闪的亮光,手挽着一个娴静、姿色出众的深色棕头发的姑娘。他们在阳光艳丽的小城里徜徉着……
  河边枝头的鸟儿也飞来这间河畔的新房,扒开那曙红色的窗帘,探着人间相思7年后的燕尔恩爱,窃听那账房里动人的呢喃情话……
  在他们后来往来的信中无不证实了多情生灵听壁脚的感知:
  “诚然,世间有许多女人,而且有些非常美丽。但是哪里还能找到一副容颜,它的每一个线条、甚至每一条皱纹,能引起我的生命中的最强烈而美好的回忆?甚至我的无限的悲痛,我的无可挽回的损失,我都能从你的可爱的容颜中看出,而当我遍吻你那亲爱的面庞的时候,我也就能克制这种悲痛。”
  “我非常清楚,我们永远不会孤独,而我的命运又很好,我是少数幸福者中的一个,因为我的旁边有我的亲爱的丈夫,我的生命的支柱。”“……”
  蜜月里,他们在燕妮的母亲和弟弟埃德加尔的陪伴下,作了新婚旅游,从克罗茨纳赫到普法尔茨到巴登——巴登,再回到克罗茨纳赫。
  这期间,马克思去了一趟德累斯登,和卢格一起完成出版《德法年鉴》的筹备工作。
  燕妮关切地问:“我亲爱的卡尔,您的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1843年初的一天,也就是普鲁士政府的查封《莱茵报》法令通过不久,又一个陌生人突然到《莱茵报》编辑部大大咧咧地要找主编。
  “马克思先生在吗?我是他父亲生前的朋友,叫埃赛尔。”
  埃赛尔已是普鲁士首席监察枢密顾问官高级官员,马克思很快记起了他。
  “《莱茵报》要查封停办,我出于与你父亲的友谊,也是奉普鲁士政府意图,来请你去担任《普鲁士国家报》撰稿人。”埃赛尔用不带商量的口气说。
  “叔叔,感谢您对我父亲的怀念和对他儿子的爱护。”马克思深切地说,并不由得看了看随身带的父亲的银版照片。
  “小卡尔,你马上作个简单移交,今天就可以跟我走。”说完,埃赛尔满意地笑了。
  “不,叔叔。《莱茵报》硬要查封,我还敢去《普鲁士国家报》登大雅之堂吗?那是不适应的。”马克思认真地说。
  “会适应的,用不着,我也不会特意来请你上任的。孩子,国家报的撰稿人,显赫的位置,又有一份固定的收入。”老人也恳切地说:“我们老了,只看你们长大成人了!”
  不说职业的显赫,就说固定收入,这对一个已被剥夺了财产继承权、在普鲁士境内不会有其他机会创家立业的人来说是十分急需要的。这也可以为马克思举行隆重的婚礼创造多方面的条件,从而使他心爱的燕妮得到安宁和幸福的家庭;加上燕妮的哥哥在普鲁士政府已有了重要地位,结婚成家后在政府当更大的官是可想而知的。可是,马克思对这些都看不中,尤其是一想到燕妮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更心烦起来。
  “叔叔是一片好心好意,但有人是想要收买我,让我不说真话。为着他们长此以往过安宁日子,这怎么能办得到!”
  马克思说得有些激动:“叔叔,《莱茵报》不封不行?我退出编辑部总可以了吧!”
  “……”顾问官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请叔叔放心,我退出《莱茵报》,也不去其他国家报工作,相信我一定会长大成人的。我是不会给爸爸和爸爸的朋友脸上抹黑的!”
  顾问官只好悻悻离去了。
  马克思拒绝了政府的委任。为了忠实于自己的理想,为人类而工作,为大多数人谋利益,他咬了咬牙关,挺住各种困难,像普罗米修斯那样,宁愿被缚在崖石上,也不作宙斯的奴仆。
  到巴黎去!到“新世界的首都”去!
  1843年10月底,马克思和燕妮这对年轻的夫妇放弃了在德国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来到了异国他乡——法国巴黎。随同的只有女佣人德穆特(琳蘅)。他们很快就把家安置在巴黎瓦诺街38号。
  巴黎是座拥有33座塞纳河大桥的城市。燕妮和马克思喜欢这座城市,他们觉得再没有一座城市能有这样漂亮的街道和富丽堂皇的建筑了!
  可马克思不是带妻子来巴黎观光的,他来的主要目的是在这里尽快出版和发行《德法年鉴》这种作为“一种主张彻底改造社会”的刊物。
  一天,这对年轻的夫妇走过市政厅的时候,碰巧遇上一阵暴风,突然大雨倾盆。燕妮和马克思顶风斗雨欢快地跑起来,后来他们在路易·菲力浦大桥旁、格勒河岸才停下来,屏息地站着,含笑地观赏着风雨奇景。
  他们安详地在大雨中慢慢走过大街,并从波旁河岸拐到圣路维希岛,这时天空电闪雷鸣。塞纳河对面奥姆岸上矗立着一长串灰色的房子,它们彼此不同的屋顶,互相掩映,清晰地显出轮廓来。市政厅的青色石板屋顶和圣·保罗教堂的包着铅皮的半球形屋顶被暴雨冲刷得闪闪发光。
  他们俩走着走着,只差几步路就到了住所,可马克思却还挽着燕妮在雨中往前走,不留意下雨的事了,他的思想又回到了他的《德法年鉴》上去……
  “你知道吗?是谁寄给我一篇文章?”他突然问。
  燕妮摇了摇头,雨珠从帽子上淌下来,眼睛一片模糊,任由马克思挽着走。
  “恩格斯!就是那个‘商人的儿子’,他住在曼彻斯特。他的文章确实可以用,是研究古典政治经济学不可多得的文章,正如他自己说的他的那枝笔确是非常争气的。我将把他的文章放在我的年鉴的第一期上,文中可以看出这位‘商人的儿子’非常透彻地认识到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非常难能可贵啊!”
  燕妮注意地倾听,默默地贴近马克思走着。这当儿一位打伞的女人与他俩撞个满怀,他们才发现早已在雨中走过了自己的住宅。
  “卡尔,你知道吗?”燕妮却快活地说:“我在家乡压抑地度过了精神上的孤独生活之后,在这美丽的巴黎我将在精神上要好好地这么轻松自由自在的了!”
  在巴黎的头几个月里,马克思把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德法年鉴》的编辑出版具体的准备工作上。由于卢格生病,编辑的责任几乎完全由马克思独自承担,到1843年底,出版准备工作基本完成。1844年2月,《德法年鉴》出版了第1—2期的合刊号。马克思是这期刊物的主要撰稿人。
  创刊号以马克思和卢格的通信开头,发表了马克思1843年3月和卢格9月写的《致卢格的三封信》和《论犹太人问题》及《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等文章。文章以其对革命形势深刻的分析和对劳动人民革命前途充满的信心,从巴黎很快影响到德国。
  《德法年鉴》只出创刊号,就不得不停办了。马克思和卢格之间发生了原则上的分歧。正如梅林所说,在马克思和卢格都置身于法国生活之中的时候,马克思像一艘劲艇,乘风破浪,终于驶到了开阔的海域。而卢格则像一块核桃壳,畏畏缩缩地极想退却到岸边的浅滩,这就使马克思同卢格的分道和决裂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卢格不同意马克思使《德法年鉴》具有民主精神和共产主义倾向,他说最糟糕的就是那些德国共产主义者,他们想解放全人类,还想通过财产公有和公平分配的办法来消灭私有制。而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一文中号召无产阶级群众争取实现“人类的解放——共产主义的社会制度”。
  这样,导致《德法年鉴》在德国发行的部分多数被普鲁士没收,致使马克思的经济状况陷于极为艰难的境地。
  普鲁士不但组织没收了《德法年鉴》在德国发行的部分,还下令:马克思、卢格和亨利希·海涅只要一踏上普鲁士国土便立即予以逮捕。
  这时,胆小怕事的卢格被马克思赋予的这个号召公开革命的刊物吓倒了,他无耻地撕毁了和马克思签订的出版合同,尽管他经济条件相当富裕,却拒绝付给马克思应得的工资,并提出要马克思把未售出的刊物拿去作为他的经济补偿。
  马克思这个新家庭开始发生了经济危机。
  困境中的燕妮对马克思更加倍的爱、体贴、安慰,他们以童年的梦幻——永远在一起生活为最大的满足在熨平着两位新人的心扉。
  琳蘅对马克思和燕妮怀着极大的尊敬。他是摩塞尔一个农民的女儿,自幼在燕妮的家里,与燕妮亲姊妹一般,以致她自愿追随这对相思七年的圣洁的夫妇,过着流亡生活。顽强、贤惠、聪敏、朴实的琳蘅有着井井有条的思想和节俭的美德,在极其艰苦的日子里,她也会调理出可口的菜肴端到桌子上来。她敬佩青年博士的不倦的工作能力和过人的智慧,但也了解他的急躁的癖性和其他一些缺点,她用女性特有的聪颖同他周旋,代他调理着经常遇到困难的家庭。
  当她见马克思显出一副难过的神色时,她知道又是烟瘾难熬了。这时,琳蘅常常微笑着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满把的雪茄烟放到主人面前的烟碟里,琳蘅轻快地说:“呶,我有雪茄烟。”
  马克思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虽然知道自己口袋里分文没有,还是满怀希望地到外衣口袋里去掏,又只好意味深长地耸耸肩,哑然地笑了:
  马克思又愉快钻到了书堆里去,又开始了对这个社会主义思想中心——法国的革命历史研究起来,并伏案给在巴黎出版的《前进报》写文章。
  1844年4月30日,马克思和燕妮在巴黎的好友——著名诗人亨利希·海涅因《前进报》的事垂头丧气地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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