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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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沉默、烦躁、忧伤的老者是救不出我们的。”
“我们快乐,长长精神,让波恩的人为我们鼓掌吧!”卡尔提议,兴奋的站起来。
“去旅游呗?”鲍威尔说。
“口袋里扎实吗?”卡尔担心地问。
“还够花一阵子的。”鲍威尔回答。
“那就痛痛快快玩一玩再说吧!长长锐气好干事!”
“行!”两个朋友和往日一样又寻欢作乐起来。
鲍威尔租来了两头毛驴,他们骑着毛驴四处漫游,静心看波恩的美景,纵情谈方长来日……
驴背上一阵漫游后又是一阵飞跑——散发出一身热气,使尽一身使不完的劲。
鲍威尔给弟弟埃德加尔写信说:
“卡尔,现在又来到这里,最近我和他到处纵情漫游,为的是再次享受一下所有的美景。这次旅游真是妙不可言,我们又像往常一样异常兴高采烈,在哥特斯堡,我们租了两头毛驴。骑着它们环山飞跑,驰过村庄。波恩的社会人士像过去一样以惊奇的眼光注视着我们,我们欢呼,驴子齐鸣。”
1842年11月底的一天,《莱茵报》编辑部来了个陌生人。
是一位满头黄色头发的青年人,穿着很整齐,梳着三七分头,大方睑,目光炯炯有神,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是编辑部吗?”黄头发人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莱茵报》。”坐在窗前抽雪茄烟的黑发黑胡子青年人忙站起身回答说:“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学习,走访。”黄头发的人又自我介绍说,“我是在柏林刚退役的恩格斯。”
额上留有明显的帽痕,是一个刚脱下军服的很精神的年轻人,比黑胡子高一个头。黑头发人上下打量了这位黄头发人。
“噢,恩格斯?你就是那位在诗歌里把柏林大学‘博士俱乐部’的一个人比作‘鹰’的那位‘商人的儿子’。”黑发人忽然记起了这个名字。
“嗯,是的。”恩格斯回答,他接着打听:“卡尔在吗?”
“找他有什么事?”
“没有什么具体的事,看看他,顺便来学习你们的报纸。”恩格斯用手捋了捋额前还很不习惯的头发,停了停又说:“你们的报纸办得挺有生气,整个普鲁士影响较大。”
“作者先生,他就是卡尔博士先生,我们的主编。你带来的稿子交给我。”一旁的一位编辑过来介绍。
“啊,久仰——久仰!你就是卡尔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年轻就当起主编来了?”恩格斯听说这就是在“博士俱乐部”听说过的自己笔下描写过的“鹰”的人,心里好高兴,连忙把颈下的扣子解开,身上热乎起来。
“难怪,是卡尔先生当了主编。”恩格斯自己在一旁就近找个地方坐下,满脸微笑,眼睛盯住卡尔,深怕卡尔跑了似的。
“带来好稿子快拿来拜读,恩格斯先生。”卡尔被来者打量得有些介意了,忙支开对方的目光。
“很抱歉,我没写稿件。我是刚满服役期,要到英国去,经过巴门,就绕道一程到这里来走访你们《莱茵报》的先生们。没想到,来编辑部第一个就遇上了你,我敬爱的卡尔先生!”恩格斯痛痛快快地说,像突然遇上了老朋友。“埃德加尔通过他哥哥鲍威尔早就向我介绍过你,不简单,你的《莱茵报》又一下就办成了受人尊敬又喜爱的报纸呀!”
“好个屁!”卡尔说得气促,还把脸转向了一旁说:“你不是来要检查我们的吧?!还好在有读者支持我们《莱茵报》,不然,要散版了。”
编辑部的人听说来者是主编的老朋友,客气地端来了一杯茶水。
“恩格斯先生,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怎么就轻易夸奖一个人呢?真是不敢当,谢谢了!”卡尔抽着烟,淡淡地说。
“因为听说你在‘博士俱乐部’很有特点,是少有的一位进步的人才。”恩格斯认真地回答,又捋一把额前的发。
“你是商人的儿子,怎么会对我们感兴趣呢?”卡尔有些轻蔑地说。
“商人的儿子,不,不一定,就是商,商人!”恩格斯说得有些激动,显出结巴,可一字一字沉沉地说得掷地有声。
房屋里的空气一时凝滞片刻,喝开水的声音、巴哒烟的声音、还有隔房翻稿子的声音……
卡尔已读过恩格斯的文章,他反对谢林,并且用他的理论去支持反动的普鲁士国家的那位教授。他在柏林大学当旁听生进修哲学,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感兴趣。也给《雅典》写过稿,同时也是《古茨科报》“自由人”的机关报撰稿人,卡尔鄙视黑格尔脱离实际生活的“自由人”,何况是“一位商人的儿子”。
“你们的报纸发行量多大?”停了一停,恩格斯转移了话题。
“3400份。”
“原来呢?”
“885份。”
“呀,四倍!”恩格斯很惊讶。
“恩格斯先生,真是对我们报纸感兴趣,就拿出诚意来支持我们,给我们多写一些适应我们口味的有分量的稿子。”卡尔说。
“但愿我的笔会是争气的。”恩格斯恳切地回答。
“我们这枝笔只埋头算计着自己口袋里的几个钱是没有多大用的。”卡尔笑了笑说,“当然,也有用,但不会有大用。因为经常是你自己往口袋里算进,人家又以各种名目帮你算出了,进口袋的钱,人家也会夺过去的!”
“很有道理。”恩格斯点了头。
卡尔独自抽着烟,忽然觉得本应向客人递一支,但想到对方是“商人的儿子”,穿得如此整齐,就又这么给对方客气中又不客气地说一句:“我抽的是雪茄烟,你不一定喜欢,也就免了。”
“哪里哪里,我还没学会抽烟哩!”恩格斯说,起身看身旁的一张《莱茵报》。
“最近的?我拿去车上看看?”恩格斯看看手表,用目光征寻卡尔的意见。
“真有兴趣就多拿几张吧!”卡尔说。
“谢谢!时间不早了。下次抽空再来看你。”恩格斯起身告辞。
“没什么看的。”卡尔冷淡地说。“只来看报纸的发行量,没空可以不来。”
他们的告别没有拥抱,没有握手,只是那相互审视陌生的对方很有穿透力的视线的交战。
恩格斯出门前还转身看了黑胡子青年一眼,才悻悻离去……
第11章 24岁的《莱茵报》主编(1)
卡尔是活跃在《莱茵报》编辑部最年轻的一个,由于他的笔力和几篇文章见报后社会反映良好,报社公司股东们极力把他推到了主编的位置上。
科伦是莱茵省的经济中心,7万多人口,又开通了铁路,工商企业发展较快。《莱茵报》是1842年1月1日在这里创刊的,前身是《莱茵总汇报》,后因政府机关刊《科伦日报》的竞争而改刊为《莱茵报》。青年黑格尔派的积极分子们注意了这张商人报纸。卡尔极力推举出鲍威尔的姻戚鲁滕堡出任主编,这之后,青年黑格尔分子就成了《莱茵报》的经常撰稿人,致使报纸的商业性日趋政治性。
10月初,卡尔迁居科伦,10月15日出任主编。
卡尔任《莱茵报》主编的同一天就写了《共产主义与〈奥格斯堡总汇报〉》一文,尖锐批评了这份反映报纸对共产主义问题所进行的武断指责。《奥格斯堡总汇报》认为,用法国贵族的命运来恐吓刚刚产生出来的德国资产阶级,是一种愚蠢的做法。一些有钱的少爷们只是想玩弄社会主义思想,他们决不打算把自己的财产拿出来与工人均分。
卡尔又以《共产主义》一文回答了对《奥格斯堡总汇报》的指责。认为共产主义是当前具有欧洲意义的重要问题。随着中等阶级战胜封建贵族而成为社会的统治阶级,它们面临着享有特权的贵族在法国革命时的情况,即那时中等阶级要求享有贵族的特权。现在,一无所有的阶级要求占有中等阶级的一部分财产,这是曼彻斯特、巴黎和里昂大街上引人注目的事实,英国的宪章运动,法国的1831年和1834年工人起义,就是这种要求的反映。
卡尔在《论普鲁士的等级会议》中指出:“真正的国家是人民自己活动的产物,即不是由其他人产生人民的代表,而是人民自身产生出代表权。要有代表——一般说来这是受动的东西;只要物质的、更生气的、不独立的、无保护的东西才需要代表权。但是,国家的任何一个成分都不应是物质的、无生气的、不独立的、无保护的,不应当把代表权看作某种并非人民本身的特殊事物的代表权,而只应看作人民自身的代表权,看作这样一种国务活动,即它不是唯一的、独特的国务活动,跟人们的国家生活的其它表现所不同的只是它的内容的普通性。”
卡尔·马克思在这一时期的文章,不仅仅是激进的民主要求,而且在为先进的世界观而斗争。尽管马克思在解释物质活动和精神生活的关系时,在国家的性质和作用方面还站在唯心主义的立场上,但是,在其他方面的许多问题上已经表现出他从唯心主义向唯物主义转变。……
马克思的观点开始从黑格尔、费尔巴哈的那种抽象的超阶级的观点中冲出来,形成自己的新的世界观。《莱茵报》主编的激进给他的《莱茵报》的政治面目焕然一新,他的实事、客观唯物主义观点在人民心目中产生了共鸣。在马克思领导下的《莱茵报》异常活跃起来。
马克思10月15日担任《莱茵报》主编的那一天,总督冯·沙培尔向政府说,《莱茵报》仅有885个订户。也就是说,只有《科伦日报》订户的十分之一。而且这份报纸在莱茵省也不受欢迎。因为它带着年轻人所持有的那种傲慢态度,攻击国家和教会的现存制度,却提不出可以代替它的任何更好的办法。
然而,11月10日,不到一个月,总督焦虑不安地向柏林报告说,报纸的倾向变得越来越恶劣,越来越歧视政府。现在的销售量已达1820份。…… 已达3400份……!
《科伦日报》受到了威胁,《莱茵报》的影响扩展到普鲁士。
这个黑头发黑胡子的年轻主编被检查官死死盯住了。他要同检查官作或明或暗的斗争,又要同胆小怕事、怨天尤人的股东们周旋。
给检查官送去一些次要的材料让他删除,出版时,一些必要的文章又巧妙地同广大读者见面了。
马克思从群众捧读《莱茵报》的笑脸上、从日渐增多的销售数量上看到了自己编辑报纸的成功。他不由会心地微笑着给朋友们讲述他怎样同检查官演恶作剧。
当时必须连夜把清样交检查官,以便报纸可以在第二天出版。检查官用红铅笔东勾西画之后,常常给印刷厂带来十分费时的夜班工作。
一天晚上,检查官正要带他的妻子和几个待在闺中的女儿去参加省督邀请的大舞会。但在赴会之前,他必须首先完成自己的书报检查工作。可是恰好在这天晚上,清样没有在通常的时间内送来。检查官等了又等,因为他不敢玩忽职守,但又必须在省督面前露露脸,好让别人见见自己的这几个女儿。差不多22点钟了,检查官非常烦躁,于是他就打发妻子和女儿先去省督那里,同时派仆人到印刷厂去取校样。仆人回来报告说,印刷厂已经关门了。检查官大感失望之余,驱车前往距离很远的马克思寓所,这时已近夜间11点。
经过长时间的敲门之后,才见马克思在三层楼上的一个窗户里探出头来。
“清样?”检查官向上大声吼叫说。
“没有!”马克思朝下呼喊。“啊!!”……
“我们明天不出报了!”
马克思砰然把窗门关上。
《关于摩塞尔河地区农民状况》发表出来了。
《摩塞尔记者的辩护——马克思》发表了。
然而,《摩塞尔河沿岸地区的毒疮》、《摩塞尔河沿岸地区的吸血鬼》、《有关改善这种状况的办法和建议》等文章最终还是禁止发表。
《莱茵报》与政府的对立已进入公开化、尖锐化。
1843年1月19日,普鲁士内阁会议指责《莱茵报》是一家倾向极坏的报纸。
马克思在1月25日给卢格写信:“我对这一切都不感到惊奇。你知道,我从一开始对书报检查就会抱怎样的看法。这件事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我从《莱茵报》被查封一事看到了政治觉悟的某些进步。因此我决定不干了,而且,在这种气氛下我也感到窒息。即使是为了自由,这种桎梏下的生活也是令人厌恶的,我讨厌这种小手小脚而不是大刀阔斧的做法。伪善、愚昧、赤裸裸的专横以及我们的曲意奉承、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谨小慎微使我感到厌倦。总而言之,政府把自由还给我了。”
查封《莱茵报》的法令通过后的第十天,即在1月30日,科伦举行了集会。会上通过了致国王的请愿书,要求取消这一法令。请愿书是秘密印刷的,且相互传阅,在请愿书上签名的约千余人,并于2月18日寄往柏林。请愿书不仅来自反映激进知识分子情绪的城市,而且来自农业地区、来自乡村贫民的呼声。别恩堡——特拉尔已赫和郊区的52名贫苦的葡萄酒酿造者,在请愿书中写道:“《莱茵报》是否散布了谎言,是否诽谤了管理当局,那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懂得,关于我们地区和我们的贫困状况,讲的都是真话,而这些真话再也不能不讲了。”
3月18日,《莱茵报》上发表了马克思的如下一个声明:
本人因现行书报检查制度的关系,自即日起,退出《莱茵报》编辑部。
特此声明
马克思博士
1843年3月 17日于科伦
这一天,《莱茵报》用红色油墨印刷出版了它的最后一期。在最后一期里,它宣告了为之而斗争的自由的信仰:
我们高举自由的旗帜出海航行,
把祸患连同锁链和皮鞭统统埋葬;
水手们不需要监视,
他们都忠于职守。
让人们去说我们把命运作儿戏,
让他们去嘲笑和谈论各种灾难吧!
哥伦布当初虽遭嗤笑,
但他毫不畏惧铺向新世界的路。
新的战斗在彼岸等待着我们,
在战斗中我们会遇到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