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的假男友[哨向]-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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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让他习惯。”梅美看了看白渝,喝掉一口酒,忽然换了脸色:“正好今天我有事要说。”
“我的记忆开始出现问题了。”
众人一愣,安小天立刻坐直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
“我不是说了一旦发现要立刻告诉我吗!”安小天厉声责问,显然他非常生气,应翔都被吓了一跳,梅美自知理亏:“最初没有确定,也就没告诉你。”
白渝他们曾从基地中逃出来,在哪里他们被当做实验体,被迫接受着非人道的改造实验,哨兵向导普通人都是实验对象,研究员们美其名曰:为人类进化而作出的伟大实验。
他们想通过人工的手段,让人更进一步变得强大,让原本不可能分化的普通人接近甚至变成哨兵向导,让低级的哨兵向导变成高级,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听上去是有利于人类的研究,但是过程惨无人道,实验基地下是无数亡魂的□□,他们有的死了,有的成为了失败品,不人不鬼,生不如死。
多年来成功跨越生死关头晋级成功并且没有留下后遗症的只有白渝一个,因此在研究员们眼中他是多么宝贵,而很不幸的,安小天、周恒、梅美和应翔,都是“失败的作品”。
梅美的症状表现是他的记忆,一旦他的记忆开始出现衰退,逐步遗忘过去的事,他的生命也将随着记忆流失,等他忘记所有成为白纸的那一刻,便是迎接死亡的时候。
因此梅美准备了笔记本,不仅是现在发生的事,按照安小天的要求,他将自己的事分时间段记录了一些印象深刻的事件,最远的一件事是三岁时一件事,梅美两天前阅读笔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毫无印象了。
可三岁实在太远,就算是正常人也可能哪一天就把它遗忘,梅美并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真的出了问题,他其实也忐忑,也不安,也不想让伙伴们为自己提心吊胆,直到今天早上他发现自己再度忘记一件事。
那是他不可能忘的,四岁时他和他的哨兵第一次见面的事。就此,梅美终于确定自己记忆真的出了问题。
“不要开玩笑。”安小天黑着脸起身:“跟我来,你需要立刻做一个检查。”
别看安小天身板小,一旦他生起气来,剩下几人大气也不敢出,梅美也不敢作妖,乖乖跟着去检查。
一只漂亮的蝴蝶在他肩膀上绕了一圈,橘色艳丽的翅膀翅膀轻轻扇动,舒展开来,这是一只长翅凤蝶,看似美丽诱人,实则剧毒无比,漂亮的东西时常危险,就像玫瑰带刺,毒蘑菇艳丽的色泽。梅美的精神体就是这样一只蝴蝶。
他的精神体出现,众人便知道他心情其实不平静。没错,哪怕很久之前他们就知道,可当宣告的钟声敲响,梅美要面对的可是他的死亡,没人能安慰他,难道他们还能劝他,你一定要用平常心迎向死亡吗?
“我觉得他不会哭。”白渝舌头终于恢复了,“他一定会说哭起来特别丑,有损形象。”
周恒赞同:“嗯,所以你们谁也别哭,哭起来不好看。”
“不不,还是看脸,”白渝道:“我觉得我哭起来必然也不丑。”
白渝抹了抹眼角,还有留着刚被呛出的眼泪,眼睛通红,仿佛真的哭过一场。
周恒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闷掉,玻璃杯磕在桌面发出沉重的回响。
“那也别哭。”周恒说,“他最喜欢你们笑着的模样。”
饭是吃不下去了,剩下几人默契的起身收拾了东西,楼大爷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半眯起眼看他们来来回回搬东西,微微抬起脖子问:“怎么啦?”
以往小伙子们撸串通常要闹到深夜,很少有这么早就散伙的时候。楼大爷因为喝了酒,一把沙哑的嗓子更加含糊不清,苍老的声音刮过耳膜,白渝忽然就想起了神父。
孩子们调皮的时候,哭泣的时候,伤心的时候,神父就会慈祥又慢吞吞的问:“怎么啦?”
“今晚有事,就先收拾了。”白渝注意到他手边还放了不少烤串,“您的串还吃么,还吃的话我帮你热一下,都凉了。”
楼大爷摆摆手,提了提手里的酒:“有酒就行啦。你们年轻人不能学我,该尽兴的时候,要尽兴。”
“大爷。”白渝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一放,就这么坐在了地上,“问您个事儿……您别嫌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您想小楼吗?”
白渝一行最初从基地里逃出来时并非五人,而是六人,第六个就是小楼,回C区后不久就死去的小楼。
小楼不是楼大爷的孙子,两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那时楼大爷还没被儿子赶出家门,住在小楼隔壁,硬要说起来,楼大爷跟小楼的交情,只有几顿饭的事。因为楼大爷给的几顿饭,小楼才没有被继母饿死。
等小楼觉醒为哨兵,能够靠政府补贴活下去,他第一件事就给自己改了姓,状告继母跟父亲,与他们断了关系。他跟楼大爷多年不曾往来,可回C区后,他带着死里逃生的伙伴们找到了楼大爷,楼大爷收留了他们。
小楼是在老楼里去的,他时常陷入狂躁,精神状况不稳,因为基因改造留下的病症就算有白渝这个S级向导在也挽救不了他越来越糟糕的精神,发狂的时间一天天增多,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愿让自己在失控中死去,趁还清醒的时候,让安小天给了他一针。
最后他死在楼大爷怀里,安安稳稳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小楼啊……”楼大爷陷在躺椅里,月亮在他眼里映出模糊的光,老人沙哑的嗓音缠绕着月色,“那小子可精,非要回来,让我个老头子替他活着啊。反正他把你们拐回来了,我不管啊,你们必须给我养老送终。”
楼大爷答非所问,既不说想,也不说不想,白渝却问不下去了。
小楼要楼大爷替他活着,安小天、周恒、梅美和应翔要白渝替他们活着。
他们离去后,白渝背负的不只是伤痛,还承载着他们的祝福和希望。他知道,安小天他们希望以后自己能活得幸福开心,把他们还没来得及或者不曾享受的都享受一遍,他们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让白渝替他们看下去。
白渝活着,他们就能活在白渝心里;白渝快乐,他们也能跟着那颗心一起快乐。
“我有时候觉得……太讨厌了。”白渝抱着膝盖,把脑袋埋了进去。
他省了宾语,并不说什么讨厌,是个选词填空,没有标准答案那种。楼大爷乐呵呵道:“活着吧,反正就算没那小子多嘴老头子我也乐意安安稳稳多活几年。”
“就是。”白渝闷着脑袋的声音钻出来:“活个天长地久潇洒肆意,气死他们。”
楼大爷摇着椅子哈哈大笑,木椅“吱呀吱呀”的响声跟笑声搅在一起,难听极了,但无论木椅还是楼大爷,声音都很畅快。
周恒和应翔抱着东西站在两人不远处,楼大爷和白渝的交谈被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应翔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恒,周恒摇了摇头。
“现在别过去。”
“昨天电视剧,有人抱着脑袋蹲着,在哭。”
“白渝没有哭,他只是……”
“难受。”
周恒诧异的看着应翔,应翔很少主动打断别人说话,此刻他抿着唇眉头紧锁:“他在难受,我知道。等我死了,他会哭吗?”
周恒动了动嘴唇,声音梗在嗓子里,刚才喝下去的酒仿佛现在才烧起来,五脏六腑都在疼。半响后他说——
“我不知道。”
他确实无法回答。虽然应翔已经开始使用药物来控制自己而周恒尚未发病,但安小天说过,周恒一旦出现问题,恶化速度非常快,也许他会走在应翔之前,所以他不保证是否能见证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蛮可怜的,嗯
☆、第十六章
梅美的检查完毕,他从屋子里出来,大家都守在门口,梅美坦白从宽:“两年,最多。”
他们轮流上前拥抱了他,只有安小天把检查报告按在了他脸上:“定时检查,每天看你的日记,我需要掌握你记忆的流失速度,你可以试试再瞒着我。”
梅美想想刚才的检查,认怂:“不敢不敢。”
梅美看站在一旁不肯走的白渝,勾勾手指头让他过来,搭了肩膀把他带到阳台上,夜晚的空气新鲜且透着一股凉意,稍微深呼吸两口就能冷到骨头里。梅美的精神体停在白渝指尖,也就它是精神体所以敢伸手,要真的长翅凤蝶,早该中毒了。
“我一直以来不怎么说我家哨兵的事。”
梅美并没有与谁结合,但互相认定了彼此,那就是他的哨兵。梅美从前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与他的哨兵一道,干着佣兵的活。佣兵也算个危险行业,两人原打算钱赚够了再转职,没想到接了不该接的任务,就这么被卖进实验室。
佣兵小队人不多,除了梅美都折在了实验室里。
“他说还好我们没结合,我用不着给他殉情,我当时想放屁,整天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哨兵和向导一旦结合,他们的连结融合在一起,将比任何誓言都牢不可破,除非死亡将他们分开。哨兵和向导的忠贞也体现在他们的连结上,若是一方先于另一方自然老化死去,连结便会脱落,活着的哪一方再无法跟别人进行结合。但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真是非常残忍的事。
一方非正常死亡,他们的连接就是强行断裂,撕扯开来,那是连灵魂都被割裂的痛楚,没有人能从中全身而退。
数据表明,一旦连结被强行断开,向导的脑死亡率高于哨兵,但你无法说死亡是最坏的结果而活着是庆幸,因为无论向导还是哨兵在强行断开连结失去伴侣后都活得生不如死,整个人基本就废了,肉体和心灵都痛不欲生。活下来的一方再结合的概率并非没有,只是无限接近于零。
所以哨兵和向导的结合对他们来说是一件神圣的,需要慎重的事,一生认一人,一人伴一世,同甘共苦甚至同生同死。
梅美想与他的哨兵结合,白渝暂时不想跟秦毅结合,都是因为哨向的连结会为双方带来的影响。梅美想跟着哨兵一起死,白渝不想拖累秦毅,因为尽管随时要上前线的军官很危险,白渝却觉得自己的处境更危险。
“后来遇见你们,总算还有点活头。”梅美撩起刘海手指插/在发间将头发背在脑后,“跟他的事说起来又臭又长,谁叫我们从小就认识呢。”
梅美说起他的事,嘴里虽然嫌弃,脸上却完全看不出“又臭又长”的脸色,他的眼神在发亮,是骄傲是自豪,是爱。
“我的日记以后就给你吧,你可以当个传家宝什么的。”
白渝失笑:“谁拿个笔记本当传家宝!”
白渝动了动手指,长翅凤蝶在夜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后消失不见,梅美撤回自己精神体,拍拍他的肩:“走吧,还要迎接明天的阳光和生活,说也说不清,也许明天就有惊喜降临!”
梅美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先一步从阳台回屋,白渝盯着他的背影,在梅美消失在楼梯口前白渝说:“我不会哭,但也别指望我那时候还能笑。”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梅美听见。梅美顿了顿摆摆手,表示他知道了。
地球不会为了谁停止旋转,太阳不会因为一人第二天就不升起,黎明总有到来的时候。黎明侦探事务所的各位,第二天依然得开张营业过日子。
只是他们今天迎来了一位比较特别的客人。
白渝抽了抽嘴角:“先生,如您所见我们事务所都是男人,很遗憾无法为您提供假扮女…友的服务。”
在“女友”两个字上白渝咬了重音。
“嗨嗨别急着拒绝嘛!”梅美乐滋滋凑过来:“我不嫌弃女装啊。”
客人推了推眼镜:“你很漂亮,不过我母亲不太欣赏媚气过重的。”他看向白渝:“你就很好。”
白渝努力维持脸上的礼貌再度强调:“我是男的。”
“钱不是问题。实际上我也找过其他地方,没一个让人满意的,才有人给我推荐了你们。”他再度对白渝道:“你就很好。”
白渝深吸一口气,在再度开口前却被梅美的笑声打断了,那人大笑着道:“好的好的,单子我们接了。”
白渝冷漠道:“你接你上。”
“说好的敬业呢,说好的服务精神呢?”梅美晃晃手中的合同:“我们要满足客户在合理范围内的需求,可不能自个儿砸了招牌。”
白渝扭头看安小天,安小天立刻低头打游戏;看周恒,周恒默默转过脸去;看应翔,他也许想说什么,但最后乖乖坐下,一个字也没说。
白渝不可置信:“爱呢!?”
“就是因为爱啊宝贝儿。”梅美换上一张表情:“其实我一直很想有个妹妹,你要是愿意穿女装,一定就是我想象中那个漂亮的妹妹。”
表情非常到位,但论演戏白渝段数多高啊,在影帝面前演什么戏呢。可白渝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心头一梗。
他知道梅美一直欣赏美人,不管是他自己好看还是别人好看,他都喜欢,所以他乐意花老长的时间就只帮他们剪个指甲——虽然他很想顺便帮弄个美甲不过所有人都拒绝了。平日里他调戏自己的次数是最多的,不管他想要个妹妹是真话还是假话,梅美他没多少日子可活是个不折不扣的事实。
理智告诉白渝,要是这里妥协了,兵败如山倒,要重拾战线就很艰难,妥协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而且要求没准会变本加厉。
但是,但是……安小天、周恒、梅美还有应翔,都是他特殊的,无可替代的人,平日里本来就对他们各种好,而昨晚才得知了梅美的坏消息——也许稍微更加纵容满足一下他没关系,吧?
白渝还在纠结,梅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说人家是为了让病床上年迈的母亲安心,多有孝心,多有诚意,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帮一把对吧?”
安小天&周恒:你想看他女装你直说。
应翔似懂非懂,但觉梅美说的蛮有道理。
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台阶?拿同情心当借口而不是让梅美发现自己是给他面子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