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剑三)余生有幸识故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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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薛承业心疼地摸了摸杜衡干瘪的小腹,想着把他喂得胖胖的,到时候小肚子那里一圈软肉,摸上去肉乎乎的才好。
杜衡的亵裤早就被薛承业暴力撕了,他只好闷闷地躲进水里面,看薛承业披上衣服吩咐侍女去找一条新的来。等到两人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侍女就已经来报午膳已经得了。
听到午膳这个词,杜衡羞恼地看了薛承业一眼,薛承业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了杜衡的手,咳嗽一声,说道:“走吧,不要饿着。”
杜衡有些不自然地被薛承业牵住了手,和他并肩而行,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随从,忍不住想到,若我真是娈童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也跟在薛承业的身后,亦步亦趋?
这样特殊的待遇与薛承业对自己不同寻常的关爱让杜衡不由得着了慌,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了个奇异的想象,他走在悬崖边上,龋龋独行,小心翼翼,而薛承业则攀在崖边,用甜蜜的声音勾引他与之一起坠落。不能这样下去了,杜衡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办完这些事,我就离开,说不定薛承业到时候就能找到个新宠呢?
还没有等杜衡想出个仔细,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摆膳的花厅。薛承业看着杜衡跪坐之后时不时变换姿势,心里不由得十分愧疚,亲手给他倒了碗汤,说道:“尝尝这个,这个叫什么中和汤,上次我吃过,味道还好。”
杜衡闻言笑了,道:“这是新安那边的菜式,想不到在长安也能吃到。”
“新安?”薛承业想了想,说道:“那是千岛湖附近的,我知道,那也是长歌门附近,是吧?”
“是。”杜衡说着,低头吹了吹调勺里的汤,道:“自从离了门中,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家乡风味了。你有心。”
“我记得了。”薛承业拍了拍手,道:“那是淮南道附近。”
“正是。”杜衡点了点头,放下调勺,道:“治所就在扬州。”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画出了整个淮南道的地图,标上了治所的所在。
“扬州?”薛承业念了两句,说:“这名字听着好听,你的家乡听着都觉得秀气。”
杜衡听到这个,也觉得与有荣焉,道:“何止是名字好听。”他挑了根筷子出来,轻轻一敲碗壁,就如同敲着檀板,击节唱道,“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人只合扬州老,禅智山光好墓田。”
一曲已尽,其意无穷,平日杜衡讲的都是河洛官话,现在提起家乡,在唱诗的时候竟带了几分吴侬软语的温柔缠绵。
薛承业只觉得魂魄都飞了,只是呆呆地捏着筷子看着杜衡,恍恍惚惚地,仿佛看到了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杜衡的时候。
那是上元之夜,杜衡提着笔在灯谜铺子前,看到有意思的灯谜,就顺手写上谜底,如同走马一般将整个铺子通走过一遍。他的嘴边噙着得意张扬的笑,灯光打在他脸上,染上了瑰丽的绯色,就像是偷得腥的狐狸,可爱至极。
只是一眼看到,正骑在马上经过的薛承业感觉自己硬了,从此之后,公主帝姬、高门贵女,大漠胡姬在他心中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板,只是衬托着明明晃晃的一个他。
他忍不住就打马上前,直接问道:“书生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回应自然就是杜衡有礼有节的回拒。薛承业却也不恼,应该说他对着这个书生就生不出脾气来,只想多哄哄他,看他露出那样张扬得意的笑。
后来,薛承业特地打听了杜衡会出席的宴会,又去看了他一回。杜衡素有捷才,走马题诗,顶针续麻,乃是宴会之中最为出众的一个,头戴玉冠琉璃簪的他一边攀着一树红梅,一边顺手下笔,五言八句,顷刻即成。
当时,薛承业就远远地看着自信而张扬的他,恍惚也不知道花好看还是人好看,真想就这样把他带走了,带到范阳去,就算是收藏了一抹春光。
等薛承业回过神来,正好看到杜衡已经吃完了饭,在慢条斯理地剥着栗子吃,他看着杜衡手背上狰狞的伤疤,心里一痛,忍不住生了一股邪火,恨不得要把伤害过杜衡的人通通斩碎。他想到都过了这么久,那些幕僚总该把事情搞清楚了吧,想到这里,他就心急如火,想要立刻去打听一番,但又不舍得把杜衡丢下。
杜衡看他这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由好笑,便道:“我想要写写字,看看书,可以吗?”
“可以,可以。”薛承业点了点头,直接就把人带去自己从来不用的内书房。
一进去,杜衡看到满架的新书,以及案上还没有裁过的宣纸,还有胡乱堆着的毛笔,忍不住摇了摇头,上前就收拾了一番。
薛承业大方地说道:“这里你随便用就是了,有缺的唤小厮去跑腿。”
杜衡先道谢,然后就问道:“我的琴呢?”
薛承业想了想,道:“你的琴还放在我房里面,我让下人送过来。”他刚转身要走,就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道:“是了,这内里好像还有张小榻,你累了就去睡一会儿,要不回房睡,也行。”
“我不累。”杜衡摇了摇头,道。
“真不累吗?”薛承业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的周身一眼,眼中精光逼人。
杜衡脸上又是一红,侧头就道:“我不理你了。”
薛承业上前搂过他,吻了吻他的脸颊,说道:“我不闹你了,你好好的。”
“嗯……”杜衡被他这像是哄小孩的语气弄得更是羞恼,但又不好发作,只是闷闷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苍爹很想表示自己很负责任的,琴爹想的却是逃离。
第7章 第七章
薛承业一转身就直接去到外书房,命幕客来见。幕客看着他这般暴怒的样子,努力缩了缩身子,竭力把一张忧国忧民的国字脸装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畏畏葸葸地把手中的一卷报告递上去。
薛承业看到他这般样子,本来生气,但也被他逗得一乐,摆了摆手,轻踢了站在一边的小厮的屁股一脚,道:“作死的杀才,还不快给赵先生看座?!”
那小厮却也机灵,就势往地上一扑一滚,就又稳稳地站了起来,分明是鲤鱼打挺,铁板鞍桥的硬功夫。
赵幕客看到这般爽利动作,摸着胡子赞了一句:“好俊的功夫!”
那小厮听到,抓着后脑勺,憨憨地向薛承业一笑,道:“都是大统领教得好。”
薛承业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好孩儿,迟些去库里挑个木盾试下。”
小厮听到这个,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一拍胸膛就道:“我要真的!”
薛承业听到这个,翻手就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举得起来,就挑呗;举不起来,就滚去给我绕着宅子跑两个圈,看把你能的!”
“喏!”小厮闻言一挺身,虽则还有几分稚嫩,但俨然已是一身军人气度。
薛承业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小厮笑着轻巧地行了个礼,接过奉茶侍女手中的茶盘,又稳又快地两人放好了茶碗,方才垂手出去了。
薛承业摇了摇头,暗骂一句臭小子,然后就开始翻看起手中厚厚的一叠报告,说的就是这三年来杜衡的旧事。
这上面写着:在最开始的两年,杜衡还是在长安城出名的才子,赴宴,冶游,还有写诗作画去换钱,反正过得十分逍遥。薛承业看着看着,忍不住想象他第一次见到杜衡的时候,那洁白狐裘穿在他身上,真真叫好看煞人了。
他为了多看杜衡几眼,在长安的短短一个月,除了公务之外没有分心于观赏长安的繁华,而是都用在对杜衡围追堵截上了。
他见过杜衡趁着过年没有人,一个人撑着伞冒雪去国子监里临摹碑文,一笔一划,铁画银钩,认真地抿着唇,飞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再簌簌落下。薛承业远远地看着,杜衡像是怕冷那样半闭了一下眼睛,举手拂落,而眼角却被雪拖出了一抹红痕,像是哭过了一样。
薛承业那时候看到这一幕,很是冲动地赶了过去,被厌烦的杜衡冷言冷语地刺了几句,然后看着撑着红色油纸伞的杜衡在雪地中越行越远,黯然神伤。
再后来,薛承业查到了杜衡家的地址,亲自上门。薛承业回想起来,还记得当时摆在堂上的四折屏风,从左到右,用不同的字体写满了,或古拙凝重,或灵巧飘逸,或庄严端正……后来打听了才知道,杜衡有次在宴席上喝醉了,双手同书,给自己写的屏风,从左到右,分别是隶书、楷体、行书和草书。
也就是那次,杜衡气极,直接给了薛承业一巴掌。这一巴掌把薛承业的火气也打出来了,想要直接把人带走算了。
当他双眼冒火地看着倔强地站在自己面前,始终不肯低头的杜衡,看到他明如琉璃的双眼,一想到若强行把人带走,这样灿若晨星一般的眸子也会变得灰暗麻木,薛承业忽然又不忍了,只能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走了。”然后转身离开,这竟然是号称无人能敌的薛燕公的第一次败仗,输得一败涂地,狼狈至极。
而现在,薛承业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人,但还觉不足,更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斩断了他的文人风骨,青云之翼,让他只能郁郁寡欢,委曲求全。
他又翻过了一页,刚看了几行,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文贼?!
“衡与诸俊才游桃李园,分韵作诗,所作皆生吞时人佳句而成。主人大怒,检索其室。卢氏女,卢璈之女弟,本与有私,感义出首,指其诗作皆窃他人。”
薛承业看到这里,忍不住眯着眼睛考量了起来,杜衡是个窃文之贼?!怎么可能?!仿佛是心中的一尊水晶雕塑轰然倒下,他记忆中的风采风流、诗书入骨的杜衡如同浮在水面上一般,模糊了起来,仿佛是要就此散开;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很快就清醒过来,再胆气粗的小贼都难免有心虚气短的时候,但他以前看到的杜衡都是倨傲又倔强,真的让人很想欺负到哭,但又让人想把他放到掌心里哄,唯独没有的就是心虚的表现。
就是到了现在,杜衡给自己的感觉更多的还是委屈,总是泛红的眼角,与眼中偶尔露出的绝望与阴郁,特别是在他被自己睡了之后,那害怕又期待,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眼神,只要一想到,薛承业就忍不住心头火热,又想要去见他了。
薛承业匆匆地看完剩下的几页纸,就卷了一卷找本书压着,披上斗篷就往内书房赶,有什么想知道的还不如去问杜衡,在他躺自己怀里的时候问,若他又委屈了,就要好好地安慰他,抱紧他,温柔地抚慰他,把他哄得开心起来。
他刚走到内书房外面,还在台阶下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内传来的一声停云遏鹤的琴音,然后顿了顿,就是连绵不断的琴声,仿佛从天边吹来的凉风,吹彻高台,薛承业只觉是出了一身的冷汗,每个毛孔都张开来了,舒爽至极。
弹完这一段,杜衡推开了窗户,探身出来,看到站在院中,被雪扑满了头的薛承业,忍不住笑了,道:“你站在外面,也不冷?”
薛承业看到他在这个瞬间发自真心的笑容,眉眼弯弯,不带阴霾,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走到他跟前,看到窗内还有些空位,直接翻窗跳了进来。
杜衡被他这样迅疾而灵巧的动作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就已经看到他平稳落地,落地时发出的细微声响甚至不足以惊起树上的飞鸟,这人有着如同雄狮一般的体格却也有着松鼠般的灵巧。
薛承业先把窗户关上,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之后,上前伸手将杜衡拢到自己怀里。杜衡刚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走门?”然后就说不出话了。
薛承业捧起他的脸颊如同捧着世界上最为昂贵的珍宝,褐色的双眸只倒映着杜衡一人。杜衡感觉他的眼睛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再无隐私、浑身□□地暴露在他的眼中。这样可怕的联想竟然让杜衡浑身战栗,甚至是兴奋地等待着薛承业对自己的支配和审判。
因为在雪地里暴露太久的冰凉的手指托着脸颊,然后滚烫的吻落下来了。杜衡有些不适地想要挣开,因为这个吻太温柔了,温柔得仿佛不含一丝□□,他早就习惯了薛承业对自己的索取,无论是蛮横粗暴地吻到他头晕脑胀,只能颓然地任人摆布;还是只是小小的调情,让他腿软发抖;而他也只能摊开自己,予取予求。
但再温柔,薛承业还是霸道地把杜衡锁在自己的怀里,让人无法挣脱。杜衡被动地仰着头,感受那如水温柔仿佛要将自己溺毙,舌头纠缠,唇瓣斯磨,如同久别重逢之后的互相致意,直到恋恋不舍地再次分别,无不让人回味无穷。
杜衡还是第一次在接吻中没有闭眼,定定地看着薛承业幽深如海的眼睛,淡褐色的眼睛仿佛一泓秋水,只映着那一个自己。直到一吻终了,杜衡才有些难堪地想要闭上眼睛,却被吻了吻他抖动着的睫毛。
薛承业一边抱着他,一边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害羞了?”
杜衡靠在他怀里,有些不足地用脸颊蹭了蹭他衣襟的皮毛,然后才反应过来,僵硬着咳嗽了一声,站在了,斟酌着认真答道:“没有,不,其实有些儿。”
薛承业闻言失笑,道:“好,好,下次定要让你顾不上害羞。”然后,他看向横在书案上的琴,以及放在一边的写满了的纸,问道:“在干什么了?”
“谱曲。”杜衡听到薛承业这般说,脸上先是一红,然后就拿起桌上的文稿,仔细柔和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曲谱说道,“我在谱一首新的曲子。”
“是什么?”薛承业看到他看着曲谱时柔和专注的眼神,忍不住有些嫉妒,心道,什么时候仲平也能这般看着我就好了,顿了顿才继续问,“可以让我听听吗?”
杜衡侧头向他微微一笑,道:“迟些你会听到的。”
“我希望会是第一个。”
杜衡闻言,苦笑着说道:“还没有谱完,不过你愿意的话,就先听一听。”
“好。”薛承业说着,就在书案前盘膝坐下。
杜衡跪坐下来,一拨琴弦,袅袅琴音流泻而出,描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