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同人)玲珑骰子安红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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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颜同白真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怎么突然这般。。。”
话都没说完,便被凤九有些愠怒的声音打断,“你倒是说有没有啊!”
“有是有,不过丫头,你不是不怎么喝酒的么?”
“突然想喝了,我琢磨着你这里的酒总是比青丘的要好,能醉得更沉一些。”
凤九的嗓子有些哑,夹着丝丝缕缕缠绕不清的凉薄,淡淡的语气中含了无尽凄怆。折颜取了三四壶酒给了她,凤九一把接过,想也没想开了酒罐子仰头便饮,起初几口喝的急了,还呛了好一会儿。她随意捡了一棵桃树坐在树下,默默地一口接一口,不到一盏茶时分,一壶酒就见了底。
白真扯着折颜到一旁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怎么就把酒给了她?小九这副样子丢心失魂的,这么饮酒很是伤身啊!”
折颜一摆手,“你看她那个模样,多半是受了甚么大刺激,如今同她说甚么也都是无用的。我方才看她脸色不好,看着像是一口气结在胸中,这么用力一醉倒能排出一些郁结之气,反而会好一些。”
白真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道:“这小九,别不是又为了东华帝君而伤情吧?”
折颜一哂,摇摇头:“这世上除了东华谁还能令她如此?不过我看她这回是被刺激的狠了,照这阵势,怕是要大病一场才能磨了这胸中的郁结。”
“这帝君也是,到底都同她说了甚么,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白真有些气闷,看着自家侄女儿这般胡乱喝酒,伤心伤身都为了一个人,偏偏这个人还总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害。
折颜拍了拍他的肩道:“这种事只有等她自己想开,你生气也没用,东华想必也有他的苦衷,只可惜缘分浅薄,天命本就难违。”
☆、无奈
九重天上这几日因着阿离的生辰宴会,连着热闹了好几日,唯独一十三天太晨宫一如既往的安静。白浅那日发现凤九不见了,也没多说甚么,只道她是贪玩不知逛到哪儿了,光是接待宾客便已手忙脚乱,也顾不得她。糯米团子得了他表姊的新奇玩意很是开心,回头就把凤九给忘了,光顾着玩弄手中的礼物。
东华自凤九去后咳出一口血,几日下来费力好生调理了一番,才显得不那么憔悴。司命同连宋看着着急,却又甚么也说不得,只能自个儿搓着手白紧张。
不过两、三日光景,一道南荒的折子火急火燎地递到太晨宫,便搅浑一汪无波静泉。
“帝君,驻守在南荒十余万年的仙使上了道奏折,说是三十万年前您亲手封印的那妖君缈落不知为何,这几日竟是有些异动,里头妖息大作隐隐有冲破封印之势。”
“是么?想来竟是当年留下后患了。再派些人去查查,究竟怎么回事。”
“是。”
众人退下后,东华掌心一闪,铜镜中倒映出凤九的影子。粉衣少女衣襟裙摆上沾着片片桃瓣,脚边几壶七歪八斜的空酒瓶子,手中仍捧着一壶兀自灌着。她有些摇晃的起身,踢开了脚边的酒瓶,右手拿着酒瓶凑在嘴边喝,左臂弯里还抱着两壶酒,步履间毫无章法,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只差没撞到树干上去。凤九两颊晕红得发烫,双眼半睁半闭,行过之处扬起满地落叶纷飞。
东华眉眼蕴着苦涩,静静看了一阵,将铜镜收入怀里,和衣盘腿打坐。
案几上燃着的香炉,烟雾缈缈,熏着一室白檀气味,同太晨宫中一贯的佛铃花香彼此相融交织,缓缓便散着一段过往。
举杯浇愁愁更愁,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以为醉了便能忘了,谁知那份痛楚只有在酒醒过后更加分明罢了。凡人看不破,神仙也看不破,但凡跟情字沾染上的事情,便没有什么路子可遵循。
也不知究竟喝了几个时辰,桃花一层又一层的迭着,遮住白日与夜晚,遮住云彩同月光,独独遮不住铺天盖地的愁绪,空悲切。
凤九神智迷糊,脚边是伤心时摔碎的酒瓶,陶瓶犹有酒气氤氲,朦胧了她额间冷丽的凤羽花。她伸出手,似想抓住些什么,可纤弱的手指在空中徒挥,抓住的也只是一片哀伤,胸口郁闷至极,凤九感到脚下愈来愈重,一口气全憋在了心头,恁是缓不过来。
腥甜上涌,对着面前的白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点滴撒在她四叔洁白的前襟,眼前再也看不清,脑中一黑身子软软倒下。白真蹙起眉头接住了凤九,伸手探了探她额头,一片滚烫。
“折颜,小九这是怎么回事?”
折颜远远的瞧见,负手缓步行来,看着白真怀里面颊发红唇色却苍白的凤九,切了一会脉后道:“这口血是该吐出来,也还好她没憋着。”
“什么意思?”
“她受大刺激,一口气郁结在心,时辰一长便会化作瘀血,这口瘀血此时若不将吐出来,而进入了脏腑间就不好了。我昨天给她那么多酒,为的就是让这丫头大醉一场,把瘀血从胸中给逼出来。不过,她这些日子心气郁结,这么看来病上一病是无法避免的了。你把她放到屋里,让她在我这里好好养着吧!”
隔着迢迢一十三天,东华刚议完事,在书房中拿出来铜镜,手一挥,见到的却是凤九消瘦的身形,轻轻皱着眉,躺在榻上,唇边犹含着血迹。他手上一抖,险些将铜镜摔在地上,内心一阵翻腾,眉眼间再无半分淡漠。心疼、不舍、自责、悔恨,那些五味杂陈的情绪一时间全都纠葛在眼底,东华并未意识到,额角的青筋隐隐的闪现,握着铜镜的手,指节间紧的发白,格格作响。
折颜处,凤九昏睡已有四五日,并无见醒的模样。她时常便皱起了眉头,口中不知呓语着什么,日夜反复,但折颜上天入地绝古通今的医术,只淡淡说:“她这样是我意料之中,不会有大碍的,就是多睡十天半个月而已。”
挥挥手,便将急得直搓手的迷谷赶回青丘。
迷谷前脚才走,本在煎药的折颜忽听林间一阵声响,落叶细碎的声音入耳,脚步间分明着急却死死压抑着,他摇摇头,只这么几声脚步声便能知晓来者何人。搁下手中扇子,他推开了门,东华紫色衣袍映入眼帘。
“我刚才一听就知道是你,放心吧,她没怎么,就是病一病,如今正昏睡着,过不了几日便能醒转。”
东华微微颔首,左脚轻抬了一下,却又生生顿住,踟蹰着竟迈不开这一步。
折颜挑了挑眉:“你都来了,又在这犹疑什么?去吧,哪怕看一眼也好。”
东华这才又缓缓上了阶梯,门半掩着,从缝隙中便能瞧见凤九熟睡的脸庞,她安静的躺在榻上,眉目清婉,寸寸都描摹进他心底。
折颜忽转身道:“东华,你又是怎么回事?”他停了一停,半字未说,径自关上了门,留下门外神色越发凝重的折颜。
东华半蹲坐在榻旁,距着她的脸不过寸余,凤九神情看着很是难过,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东华,不要走、不要把我推开。。。”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鼻音的哭腔,扯得东华心口隐隐作痛。
眼里盛满痛色,情难自禁,伸手便将凤九轻轻揽入怀中,低沉的声音字字苦涩:“九儿,我在。”
凤九似有感应,眉间便舒缓了,她下意识地揪着东华领口,长睫颤了颤,苍白的嘴唇竟勾起一抹微笑,喃喃梦呓:“真好,帝君,我们就这样,谁都不要走。”
东华手上力道更紧,他俯下头,自己亦闭上了眼睛,神情间的痛苦无边无际,双唇沿着她绝美的容颜,从额头一路下来,轻拂过凤九的双眼、鼻尖,最终在她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上落下一吻,一吻之间,相思尽诉,转眼即是千年花开。
良久,东华自她唇上离开,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指尖柔情流泻,温存了晚春十里。又瞧了凤九好一阵,才慢慢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推门而去。
出了屋外,折颜撑着头坐在石椅上,深沉的目光直直望向他。东华同他对望一瞬,也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淡淡说道:“我没事。”
折颜抿了口茶,深不以为然,“你我认识数十万年,还同我说这种鬼话,就不觉得好笑么?”东华别开脸去,望向屋内窗旁的一株桃花。
“我前些日子给九丫头把脉时就发现了,她之前那雷刑竟没损她分毫,还奇怪着这妮子几时这么有能耐,竟没往别处想去。方才见你那副样子,怕是耗了不少力气来修复她受损的仙脉吧?她的飞升天劫泰半也是你扛下来的,东华,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不稀奇,就是十万年前我也不曾想你会有今日。”
东华垂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三万年前我便同灵宝天尊说过,诛心之劫。”
“是啊,你这个石头做的神仙,凡心一动竟万劫不复,不过三生石你打算如何?你现在的仙元有所损伤,几百年内自是不能再硬抗着天命了。”
东华嘴角有些苦涩,“我不知道,”他饮尽手中的茶,“而且近日南荒似有异动,九儿她。。。如今我只能让她离我远点儿。这诛心之劫,便让我一人受着便是。”
折颜闻言一惊:“缈落?”
“不错,我本以为她不会这么快苏醒,不料竟隐隐有冲破封印之势。”
“你可别胡来,如今你的身子不能再大动干戈,否则便是我也没法保证你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折颜拧起眉头,万分慎重的同东华说,可东华的目光却自始至终只停留在屋内凤九的身上,三分怜爱,七分无奈。
☆、藏心
司命已有数日不曾见着帝君,自他从桃林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石室里头,半句话都没吩咐径自闭起关来。
这让司命很是头疼,跟着帝君这么久,还是摸不清他老人家的心思,这回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前阵子药王才特别同他嘱咐帝君的身体不能劳累,定要好生修养调理云云,如今连一片衣角都没构着,又闭关去了。他实在没办法,揣着南荒的奏报只能往洗梧宫去禀告太子殿下。
“什么?你说那妖尊有苏醒的势头?”
彼时夜华正细细地给白浅绘一幅美人醉酒侧卧图,司命话语一出,他手上的笔尖不留神便滴下一块墨渍。
“帝君三十万年前耗费半身法力亲自封印起来的,那回大战让帝君沉睡了上千年,前些日子镇守在南荒的将领说是一个月前便有许多异动,如今更是剧烈。可帝君他一回来就去闭关,小仙没办法,只能将此事禀奏太子殿下。”
夜华沉着脸色,细细阅着奏报内容,皱眉不语。
白浅走进他身旁看了看竹简上的字道:“这个缈落我倒是听折颜提起过,听说是从前混沌时集八荒妖息所化育出的三头巨蟒,三十万年前东华帝君费尽半身仙法才将它封印,还被害得元神陷入沉睡两千三百年。夜华,这个东西可比当年的擎苍要厉害许多,你不可能胜的过它。”
白浅有些担忧的握住夜华的手,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恐惧,生怕万年前的噩梦重演。
夜华拍了拍她的手,道:“浅浅,别担心。何况帝君封印缈落时据说用的不是普通的阵法,约莫是你我都不曾习得的上古封印之术,即便是我去了,也济不上什么事,此事还需等帝君出关后从长计议。那时妖族战后便被贬入十亿凡尘,散落四海八荒,这缈落也没有那么轻易能从阵法里出来。”
“倒也是,从前我读上古战史时还问过师父这个阵法是什么,连师父都不是很清楚。”
司命立在一旁,叹道:“帝君已达专注一趣之境,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小仙随了帝君这么久,深知帝君身上法力与一般神仙不同,这封印阵法多半不是普通的仙法。”
“如此,本君便走一趟昆仑虚,同墨渊上神商讨。”
“有劳太子殿下了,”司命深深一揖,“待帝君出关,小仙再行禀报。”
玄冰石室石门紧闭,案几上搁着铜镜,镜中少女睡颜安然宁和,略有憔悴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彷佛沉浸在一个美丽梦境中。东华看了一阵,眼底溺着温柔,唇盼不自觉地便浮上一丝笑。
他捏着仙诀,双手一上一下,中间凝出一团血红赤金的仙力,原是滴滴的血自他指尖,以纯湛的内力生生地逼出来,聚成球状。东华的额上现出几滴汗珠,双唇有些发白,可动作并未因此而停歇,那团仙力仍源源不绝地自他体内输出,慢慢凝聚成一颗丹药。闪着几分赤金光芒的朱红色丹药,在东华闭关的第三日终于炼成,他握住手上的药丸,有些费劲地端坐到玄玉床榻上,闭目盘腿,良久,苍白的脸色这才有些精神。
几个时辰后,他出了石室,手里捧着那粒药丸,往书房的路上却遇着了白衣翩翩的连宋。
连宋眼尖地望见他手中那枚暗红色中藏着金光的丹药,拦住了东华问道:“帝君手里的是什么?”
东华看着他,道:“一粒药丸而已,三殿下有什么疑虑吗?”
连宋死死的盯着那颗药丸,眉头皱的更深,“全四海八荒便只有帝君你一人的心头血带有赤金光芒,这么些天敢情是闭关用心头血炼制了丹药?我听成玉说凤九殿下似是大病了一场。。。”
“你要说这些便出了本君这太晨宫门再去说。”
“帝君如此当真无妨?你的身子。。。”连宋上前一步,被东华用手格开,怼了他一句:“同三殿下没什么相干。”
说完径自就入了书房,对着殿门口的仙娥说:“去寻一块千年白玉来。”
“哎,帝君,你别这样啊,我这不是关心您嘛!”
凤九做了一个美梦,梦中,紫衣银发的青年守在她的床边,给她喂药喝,温柔地一口一口将汤药送进她口中。还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好像从前她还是只小狐狸时偎在他怀中,他给她顺毛的时候。
梦中,帝君的嘴唇吻过她的胎记、眼睛、鼻子,最后还啃了她的嘴唇,隐隐的佛铃花香缭绕,帝君的嘴唇有些凉,骚在脸上痒痒的,可是又那般醉人。这个梦做了很长很久,当凤九睁开眼睛时,已是近一个月后。
她其实宁愿耽溺在梦里,永远不要醒过来,因为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帝君,才能同帝君好好的处在一起。
“醒了?”折颜端着药碗走进屋里,“和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