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同人)玲珑骰子安红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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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地皱了皱眉,猛然他想起甚么,在折颜身后喊着:“哎,等等,你侄女婿他就在屋里哪!”
甫一推开门,折颜便顿住了脚步。
“你们。。。”
墨渊同东华目光其刷刷地看了过来,此时追在后头的白真才赶上来道:“方才没来得及同你说一声,帝君和墨渊上神等候多时了。”
原来那日碧海苍灵别后,折颜迟迟未回十里桃林,而是去了玉山一趟。
依着东华直拗的脾性,说一不二的,他越想越发心理发怵,本打算将东华的神识强行封印,或干脆一闷棍敲晕了拖到玉山沉睡疗养。
玉山本非人人都可进入之所,但因着是东华帝君的缘故,王母很爽快便答应了折颜听着无理的要求。哪知在玉山不过两日,却收到昆仑虚的消息,还是墨渊亲自传的消息。
信笺上寥寥数行,却让他看的一口气如鲠在喉,差点没被气死。
东华亲自去了趟昆仑虚,不知同墨渊说了甚么,竟说服了墨渊解封他的另一半仙力。
折颜匆匆作别,一路上心绪不宁的回到桃林。
哪知这人竟这般风急火燎的将墨渊都请到了十里桃林,折颜抬手揉了揉眉心,扶额叹了口气。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还有你,墨渊,你竟同他瞎闹!”
他有些气急败坏,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坐吧。”深蓝长衫的上神不为所动,淡淡地说了一句。
门边白真行了礼,识趣地掩门走远。
他一直都知道帝君肯定有些问题,这些年来折颜每月往碧海苍灵殷勤的跑,他可不信真是因为想念小九的厨艺。只是折颜不说,他自不会去问,十数万年,岁月纷沓,他们虽亲近,可也从不打扰彼此。况且从帝君今日踏入十里桃林时,白真便将他所有的憔悴收入眼底,心中惊诧难言,而他更察觉到东华周身仙力不济,脚下虚浮,五内虚空。他不敢问,更不能问。
折颜一边落坐,一边拿眼剜着墨渊,心底已是好几声长叹。
他约莫猜到,墨渊为何会答应。
“你俩何时竟如此有默契,我还以为少绾。。。罢了,不提她。”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伤心,数十万年的光阴很远,过往在不经意间便会积上厚厚一层灰,八荒几转,那些轰轰烈烈自然化作一抔黄土,冲散在日月更迭里。
但记忆不曾远去,当年的怵目惊心深深烙印,那样的曾经,如何能忘?
很多时候,刹那之间,足以隽刻永远。
是非祸福转头成空,只有执念和爱恨,纵然化土化灰,也刻骨铭心。
这些年你不言我不语,可谁都记着。
墨渊同那人的前尘往事,是他们几个人心头的一道坎,更是他自己一辈子都解不开的死结,这也是为何东华曾有数万年间不曾与昆仑虚有过任何交集。
不过显然,这回东华大概便是以此动摇了墨渊,至于他俩在昆仑虚究竟都“密谈”了些甚么,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了。
三人静默无语,各自陷入长长的沉思。
或许想的是相同的事,或许想的是不同的事。
半晌,东华沉着声打破沉默,
“给我解了封印。”
“不成。”
“不能不成。”
“就是不成,打死都不成。”
两人来来去去就是这样的对话,始终僵持不下,一旁的墨渊再听不下去。
“这么吵有什么意思,别争了。” 他清了清喉咙,又再道:“这次,我选东华。因为他说的我都明白,亲眼瞧着在意的人因己受伤,甚至离去,不如自己死了比较强。”
“你。。。” 折颜气结,却又无可奈何。
若是单凭墨渊一人之力便足以将东华封印解除,只是更加凶险,他如不出手相助,只怕后果难以收拾。
窗外阵风拂过,桃花簌簌落下,煞是好看,翩跹而又零落,十里桃林没有四季,十万年如一日皆是这般景象。
此处繁花似锦,哪知四季更迭,外头已萧瑟寒凉的西风。
没有多久,三人便出了来,神色极为凝重。
互相颔首道别,便各自东西。
东华回了碧海苍灵,只见凤九老早便引颈企盼他的归来,消瘦的脸颊前两天因着东华连骗带哄的吃了些东西,总复了昔日神采,娇俏许多。
她裹在一件胭脂色的大氅里头,见到东华远远地在唇角弯起一抹令人心醉的弧度,肃杀的秋在她涟涟笑意和盈盈秋波中,被温柔以待。
他踏下云头,凤九随即迎上,挽过他胳膊,“如何?”
东华看着妻子期冀万分的神态,心中一阵痛似一阵,眼里却盛满温存宠溺,目光如水,微笑道:“放心,已有了两全其美之法,必能保你们母子均安。所以,你这段时间安心养胎便是。”
凤九闻言,喜出望外地笑着,眼角已有了泪光。
她没有瞧见东华沉黑瞳仁里的黯然,那份浓的化不开的悲伤渲染他整个眼眸。他看着身侧凤九喜极而泣的晶莹,只觉浑身都是苦涩,他多想,能一直守在她身旁,看她笑得灿烂明媚。
然而,她的美好,他再来不及穷尽一生去珍惜。
☆、长安(大结局终篇)
秋去春来,桃李初绽,嶙峋弯枝上缀满杏花如雨。她孕期的第一年,便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几乎不见显的身子仍然灵活,在碧海苍灵恣意纵容。
第二年,小腹渐渐有了变化,始能真切感受到为人母的模样,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的体内孕育着,那是他们的骨血,是这世间最最珍贵的无价之宝。每每她感到腹中那个小生命有了些许气息,便兴奋不已,一切都是如此奇妙而美好。
除了折颜来此的次数似乎有些频繁,其余同第一年并无什么不同,她也不曾多想。只是,随着小腹慢慢地凸起,凤九似是愈来愈嗜睡,经常大白天的都得歇息好几回,更是时时感到脱力。好在也无什么大碍,她本不甚在意,直到一日折颜依常来探,把过她的脉后,神色竟颇为肃穆。
他什么也没同她说,只把东华领到了屋外,两人都说了什么,凤九一个字也没听清,唯有断断续续几个字传入耳中。
“开始了。。。损耗母体。。。封印。。。”
折颜只留下一个方子便离,可她总觉得东华送走折颜的目光有些古怪,似有心事千重,和深深埋藏的哀凉。
第三年,为了就近的缘故,东华带着凤九暂且迁居到青丘,那里距十里桃林也近,且有白家人能多照看着。
因着是妊娠最后一年,便连九重天上不轻易回家的太子妃都回了青丘,亲自陪着小侄女,静待临盆。
但当白浅见到凤九,委实吓了一跳。
凤九的腰腹虽臃肿,可手腕却细的惊人,两颊消瘦的半点不像滋补甚多的孕妇,眼窝甚而有些病态的青。
她心下奇怪,忧虑不已,当晚逮着东华相询质问了一番。
可东华却道:“娘娘放心,本君定竭尽所有护九儿母子平安。”
白浅自知问不出什么,只得讪讪地点头称是。
其实,帝君倒也不会食言,这么多年了,东华如何待的凤九,她全都看在眼里。没有理由去质疑,更没有理由反驳。
时日匆匆,中秋甫过的一个月后,妊娠期满,待将临盆。
第一次阵痛来临的时刻,她紧紧地锁着眉头,能清楚的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出来到这个繁华世界。
疼痛稍缓,凤九有些吃力地四处张望,榻旁有奶奶、阿娘和姑姑白浅,可她却没能寻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不知为何,陡然一阵心惊肉跳的悸动席卷而来,凤九浑身窜起了一股不安的寒意。她正欲相询东华的去处,不及开口,第二次的阵痛不合时宜地开始了。
这回同第一次相比剧烈许多,下腹垂坠感愈来愈深,她疼得蜷起了身子,额间冷汗直流,湿透了发丝。
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扩散到身体的每一处,一下下的抽痛一次疼过一次,凤九的□□伴随泪水而出,东华却仍不见踪影。
此时她已顾不上埋怨夫君为何没有在她最难受的时候陪在一旁,而是说不出的心慌意乱,直觉告诉她,东华定然瞒了她什么。
可现下分娩之时,容不得她再作他念,几番剧痛的折腾,凤九几乎晕死过去。
神智一片模糊,朦胧中她似是见到了东华,他轻轻地、怜爱万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指腹间无限眷恋。
许久,一个冰凉而温柔的吻落在了额间的凤羽上,挨着鼻尖,最终印在唇上。
他吻的很轻,却缠绵刻骨,仿佛一生相思尽诉。
凤九想说话,却连张口的力气也没有。
恍惚间,她只觉脸上一凉,有水的温度沁入心底。
一滴泪。
正当她疑惑不已,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热乎的气息吹在耳畔,若有似无地撩着她的心绪。
“九儿,对不起。。。”
声音很低很微弱,她听不清。
“。。。孩子。。。好好的。。。记得。。。爱你。。。别了,我爱。”
凤九最后只听清 “别了,我爱” 。
她悚然一惊,拼了命要醒过来,奈何仍逃不出深深的沉睡。
她的世界顷刻一片黑暗,倾轧而下的寂寥空虚另她几欲窒息。
挣扎中,不知谁的掌心相对,仙气源源不绝地输入她体内,丝丝缕缕都环绕着她,疼痛平复,凤九便又陷入梦境。
韶光荏苒,岁月匆匆,眨眼已是五万个沧桑的四季更迭。
五万年,长的足够让四海八荒都轮回一遍。
但,仍不足矣忘掉一个人。
青丘炎华洞外,一幢竹屋堪堪坐落。
“娘亲,今日太子殿下称赞了我一番,他夸我的字沉稳大器,比殿下自己的字都好看。”
银发的少年步履从容,唇角却忍不住地上勾,稚气未脱的面容眉目清朗俊逸。
斜靠藤椅上懒洋洋的少妇淡淡的笑着,搁下手中的书,起身入屋端了几碟精致菜肴,沏了杯茶递给少年。
“是吗?今日都学了什么,说给娘亲听听。”
女子眉眼清丽温婉,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半分也看不出来是个孩子的娘。她眼神温柔的笑看着眉飞色舞的孩子,盛满了一个母亲的宠溺和骄傲。
少年说了一阵,正色道:“娘亲,不一会儿时辰就到了,你也吃饭吧!不然得挨一个晚上呢。”
“娘亲知道,你快吃吧!”
女子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随意地夹了几口饭菜。
这少妇和少年,便是五万年前东华帝君魂飞魄散所留下的遗孀,白凤九和白滚滚。
五万年前,当凤九有了意识时,她躺在床上,枕畔襁褓中的婴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一头银发,眉眼极肖东华。
而东华,已不在。
她产下孩子之时,正是东华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东华逼着墨渊同折颜将他所有仙力解封,然后便将毕生仙力全数传入凤九体内,如此方能保她和孩子性命无忧。
而这先天本该不足的孩子,竟奇迹般地健康无比,分娩时极其顺利,昏迷中的凤九平安诞下一名男孩。
同时,东华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尚来不及等到凤九醒转,身子一倒,魂飞魄散,徒留冰冷躯体。
凤九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些日子,每天浑浑噩噩地,像是丢了魂。
她的脸上再无喜悲,天崩地裂也动摇她半分不得,便如一尊了无生气的精致瓷偶。
她不愿相信他永远离去了,执意要将东华的仙体用寒玉养着,放进了青丘圣地炎华洞内,自己带着儿子在东外结庐而居。
从此,不问世事。
四海八荒的一切她都不再关心,只固执的守着东华。
她给儿子起了个随意到不能再更随意的名字,白滚滚。
据说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浑身圆滚滚的像颗球。
白滚滚像极了东华,从酷似的轮廓,甚至是冷静老成的性子,也同东华极像。
凤九一手带大的儿子,经常反过来照顾自己的娘。
五万岁大的白滚滚,因着过人的早慧和出众的相貌,小小年纪便已在八荒六合中负有盛名,天君夜华和天后白浅特遣他与太子白辰共读。
时常往返九重天与青丘,结果便是倾倒了无数情窦初开的小仙娥。身份尊贵些的女神仙,如华胥山上的姝栾神女,比翼鸟族的洛滢公主都曾或明或暗地向白滚滚示爱。
这逼得无措少年当众立誓,“若我父君一日不醒,我便一日不娶。”
他这么说并非真打算终身孤寡,只是为了绝了众人心思不得已而言,而这个誓言也是其来有自的。
白滚滚出生那日,东华虽仙元破碎,魂飞魄散,但他们却在白滚滚的身上发现东华的仙元碎片,原来白滚滚血脉中流淌的,全是东华。
如此,欲使东华复生便有了希望。
每日夜里,白滚滚睡前便由凤九为引,渡些许的气血进入冰棺中东华的身子,盼着有朝一日能借此集齐他所有仙元。
此举无异精卫填海,可凤九未曾放弃,她更自小告诉儿子,关于他父君的所有。
怪的是,近两百年这笨法子竟似真起了作用,冰棺内始有些微弱之息渐渐滋生,加之炎华洞的灵气,不久前折颜来观时,神色激动的几乎跌倒。
那日,他同凤九说:“丫头,这回怕是真成了。”
于是,三月后的此时,凤九携着白滚滚,墨渊,折颜四人来到炎华洞,将东华的寒玉棺盖掀起,四人围作三角状,白滚滚一人独立其中。
阵法布成,外围三人掌心相对,墨渊伸手将三人仙力所成结界画开,汇入白滚滚所在的中位。
白滚滚凝神屏息,聚气为一,将自己体内来自父君破碎的零元悉数纳出,仙元再度完整。
东华并未睁眼,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冰棺里,寒冷苍白的面容依旧。
不过,他的睫毛却似有了反应,轻轻颤抖着,眼珠之下亦在滚动。
那晚,众人散去,凤九独自留在炎华洞中。
月色皎洁,剔透如水。
雾气氤氲蒸腾中,东华睁开了双眼,伊人盈盈映入眼帘。
他苍白的唇悄悄弯起,直起身子,凤九泪流满面。
相对无言,泪目千行。
所幸他们都未尘满面鬓如霜。
未来还有漫漫长路,待他们携手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