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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霹雳同人-袭苍)风舞云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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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走了。」他朝正对着墙上一幅抽象画复制品目不转睛注视的阿苍说。
  阿苍跟着他进电梯,他按下13楼的按键,然后按关门键。
  「你应该也饿了吧?」离中午吃过那顿没什么料的咖哩饭,也已经七个多小时了。
  阿苍点头。
  他想着,待会儿东西放放,先去卖场那一带找地方吃饭,然后给阿苍买双鞋子、内衣裤什么的。思绪走到这里突然顿住,也不过就是暂时照管这一下子,明天等公家机关都上班了应该就能搞定了,犯得着这样费事么?转念又想就买双鞋几件衣服也花不了多少钱,总之去看看再说。
  电梯到达,叮了一声。他知道阿苍一直在观察他,一被他回视过去就又没事般移开目光,一派镇定,小时候肯定是个心眼很多的小鬼。
  出了电梯左转直走,1313号房就在走廊最底,他拿钥匙卡开了门进去,卡片插在墙上的电源总闸,里面不太亮的灯放出光明。没什么特别的,两张大床隔着张床头几,一张靠墙,另张比较靠近窗子,梳妆台、电视、小冰箱、网路插座、衣柜,浴室有浴缸,总之该有的都有,没特别豪华,但看起来挺干净。
  他把背包与吞佛带到岛上那个旅行袋放在行李架上。
  「走吧!」他往门外走,见阿苍对着擦得很亮的大镜子一动不动,望着镜中人,表情似乎有一点茫然。
  「你现在的样子如果让你很困扰,那就不要看了。」他这么说着,自己也觉得对五岁的小孩子说这些话似乎太过深奥。
  阿苍看看他,表情似乎有点特别,但是他不能读懂。然后阿苍慢吞吞跟上他一起离开房间。
  虽然说徒步可到,不过阿苍走得慢,他带阿苍搭计程车去柜檯小姐说的那个卖场。那一带就那个商城,旁边没什么别的商店。一下车,阿苍的表情变得不大一样,以他看来好像是高兴。
  复合式的商城一楼有很多店铺,其中就有几家鞋店,他一眼看到一双好脱好穿的真皮船型休闲鞋,也不多废话,马上请店员拿适合大小的。阿苍站在店舖门口没跟着进来,显然旁边的水族鱼箱比较有吸引力。
  「请问是您要穿的?」
  「不是,是他。」他朝阿苍勾勾手指把人叫过来,指指店里的坐凳:「这里坐好。」
  大约是他的口气关系,店员的表情有些微妙,看了看走进来坐下的阿苍的脚,去拿适合大小的鞋子。
  店员拿来鞋子给阿苍套上,问说觉得怎样?大小可不可以?喜不喜欢?
  阿苍看着脚上的新鞋子,点点头,可是他看着明明就觉得有点大。
  「站起来。」
  阿苍依言站起身来,他蹲下去,推推阿苍的脚往前顶一顶,又用手指插进鞋梆与脚后跟之间,已经是穿了袜子,大约还有一根半手指的空间。
  「太大了,拿小半号的来。」
  「……哦,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拿。」好像有些呆掉的店员匆匆忙忙又去取鞋。
  小半号的鞋子挺刚好,阿苍就直接穿了,他刷卡付了帐,表示不需要鞋盒,请店员把蓝白拖用袋子装起来。那双休闲鞋不便宜,打完折还要价两千多元。
  买完了鞋先填饱肚子再说。他在一楼的美食区找了张空桌子,要阿苍坐着等,他去买了烤半鸡套餐与德国猪脚套餐各一份,附义大利麵、汤、沙拉以及没有茶味的冰红茶。德国猪脚不是整个一大块而是切片不带骨的,用叉子就能叉着吃,比整半隻没切开的烤鸡在食用困难度上应该低很多,所以他把德国猪脚给阿苍。
  阿苍先是用汤匙安静慢慢喝浓汤,偶尔用叉子叉一块肉或是一片生菜吃,过了好一会儿,阿苍说:「我可不可以吃一点你的?」
  他看了阿苍一眼,切下一片带皮的烤鸡肉放到阿苍盘子里。
  阿苍叉起来吃,吃完了之后看着他。
  「干嘛?」
  阿苍看看他的烤鸡,说:「我想吃这个。」
  他没好气地又切一块烤鸡直接送到阿苍嘴里,顺道叉一块猪脚肉来吃,是干了点硬了点,确实没烤鸡好吃。这傢伙嘴还挺刁的。正这么思忖,忽然听到后面桌的欧巴桑嘀咕说这年头的年轻人愈来愈不像话,搞同性恋就搞同性恋,还那么高调餵来餵去,真是不害臊啊,肉麻当有趣,也不替别人的眼睛想想什么什么的。
  姑且不说这种批判与事实完全离了谱,内容更是他十分感冒的论调,那种自以为是「多数」、「正常」的傲慢。
  不爽的同时,干脆做得更大方。
  「你比较喜欢鸡?」
  阿苍点头。
  他从容不迫地切一块烤鸡肉餵给阿苍,然后又叉一块德国猪脚自己吃,就这么一来一往直到德国猪脚全部吃完,烤鸡的肉也被剐得差不多了,他才把剩下的鸡骨架子稍微啃一啃。
  餵完了烤鸡接着餵义大利麵,麵与肉酱拌匀,用阿苍的叉子捲几圈麵送进阿苍适时张开的嘴巴,三不五时还拿起餐巾纸抹掉沾到嘴边的橘红色酱汁。当他看到一脸古怪表情的胖女人瞪着他们跟老公从桌边过去,心里是有些阴暗的小痛快。不过他之所要用餵的也不只是小心眼个性差的因素,还有实质功效上的理由,他还想早点吃饱,该买的东西买一买,好能快快回去旅馆。
  「生菜沙拉自己吃。」他把叉子还给阿苍。
  阿苍点点头,自己一叉一叉慢慢吃掉份量不多的生菜沙拉。
  吃饱了接下来去买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跑来这里购买因应可能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的东西,往二楼卖场的电扶梯一堆人。
  他拉着阿苍转向,到旁边的连锁平价服饰店舖,快速挑了两件长袖套头衫、一套运动装、一件长裤、三件底裤、三双袜子,拿去柜檯结帐。为了不与他自己的衣物混淆,他特意避开黑色灰色。
  提着大包小包搭计程车回旅馆,虽然也想过又不是他自己要穿何必那么机车加龟毛,但终究他还是忍不住把那堆新买的衣服裤子连同在岛上产生的脏衣服全部拿去旅馆的自助洗衣区丢进洗衣机清洗。
  连洗带烘要一个多小时,他打开电视找了个卡通频道,让阿苍坐在床上看。
  他拿出笔电接上网路线,上网看看新闻什么的。他经歷过的那场怪诞的暴风雨目前停滞在南部打转,带来惊人雨量,不过这里的天气目前为止还不算太坏,只偶尔飘点雨。
  看了看,觉得那个傢伙好像太安静了,回头一看,阿苍虽然还在看电视,不过似乎有些爱睏。
  他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要阿苍去洗澡。
  「衣服我待会儿拿给你。」
  阿苍点点头,进去浴室,一会儿又出来:「可不可以泡澡?」
  他瞪去一眼,起身去浴室把浴缸洗一洗,顺便把塞子塞好水打开。
  「这个是洗头的,这是洗澡的。」
  阿苍泡澡的时候,他带了张钥匙卡去把烘干的衣裤收回来,挑好一套拿去浴室垫了条毛巾放在洗手台旁,又把其他的新衣裤摺好塞进阿苍的旅行袋──他认定是这样了。这时手机响了,是九祸打来的,大概从吞佛那里知道了情况。
  「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明天应该就能交给社会局他们处理了。」
  「回来尽快进公司一趟,还有,就算要休假也等报告交了再说。」九祸丢下这句话,打碎他原本打算一返回首都就窝在家里待上几天不出门也不碰公事的美梦。
  他替阿苍吹头髮的时候,想到带小孩果然是会忙到无暇思及人心复杂社会黑暗天地不仁这些个事情,现在他只想搞定阿苍然后把人赶上床睡觉,那就万事太平了。
  「好了,刷了牙没?」
  阿苍点头。
  「去睡觉。」
  「我想喝水。」
  他板着脸把旅馆赠送的矿泉水一瓶塞给阿苍,然后拿了自己衣服进浴室重新放水准备泡澡。
  他放了一缸相当热的水,人泡在里面,累积的疲倦好像慢慢从体内深处释放溶解在热水里,似乎连人生观都会改变。想到这几天的事,好像做梦一样,就不知道算不算恶梦了。明天这个时候,他应该可以一个人窝在家里好好宅了。
  他洗完澡出去时,见阿苍已经面朝床头几半卧在床上睡着了,被子也没有盖。
  他走过去,瞄见床头几上的便条纸上被阿苍用旅馆的铅笔画了一个人,十足儿童画风格的小人儿。衣服裤子涂黑,长长的头髮,脸上有伤疤,一看就知道画的是他。画上的大头人,嘴巴是往上的一弯,在微笑。
  好像有香槟打翻了似的,无数小泡泡从他心底冒出,他把阿苍压住的被子拉出来盖好,撕下那张画了他画像的便条纸,本来要揉成一团扔进字纸篓的,不知怎地却犹豫了,最后他把那张纸画朝里对折,收进他搁在梳妆台上的皮夹。


第9章 
  他睡得很沉,也许做了一些梦,但是那些梦像是被稀释了千百倍,变得朦胧虚渺透明,若有似无。
  他被手机的来电铃声吵醒,伸长手臂去抓放在床头几上的手机时,望见阿苍在另张床上睡得很熟,但是整个人已经完全暴露在被子外面,缩成虾米状。
  来电号码是个不认识的市内电话,他接通手机,同时从床上起来,把被排挤的被子拉来盖好那个大小孩。
  是社会局的方小姐打来的,确认了他就是袭灭天来之后,那位小姐马上噼哩啪啦说了一大串她一早到社会局就请示过上司,还打电话给内政、警务、外交、医院……等等单位。他拿起手錶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心想,就算真的歷尽千辛万苦,也不用向他详细报告过程吧?又不是他要替这位小姐打考绩。不过看在人家认真费心处理事情的态度,他也就可有可无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吐槽。
  「总之,我的主管说,本局的权责只涵盖本国人。虽然那个岛也算是在境内,但是根据你的说法,那个人是从外海漂来的,没办法当然推定是本国国民,因为预算还有人力还有管辖权的关系,我们没办法将他安置。」方小姐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你们不管了吗?」他挑起了眉,语调微微上扬。
  「噢,不是这样说,我是说我们没有这个权责可以管。我问到最后,结论可能还是要送到警察局。」
  「然后?」
  「警方应该会请你做一下笔录留个记录,把资料PO上失踪人口协寻网页,以他的情况,最后应该是送到收容所吧……啊,对了,我昨天忘记问一下他有没有发烧、出疹子之类的症状?如果有的话要先去检疫,你也要哦!」
  他沉默听完,低低说了声:「没有。」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我也很想帮上忙,可是就真的只能这样。你可以就近送到当地的派出所,不过……我猜可能一开始也不会太顺利吧!到时如果需要,打个电话给我,我帮你跟警察他们说说看。对了,我还问过医生,他说这种失忆退化状况很可能也不是永久的,也许哪天就好了想起来自己是谁也说不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呃,我这里有张单子要请你签,看是再寄给你还是怎样。」
  扯了这么一大堆,结论就是「自己看着办」这五个字而已。跟这小女生发火也没啥实质上的作用,他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他切断通讯,沉思了两秒钟,打了通电话给吞佛。
  吞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慵懒,大概还躺在哪个美人的身边。
  他把社会局的答覆简单扼要地转述一遍。
  「所以?」
  「你说呢?」虽然没亲身去过,但收容所的脑中图像给他很不好的联想,他还真不想把阿苍往那里塞。虽然说彼此没什么关联,总是他捡回来照顾过几天的。
  「看你了,即使你就这样带着人跑回家,我估计也没人会追究。我看他挺黏你的。」
  「最好是!他连个身份也没有,要买机票都不行,我要怎么回去?」
  「你可以搭火车。」
  「谢了。」他超想口吐白沫的。
  「你说吧!你想怎样?要跳火坑的话我也能推你一把。」
  「你就不能说点正常人会说的话吗?例如人不是猫狗不能随便捡、养一个人责任很大不要自找麻烦诸如此类的?」
  「何必?我等着看好戏就好。」电话那头,永远一派冷静的男人语带笑意悠悠然然如是说。
  「……我等会儿再CALL你。」
  「OK。」
  他切断通讯,发现阿苍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望着他。
  他闭上嘴,跟阿苍大眼瞪小眼。
  他走过去在床沿坐下,心想是不是该晓以大义一番好把人送走,然而,五岁心智的傢伙居然先发制人了,阿苍直视着他开口说:
  「我想跟你。」
  「你想跟我?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说要跟我?」
  「袭灭天来。」阿苍一字字说,字正腔圆。
  「……」
  「……那个人说的。」阿苍话语里微妙的停顿,让他不禁怀疑原本想说的是不是:那个想把我卖掉的坏人说的。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有义务要带着你。」
  但是阿苍仍然用那双并不大的玻Р'眼直勾勾地注视他,完全没有被他的话打击到的样子。仔细看看,阿苍的模样又比在岛上那时看起来更好看了,头髮与皮肤都开始有了光泽,嘴唇脸上的血色也比较明显,总算是他还养得不错。
  阿苍安静了许久,轻轻开口说:「我会听你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原本就不够强烈的否决念头居然因为这句完全没有约束力的保证而摇摇欲坠。
  他注视了阿苍几秒钟,然后拿起手机拨电话给吞佛。
  「怎么样?决定了吗?」
  「你听好了,我只是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暸。」吞佛的口吻隐含令人火大的笑意,他决定忽视。
  「还有,他没有身分很麻烦,有没办法解决?」
  「应该可以,我再跟你连络。」
  刚结束通讯,他接到旅馆语音自动提醒退房的电话。
  他心想,不管怎样,先退了房,行李暂时寄放在旅馆,去吃个早午餐,看怎样再说。今天晚上最好他已经能睡在自家的床上。
  他与阿苍分别盥洗过,他把昨晚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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