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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陈独秀与瞿秋白:中 共早期两代领袖的悲情人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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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6月,毛泽东回湖南时,陈独秀即委托他在长沙进行湖南的建党工作。与其他地区相比,湖南的建党工作有自己的特色:由于长沙已经有了革命青年的坚强组织新民学会,他们不急于立即成立党支部,而是利用原来的组织形式进行工作。为了使未来的党员比新民学会会员更优秀,毛泽东特别强调寻找“真同志”,而且首先着重建立团组织。毛泽东完全拥护陈独秀和上海发起组的建党思想。当时赴法勤工俭学的新民学会会员正在开展改造中国与世界行什么方法的讨论,无政府主义思想占了上风。蔡和森把这个情况告诉毛泽东,并表示自己拥护社会主义,“其重要使命在打破资本经济制度,其方法在无产阶级专政”;“所以我对于中国将来的改造以为完全适用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方法。……我以为先要组织共产党”。毛泽东复信“表示深切的赞同”,并向他们特别介绍了陈在上海进行的建党活动,《共产党》月刊和带有纲领性质的该刊发刊词《短言》:“党一层,陈仲甫先生等已在进行组织。出版物一层,上海出的《共产党》你处谅可得到,颇不愧‘旗帜鲜明’四字(宣言即仲甫所为)。”
  凡此种种,说明陈独秀对毛泽东影响之深,而毛泽东对陈敬仰之切。

  六、捍卫建党思想的纯洁性(1)

  在新文化运动中,中国思想界从西方引进多种打着社会主义以及其他招牌的“新思潮”,不少摆脱了儒家封建伦理思想的先进分子,都曾不同程度地接受这些思潮的影响。陈独秀、李大钊、毛泽东等都信仰过无政府主义。不少青年人则被基尔特社会主义和杜威的实验主义所迷惑。李大钊等人开始欢迎马克思主义时,胡适曾发表《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的文章,反对宣传马克思主义。李大钊与他进行了一场问题与主义的论战。陈独秀鉴于马克思主义建党时,受到基尔特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挑战,有些无政府主义者还混进了党组织,并在北京、广州的组织内一度占优势,为此,陈独秀和发起组的同志与这些思潮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论战,捍卫了建党思想的纯洁性。
  1920年9月,英国著名唯心主义哲学家罗素受梁启超的邀请来到中国,先后到江苏、北京、湖南等地讲演,梁及张东荪等配合这次活动大肆宣扬“救中国只有一条路”,即增加富力,开发实业。而“开发实业最能速成者莫若资本主义”;世界上没有不经过资本主义而能达到社会主义的。具体做法是组织各种协社从事互助生产。这就是“以资本主义之方法而贯彻社会主义之精神”,即基尔特社会主义。至于建立共产党,张东荪参加了几次陈独秀召集的座谈会,后来就退出了。他们认为中国由于实业不发达,“缺少真正的劳动者”,共产党没有阶级基础“必不能成立”;“中国现在离劳动阶级的完成与自觉尚早”,因此不具备建党的条件,也“决不会发生劳农革命”。
  针对以上观点,中共上海发起组发表了一系列文章与他们辩论,其中影响较大的有《新青年》8卷4号上《独秀复东荪先生底信》、9卷1号上李达写的《讨论社会主义并质梁任公》、9卷3号上陈独秀写的《社会主义批评》等。他们指出,中国是需要开发实业,但中国“多数人过不着人的生活之状况,正是资本主义生产制度下必然的状况”。资本主义只能使“少数人免了贫乏”,因此要“使中国人都得着人的生活,非废除资本主义生产制采用社会主义生产制不可”。救中国必须坚持社会主义方向,有人认为欧美资本主义制度快要崩溃了,所以才讲社会主义,中国不配讲社会主义,“这种似是而非的话,……是忘记了现代人类底经济关系乃国际的而非国别的。……各国资本制度都要崩溃,中国那能拿国民性的特别国情等理由来单独保存他!”陈在批判所谓劳资协作、社会改良主张时指出,科学社会主义在生产方面废除生产资料私有制,在分配方面废除剩余价值,消灭剥削,“这就是我们所以要讲社会主义之动机”。而基尔特社会主义者的“调和的理想”,“有两个不可掩蔽的缺点:(一)把压制生产劳动者的国家政权法庭海陆军警察完全交给资本阶级了;(二)政治事业和经济事业有许多不能分离的事件,例如国际贸易。”关于中国劳动者,陈指出,中国劳动者现在还没有组织起来,因而不能作阶级斗争抵抗资本家。但说中国“缺乏真正劳动者,……而不能建设劳动阶级的国家”,这却是任意颠倒事实。他质问张东荪:“中国若无劳动者,先生吃的米、穿的衣、住的房屋、乘的船,是何人做出来的?”中国受资本主义的压迫,“这种状况,除了中国劳动者联合起来组织革命团体,改变生产制度,是无法挽救的。”
  通过这场论战,使先进分子明确了坚持社会革命,反对社会改良,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为此,必须首先建立共产党。论战捍卫了共产党正确的指导思想,但由于当时陈独秀等早期马克思主义者对中国国情还缺乏认识,更不善于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因此他们没有看到中国当时还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状态,资本主义经济还有相当大的发展必然性和进步性;资产阶级也有一定的革命性,因而不能直接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其实,这种急于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思想情绪,共产党后来也一直没有很好解决,多次在这个问题上犯错误,甚至在夺取政权后的50年代,毛泽东犯的“左”倾错误,其根源也在这里。

  六、捍卫建党思想的纯洁性(2)

  中共发起组对基尔特社会主义的批判还没有结束,就开始了与无政府主义者的论战。无政府主义者主张无政府无国家,废除私有制,个人绝对自由,反对领导、集中和纪律等。这在世世代代饱受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压迫剥削而渴望自由解放的小资产阶级人数占多数的中国人民中,很容易被接受并传播。它对于旧的统治秩序是一种破坏因素,但对于革命组织建设、革命斗争的进行和新的社会制度的建立,也是一种阻抗力。因此,陈独秀等接受马克思主义后即向它告别。但当时众多的无政府主义者却竭力攻击马克思主义,反对建立有严格纪律的实行民主集中制的共产党。他们集中攻击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无产阶级专政。黄凌霜在《新青年》5卷5号上发表《马克思学说批评》,诬蔑苏俄无产阶级专政“无非建立私权,保护少数特殊幸福的机关”,攻击按劳分配原则是“强有力的,将享最高幸福;能力微弱的将至不能生活”。他们主张建立无政府共产党,“由平民自己建立各种团体社会”,如教育会、农业会等,“去除一切强权,而以各个人能享平等幸福为主”。
  陈独秀用了很大力气批评无政府主义。他用鲜明的阶级观点批驳了所谓“强权罪恶论”:“我以为强权所以可恶,是因为有人拿他来拥护强者、无道者,压迫弱者和正义。若是倒过来,拿他来救护弱者和正义,排除强者和无道,就不见得可恶了”;“少数游惰的消费的资产阶级利用国家、政治、法律等机关,把多数勤苦的生产的劳动阶级压在资本底下,当作牛马机器还不如。要扫除这种不平、这种痛苦,只有被压迫的生产的劳动阶级自己造成新的强力,自己站在国家地位,利用政治、法律等机关,把压迫的资产阶级完全征服,然后才可望将财产私有、工银劳动等制度废去,将过于不平等的经济状况除去。”
  关于自由与纪律问题,陈独秀指出:无政府主义者所宣扬的个人或小团体的“绝对自由”,对社会的政治经济是行不通的。“无政府主义要保护人人绝对自由,不许少数压服多数,也不许多数压服少数,99人赞成,1人反对也不能执行,试问数千数万人的工厂,事事怎么可以人人同意,岂不糟极了么?……要绝对自由就不能联合,要联合就不能绝对自由,这是不易的道理。……无政府主义者用这种没有强制力的自由联合来应付最复杂的近代经济问题,试问怎能使中国的农业工业成为社会化?”另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区声白说:“无政府主义的社会,是自由组织的,人人都可以自由加入,自由退出。”陈独秀反驳说:假定“两派的意见绝对不同而两派都不肯退出。……社会内意见不同的分子或一团体,有何方法可以自由退出?”所以陈独秀指出,“一团体之意见无法一致,而又当不能分裂或不宜分裂的境况,不得已只有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
  对无政府主义的批判,不仅捍卫了共产党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治原则,也捍卫了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
  同时,陈独秀对无政府主义者的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性亦加以有分析的肯定。1922年5月,黄凌霜曾到新青年社拜访陈独秀,陈热情地接待了他,并表示无政府主义者与共产主义者都是今天改造社会之健将,只可联合并进,不可分离排挤。然后,又介绍黄去苏联实地考察无产阶级专政。在陈独秀等人的批评帮助下,许多无政府主义者放弃了原来的信仰,转向马克思主义。其中最突出的是黄凌霜,他访苏归国后写信给陈独秀说,未去苏以前,对于无产阶级专政未表示可否,“现在已确信此种方法,乃今日社会革命惟一之手段,此后惟有随先生之后,为人道而已”。陈复函黄,对精研无政府主义中国“第一人”的他,“今竟翻然有所觉悟,真算是社会改造之大幸,捧读来信,很喜”。
  陈独秀等人对基尔特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等错误思潮的批判,捍卫了中共建党思想的纯洁性,使党一开始就建立在马克思主义基础上,而没有滑进当时共产国际运动中势力还相当雄厚的第二国际修正主义泥坑。这是中共建党的一大特点和优点。这个优点使中共的成熟比欧洲的共产党顺利得多,而它领导的革命胜利也快得多。

  七、帮助建立广东党组织

  正当陈独秀在上海积极筹建共产党之际,1920年10月,粤系军阀陈炯明在孙中山指使和帮助下,打败了盘踞广东多年的桂系军阀,被孙中山任命为广东省长兼粤军总司令。广州地处中外交往的枢纽,历来新思潮相当活跃。陈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区域,趋附时髦,高唱社会主义,大力推行改革,以笼络民心。他敬仰陈独秀在文化界的名声,就连电邀请聘任陈为广东教育委员会委员长,主持并改革全省教育事业。
  陈独秀认为“广东是很有革命传统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不少先进人物,有洪秀全、康有为、梁启超、孙中山等。广东人是敢想敢干的。广东是有希望的”。于是他征求李大钊及上海发起组成员的意见。大家支持他赴粤:(一)可以将新文化和社会主义新思潮广泛地带到广东去;(二)可以在那里发动共产主义者的组织。行前,他把党的书记职务交给李汉俊,《共产党》主编任务交给李达,《新青年》交由陈望道主编。12月16日,他上船赴粤。可能原来计划走陆路,故有毛泽东的长沙“青年团等仲甫来再开成立会”的说法。
  12月下旬,陈独秀的轮船中途停泊香港,李义宝、林昌炽、张仁道三人慕名至船上拜访,并带来他们编的《真善美》刊物给陈看。陈看后备加赞许,鼓励他们组织马克思主义研究小组,深入钻研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三人欣然接受,后来,他们成为香港青年团和共产党组织的创始人。
  陈到广州时,该地建党情况十分复杂。早在维经斯基到上海和陈独秀等酝酿建党时,他的两名工作人员米诺尔和别斯林,也由李大钊推荐北大粤籍学生无政府主义者黄凌霜陪同来到广州,介绍给区声白、梁冰弦等人。他们建立了俄国通讯社,创办《劳动者》工人刊物,并成立共产党小组在工人中活动。但这个小组除了两个俄国人之外,7个成员都是无政府主义者。他们在工人中宣传克鲁泡特金的无政府共产主义和工团主义。与此同时,三位在北大听过陈独秀社会伦理课的学生谭平山、陈公博、谭植棠,1920年暑假毕业后回粤,与陈独秀联系后进行积极活动。他们分别在广东省高等师范学校和公立政法学校任教,经常深入到学生中宣传五四精神和马克思主义,争取了杨匏安、阮啸仙、刘尔崧等一批进步青年。10月,他们在陈炯明的赞助下办了一份宣传新文化的报纸——《广东群报》。陈独秀在该报创刊号上发表了一篇《敬告广州青年》的文章。不久,他们接受陈的函约,开始广东建党工作,先成立了社会主义青年团,入团者有数十人之多。区声白等一批无政府主义者也混入其中。他们与上述无政府共产党也有一些联系,“以期合力推翻现政府及一切恶制度”,并进行多次联席会议。据当时北京政府打入北京互助团和社会主义青年团的密探给北京军警头目王怀庆的密报说,1921年3月11日北京互助团开会时,黄凌霜报告说:广东区声白等无政府主义者,曾与社会主义青年团联络一气,一度开联席会议,“并数次直接或间接与青年团首领陈独秀磋商,不料陈独秀野心专横,谓吾辈联合须听其指挥,悉依青年团之集权主义进行,如吾党被其降服立约之加入者。然同人闻之不胜愤懑,议遂中止。而陈独秀近日恃势攻击,屡与吾党为敌,破坏吾人信用。”
  据这个材料和当时7个无政府主义者之一的刘石心回忆可见,陈独秀到粤时,广州并没有真正的共产党组织。所以,两个俄国人向共产国际报告自称建立了广州共产党是不对的。刘断然说:“此时,广东还没有组织共产党,《劳动者》并不是广东共产党办的刊物。”因此把1920年无政府主义者成立的“共产党”视为广东最早的党组织是不科学的。
  陈到粤后,就以谭平山等人组织的社会主义青年团为基础,依据集权主义即无产阶级专政和民主集中制为原则进行建党工作。陈对谭平山等人说:“到广东后,听了你们的介绍,也从别的朋友中了解到一些情况,我曾有这样的设想:现在孙中山、陈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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