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传奇-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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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绝大多数的楔形文字的排列是尖端朝下或朝右;两条楔形相交的夹角总是向右开口。这种现象看来十分简单;但是他从中却推断出如何阅读楔形文字。他写道:〃手书楔形文字时;必须确保垂直的楔形笔划的尖端朝下;斜向的笔划尖端朝右;夹角的开口也朝右。这样就可以知道楔形文字是横向书写的;而不是垂直书写的;另外;印章的圆柱形边上的形象;不能当做书写方向的依据。〃同时他断定阅读楔形文字应该是从左到右;这是只有欧洲人认为是顺乎自然的事情。然而;这些全部和具体的破译工作毫不相干;也即并不能够解开这些文字含义的问题。尚末解决的是关键性的问题;而这关键时刻恰恰表现了戈罗特芬德的天才。天才的表现形式有很多;其中有一点是天才善于化繁为简;并能把事物内在结构的规律识别出来。戈罗特芬德觉悟到的道理是惊人的简单。他想手中的楔形文字为古代铭文;而在书写的某些形式上;铭文往往历时甚久而很少变化。在他居住的地区;有许多墓碑上刻有〃安息吧〃的字样。很久以来这个词就被他的祖先不断使用;而且他的子孙后代还会频繁使用。既然这样;可不可以这样设想;看得懂的新波斯铭文中的某些单词或词组;在旧波斯文中也能够找到呢?比如;波赛波里斯的铭文是不是有可能———开头是这样的话:〃X;伟大的国王;诸王之王;A和B之王;Y的儿子;伟大的王;诸王之王。〃……换言之;是不是那黏土牌上的三行铭文里;都包含着完全相同的;颂扬帝王的套语呢?他就很聪明地发展了原先的一条设想;即有一组重写出现的楔形笔画代表〃王〃字。于是由此能够得出下面的推论:如果这个设想是正确的;那么第一个词一定是国王的名字;下面一定是一条倾斜的楔形笔画;用它把这一个词和下一个词隔开。随后是两个词;其中之一必须是〃王〃的意思。这是一个关键性的词;由于重复的次数较多;因此易于识别。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破译楔形文字(图)4
戈罗特芬德的推理非常复杂;上面只作了简略的介绍。然而;在平静的哥根廷;这个年轻的中学老师最后终于证实;尽管与那些楔形文字的发源地相距几千英里;时间相隔3000年;但他那些关于破译楔形文字的设想是正确的;这时他的喜出望外就可想而知了。当然;如果说他已经全部证实了依据这种设想得出的译文;也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他的功劳就是找到了反复出现的称号的含义;和〃国王〃这个单词。谁会承认这种发现呢?发现了这一点;他的收获到底是什么呢?他把自己的心得重新思索了一遍;又发觉手头所有的铭文中;几乎每一行的开头都是同样的两种楔形文字的组合。仔细地反复地审视;每行的开头都只是两种词组之一。根据他的理论;这些词组里应该包含国王的名字。这时他又发觉;两种不同的词组却出现在有些铭文的同一行中。戈罗特芬德飞快地思考着。这样一致的内容能不能理解为这里边只有两个国王的名字呢?另外;在有些地方;他看到两个词组是紧密相连的;根据古典的传统形式;两个词组代表的人物的关系会不会是父子呢?他注意到当两个名字分开时;第一组词的后面跟着一个可能是代表〃王〃的符号;而第三组后面却没有。这样;他运用自己的理论就推算出如下的排列:X(王);Z的儿子;Y(王);X(王)的儿子。到此为止;戈罗特芬德的成绩还只是纯理论性的;他推断的根据不过是一些词组的重复次数的多少;和某些词组之间连接的顺序。但当再一次审视自己的理论时;他倏然间为自己的设想找到了一条完整无缺的、颠扑不破的根据。这时他的激动是无法形容的。给他带来这样启发的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呢?其实简单得很;特别的东西是一个空白;是有的地方缺了一点什么;说得准确一些;是第二组词的后面没有〃王〃字。假如上述的排列是正确的;那就说明它是祖父、父亲和儿子三代相传;其中父亲和儿子做了国王而祖父没有。戈罗特芬德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终于放心了:只要找出波斯王朝中有哪几代同这个情况一致;那就证实了他的理论;第一批楔形文字也就能成功破译了。
我完全肯定;现在只要找出阿齐曼尼德王朝的两位国王的名字就够了。……于是;我就动手检阅波斯国王的世系;看看哪两个名字与这段铭文最为相契。这两位国王不会是居鲁士和冈比西斯;因为铭文中的两个名字的第一个字母不同(但居鲁士和冈比西斯两个字的首位字母都是C———译者注);也不会是居鲁士和阿塔薛西斯;因为这两个字同铭文中的两个名字相比;第一个名字太短;第二个名字太长。剩下的名字就只有大流士和薛西斯最恰当了。这两个名字和铭文十分相符;可以肯定正确的答案找到了。还有一个现象能对这一点作进一步的证实;即在儿子的铭文中;父亲的名字旁边有代表王位的符号;但在父亲的铭文中却没有这种符号。全部波赛波里斯的铭文都能够证实这个现象。
这就是证据;它的逻辑性是无可挑剔的。然而;还有最后一步工作要做。到此为止;戈罗特芬德使用的国王名字用的是希腊文;尤其是希罗多德传下去的写法。戈罗特芬德知道那祖父的名字;并据此作出解释。他写道:
由于这几个名字准确破译了;现在已经识别出来的字母有12个之多;其中包括皇室称号的全部字母;只缺少一个字母。下一步应该把只有希腊文的波斯人名译回波斯原文;这样每个国王的名字就能够知道了;也就可读懂这铭文了。从赞德…阿伟斯塔(波斯经卷的总称);我已经了解到;希斯塔斯辟斯这个名字在波斯语中读作〃戈斯查斯波〃、〃齐斯塔斯波〃或〃维斯塔斯波〃。这样;我就搞清楚了在大流士的铭文中〃希斯塔斯辟斯〃这名字的前七个字母。最后三个字母我已用对比所有国王名字的方法搞清楚了。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破译楔形文字(图)5
到这里;终于有了一个开端。随后是进一步的研究;然而值得思考的是;直至三十多年之后;才有人取得了比较大的进展。法国的埃米勒。伯恩诺夫和德国的克里斯坦因。拉森是对楔形文字的破译科学作出贡献的后来者。1836年;这两人发表了研究报告。很多人知道破译了象形文字的商博良;但很少听人说过戈罗特芬德;这多少有点不可理喻。学校里从未讲授过戈罗特芬德的理论;许多现代百科全书对他只字未提;有的不过在参考书目中一笔带过。但是;在美索不达米亚出土的铭文的破译史上;戈罗特芬德是开路先锋。领先的是戈罗特芬德;尽管有一个英国人也是独自进行研究之后并破解了楔形文字之谜。这个人的发现是具有典型的科学性的;但他对亚述学所作的贡献直到1846年才公诸于世;而这时;戈罗特芬德的破译方法已被伯恩诺夫和拉森作了改进和补充。但这位英国人的功绩在于他的方法比他的先行者大大前进了。他制定了一整套破译方法;使得楔形文字能够和别的语言一样在课堂上讲授。由于他;楔形文字走出了专家的工作室;进入了大学的课堂。对19世纪不断出土而积累下来的篇幅浩繁的古代铭文(有一次竟出土了一座黏土牌的古图书馆;此事容后详述);只有应用他的方法;才能够处理。这里有一件事能够说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埋藏的资料有多么丰富:从1888年到1900年;伏尔拉斯。希尔普莱赫特率领一支考察队;在尼普尔(古巴比伦城;位于幼发拉底河上———译者注)搜集了大量的楔形文字铭文土牌;由于数量太多;破译和出版工作至今还在进行之中。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尼布甲尼撒的黏土牌词典(图)1
1837年;亨利。克莱斯维克。罗林生少校;这位波斯国防部的英国职员;借着滑轮、吊车把自己缒到白希斯吞附近一处峭壁旁;抄录了摩崖石刻上的古文。罗林生是把亚述学同政治生涯相结合的第二位外交官。罗林生的考古活动是冒险而进取的;正好与戈罗特芬德的文静与稳健相反。一次偶然的机遇使他对波斯古文的爱好开始了。17岁的罗林生;以军校学员的身份乘船取道合恩角前往印度。在船上;他编辑并出版了一份刊物;目的只是排遣旅途上的寂寞。一位名叫约翰。马尔科姆爵士的旅客;不仅是孟买的长官;而且是一位杰出的东方学者。他对这位深夜不眠的、年轻的军人编辑很是关注;他同罗林生作了一次长谈;话题自然而然是爵士爱好的东方学;由于这个孟买长官热中于研究波斯的语言、文学和历史。这次长谈对罗林生一生的事业起了决定性的影响。罗林生1801年出生;1826年参军;在东印度公司服役;1839年到阿富汗坎大哈任政治代表;1843年任英国驻巴格达领事;1851年晋升为总领事;并授中校军衔。1856年返回英国;当选国会议员;同年出任东印度公司理事。1859年任英国驻波斯公使;1865—1868年重任国会议员。罗林生开始钻研楔形文字时;用的黏土牌就是伯恩诺夫当年用过的。令人惊异的是;虽然对戈罗特芬德、伯恩诺夫和拉森的成果他一点都不知道;但却运用同戈罗特芬德十分相似的方法破译出了三位国王的名字;大拉雅乌什(大流士)、克沙亚尔沙和威斯塔施帕就是这三个名字的英文拼法。此外;他还破译出了另外四个名字的一些单词;但他对单词的准确性把握不大。1836年;他看到了戈罗特芬德的译文;对比之下能够看出;在许多方面罗林生自己比那位哥根廷老师高出一筹。这时他渴望有更多的铭文到手;其中人名越多越好。波斯的巴吉斯坦纳一向有〃神仙家园〃的美誉。从古以来;这里就耸立着一座陡峭的高山;山上有座高峰;山下是一条古道;从哈马丹经克尔曼沙通往巴比伦。大约二千五百年前;波斯国王大流士(不同的语言把这个名字译成不同的形式;如大拉雅乌什、多莱查乌什、达拉勃、达莱奥斯等)派人在峭壁上凿石铭文;歌颂他本人的战功、事业和德行。这段石刻离谷底大约有160英尺。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尼布甲尼撒的黏土牌词典(图)2
许多石像雕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十分醒目地突兀在峭壁之上。其中大流士倚弓而立;把左阿玛塔踏伏在右脚之下。左阿玛塔是一位巫师;曾企图在国内煽动叛乱。两位身佩箭袋、手握长矛的波斯贵族站在国王身后。九名被俘的〃谎言之王〃匍匐在国王面前;他们的双脚被缚住了;脖子上套着绳索。雕像群的两旁和下面刻着14行铭文;用三种不同的文字刻录了大流士的业绩。戈罗特芬德看出了白希斯吞摩崖石刻是三种不同的楔形文字;但显然他无法确定是哪三种文字。这三种文字是波斯古文、巴比伦文和伊拉姆(波斯湾古国、公元前6世纪被亚述所灭———译者注)文。在这篇留传后世的石刻当中有一段这样的公告:
国王大流士公告如下:将来如果有人看到这段奉旨凿出的峭壁上的铭文并且见到这里的人像;不要去掉或者毁损它们。只要你们的子孙繁衍;
要世代注意保留它们。这段古文被罗林生缒在绳索上抄录下来了。几年之后;他才把巴比伦的段落抄录下来;因为在中东;很不容易弄到为靠近这段石刻需要的长梯、长索和许多铁钩这些东西。克服了种种困难之后;1846年他终于把这篇著名的摩崖石刻的手抄本连同全部译文递交皇家亚洲学会。英国在破译亚述古文方面最早的伟大成就就在此。然而;其他各地的学者特别是法籍德国学者奥颇特和英国的兴克斯;也没有闲着;而是取得了重大的成绩。当时梵文研究已一天比一天深入;对整个印欧语系的了解也一天比一天广泛;人们运用比较语言学对这些语言进行分析;进而把波斯古文的语法结构弄清楚。在各国学者的共同努力之下;逐步辨认出了60个古波斯时代的楔形文字。白希斯吞的古铭文是一批空前丰富的资料;这时罗林生等人已经对这些古铭文作了深入的研究。罗林生发现了一种情况;有人希望找出一套密码规律来翻译东方古文;尤其是博塔出土的那些铭文。罗林生的发现对于这种向往不亚于一次严重的打击。前面说过;波赛波里斯和白希斯吞的古铭文都是用三种不同的文字写的。虽然戈罗特芬德弄懂了其中一部分的含义;但这一部分文字和其他语言中相似内容的文字;在时间上应该是最为接近的。戈罗特芬德集中精力钻研之处是铭文最容易的部分;是当中的一行;楔形文字中间一行文字被戈罗特芬德之前的研究工作者定为第一类。在基本解决了第一类文字的问题之后;破译工作就转到了另外两类。第二类楔形文字的破译方法后来终于找到了;这应归功于丹麦人尼尔斯。威斯特加德。1854年;他在哥本哈根初次发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而破译第三类文字的功劳应归奥颇特与罗林生分享;其时罗林生出任驻巴格达总领事。分析第三类楔形文字时发现了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第一类文字是拼音文字;如同欧洲文字;每个符号代表一个音。但第三类文字却不是这样;在这一类文字里每一个符号即代表音节又代表整个的字。更为重要的是在一些情况之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况逐渐增加);同样的符号(即多音符号)可以代表不同的几个音节;甚或不同的几个字。与此相反;同一个字可以用几个同音词来代表。最后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含义的可变性就是第三类楔形文字的规律;这就让人无所适从了。
第三部分:关于塔的记载尼布甲尼撒的黏土牌词典(图)3
在这一词多义的荆棘中;怎样才能开辟出一条通路来呢?起初谁也不知道。这些不利的消息;尤其是罗林生的报告公开以后;在学者当中造成了震动;而一般读者则感到恼火。专家们当然一致认为总有一天总有人会看得懂这些古文字;于是一场争论在专业的与非专业的研究人员之间展开了。许多专家和业余研究者;许多作家———知名的和不甚知名的;在科学和文学报刊上提问:是否可以真的相信;如此杂乱无章的文字竟然会被人当做交流的工具呢?是否应该接纳某些人的保证;认为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来会变成能够读懂的文字呢?人们提出了猛烈的抨击;专家们成为了攻击的靶子;罗林生首当其冲;罪名是他开了〃不科学的玩笑〃;所以应该〃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