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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鬼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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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倏地转过头去,看见了昨天在洞里的那个青年。我的突然回头显然让他有些意外。他向我走过来,弯腰将手里一只沾满水的拖鞋轻轻放到我脚边, “你的鞋”,他淡淡地道。
  昨天被跟踪警告并作出保证后,我以为自己与那个意外发现的山洞已经不会再有任何联系,这个青年的到来让我一时警惕起来,还不放心我?趿上拖鞋,我看着他,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找你。” 他没有在意我脸上显而易见的防备,像说一件平常的事情一样,波澜不惊地看着我道。低沉带些暗哑的声音,在傍晚山林的溪流声中很好听。
  “找我做什么?”也许是因为昨天在我最恐惧的时候他握住了我的手腕,我虽然警惕,却并不十分紧张或害怕,对这个陌生的青年有着股莫名的信任感。
  青年淡漠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忧虑,他看着我,认真地道:“你能不能,跟我再回一趟那个山洞? ”
  听了这个,我不禁大吃一惊,“你知不知道,昨天你的同伴特地来警告我,让我不要干涉这件事。”
  听了我的话,青年有些意外地迟疑了下,似乎并不知道灰衣男子找我的事。“昨天他还不知道你的到来会引起那么大的变化。”他道,顿了下,又冷冷地补充道:“他不是我同伴。”
  “变化?”我疑惑地看着他。
  青年的面色隐隐有些低落,沉声道:“昨天你来过后,洞里的蛇突然变得特别急躁起来,不断地撞铁栏,我和那两个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把它关在地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青年沉默了,没有回答,片刻,反问我道:“那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木芷味道?”
  我不禁也沉默了,无话可说。
  “见到你之后,我大概知道它为什么会反常了。”青年道,“应该就是你身上味道的原因。”
  “这味道有什么不对吗?”我皱了眉,问道。
  “可能是想家了吧。”青年微微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地说道。“以前它一直生活在木芷丛里,现在离出来已经两年多了。”
  “怪不得洞里的地上铺了那么多木芷,原来是为了模仿这条蛇以前的生存环境啊。”我想起在洞里看见的那一层厚厚的木芷,恍然大悟。“可是那些木芷还不够多吗?我身上是有这种味道,但洞里有的是,我不足以让它那么激动吧。”
  “不,你不一样。木芷草很难找,洞里的那些大部分都已经枯死了。但你是个带着木芷气息的活生生的人。你和我,还有那两个人的气味都不一样,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它的鼻子非常敏锐,那是一条有灵性的蛇。”
  我沉默了,思考着青年的话,陷入了犹疑。昨日洞里的惊骇场景还历历在目,再去一次,岂不是自投罗网?可是……当他说到洞里的蛇思念家乡的木芷丛时,我忽然对这条蛇生出一股亲切感来,甚至压过心中的恐惧。
  “它会吃了我的,我再去,”我轻声道。
  “昨天它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太了解它了,” 青年立刻解释,“我会和你一起的。”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道。
  我转过头,看向面前的小溪。倒影里,青年正看着我的脸,修长的身形随水流一漾一漾。我注视着眼前的流水,许久,道:“如果我愿意相信你,和你一起去,你愿不愿意也相信我呢?”
  “嗯?”青年有些不解。
  “我是指,作为交换,告诉我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参与,我觉得我该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青年沉思片刻,点头道:“好。”
  “现在已经傍晚了,明天一早我就过去。”我道。
  
  第7章 重回地洞
  
  直到第一缕霞光出现在地平线,新的一天突然绽放在荒无人烟的海岸和晨雾弥漫的郊原上。我洗漱好,最后照了眼镜子,看着面前的自己。这些年,我始终与世无关地生存着,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消极地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作着最后一丝非暴力不合作。然而,在这场光怪陆离的相遇中,我不知为何却忽然选择了卷入,故意放纵了内心最后一次想象。
  走出宿舍门,我看见了不远处正在等我的青年。晨曦下,他身形颀长,淡然若水的眸子正静静地看着我,头发上洒着一层浅浅的日光。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后来我才知道他前天晚上一直在洞里陪着焦躁的蛇,对此我心里一直感到很愧疚。
  “我们走吧,”我小跑到他身边,道。
  “谢谢你能来,”他低头看向我,对我说。
  昨天我得知了这个青年的名字,他叫乔安。乔安带着我走过大坝,穿过长而密的林子,再次来到了那个地洞前。他拨开洞口掩饰性的灌木杂枝,一纵身跃了下去,我站在洞口迟疑了下,心里有些紧张。
  “来,”乔安在洞下向我伸出手。洞口黯淡的光线柔和地勾勒出乔安的面部轮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映着两点小光亮,宛如晨星,正看向我。我定了定神,踩着洞壁上的凹槽小心地爬了下去,快到底时他扶了我一把。
  乔安拿出带来的小灯,利落地点着灯芯,昏黄的光线散了开来。同时,我听到了前方铁笼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它要过来了,”我一时声音紧张地有些颤抖,下意识地拽住乔安的袖子,乔安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像第一次一样,淡淡的轻声道:“别怕,” 带我走近铁笼。
  蛇很快出现在了灯光里,碧绿色的眼睛仿佛闪着荧光,向我快速冲过来,我不禁恐惧地停在了原地。乔安的手握紧了些。他看向蛇,从容地唤道:“阿布。”把灯放到地上,他伸出另一只手进铁栏去,在蛇快撞到铁栏时抚摩它的身体。蛇在他的安抚下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撞击铁栏,但显然没有镇静下来,不断地想脱离乔安的手掌,向我靠过来。我紧张地手足无措。
  “阿布,安静一点,”乔安对蛇道。他握住我的手掌,转头看向我:“试一下,它不会伤害你的。”他把我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往前带,跃过铁栏杆。阿布一下子凑了上来,我吓得手一震,但意料之外的是,它并未咬我,竟吐出信子,舔了舔我的手心。我冷汗未消,惊诧地见阿布用身体在我手上蹭来蹭去,最后竟然依恋地隔着铁栏在我手边偎下,脑袋贴着我的掌心。乔安安静地在旁边看着。
  “阿布不会咬人?”我惊讶地问他。
  “看情况。”听见我的话,乔安声音低了下去,他从包里拿出食物喂给阿布,并不看我,道,“你上次看到的那两个人阿布见了就咬。”
  他们三人的关系真是古怪,我心里想着,不再多话。
  阿布盘曲着身体,紧紧地挨着我,眼睛半闭,好像睡着了。我知道蛇的视力很差,它此刻一定是在用味觉和听觉感知我。我忽然觉得我们有点像。虽然恐惧依旧未消,我却觉得眼前的这条蛇有些亲切。我小心地伸出手,它竟乖巧地凑了上来。
  这时,洞口忽然传来声响。我回头看去,只见又下来了两个人,正是上次的青衣男子和灰衣男子。昏黄的灯光下,之前被唤作“梁翊”的青衣男子面部瘦削,看见我,他面无表情,只冷冷地把带来的包放到了地上。灰衣男子笑了笑,“这么早就来了?”他的声音依然很温和,但没有了上次警戒的语气。他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精致的巧克力,俯身递给我,“我很喜欢这个口味,你也尝尝看味道怎样。”他微笑着道。说完,又转头看向笼子里正乖巧躺在我手边的阿布,“很好,”他对我道,嘴角弯着优美的弧度。
  乔安将阿布的食物收进包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灰衣男人一眼。
  “我叫张海煜,”灰衣男子道,“这是梁翊,”他偏头看了眼青衣男子,又转向我,“我们在做一个科学实验,用蛇的□□,想探索出治一种疑难病的办法,以后多来帮帮我们,好吗?”他和蔼而耐心地对我说道。
  我下意识地点头。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是没有说不的力量。
  张海煜表示满意。“既然阿布已经好多了,那我们开始做正事吧。”
  他和梁翊一起,熟稔地拉开地上包的拉链,从中取出了密封完好的试管和注射器。在这之后,张海煜又拿出一个很小的金色钥匙来,他走到铁笼的小门前,用优雅到极致的动作地开了锁。回头看了乔安一眼,“请你和我们一起进来吧。”他对乔安道。“秦月,你也来,好吗?”他看向我,柔声道。
  我听了,便跟了上去,快要走进铁栏时,前面的梁翊却忽然回头,眉头皱了皱,沉声道:“你第一次来,还是别进去了。”
  我有些不解。张海煜回过头来,沉默了下,道:“也好,秦月你就暂时留在外面吧。毕竟阿布和你还不熟,打药时候它会变得很狂野的。”
  我留在了外面,隔着铁栏,看见乔安默默把阿布抱进手臂。阿布显然对张海煜和梁翊很抗拒,但乔安半搂着它,半压制住了它。张海煜戴上医用手套,将注射器推尽,专注地盯着针头。刹那间,他又快又准地将针头扎进阿布一个穴位,我看见阿布浑身一颤,摇动身体拼命挣扎起来,乔安和梁翊两人才勉强按住它。血一点一点注满了注射器。终于,张海煜利落地猛一拔针,阿布顿时软了下去。我看见它疲惫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不禁有些心疼地伸出手去,隔着铁栏抚摩它的身体。蛇不是恒温动物,它的体表温度很低,当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时,我的心里一阵难过。此时,张海煜正接过梁翊递过来的试管,将血打入管中,又把管子密封起来。
  我们从洞里出来时,天光并不亮。今天是个阴天,云朵层层叠叠地飘在空中,日光艰难地见缝插针。张海煜和梁翊二人在树林口处停下,“我们要往那边走了,秦月,再见。”张海煜温和地对我道,他转过视线,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安一眼,最终转身离去。
  乔安没有什么反应。张海煜离开后,他和我一起走在秋日的大坝上。没有阳光,深蓝色的天空下,阵阵清风带来属于九月的凉意。乔安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我们沉默着一起走在海湾的岸边,远处涛声阵阵。到拐角处时,我看见了初次来时看到的那条旧船,它依旧在浅水滩上静静地躺着。我看见乔安也在看着那条船。
  “告诉我你们的事情吧,我是说,真实的情况。”我对他道,刻意加重了“真实”二字。他们三人异常的关系,刻意隐蔽起来的洞穴,张海煜浮光掠影的解释,以及女生特有的敏锐直觉,我很强烈地能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换一个人的口述,必然别有洞天。
  乔安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若有所思片刻,他点点头,道:“好。“
  第8章 乔安
  
  乔安向眼前的老船走去,矫健地单手翻越矮栏,坐在了甲板边缘,我被他拉了一把,坐到他身边。海风吹起乔安的头发,露出他轮廓有致的前额。他的侧面在天光的明暗里,被完美地描出高而挺的鼻梁。这时,他偏过头来看我,“我就是坐这条船来的。”乔安道。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的乔安还是广西一个沉默寡言的苗族小伙子。苗族人善蛊术,居住的地方多大蛇。乔安所在的一族世代住在一座偏僻而古老的大山下。许多年轻人会来山里探险,也会有考古学家、生物学家来这里考察。此时,族里的人就会为他们做向导。乔安是向导中的一个。他引领着这些外来人进入深不可测的大山,在山里的晦暝变化中随意穿梭。下山时,会顺路把带来的一些食物喂给他的朋友,阿布。
  乔安很早就认识阿布了。他的家在族里算是最偏,因而也更靠近山内。阿布常常在离他家不远的一处木芷丛里活动,一次,十岁刚出头的乔安经过那片木芷丛时,看见了正探头探脑找食物的阿布。那时山里虽说不上贫瘠,但也绝不富裕,食物没有那么好找。出于家族的原因,乔安并不怕蛇,相反,他很有兴味地走了过去。阿布还是条小蛇,见人胆怯极了,到处乱钻想躲起来,但被乔安一捞抓了个正着。乔安见它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太小,力气弱,又一段时间没能找到东西吃了,便把随身带的干粮给了它,小蛇立刻欢脱起来。乔安给小蛇取名阿布,后来便常常带些东西去喂它。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乔安意外地发现,阿布极有灵性,自己说的话它竟大部分都能领会。乔安便时不时和阿布坐在一起说说话,而阿布总是伴在一旁耐心地听着。后来,国家划分珍稀动物,阿布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有时乔安看着旁边这条冒着脑袋钻来钻去的国家级保护动物,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微微弯了嘴角。
  张海煜和梁翊来的时候,正是乔安做的向导。他们二人本是来考察草本药物,租了一个月的房子。一次,他们从山上下来,快到山脚时候,乔安见路已经不远了,便道:“已经快到了,你们先回去吧。”
  “你呢?”张海煜问道。
  “我去喂一条蛇。”乔安道。
  “蛇?”张海煜一时有了兴趣,“能带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乔安犹豫了,无奈张海煜一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便只好把他们也带了过去。
  二人与蛇相见时,双方的表现都很异常。梁翊大惊,张海煜竟立在原地盯着阿布出了神,而阿布则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性,被乔安好不容易按住了。张海煜回过神来时,金丝眼镜后的黑色瞳孔开始风云变幻。但正在按住蛇的乔安却没能注意到这点。“它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乔安道。
  张海煜点点头,却围着正在挣扎的阿布仔细审视了一周,若有所思,最后才缓缓地带着梁翊离开了。村里有人注意到,他二人回来后在租的房子里整整讨论了一天。那之后,张海煜把房租续到了半年。他们不再提阿布,但开始义务地为村里行医。乔安的村子毕竟偏僻,虽然通人烟,但很多医病痛的法子还是依靠的古老的习惯。张海煜和梁翊两位医学家的到来,快而准地解决了村里人许多病痛,还不收钱,大家都对这二人十分感激。面对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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