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阴间的老公-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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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身上流出了久违的血来,他浑然不觉。
回过神来,除了菖蒲,脚下一片狼藉。
站在他身前的活人,只剩下了菖蒲一个。
他想伸手,却不知道怎么伸手,而菖蒲现在的脸,他不敢看。
单单是个颤动着的肩膀,他已经那样心疼,如果菖蒲……
菖蒲自己回过头来,满脸的泪,声音还是假装不在乎:“你骗我啊。”
“菖蒲……”魏浅承经历的事情不少,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我只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魏长生!”
那个声音,像是在他的心上插了一把利刃,锋利冰冷的搅动起来。
他没想到,她能为了他哭,他意外的心满意足。
不管不顾,把她拥在了怀里,她还是跟上次一样,并没有挣脱。
“我想和你在一起……”魏浅承低低的说着:“我骗你,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好。”泪水干了,她说:“跟我,看一场落日。”
在夕阳沉下去,最美的一瞬间,一把锥子,重重的落在了魏浅承的头上。
其实,从锥子拿出来,到落下去,他完全可以躲过,可是为什么要躲?
他能做到的,就是在她想做的时候,顺着她的意思。
命给她也好,一个伤又算什么?
反正……也死不了。宏斤见扛。
一个人看着夕阳沉下去,而菖蒲的背影像是越来越远的夕阳,红得耀眼,却让人伤感。
走了啊……这是撒谎的代价,他该付。
果然,自己就是这样的命运吧,魏浅承安慰的自己,美好的东西之所以美好,就是因为不够长久。
万事皆如此。
“门主,你最近很喜欢吃辣。”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喝口水?”
“不用。”对着一盆红油火锅,魏浅承明明像是尝不出味道来,也还是吃的痛快淋漓。
其实他一直很怕辣,但是流出眼泪来的感觉,居然出乎意料的好。
“你流眼泪了。”
那个熟悉的简直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响了起来:“我记得, 你不吃辣。”
“菖蒲……”
“我留下。”菖蒲唇角一勾:“所以,你可以不用吃了。”
这是一场恩赐。上天到底对他不薄。
他没有问长生的事情。也没问为什么她会去而复返。
更没问,那个笑颜,为什么有点变。
他身边有她,就足够了。
管她为什么来的。
菖蒲开始待他好,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
于是他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念:“能不能,跟我一起,生个孩子?”
他也是贪得无厌, 有了伴儿不算,居然还想着有个家。
她竟然答应了:“你给我什么聘礼。”
“我的命也是你的,更不要说别的。”他心里明亮如镜:“要不然……长生?”
是啊,她的眼睛里面,有喜色。
可是那个喜色,让他有点难过。
没关系,只要她高兴,什么也值得。
其实他心里有准备,但是他打算接受。
只是他没想到,大喜的日子,血比嫁衣更红。
是啊,他还是失去她了。
他白白准备了那个山谷,那些怒放的菖蒲花。
这都是命。
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认命,也知道,自己这个人生,或许只能经历一些背叛。
是不是,他不值得别人来“爱”?
也许吧,身边走马灯似的总有人来来去去,却全不长久。
菖蒲,程恪,阿九……
每个人,只能是他漫长人生之中的过客。
就将要死心的时候,他居然在百年之后,见到了那个跟菖蒲很相似的人。
没有菖蒲那么明艳照人,但是真的很像。
跟菖蒲一样,带着点倔强,跟菖蒲一样,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跟重要的是,她居然没有跟别人一样,要他死。
是不是……上天能再一次的垂怜?
他的心像是在暖意熏人的春风里面解了冻,开始蠢蠢欲动,想把她,留在身边,想跟当年对菖蒲一样,掏心挖肺,不计后果。
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想要个伴儿,多想要个家。
虽然他们中间,横亘这一个迈不过去的坎,那个坎,还是以前的那个程恪。
他闹不明白自己跟程恪的账,要怎么算,是他抢了自己的女人,所以自己也记仇,想抢他的女人吗?他也想不通。
可是他就想对她好,虽然她说她不需要。
“你跟着程恪怎么行……” 他还是露出一种像是什么也不在乎的死皮赖脸:“让我保护你吧。”
将没什么能耐反抗自己的她拥在了怀里,好暖……这种暖,百年未见。
“我有程恪了。”
拒绝的干干脆脆,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难道自己在她的眼里,连点利用的价值也没有?
或者,她压根儿也没想到,要来利用自己。
是啊,她不是菖蒲。
唇角莫名其妙的勾了起来,她能让他发自内心,由衷的笑。
“火锅好了……”从记忆里回过神来,门人已经将火锅端上来,厚厚的红油十分艳丽,让他想起来了那个大喜的日子:“门主请慢用。”
“今年,不吃了吧。”魏浅承忽然对着火锅这么说道。
“诶?”门人跟端来当年第一个火锅的时候一样意外:“为什么啊门主?每年的这个日子,您不是都要吃一次红油火锅吗?已经……快一百年了……”
“今年,我想吃别的东西。”魏浅承站起身来:“换成面,长生面。”
今时今日,好像不想流眼泪了。
第197章 :魔比斯环
站在门外的,是魏九爷和魏九爷的那个老太太鬼。
“欢迎,怎么不欢迎……”罗蔚蓝倒是从后面钻出来了,挺热络的说道:“原来是魏九爷来了!”
上次见面,是在那个幽茗山庄里面,好歹在封门阵里面出生入死了一场。也算是有点交情。
刘老太太还说过,不用跟他们告别,应该马上就能再见面了,还真是一语成真。
我赶紧侧身将魏九爷和老太太鬼给让了进来:“有请有请。”
老太太鬼先探着臃肿的穿着大棉袄的衣裳出来了:“呦,又是你们几个,感情你们关系好,现在是搭伙过日子呢?”
“没有,就是碰巧了。”罗蔚蓝倒是比我这个主人还热情点,将魏九爷和老太太鬼一直往里面让,还轻车熟路的替我从冰箱里面拿饮料给他们:“你们说是要搭顺风车,不知道……”
“你们要去潭深镇。是不是?”魏九爷还没开口,老太太鬼倒是挺精神的说道:“我们家老头儿早知道了。”
魏九爷是个老江湖,情报网不知道有多密,知道了这个,也挺正常。
我望着魏九爷:“二姥爷的事情,您是不是也一开始就知道啊?”
魏九爷嘿嘿一笑:“也算,也不算。到了那个幽茗山庄,才知道,是杨疯子又来发了疯。”
发疯……
“不过自打他年轻的时候,就不按常理出牌,所以,见怪不怪。”魏九爷说道:“谁知道。这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心里也挺清楚魏九爷来意的:“您这次,是为了刘老太太?”
魏九爷怔了一怔,随即愉悦的笑了:“你这个小丫头子,倒是也挺不简单,什么事情,都探听了一个清楚。”
老太太鬼倒是猝不及防:“老头子,你不是说,这次是为了长生吗?怎么。又是为了刘菊花?她……她是死是活,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多嘴!”魏九爷瞪了老太太鬼一眼,老太太鬼立刻不支声了,但还是满脸的愤恨和委屈,像是打碎牙齿肚里咽。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就赶紧把该带着的东西打了个小包,背在了身上:“出发。”
说起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多数,是猝不及防的被催着走,万事准备充分,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这次人手这么充足,也挺让人精神振奋的。 希望这一次,能够别跟前几次一样,充满了艰难险阻。 宏他名血。
刚下了楼,正要往罗蔚蓝那个SUV处走,就听见了几声喇叭响。 转过头去,只见声音来源是一辆挺豪华的商务车,而狂按喇叭的,居然是龚贝贝。
罗蔚蓝一看,拿出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派,拧起眉头怒道:“让你来了么?”
龚贝贝果然跟传说之中的一样,下了车过来,成了一个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子:“蔚蓝,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没你这么说话的啊!”我忍不住吐槽道:“难道我们全不是人?”
龚贝贝这才看见了罗蔚蓝身后跟着这么一大票人,真是恋爱中的女人,眼里只容一个男神:“哎呀,陆荞?刚才没看见你。魏九爷也在,啊,还有你的鬼,还是这么帅气。”
“我们这次过去,全是因为有非办不可的事情,”罗蔚蓝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但是你……”
“你去哪里,我就跟到了哪里。”龚贝贝带着点恳求:“带着我行不行?”
“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没法跟你们家交代!”罗蔚蓝苦口婆心:“我是为了你好……”
“将心比心,我也是为了你好。”龚贝贝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我这里,能帮着打听情报,当一个活导航。”
“多一个人,也没什么。”魏九爷倒是以一群人里面的领导自居:“这车,也比你的车舒服,走吧。”
“可是……”罗蔚蓝还是不太愿意,但是魏九爷已经带着老太太鬼悠然的上了龚贝贝开来的豪华商务车了。
罗蔚蓝没办法,只得也是一个认命的样子,把车钥匙从龚贝贝手里给收过来了:“行了,我开。”
龚贝贝欢天喜地的跟在了后面。
程恪帮我开了车门,忽然回头看了看。
我顺着程恪的视线,也看见了楼转角的地方,像是闪过去了一个什么人影。
但是程恪既然没提,我也就假装没看见。
车开起来,因为昨天又没睡好,开始觉得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程恪轻车熟路的把我的头拨到了他的肩膀上,淡淡的檀香味道特别迷人,虽然还是因为爸妈和二姥爷揪着心,可是靠着程恪,又是说不出的安心,总觉得,他无所不能,什么是困难,也能帮我度过去,这样,也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车开的平顺,阳光顺着窗户斜斜的给照了进来,本来是一觉香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来了一脚急刹,我没系着安全带,整个人险险的就要弹起来,可是程恪一手护着我,轻而易举的把我给拢了过去。
我睁开眼睛,望向了程恪,只见程恪一双桃花大眼,正定定的望着前路,我顺着他的视线,这才发现眼前这条路,不太熟悉。
一直是个路盲,上次也是乘车过来的,又是一觉好睡,根本不认路,可是这个地方,却有一种特别陌生的感觉,因为太有特点了。
这里全是遮天盖日的苍劲大树,大树后面,一侧是庄稼,一侧是绵延着的坟圈子。
那些坟圈子还挺豪华的,都是大理石的墓碑,坟前还有不少枯萎了的花。
这样的坟圈子可不多见,可想而知,应该是个大家族。
所以,觉得自己如果来过,肯定有印象:“这里是……哪里?”
侧头看过去,只见魏九爷也好像是为了养精蓄锐,一直在打瞌睡,这会儿也被这个急刹车给震醒了,一双眼睛一睁开,虽然只能露出来一条缝,也是个精光四射的样子:“这条路,不是通往潭深镇的路。”
“诶?”龚贝贝从副驾驶的位置回过头来,也一边揉眼睛一般拧起了眉头:“不是?可我刚才看见了,我们蔚蓝全是按着导航来的啊!”
“干扰那种东西太简单了,先不说这个。” 魏九爷探过了脖子来,淡定的说道:“我说……你为什么急刹车?你应该不认识路吧?”
罗蔚蓝这才回过头来,脸色却非常的难看,额头上也渗出来了点汗水,以一种很不自然的模样说道:“没什么……就是,过去了一只野狗,怕撞死了,这倒也是,算是因祸得福吧? 咱们,掉头回去。”
不对啊,就算是有狗,也不至于吓成了这个样子吧?我心里起了疑惑,想多问问,程恪将我给按住了,只是淡定的说:“他可能,是碰上了什么障眼法,看样子,并不愿意提起,你就别问了。”
我点了点头。
“狗……”魏九爷一直是个老奸巨猾的模样,忽然敲了敲车窗,说道:“把门开开,让我下去看看。”
“嗯?”罗蔚蓝显然没想到,是个猝不及防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听话。”魏九爷的嗓子沉了下来:“你拉着一车人,都是命!”
一听了这话,罗蔚蓝才不甘心的将魏九爷那一侧的电动车门给打开了,电动车门一滑,老太太鬼倒是先跳了下去,跟旧社会的奴仆一样伸手给魏九爷扶着:“老头子,你慢点儿。”
魏九爷下了车,顺着车转了一圈,露出了一个含义不明的笑容来,我心里越来越疑惑了,程恪却按了按我的手:“没事。你等着,我去看。”
说是这么说……我忍不住又望了罗蔚蓝一眼,罗蔚蓝察觉了我的视线,还是一股子不自然,也从司机座上下了车,跟魏九爷站在了一起,正在车窗外面,跟魏九爷说什么似的。
程恪点了点头,往轮胎上指了指,罗蔚蓝和魏九爷一低头,这才是个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的烦闷一时烟消云散。
“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程恪重新上了车,将我冲着车窗外面的头给漫不经心的拨了回来:“跟上次咱们去幽茗山庄的时候一样,是存心,不想让咱们跟上了二姥爷去。”
“又这样啊……”
上次去幽茗山庄,是那个自称受人之托的看门老头儿下了一个阵法,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往坑里跳,难道这一次,又是那个老头儿不成?
我四下里看了看,倒是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陆荞,你看着这个坟,好像挺特别啊?”龚贝贝继续揉了揉眼睛,倒是指着那墓碑说了一句:“我觉得,墓碑有点奇怪。”
“墓碑……”我顺着龚贝贝的指尖儿,看过去,只觉得倒是也没看出来了什么不对:“挺整齐挺干净啊,有什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