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里-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鸿煊轻啜一口茶,道我去跟二叔说,也跟请教一下。”
舒嫣华事情已成了大半,想到舒修和与梅氏,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尖锐的利芒。
“哥哥,你说,父亲和母亲我想去女子学院读书,会高兴吗?”。舒嫣华语带不确定的说道。
舒鸿煊有些诧异,“父亲会不高兴?父亲一直都希望我们出息来着,你有上进心,不仅会高兴,恐怕还会赏你呢。”
舒鸿煊谈起舒修和的时候,语气自然亲切,又带着淡淡的仰慕。
舒嫣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世舒修和就那么残忍的对付这么一心濡慕他的。
舒修和做出的那些事,舒嫣华想起来都觉得心痛难忍,呼吸就像被堵住了一般,难以喘气。
舒嫣华垂放在大腿上的左手紧紧的攥着,指尖发白,白皙的手上青筋直露,鼓鼓胀胀的,让人一看就怕那些青筋会蹦出血来。
“那母亲呢?”舒嫣华迟疑的问道。
舒鸿煊云淡风轻的说道母亲自然会跟父亲一样高兴了,还会为你准备各色考试要用的呢,不必担心。”
舒鸿煊想起刚刚烧掉妹妹的那些大字,可不可的说道如果你担心舒妍玉,也不必,她还未满十岁,根本法参加太学院的入学考,等明年她年龄到了,想参加就去报名是了。”
舒嫣华恍惚才想起,舒妍玉今年才九岁呢,还未达到女子学院入学考的年龄。
舒鸿煊放下杯子,正视着妹妹,严肃的道我去跟二叔说,让他给你报名。只不过,华儿,如果你是以刚刚那手字去参加入学考的话,我劝你不必多费心思,不会有看得上你那字的。”
“书画同源,你的画技想来也不行。入学考在殿试之后,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你好好想想,究竟要考哪种技艺吧。”
“如果你能在两个月里,走出你的心结,我想你的字,必定大有进步。”
“至于四书五经,哥哥把我的书拿给你看,上来不及了,幸好入学考的内容不难,我给你复习一下,问题不大。”
有个全心为她的哥哥,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哥哥,我必不会丢你的脸,请放心。”舒嫣华保证道。
章节目录 第16章 考校
舒鸿煊走后不久,转天,姜氏就来到舒嫣华的百雨金轩。
姜氏今儿穿着一身蜜合色的对襟棉袄,芙蓉色绉银鼠皮裙,身上披着一件黄锦缎披风,头上梳着随云髻,耸高的发髻上,带着赤金碧玉头箍,斜斜的插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颦边还插着几朵新鲜娇嫩的梅花,一身半新不旧,看上去丝毫不觉奢华,恰这些又极趁她红润的脸色,端的是清秀淡雅。
“二婶,您来了,快请坐。”舒嫣华向姜氏行了一礼,夏儿早已手脚麻利的给姜氏上了一杯茶,躬了躬身,又退了下去。
姜氏看到丫环们举止有度,便是连那些洒扫的奴仆们也没有偷奸耍滑,对掌管院子大小事的秦妈妈很满意。
严家虽是商贾人家,从严家出来的奴仆手段却尽够,姜氏对侄女儿院里又放心了许多。
姜氏捧起茶杯,轻啜一口,看着坐在旁边的小姑娘,见她眉目精致如画,一处不是巧夺天工之美,现在还没有长开,却已看出日后的风华。
想来用不了几年,上京的少年们又要魂牵梦萦了。
想到那个早逝大嫂,心内又是一声叹息,严氏是个很好的人,对上孝敬公婆,对下宽严有度,生的两个子女不仅容貌过人,也聪慧异常,就是命不好,嫁了一个好却福消受,早早仙逝。
“华娘,我听你二叔与我说了,你二叔让我来跟你说,叫你放心,事情他都了,叫你好好准备准备。”
昨夜临睡之前,与她说了华娘想要报读太学院女子学院的事,让她来跟华娘说,报名的事他会处置妥当。
提到此事的语气很欣慰,也很高兴,他一直都很看好侄子舒鸿煊,断言舒家会在舒鸿煊的手中更上一层楼,便连的亲生恐怕都法企及。
是个心胸广阔之人,并不因为家里天赋最高之人是侄子而心生狭隘,反而对侄子呵护有加,因为他看重的不仅仅是家族的传承辉煌,更看重的教书育人之事。
舒鸿煊的启蒙是他亲手教的,周大儒是他找的,入太学院也是他一手操持的,都说天地君亲师,把舒鸿煊当亲一般对待,连带着对舒嫣华也爱护有加。
姜氏并没有嫉妒,她自幼饱读诗书,与多年来琴瑟和谐,当然也是因为她在某些看法和对待问题上与相似。
侄子天赋高,这是好事,一笔写不出一个舒字,舒鸿煊从小就在眼皮子底下学习生活,她也是看着那个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她亲生的两个也与舒鸿煊感情亲厚,她怜惜孩子小小年纪就丧母,对他也是关怀不已。
她自认看人的眼光不会有,他们夫妻对舒鸿煊如此好,日后舒鸿煊也会回报在她舒鸿博和舒鸿达身上,这就足够了。
舒嫣华有些惊喜,想不到哥哥的行动如此之快,昨天才跟他说了想去太学院读书一事,转天二婶就来说二叔并会办妥。
舒嫣华向姜氏行了一礼,“有劳二叔了。”
姜氏阻止了舒嫣华的动作,佯装嗔怒道,“一家人用的着如此多礼吗?这是把你二叔当客人般尊敬呢。”
舒嫣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头就钻进姜氏怀里撒娇,“是华娘的,华娘该打,要是二婶还生气,狠狠的打华娘就是了。”
姜氏搂着小姑娘的身体,捏了捏她娇嫩的脸蛋,笑道谁舍得打我们可爱的小姑娘,不怕你一溜排的哥哥们心疼啊?”
舒嫣华感受着二婶柔软又安心的怀抱,悄悄深吸一口气,在府里有个真心疼爱的她的长辈,真好。
“来,华娘,把你这些日子写的大字给二婶看看。”姜氏笑看着舒嫣华,“有作画吗?有也顺道拿来给二婶看看,正月都快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舒嫣华心中明了,二婶当年也是从太学院女子学院结业的学生,这是要看看她琴棋书画这方面的水平,好心中有数。
舒嫣华吩咐冬儿去书房里把我近段写的大字和几幅新作的画拿。”
冬儿领命而去,须臾就,手上捧着几个卷轴和一叠纸。
舒嫣华接过冬儿手上的宣纸和卷轴,放在小几上,规规矩矩等着姜氏考校。
其实她有些心虚,她心怀怨恨而回,这些日子心情总不得安宁的时候,就喜欢去书房写字,可惜昨天被哥哥点醒了字怀煞气之后,就把重生而回写的大字付之一炬,现在冬儿拿的,都是她真正十二岁写的大字和画画。
姜氏看得很仔细,把她的大字全部一一看过之后,又打开几幅卷轴细细看了看,在舒嫣华有些忐忑的表情中点评了一句还不。华娘,二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与二婶手谈一局如何?”
舒嫣华又吩咐冬儿找棋盘棋子出来,与姜氏下了一局,姜氏才说院里还有事,不能多留,让她有空就去芝澜园玩。
舒嫣华送姜氏离开院门才转身回到房间,冬儿已经把大字和卷轴收好,正在收拾棋盘。
舒嫣华看着棋盘上杀得难分难解的黑子白子,心内叹息一声。
上辈子,正是年后梅氏请了一个西席来教导她们学习,这位于棋道上颇有研究,教导她们也不遗余力,只可惜舒妍玉并不喜欢棋道,只她最后把的本事全学了去。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三元及第的哥哥,哥哥棋道也非常厉害,时常与她对弈,连带的她的棋艺也比普通人水平要好很多。
今儿二婶来的用意她清楚,她二婶是代二叔看看,她在琴棋书画上,哪方面有天赋。
琴这一道,其实她也精通,难就难在,梅氏请的琴师,其实是西席的妻子,于琴之一道来说,非常精通,如今连西席都没影,教导她们的女,自然也没出现。
上辈子她的琴艺于闺秀中也是有数的,琴之一道,除技巧外,最考验的,其实是操琴者的情感。
黄泉路上走了一遭,人生阅历可能比不上那些长者,可她经历的,也比大多数人更加心惊动魄,于情感的把握上,她自信这辈子比上辈子更好,琴艺也比上辈子更好,然而却法解释她的琴艺是如何得来的。
这也是二婶没有考校她琴艺的缘故。
至于桌子上的这盘棋,其实她一开始就想压制的实力,最后惜败于二婶的,后来想了想,于书法一道,她现在法走出心结,恐怕不能用书法应考。
琴艺不能说,书法不能用,书画同源,连画画也得先放一边,琴棋书画,只剩下棋之一道。
再藏拙,恐二叔心有疑虑之下,不会帮她报名。
于是她用出了全力。棋盘上看上去杀得难分难解的黑白子,其实已经分出了胜负,白子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执黑子的,是她。
只希望,二婶不会把她当妖孽吧,想到二婶临走之前看她的眼神,舒嫣华顿觉一阵头疼。
夜里,姜氏也在跟说起小姑娘的字画水平,“她学的颜体和柳体,笔力稚嫩,只见其型不见其形,不过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实为难得。”
舒修儒不以为意,“她才十二岁,哪能像男孩子那样绑着沙袋练字,笔力稚嫩是正常,不过这孩子居然不学簪花小楷,实在有些出乎我意料,看来我们家的大姑娘心胸开阔的很。”
要把颜体或者柳体学好都需要狠下一番功夫,更不用说是把两者结合,虽说只有型,也是摸着门道了,看在是女孩子,还是这个年龄的份上,尤为难得,要是能写出形的人,那可真是开阔大气之人。
姜氏又继续说下去,“工笔画和水墨画在她这个年纪来说,也不算差了,只不过想要凭着画这一道考进太学院,难度有点大。然而她的棋艺,却让我惊诧不已。”
“哦?如何说?”舒修儒来了兴趣,询问道。
“我败了。”姜氏沉默片刻,终是说了这句话。
舒修儒着实惊讶了,妻子棋艺的水平他是的,平常他在家也喜欢与妻子对弈,如今侄女儿竟然能让妻子承认失败的现实,难道侄女的棋艺真的这么厉害?
姜氏叹息一声,声音里含着赞赏、带着惋惜,“果断、狠绝,舍得断尾求生,然而小小年纪却思虑过多,难为她了。”
“二郎,你很不必担心了,华娘必会考上太学院。”姜氏断言,说得干净利落、痛快果决。
舒修儒默了默,末了说道大嫂生了两个好儿女,可惜了。”
两人都话里的大嫂是谁,姜氏没有接话。
最后还是舒修儒翻了个身,搂着怀里柔软的腰肢,轻轻拍了拍,“夜深了,我们也安置吧。”
章节目录 第17章 他回来了
这天早上,过了平时请安的时辰,舒嫣华等人还聚在老关氏的福寿堂。
外院的小厮不断来回福寿堂禀报。
“回老,侯爷已经回到码头了,二老爷并大少爷已经接到了侯爷。”
“回老,侯爷他们进了城门。”
“回老,侯爷他们回到朝门大街了。”
关氏有些激动站起身,梅氏连忙搀扶她,满心欢喜的说,“回到朝门大街了,想来不用一刻钟就能到家了。”
关氏往外走去,想要去到二门等,姜氏连忙搀扶着另一边,劝道:
“母亲,您就在这里候着就是了,哪里需要劳动您去二门等候,侯爷要是您去二门,可要心疼了,也会说我们不懂事,让您大冷的天还往外跑。母亲,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您呀,安安心心在这里等着,侯爷回家肯定是先来见您的。”
梅氏也劝道,“是呀,母亲,您不用担心,我与二弟妹去二门候着就是了,万不可劳动您。”
舒修和是孝子,这大冷的天要是让关氏在二门吹冷风等候,姜氏是二弟妹,舒修和不好埋怨,她做妻子的,就要承受他的责怪了。
大过年的要赶回到祖地祭祖,连元宵节也没在家过,她可不想一回到家里就遭他不满。
关氏激动的心也渐渐平复,其实如果不是这次的祖地的事太大,让她心有不安,也不至于听到的事就如此失态。
关氏坐回罗汉床上,朝梅氏等人挥挥手,“你们去二门候着吧,侯爷也快回到家了。”
梅氏和姜氏带着家里的孩子向关氏行了一礼,齐齐往二门而去。
舒妍玉满心欢喜的牵着母亲的手,想到要见到的爹爹,心中满是欣喜,也没有了平时喜欢黏在舒嫣华身边的劲儿,自然也就没有她的不对劲。
舒嫣华走在所有人最后,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看着前面那群人,包括大房的庶女舒燕巧也是满脸期盼的样子,只有她一个人沉默不语,脸上没有露出一丝笑意。
就要见到那个人了,不,那都不是人,就是个畜生不如的,有时候她都深恶厌绝身上流着一半那个渣滓的血。
“姑娘,可是身体不适?”冬儿贴在舒嫣华身边小声的问道。
冬儿很担心,怕自家姑娘的身子骨经过上次吹风之后落下病根,十二岁的小姑娘,生一场大病可不是说笑的,眼见这些天齐妈妈每天都炖药膳给姑娘吃,也没见姑娘脸上长点肉。
可今天是侯爷回家的日子,大家都满心期盼欢喜的,姑娘要是说不舒服,就是找晦气,怕是回家的侯爷以及老都会不高兴,因此冬儿也只敢小声的贴在姑娘身边担忧的询问。
舒嫣华看着冬儿关切的眼神,缓缓的、缓缓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没事,就是很久没有见父亲了,有点想念他。”
可不是,都隔了一辈子没见面,隔得太久了,久到她心脏都抽搐的痛。
冬儿的声音让她从巨大的仇恨中醒神,她舒修和此人最是善于察言观色,加之又对他们兄妹面上一套,心中一套,如果她表现出了不对劲,他一定会怀疑的。
舒嫣华极力压制心底的怨恨,心底默默的念着往生经,让平静下来,脸上也露出了欢快的笑意,主动往姜氏身边站着。
姜氏见到舒嫣华,眼角余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