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燕歌行-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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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里面赫然是一箱箱的金子,金灿灿夺人眼目,顿时满屋生辉。
马努老爹一扫而过之后,脸上淡定如山,这让大宛国王吃惊中又欣赏。用心如止水般的语气回应,“陛下,饶恕草民无法办到,这些兵器在大汉都是禁止大批买卖,更不允许贩运道国外。
“哦,那就铁锭,这国王是个果断之人,一路不通他就另开一路。
马努老爹沉默着,并没有立刻表态,半晌之后,他问,”敢问陛下如此招兵买马是为了对付谁呢?”
“老爹是个精细人,本王也就明说了,本王要对付的人自然是匈奴人,不过首先要断起一臂!”
“一臂?”燕幕城问。
“对,这一臂也就是康居国,没有康居国用整个国力为虎作伥,北匈奴怎么能如此嚣张跋扈。毋昧棱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眯,锋芒四射。
第九十四章 惊变
目送马努老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毋昧棱没有回大殿,而是返回密室,将门从里面轻轻关上。
这时桌子边,已经安静地坐着一个女人,三十多岁,神情雍容,镶着金色花纹的长裙直接拖在了地上。
一见毋昧棱进来,她并不起身,蓝色的眼睛只是蜻蜓点水般笑了笑,饮了一口茶道,“陛下,用这么好的茶招待一个有去无回的人,是不是太可惜了?”
毋昧棱神情微变,在她对面坐下来,双手抱在胸前,“爱妃何处此言?”
这密室除了正门外,还有个隐秘的侧门,马努老爹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大宛国主密谈时,现场其实不只有两个男人,在侧门外一个美丽的女人正竖着耳朵倾听。
“这个马努老头就是给一万箱金子,也绝不会给你运来一两废铁w;w;w;.;s;h;u;k;e;b;a;.;c;o;m;。”
“为什么?”
“你难道没有去摸过这老头的底?每一个逃难到长安的康居人,他总是亲力亲为尽心竭力地去扶持接济。”
“这又能说明什么?”
大宛王妃突然笑了起来,“我的陛下,你虽然是陛下,却也是男人,你应该知道,在我们大宛国祖祖辈辈立下一个风俗,就是无论国还是家,都是女人说了算,原因很简单,我们大宛国的女人比男人更聪明,马努老头对家乡人的爱和对康居王的恨其实是一样深的。”
说道这里,她停下来,吹吹水中的茶,缓缓说道:“你想想一个这么维护自己老乡的人,会帮你攻打他的康居国吗?”
毋昧棱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头微皱,不得不承认自己老婆分析得有道理,叹了口气,“我的计划他已经知道了,他会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
“你说呢?”王妃端起杯坐在毋昧棱的腿上,红色的指甲在他脸上缓缓滑动。
毋昧棱沉默不语,马努老爹常年来往于长安和西域之间,口碑卓著,人品自然是可靠的,可是万一呢?
在他的计划不能出现万一。
想到这里,徐徐吐出一口气,自己似乎是太自信了,自信自己的条件老爹一定会动心,并没有从心理层面去深入了解这个七十岁的老人。
“那爱妃以为如何?”
他开口问,大宛王妃不说话,指尖从脸上向下滑落,在毋昧棱的颈脖上轻轻划了一条浅红色的线。
……
马努老爹走出金碧辉煌的大宛王宫,谢绝大内侍卫马车相送,说是徒步回去散散心,一出宫门遍脚步匆匆,给人感觉好像他刚才去的不是王宫而是蛇窟。
他确实要好好走走,滤清思路。
对他来说,大宛国主的请求,一旦答应,那么就等于自己拿刀去屠杀自己家乡的人民,是万万不可能!
可是,从刚才的谈话中也能看出,这位大宛国王是个深藏不露颇有心机的人,自然会做好自己若不答应后他的心理预案,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军事机密,那么他会放过自己吗?
答案十有**是否定。
老爹心下雪亮,他举定安排商队今晚就走,离开贵山城,先去大月氏月刀寨和儿子儿媳汇合。
定好计划,他脚步越走越快,快得让两人胡人护卫差点没跟上。
……
当一行人三人路过一座小木桥时,一个桥上的长发乞丐突然扑了过来,扯住马努老爹的裤脚,哀求道,大人醒醒好,给我一点钱,救救我生病的孩子……
一张惨白如纸,带着泥污,嘴唇乌青一看就是几天几夜没有吃过放的样子。
两位胡人卫士怒喝着刚想将这乞丐架道路边,被老爹伸手蜘蛛止住了,他今天走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钱,立刻吩咐两位随行的护卫先将自己的钱垫上,等回去后再补还给他们。
这就在两位护卫低头掏钱时,这跪在地上乞丐突然跃入他们两人之前,右手上竟然套着一根铁钩,寒光闪动,两声惨叫同时发出,两个护卫捂着几乎被破开的肚子,滚到在地,手中的五株钱和他们肚子的肠子一道散了一地。
这全程不过一个呼吸之间。
马努老爹一脸呆滞,木立在现场大脑一片空白,还没等他清醒,这乞丐长身而起,一击手刀劈在老爹后颈上,将他打晕过去,毫不费力地抱起他的身体,一个箭步跳入早已在停泊在桥下的小船。
……
护卫别杀,大汉第一胡商神秘失踪,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贵山城!
好再来客栈一片凄风冷雨。
在客栈后院,马努商队一行近百人,想木头一样站在泥地上一动不动,只有一个两米高的巨人在愤怒地咆哮。
这时黄昏已近,布帘掀动,燕幕城一手提剑,风尘仆仆从门外走了进来。
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他顾不上喝茶,深吸一口气到,马努老爹还在城里,我沿着河道一路问下去,没有人看见这条船游出贵山城。这说明老爹还在这贵山城。
这话提神。
之前低落的气势瞬间暴涨。
第九十五章 太子与贺拔云
大宛国贰师城南郊,天马山。
鹅毛大雪,一路纷纷扬扬。
绵延不绝的白色,将山岭与草原融为一体,让人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
这几天并不是一个外出的好时候,大部分的大宛国民,应该是合家老小,围炉而坐,享受着本地特酿的葡萄美酒。
但在天马山南麓的一个山脚下,安营扎寨了几十个帐篷,其中最大一个帐篷外,站着一位衣饰华丽面色却阴沉的年轻人,深陷的眼苍白的脸,年轻不大,嘴下的胡子却临风不动显得十分老成。
这人眉目五官和大宛国主有七分相识,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宛国的太子毋图格,他一个人独自倚在敞篷外,嘴唇轻动,像在诅咒什么?
作为大宛国的太子,毋图格却不得不以储居之尊,在这冰天雪地的户外,陪一个疯女人来这里已经三天三夜,而且就是因为这女人的一句口出狂言,看上去,太子殿下在未来的几天几夜里依旧会在这鸟不拉屎的雪地里度过。
没方法,谁让他在有太子的封号同时也是大宛国天马山养马场的主人呢。
他双手抱胸正站在帐篷外,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发愣,希望这雪下得越大越好,最红永远不要停,这样那长得像男人的女人就会乖乖滚回她的北匈奴去。
……
无声无息,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之大,差点把他整个人按进雪里,好半天毋图格才摇摇晃晃地直起腰来,额头上的青筋一闪而过,回过头时已经是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不得不咬牙隐忍。
无声无息力大如牛而又肆无忌惮地对待自己的人,目前大宛只有他身后这个女人,北匈奴来的贺拔云。
这女人不做个疯子太可惜了。
不做个男人也太可惜了。
让毋图格唯一庆幸的是,据说至今单身的她喜欢的意中人一定要比她。力气大比她还大的盖世英豪。否则如果她在父王面前说看上了自己,父王为了保住大宛,恐怕真让自己为国献身。
一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仅为自己感到庆幸,也为西域所有男人感到庆幸,因为放眼整个西域,除了他哥哥贺拔峰,没有男人跟跟他期货,比她力气更大呢。
……
“小王见过右当大户w;w;w;.;s;h;u;k;e;b;a;.;c;o;m;。”毋图格弯腰九十度率先行礼:
在匈奴的军队编制中,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大且渠,这三类都是除了单于和王以外的最高军职。横向和大汉来比说,大都尉相当于汉朝的将军,大当户相当于校尉,大且渠相当于司马。
但是大当户即便是高级军官,对于一国太子来说,地位肯定是不够看的,然而此刻形势比人强,毋图格不得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在低头的那一刹那,这种难言的屈辱让他的脸色放起铁青,父王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话,弱国无外交,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份切肤之痛。
“好啦,那个啥乌突突是吧,我问你呀,你们是不是在耍老娘,那匹野汗血马在哪儿呢?一根毛都没到。
贺拔云嘴里叼着根羊腿瓮声瓮气,毋图格看到她的手心一惊,眼睛飞快地在肩头掠过,果然看见一片触目惊心的油腻。他可以不介意对方说错自己的名字,但是对于小有洁癖的他而言,那只油腻腻的手令他如做噩梦。
喂,你听到我的没有?
在那张油腻腻的手又要向他抓来的时候,太子一个机灵闪到一边。
大当户,这天马山有野生的汗血宝马,那是我们大宛国人尽皆知的事实,也是本王亲眼所见,上月还踢伤了我父王最好的一个驯马师。毋图格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解释,只是因为这几天大雪封山,这马很少出来活动。
看见贺拔云皱着眉不说话。
毋图格认为机会拉了,继续向自己意图引导道,小王建议,大当户不妨等明天春天再来,那是野马的发情期,到时,我们在山下安排几匹颜色漂亮的母马,它一定会冲下来,落入我们的圈套。
这话说完,看了贺拔云一眼之后,就把头低下来静立一旁。
贺拔云狠狠咬嘶下羊腿上最后一块肉之后,将羊骨吧嗒扔掉,这才很自然地抓起太子的衣摆擦了擦油腻的手。
毋图格差点晕倒。
“你小子说得有道理。”贺拔云表示很认可,就在太子一脸喜色时,他话锋一转,“不过呢,用母马引公马上钩,那也太软蛋了,本当户很不喜欢,怪不得你们大宛国的男人个个都怕老婆,连马也是一样。”
任是太子忍辱负重到了乌龟的境界,此刻脸也已涨得通红,
这疯女人既然把大宛国的男人和马匹提并论,不仅侮辱他和他父王,还羞辱整个大宛国国民。
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怒火的时候,一个大宛护卫匆匆赶来,看了贺拔云之后,气喘吁吁向毋图格禀报道:
“太子殿下,汗血马下山了!就在东边山脚,我们的人已经把它围住了。”
毋图格还没反应过来,护卫就被贺拔云凶悍地拽住胳膊,往前一推:“别废话!快!前面带路——”
第九十六章 野性的碰撞
一路上护卫即使跑得飞快,可还是被贺拔云嫌慢,屁股上连挨了好几脚,这女人的热血在燃烧,她和一般的女人不同,不仅长得像男人,对马的喜爱和鉴赏力也超过大多数的男人。
赶到马厩,两人上马向东而去,但是不敢骑得太快,因为既要防止地上的积雪打滑,又要提防迎面扑来的树枝。
好在地方不远,不到一刻钟,就望见前方的山麓下数百名大宛国士兵手中的绳子打着结连成了一方圆500米左右的大圈,远远看见一匹骄红似火的骏马在圈中心淡定地用嘴拔开白雪,找寻着雪下的草吃,对围观的人类熟视无睹。
离人群40米外,还没等贺拔云控制住马速,身下的汗血马就自动停了下来,马头莫名其妙地左右摇摆着,嘴里呼哧吐着粗气,竟然不敢向前迈出半步,似乎对远处那匹野马充满了畏惧。
就像臣子在仰望君王。
贺拔云脸色铁青,人家是红色,你也是红色,人家是汗血马,你也是汗血马,为什么一见面的表现差距就怎么大呢?
可是,任凭她残忍地抽打马鞭,身下这匹马发出阵阵悲鸣,前蹄刨着雪土,就是不敢向前挪动一步。
而护卫那匹大宛良马表现更是不堪,不仅不敢向前,反而嘶哑着向后连退了还几步,躲在一棵树后,畏畏缩缩。
这两匹马的嘶鸣声终于让那匹野生汗血马抬起了头,目光如电般射来,贺拔云的身子突然一震,接着整个人向后倒飞了出去,那马发了疯似的脱缰而去。
她在空中凌厉地翻了个跟斗,如一只大鸟稳稳地落在雪地上。
那名大宛护卫就没有那么走运,他的马也被那匹野生的汗血马眼神吓呆,居然连人带马一头撞在树上,一齐晕了过去。
一目之威,竟至如此!
……
贺拔云没有去追那匹被吓跑的汗血马,而是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和那匹气质如剑的汗血马默默对视着。
这是野性与野性的碰撞!
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放。
野马在贺拔云的脸上看了几秒后,又淡定地低下头,旁若无人的啃起草来。
贺拔云脸上铁青色的狰狞,渐渐变为疯狂的大笑:“这马太特么够味!今天不把你骑到屁股下,老娘撂一句话!今后一辈子再不碰马了!”
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不骑就不骑有什么打紧,可是不骑马对她这个马痴而言,却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因为贺拔云自打出娘胎后就学会了骑马,到现在已骑整整骑了26年,几乎到了无马不欢的地步,一天不骑马就寝食不安,可见,今天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
天上的雪花似乎也被她这股誓不罢休的狠劲打动,居然渐渐停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