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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大漠燕歌行-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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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汉驸马爷为何在此?”甘延寿不答,笑着绕回第一个问题。

  “废话!我那里闷得慌,正好你派人到我的马场运一批马回西域,我就千里迢迢跟来喽,后来发现你和陈汤都不在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你们突袭郅支城,所以我快马加鞭地带了800人赶了过来!好险!正好及时赶到!”

  “什么?800人!”

  甘延寿惊得几乎跳了起来。说不出话,好半天才缓过神,有些口吃道,“区区800人就敢冲进来!他们有十万!我的驸马爷,我胆大包天,你这是把天都给吃了!”

  赵钦哈哈大笑,“冲进来的其实只有700人,600羌人武士和我100大汉骑兵,另外100骑兵,马尾巴上绑了树枝,在外围跑来跑去,造成有数万人的假想,果真把康居和匈奴那一群怂蛋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真特么痛快!”

  甘延寿一挑大拇指,“果然虎父无犬子,不愧为赵充国的孙子!”

  “哈哈!这马屁拍得舒服!”

  赵钦突然脸色大变,怪叫道:“不好!燕幕城这小子都爬上城墙了,郅支单于的狗头是我的!可不能让这下子抢了先!”

  他冲不远处一个正指挥手下清理战场的英俊羌人大喊,“狼烈!燕幕城也来了!正在城头!我们去会会他!”

  狼烈冷漠的脸上突然发亮,二话不说一跃上马,赶在赵钦前头绝尘而去!

  “兔崽子!等等我!”

  赵钦一脸抓狂,慌忙上马追了上去。

  看着两人急匆匆的背影,甘延寿神情有些呆愣,燕幕城到底有什么妖法?怎么每个见了他的人都被他迷住,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叹口气转过身,他身后就站着一个被燕幕城迷住的女人。

  ……

  贺拔云形销骨立,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望着冒着滚滚黑烟的郅支城,神情憔悴,往事如烟……

  “拔云姑娘,请放心,我已经让陈汤下令,破城之后,联军不得屠杀无辜百姓,即使是单于和你们匈奴官员的家眷,只要缴械投降,也绝不妄杀。”

  甘延寿上前郑重说道。

  贺拔云静静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此战之后,我能不能去你们大汉看看。”

  “什么?”甘延寿愣住。

  他以为眼前这个匈奴女人是恨透了汉人的,万万没想到会提这样的要求。

  “我哥一直想去你们长安,当然,他那时是说带着刀去征伐,不过我想告诉我哥,不用带刀,我也能去长安。”

  甘延寿仰天长叹,说不出来话来,这姑娘口才太好了。他看向贺拔云,脸上有些发烧,缓缓回应一句:

  “我们大汉一向喜欢和外族共处,不喜欢打战,长安城住着西域十几个国家的人,个个安居乐业,而且你到了大汉就知道,天底下好男人不止燕幕城一个。”

  后面一句话简直莫名其妙,刚说出口甘延寿就后悔,他脸开始泛红,希望眼前这个匈奴女人不会留意,可是贺拔云深深看他一眼,浅浅笑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搜寻

  秋风扫落叶之势。

  守城的残兵败将在陈汤率领的西域联军面前不堪一击,当燕幕城登上城头的那一刻,更是让匈奴士兵失去最后一丝反抗的意念,他们选择了投降。

  匈奴军旗在夕阳中缓缓落下,正式宣告北匈奴在西域的七年政权彻底结束。在西域一个大和平的时代即将到来。

  燕幕城凌厉地扫视他们的面孔,没有发现郅支单于的身影,这个懦夫,果然丢下守城将士独自逃生!

  尚未开口询问,一个俘虏就主动交代了郅支单于的去向,说单于骑马直接进入了皇宫。这位匈奴士兵对郅支单于自私自利之心感到失望和愤怒,这样的领袖不值得他们为他保密。

  陈汤当即下令:自己和燕幕城带主要兵力去皇宫,其余人挨家挨户搜查,他特别再次严明,联军所有士兵,不论胡汉,绝不能妄杀无辜百姓,否则悬首示众!

  ……

  联军蜂拥撞开皇宫镶嵌铜扣的大门,十几名黑虎卫呐喊着提刀冲了过来,这是匈奴人中为数不多的视死如归将士。

  战斗在悬殊中结束。

  当最后一名黑护卫仰面倒在血泊之中后,陈汤叹了口气,吩咐亲卫:“这些人宁死不降,勇气可嘉,厚葬他们!”

  看着地面横七竖八不动不动的尸体,联军将士默默站立,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燕幕城蹲下身,将一名尚未合眼的匈奴士兵合上眼帘,这些都是匈奴的大好男儿,原本应该骑着骏马在草原牧羊,妻子已经煮好奶茶在帐篷中守候他的到来,可是如今却为一个人的野心,让以上的美好的一切化为时光的尘埃。

  想到这里,一股怒火直冲眼眸。

  ……

  “燕老弟!逮住郅支单于没有?”

  他刚起身,远远就听见有人大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惊喜交加,正是赵钦和狼烈并肩而来,燕幕城快步迎了上去。

  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如果不是赵钦和狼烈及时赶到,即便西域联军绝地反击,也将是一场代价巨大的惨胜。他与赵钦紧紧拥抱在一起。

  狼烈在一旁默默发呆。自己一生中,对他影响最大的有三个人,一个是他的父亲,另外两个就是赵钦和燕幕城。

  赵钦教他学会包容。

  燕幕城则让他明白武道的真正意义。

  ……

  “哈哈,我们比比看,看谁先抓住那个混蛋。”赵钦大笑道,一拍燕幕城的肩膀,朝一个方向钻了进去,狼烈对燕幕城点点头,也紧跟了上去,他不太放心赵钦。

  陈场将赶到现场500多名将士分为五路,他和燕幕城各自带领一路,分头开始搜索,不放过每一角落。

  郅支皇城:这座宫殿虽然远不及大汉皇宫那么气势恢宏,但大大小小的房间也有上百间之多,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除了惊魂未定四处逃散的宫女和太监之外,不仅连郅支单于不见踪影,就连他的大小阏氏和王子王孙也是一个不见。

  陈汤厉声盘问每一个宫女和太监,得到的答复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们到底在哪儿?

  这个问题在每个搜寻人员心间萦绕。

  ……

  “这里一定有暗室或者密道。”

  燕幕城和陈汤对视一眼,得出结论,他们立刻再次安排人员对宫中每个角落。尤其是厚墙和地面进行地毯式搜索。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厕所和洗衣房,陆续搜出郅支单于的全部家眷,其中就有单于的正室大阏氏,还有燕幕城一个熟面孔——废太子驹于利。

  他们被集中在庭院中,女人和小孩都哭作一团,单于成年的王子和公主们个个在众人的目光中瑟瑟发抖。

  唯一面不改色的就是大阏氏和驹于利这一对母子。

  ……

  经过对这六十多人细细审视,陈汤一肚子郁闷,郅支单于仅存的家眷几乎一网打尽,唯独少了单于本人和他的太子驹于赢。赵钦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燕幕城对着陈汤耳朵一番,陈汤点点头,陈汤将这六十多人分开单独审问。

  于此同时,陈汤下令,即刻派人进驻郅支城的每个路口,将城门封闭,在没有找到郅支单于前一律只许进不许出。

  ……

  分给燕幕城的是驹于利。

  这自然是特意安排。

  一间密室,两人对桌而坐。

  驹于利脸上神情复杂,有痛心、迷惘、更多的是无奈。

  “你父亲和你弟弟在哪儿?”燕幕城开门见山地问,“驹于利,你放心,在攻城之前,西域都护府就决定不会屠杀单于的家眷和城中百姓。”

  驹于利表情一亮,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燕幕城,结巴地问,“你是说,我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可以自由离开这里?”

  燕幕城点点头,补充一句,“除了你父亲还有驹于赢,和你们不一样,他们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驹于利眉头紧锁,似乎在挣扎。

  燕幕城也不催逼,静静等着他,终于驹于利深呼吸之后,哑然道,“他们去了狼窖,狼窖有个密道。”

  “密道位置在哪儿?通往哪里?”

  “就在刚进狼窖的石阶下,具体通往哪里,我不太清楚,他从来没有带任何人去过,”

  驹于利颓然蹲下身子。

  猛地又抬起头,“燕幕城,你能不能答应我,找到我父亲,不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他,给他一个痛快!”

  燕幕城盯着他的眼睛,血浓于水,他理解驹于利此刻的心境,伸出手扶起驹于利的肩膀,沉声回复:

  “好,我答应你!”

  ……

  狼窖一片狼藉。

  依旧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血腥之气。

  这里已经没有狼。

  如果有的话,或许在某个隐秘的角落卷缩着一匹“会说人话的狼”。

  从驹于利口中探知消息后,燕幕城悄悄出发,独自前去狼窖,没有让任何人随从,他答应驹于利不在众人面前,羞辱和处决他的父亲。

  燕幕城步伐轻盈而谨慎,

  径直走到狼窖台阶下,果然发现一道暗门,里面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燕幕城静握手中剑,点亮一个火折子,一个半人高地道,在眼前弯曲延伸,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迷踪

  地道低矮潮湿,空气混浊。

  看着粗糙的墙面和凹凸不平的地表,燕幕城推测,这个地道完工得非常仓促,大概是郅支单于本人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居然真的会用到这个通道逃生。

  燕幕城举着火折子,脚步尽量无声,一剑护在胸口,一路小心翼翼,提防前方有人突施冷箭。

  在漆黑中大概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前方隐隐传来凌乱的脚步和沉闷的呼吸声,是他们!燕幕城熄灭火折子,如夜里潜行的猎豹无声无息向猎物靠近。

  ……

  呼吸有些困难,郅支单于头发散乱喘着粗气,弯腰如矿工在前方跌跌撞撞走着,身后的驹于赢,再也没有一国太子的飞扬跋扈,而是难民脸上特有的凄惶。

  作为曾经站在西域权利巅峰的男人,郅支单于的表情依旧凌厉,自己十六岁就在荒原与狼共舞,什么人间苦楚没有吃过?他的一生原本就是大起大落,自己还不到六十,只要手中有刀就能东山再起。

  ……

  “父亲,休息一下,腰都快断了,孩儿实在走不动了!”驹于赢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

  “混账东西,看看你的脸!没出息的软骨头!怂样!”

  单于停下脚步,回头呵斥。

  他冷笑看向气喘吁吁的驹于赢,自己这个最宠幸的儿子,是含着金钥匙长大,怎么能体会自己当初创业时的艰辛,以后是该让这小子多吃点苦头。

  他一脚踢在儿子肩上,用手把他粗暴地拽起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既然走不动了,何须再走?”

  这声音化成灰,父子俩都认得。

  驹于赢如中箭兔子跳了起来,不想一头撞在地道顶上,痛得嘶声惨叫。

  “燕幕城!做人留一线,我父子俩和你无冤无仇,又何必斩尽杀绝?”

  郅支单于厉声喝道,黑暗中,手慢慢抽出腰间匕首。

  “谷吉是我的义父。”燕幕城这一句干净利落,说明了一切。

  郅支单于无话可说。

  时隔八年,谷吉那一双大义凛然的眼睛还时常在他记忆里浮现。这笔血债,今天终于有人来向他收取。

  地道内,死一般的沉默。

  ……

  半晌之后,郅支单于声音软了下来,“燕幕城,当年谷吉之死,绝非我本意,你们汉人不是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吗?你今日若杀了我,我的子孙也一定会找你的后人报仇……”

  寂静无声,燕幕城没有回应。

  毒蛇的话,他怎么能相信?

  郅支单于仿佛长叹一声,语气恳切,“我父子俩如今已痛改前非,只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大漠荒原,做个普通的牧羊人,燕大侠,你以仁义著称于世,何不放我们父子一条生路?”

  说道这里,驹于赢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枭雄父亲哽咽不成声,由一匹剽悍的旷野狼变为温柔的圈里羊。

  他噗通一声转身跪下,对着燕幕城连磕几个头,哀嚎道,“燕大侠!我父亲说的是真心话,我们以后安分守己,只会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求燕大侠给个机会!

  “哈哈哈哈……”

  燕幕城忍不住大笑。

  这对父子还真是能屈能生,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能从嘴里说出来。

  “戏演得很好,不过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你去问问被你们残害的千千万万冤魂,他们答不答应?”

  燕幕城言辞犀利,黑暗中呛一声,抽着手中的利剑,指向郅支单于的脸:

  “事已至此,何不束手就擒?”

  ……

  “好!既然你一定要取我父子的人头,今日就双手奉上!”

  郅支单于狠厉一笑,伴着“奉上”这两个字,他双手突然将驹于赢狠狠推向燕幕城,同时一脚踩灭火把!

  地道一片漆黑。

  黑暗中,剑锋刺入驹于赢的皮肤。

  黑暗中,驹于赢凄厉痛叫。

  黑暗中,无声无息。

  嗤!火折子重新点燃。

  燕幕城轻轻合上驹于赢死不瞑目的眼睛,怒火席卷胸腔,虎毒尚不食子,郅支单于竟然狠心如此?

  即使天涯海角,也必手刃此贼!

  ……

  地盘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方。

  燕幕城目光如火,神情决绝,如果让郅支单于活着逃出郅支城,以他的贪婪和狠厉,日后必然再次兴风作浪。

  他一路加快脚步,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走到地道尽头,头顶木板已经挪开,燕幕城一跃而起,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马厩,果然心思缜密,从狼窖直通马厩,然后骑马便可逃走。

  此刻夜幕低垂,月亮已经升起。

  这里异常安静,显然是远离城中心。

  马厩里还有马,依照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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