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金庸-神话武林-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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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在这样的层层幻境中奔跑着,黑色的鬃毛潇洒的不断甩动,层层叠叠的,仿佛闯进了鬼门关,翠云峰的深处,竟然好像还藏着另外一个世界,阴森恐怖中却带着大自然与人文结合,所产生的难以言喻的层次和美态。
废墟中的亭台楼阁,鬼火中的花园,沉闷却好似打着呼噜的老山,似近似远的低语。
古传侠一声长啸,终于离开了黑山宽厚沉稳的背脊凌空而起,落到一块被风化的好似骷髅头一般的巨岩之顶。
观战众人再定睛看去,却发现那朱万佛不知何时早已站在那里,站在比古传侠更高的地方,好像一直都在,正等着古传侠一般。
“古兄!你我初次见面,就要以决生死,当真古怪的很。”朱万佛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杀意,更没有半点的暴戾。但是古传侠却能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寒。
“有些人出生注定就是朋友,而有些人出生注定就是敌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古传侠说道。
紧接着古传侠却又长笑道:“如此月照当头,万鬼喝彩的时刻,能与你朱万佛一决雌雄,足慰平生。”
高踞在古传侠上方的朱万佛,看着古传侠脚下生烟尘,轻松潇地落在十丈外一株老树之巅。
那是一株即将死去的老槐树,但是此刻老槐树竟然散发着勃勃生机,仿佛它身上积蓄了数百年的死气,一瞬间就消散的干干净净。
朱万佛脸上的微微笑意消失不见,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异芒。
不远处的一座山峰顶上,王钰占据了一个绝佳的好位置,抬头望往本是清澈澄明的夜空,忽然愕然道:“这是突然怎么了?好像···真的有一座鬼门在天空中打开了!”
四周闻声众人纷纷仰首观天。另外的山峰上,也同样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象。
西方一抹又厚又重的乌云,挟着呜呜呼啸的寒风,正由苍冥深处处迅速移来,铺天盖地的气势,看得人心生寒意。紧接着乌云旋转,竟然化作了一扇无比巨大的门扉,门扉的背后,就是那死者方能去往的世界。
朱万佛两手负後,目光如电,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欣然看着傲立眼前,意态自若的古传侠,没有说话。他们本就没有太多的话好说。
噌!
天虹剑出鞘了!
“七月十五鬼叫门,雨打秋窗夜沉沉。百姓有苦向谁诉,跪求天神斩妖人。”
情剑道!由情入剑,再由剑入情,最终谁成就了谁便再也不得而知。
此时古传侠先由怀中暴涌出一团光雨,接着雨点扩散,刹那间朱万佛身前身後尽是光点,若是在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每一点光雨其实更像是一柄柄雨滴般大小的剑,剑身、剑柄、剑颚皆在,这样精细的雕琢,并不是毫无意义,因为剑的每一部分存在,本身就是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精雕细琢,多不得,少不得。
第二百六十三章掠夺天地的魔功
朱万佛的被夜风拂动着的衣衫倏地静止下来,右脚轻轻踏往地上,即发出有若闷雷的声音,整座翠云峰都仿佛晃动了一下,那天空中悬浮的云中鬼门缓缓的被撕裂开了一道缝隙。
阴气弥漫,化作旋风在朱万佛的身边旋转,光点般的剑影就像玻璃上的雨点被迅速擦干净。
古传侠仍是意态悠闲地卓立老槐树之巅,天虹剑早回鞘内,像是从来没有出过手。
“古传侠就是古传侠!即便是鬼门大开,万鬼幻形,依旧不为所惑,否则朱某人在气机牵引下,全力出手,只需一击便可得胜而归。”
古传侠望往天际,眼神若能透出乌云,对那巨大的鬼门之后的一切都洞悉无遗,夷然道:“我既不求于天地,却又对天地有恩,万物都当感谢我,有它们在,我又如何会被区区鬼物所迷惑?”
朱万佛点点头道:“果然不凡!内成一界,外感天地,作为我朱万佛的对手,你有这样的手段,我真的很高兴。”
两人均神舒意闲,不但如同从未曾出手相互试探虚实,更像至交好友,到此聚首谈心,不带丝毫敌意。这样的气氛,让不少想要看一场酣畅淋漓的盘肠大战的武林中人,有一种我脱了裤子,你却给我看这个的心塞感。
唯有那些真正的高手才知道,古传侠与朱万佛的交手,虽然不见血腥,却远比杀的鲜血淋漓来的更加凶险,更加的不容有丝毫的大意。
这不仅仅是功力、武技的比较,更是心神,意志的较量,谁若是逊了一筹,便会输掉所有。
就在此时,朱万佛全身衣衫骤然如同狂风中的大旗一般飞扬,猎猎狂响,锁峰的阴气云雾绕着他急转起来,情景诡异之极。
古传侠微微一笑,手往後收。却不是搭在腰间的剑柄上,而是像是拂去了衣角的一缕尘埃,就如同拂去了心中的阴霾。
从华山到邙山,一路狂奔,古传侠的内心却陷入一种绝对的平静。各种情绪和想法都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却没有真的让他沉溺进去。
一路上古传侠看到了现在的大明百姓生活的摸样,不得不说没有了武林中人的捣乱,百姓生活的似乎变得更加美好。
侠以武犯禁,并不是假话。
但是这种美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它就好像是空中楼阁,风一吹便会散去。人唯有自强方能不息,当一切的希望都寄托于信仰那些或是虚幻,或是无法回应请求的偶像身上,光阴渐逝,除了苍老,一切如故。
在这一天的奔袭之中,他看到了掩盖在虚假的和平下的世间百态,看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终于理解了某些先贤留下的至理名言,其中果真也蕴含着无法言表的武学至理。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这是至理,是真正的大道之言。
以前古传侠追求的是没有破绽的剑法,以为一剑可以化作千万剑,如此一来便是天罗地网,再也没有缝隙,任何的招式都能防御住,任何的进攻都会无懈可击。
但是现在古传侠能够明白,一剑就是一剑。就像剑本身,它就是一个‘一’字,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然而万物归一。
只有存在破绽的剑法,才能孕育出强大的剑客,因为只有拥有破绽,才会去追求更加强大,更加凌厉的攻势。
曾经古传侠以为自己彻底的吃透了独孤九剑,如今看来却是浅薄了。
他终于达到了憧憬中剑道的极致,这种极致不是想象中的界限、关卡,恰恰相反,它是一种更加浩瀚深远没有尽头的境界。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的雀跃,他想要拔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念头,将那些从先贤圣人留下的道理,用他的剑抒发出来,启迪苍生。
但是他忍着。
他还在等待,因为这不是一场演武,而是一场生死的较量。耐心也是一种较量。
眼前虽是迷团般化不开的浓雾,但他却一分不误地知道朱万佛每根毛发的动静。他的每一次呼吸,没一次细微的动弹,都被古传侠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同样古传侠也十分确定,他的任何一丝一毫的举动,都同样被朱万佛关注着,并且没有任何的忽视。
自两眼交锁那瞬间开始,他们的心灵已紧接在一起。
古传侠从朱万佛的眼中,看到了痛入灵魂却又悲天绝地的魔刀。
他还是小看了阿鼻道一十八刀,他以为在虚竹那里窥得了阿鼻刀的真谛,但是并不是全部。就像慈悲刀也有舍身刀,阿鼻刀也有舍身刀。
慈悲刀中的舍身刀每一刀都砍在自己的身上,化作慈悲之意。而阿鼻刀的舍身刀每一刀都砍在自己心里,化作愤世嫉俗的魔念,毁灭苍生。
同样的朱万佛也从古传侠的眼中,看到了傲世凌云却又怜悯众生的神剑。
气机交感,天际的雷鸣,隐隐传来,鬼门被一道雷霆轰在门扉上,志刚至烈的力量让鬼门稍微虚幻几分,更增添两人正面交锋前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朱万佛卓立於卷飞狂旋的浓雾阴云之中,不住催发魔功。
他修炼的魔功似乎脱胎于朱棣的归龙入海,却比归龙入海劲更加的霸道、强横、魔性,与朱万佛独特的命格配合,掠夺着天地之间一切的能量,就连山川草木的潜力也都被他吸收。
和这样的魔功相比,无论是北冥神功还是吸星大法、化功大法,都纯洁正直无比。
因为后者毁灭的最多只是个体,是属于武林武者的争斗,用剑用刀杀人和用真气强行吸取敌人的真气杀人,理论上没有区别。而前者毁灭的却是天地,它是以一种极其强硬的姿态,要将整个世界都化为一个人的养料,将生机勃勃的世界变成唯有死气弥漫的坟场。
整个天地的精气都被朱万佛吸收,他的身体正在迅速的蜕变,他的每一个毛孔都仿佛一个丹田,无止境的吸收着这个世界的养分,那一扇半开的鬼门,就像是一个增幅器,将他对世界的威胁扩散到了最大。
这种夺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华的玄妙本事,也只有朱万佛的特殊命格才做得到。这也正是妖星的真正可怕之处。
第二百六十四章情深难愈,永堕阿鼻
古传侠全身衣衫不动,整个人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的沉稳,但头发却飞扬天上带着一种张扬和霸气,双目神光电射仿佛要在漆黑的夜幕下,劈出一道道闪电,将这昏沉的天幕彻底的撕碎,即便是北冥神功也没有肆意掠夺天地宇宙精气的本事。
但是古传侠丹田之中自成一界,在外却与天地交感,合二为一。无论朱万佛的精神和攻击的力量在不断汲取天地宇宙的过程中,变得如何庞大可怕,但他的气势总是如影随形,紧蹑朱万佛的气势不住增长着。
就若一叶轻舟,无论波涛如何汹涌,总能在波浪上任意遨游,安然无恙。
雷电霹雳的更加厉害,这是古传侠在用不老长春功感应天地,以雷霆的至刚至强闭合那扇通往鬼界的大门。
轰隆隆的巨响之中,一层层的乌云被劈开。
天地间的阴气和阳气在天空中交汇,然后相互揉碎,融合在一起,化作雨点落下。
锵铮!
早已伴随着古传侠的一路崛起,变得名震天下的天虹剑再度出鞘。
诸多山头上,数不尽的武林豪杰,几乎没有几人可以看清古传侠那修长的手指,是何时以何种方式握住天虹剑的。
只知道当古传侠握住它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一个整体,分外的和谐,仿佛那天虹剑就本该长在他的身上,如同他的手,如同他的脚,如同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个人如果少了这其中任何一样东西,那都无法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
同样在握住天虹剑以前,古传侠给人的感觉也是不完整的。而现在他完整了。
一个完整的古传侠,自然变得更加令人觉得恐怖,宛如一座无法望到顶端的巨峰,骤然从海面上突起。那种视觉上和精神上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高天之上,翻卷着的风云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
朱万佛似若由地底冒上来般,现身在古传侠身前十余丈处,不知从何处抓出了一柄漆黑如墨,竟然将光线都吸收的黑刀出来。
面对古传侠,朱万佛就是一刀。
这一刀挥出去之前,无数人的脑海中都开始幻想它的绚烂、恐怖与强大。但是当真正定睛去看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任何幻想,都是单纯、愚昧、蠢笨和无知的。这就像一条鱼在如何幻想鸟儿在空中的自由自在,就像鸟儿在幻想猛兽在大地上的放肆奔跑。
超越了他们的本能极限,他们想象不到。
天上圆月高临峰顶之上,深蓝色带着忧郁和悲伤的色光,罩在急转着的黑色云雾上,把它化成了一团盘舞着的充满了梦幻,宛如最瑰丽的梦境般的谜团,它就好像是一个最为古老却又威严的神迹。
唯有古传侠方才知道,这样的一刀绽放出来的绝不仅仅是美丽。
我们一生中见过无数风景,最美丽的莫过于怒放的心花,最沉醉于心的莫过于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情。而当心花凋零成片,当爱情化作云烟逝去,撕开伤口,然后痛彻心扉。那种深入骨髓和灵魂的痛楚,从最深邃的地方喷薄而出。
这一刀,戮尽苍生,而不可查。
“此刀名曰‘行尸走肉’,古兄品鉴。”
古传侠面对这样的一刀,心神沉入了心湖中的最底部。
孤独中孕育着无敌的意境,似醒还醉的眼骤地睁亮,爆出无可形拟的精芒,天虹剑化作一道长虹,先冲天而起,紧接着飞上了云端,在那苍茫的夜色下,在那皎皎的名月之间,化作千万条光束,肆意的洒向人间,无处不在。
“剑出无我!天下皆我!万兄可当心了。”
刀剑就这般毫无预兆的碰撞,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
声音其实是有的,只是震动的频率早已超过了人耳所能听见和承受的极限数值,它们穿透了空间,进入了另外的一个层面。
翠云峰顶的黑色乌云和雷电,猛然地聚拢到刀剑交接的那一点上,接着漫天霞光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迹无形!
就仿佛之前的所有景象都不过是一场盛大的迷梦,它欺骗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但是没有人觉得那是虚假的,因为他们的背后都已经被冷汗所渗透打湿,他们每一个念头都在想着,当自己面对那一剑或者那一刀时该怎么办。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抖,都在诉说着恐惧,莫说是面对那样的一刀一剑,即便是想想他们都觉得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唯有极少数的人,他们不同。他们感觉激动不已,他们看到了前进的目标,追逐的背影,还有立誓一生必须要打败的人。
有些人他们不怕死,就怕前无进路,唯有固步自封。
天地都仿佛在古传侠和朱万佛的决斗中慢了一个节拍。
等到刀剑已经彼此震开,两人也都退开了十几丈远之后,天地之间方才彻底的狂风暴卷。一道电光紫矛般穿云刺下狠狠的拍在那鬼门之上,鬼门继续虚化几分,而电光在两人头上裂成无数根状的闪光,历久犹存。
明月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