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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独秀成双作者:顾白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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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我真的弄不懂你和北雪,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赚那么多钱干什么……”
  徐明飞哑着声音道:“就好比你热爱给人治病,而我热爱追逐金钱,何况如此乱世,有钱的总比没钱的能苟全于世。”
  御怀远会心一笑,调侃道:“现在看来,我的职业保命的效果可是要高于钱的。”
  徐明飞也跟着笑开了,”那倒是,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捧着钱求你去看病呢。”
  “这次出去之后,还打算再做交易行吗?”
  “不做了。”徐明飞幽幽叹气,“太古的船还跑着,这一趟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我也都想清楚了,打算有机会就先去香港好了,你们呢?”
  御怀远一时语塞,徐明飞不等他答话,就自嘲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的文人风骨,我是比不上的,我怕是坚持不到那一天了,怕死,更怕眼睁睁看着国家……”徐明飞说不下去,御怀远也觉得眼眶一热,多么好的神州大地,却有这么多的人帮着外人去糟践自己人。
  ……
  七日后,御怀远搀扶着徐明飞步履踉跄地走出了七十六号,乍暖还寒,天气暗沉,不过下午时分仿佛已是沉沉日暮。
  林北雪斜倚在汽车前,远远看到黑门洞里走出两个人来,一高一矮,高个的身材笔挺,矮个的则佝偻着背,待到出了门,两人齐齐遮了下眼睛,似乎不堪微弱的阳光照耀。
  一瞬间,林北雪泪流满面,左手从枪柄上滑落了下来,而右手则按在了胸前,在最贴近心脏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字条,勿念,甚安。
  七天,煎熬堪比七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困守孤岛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报上的文章日益沉重,每隔十天左右就能看到日军攻入各省消息,而国军却总在转移阵地,徐州失守后又遭遇了武汉会战的失利,豫南、中条、郑州、湘北大会战节节败退,待到重庆被轰炸后,许多人都开始对“抗战必胜”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那时节总盼着同英美结成同盟国,可忽闻珍珠港遭到突袭,太平洋各岛的战事都不乐观,导致一大批人纷纷落水。
  御怀远曾提过,小日本不仅有能力在中国打长久战,还有余力对付英美,这场战事不容乐观。
  林北雪不以为然:强弩之末。
  战事的转机发生在美国跳岛反攻后,日本人败绩始现,随着消息往来,汉奸们相顾失色,细心的民众发现江上穿梭的军舰比从前减少了许多,上海各界大感振奋。
  前方战事激烈,后方富得更富,穷得更穷。
  徐明飞经过上次投机纱布的事情后变得小心翼翼,虽说要出国,但又舍不得大好的赚钱机会,最后听了林北雪的告诫,两人一心一意地做起生意来,开了一家大粤菜馆子,甫一开门客如潮水,御怀远叹道:“人常言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看来是不错的,你又要发大财了。”
  果如御怀远所言,饭店的生意蒸蒸日上。此时,经济已乱得无法节制,币值一天天的跌下去,流通量越来越大,百、千元面额的钞票早已废弃,买火柴都是以万元为起点,一个一个零加上去还是不够用,买米买菜都要成捆钞票,生意间往来亿、兆结算毫不稀奇。就算是日夜赶印钞票都不济事,银行便发明了类似于本票一样的“拨款单”,出门上路人人怀揣十几万。
  在这样的恶性经济环境下,如御怀远此类有稳定收入的人都觉得捉襟见肘起来,每天的诊金仅够维持门诊运转,但囤货致富的商人和伪朝新贵因为大发国难财依旧一掷千金,林北雪和徐明飞所开的饭店生意异常红火,因林北雪兼做贩米生意,他们这间饭店就成了进入米荒之后唯一一家还供应白饭的饭店,愈发门庭若市,众富豪面对一桌数百万的饭资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上海自抗战开始,米就一直匮乏。虽然当时许多米铺还有米出售,但米价却是以黑市价格为准,一月跳个七八次都是常事,所以逼迫着成千上万的人宁可冒着被日本人打的半死的危险也要到四乡搜米,当局碍于现状无法制止,只得想出个“户口米”的办法来调节。
  户口米按人口配给,质地不一,出台之后米价渐渐抑平,但由于战事实在拖得太长,封锁之后渐渐出现了米粮缺乏,白米几乎绝迹,户口米只有苞米,生硬得难以下咽,黑市米价又一路飙升,奇贵无比,众多饭店难以承受皆改用麦片代替,此种状况,很多雅人宁可变卖古董字画也要心头滴血的来林北雪所开的饭店一尝米香。
  御怀远常深叹,“真真是到了为五斗米折腰的地步,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是个尽头。”——遥遥无期的尽头没有来,谣言却不请自来。
  据说,国军将反攻上海,由沿海攻入。
  战时的上海曾有过无数谣言,但仅仅这一桩特别令人重视,若一旦成为现实,整个上海就会变成战场,无论是住在租界还是日军占领区,大家都只有以身殉国一条路可走。
  本来林北雪将此事看的不甚重视,但林家在后方的亲友不断相告,说真有此计划,已到了执行的阶段。
  如此言之凿凿,林北雪便去找御怀远商量避难,御怀远相当淡然,“也没什么可避的,反正内心都苦闷至极了。”说罢,又低下头看自己的医书。
  林北雪倚在门口,呆呆看着御怀远。
  不算的时候不曾察,但一回想两人这些年经历的风雨,才陡然惊觉,竟然十年就这样过去了啊!
  那一年,他二十七岁,儒雅英俊,性格薄凉,修长的手指搭在赵六的腕子上,神情冷静地诉说了自己的身世,“大抵就是这么回事了,都过去了。”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刻便喜欢上了他,兜兜转转许久才确定,浪费了那么些时光。
  “怀远。”
  “嗯?”
  “就是跟你即时即刻一起死了,我都不遗憾。”
  御怀远淡淡笑了笑,道:“傻。”
  林北雪也笑了,眼底有看不尽的良辰美景。
  想来想去,林北雪最终还是考虑了往哪里逃,和徐明飞两个人穿了身老布衫裤去了产米区青浦朱家角,在松江的街道上溜达了一圈,两边都是店铺,看起来十分富裕,也很宜居,两人找了个馆子边吃边议定,决计在这里找个房子,迁居此地避过灾难。
  然而,还没等找房子,美国的原子弹就投进了日本本土。
  彼时日本人在上海出过两张日文报纸,《日日新闻》的上海版和《每日新闻》华中版,但皆不对中国人发售,只邮寄往日军占领区,御怀远的病家有位在邮政局任职的职员,知道他爱看报,所以总截留一份带给他。
  那时节的日文五分之三都是中国字,就算不懂日文也能揣摩个大概意思。御怀远从医馆返回之后,在饭桌上翻阅八月七日的报纸,有一条新闻被重点刊出:八月六日,暴米在广岛投下一种猛烈的地毡弹,死伤五六十万。
  “北雪,快来看——”
  林北雪坐在客厅前翻账本,听到御怀远一声唤,正准备过去,家人就来通知:“二少,电话。”
  一个电话接的时间久长,御怀远难等,举了报纸站在他对面,指指点点。
  只听林北雪问:“日本吃了原子弹?你这消息靠谱吗?”
  原来,消息已经传开了,许多人偷听无线电,得到了更准确的名字:“原子弹”。
  晚上八时,传来了更爆炸的消息:苏俄已向日本宣战。
  御怀远和林北雪顿时坐不住,约了徐明飞去霞飞路见面,因霞飞路附近是俄国侨民的聚集地,借此去看看动静如何,令人遗憾的是俄国人的商店照常营业着,毫无异常。
  徐明飞揣测道:“也许这消息不可信吧?前几年日本外相松冈洋右和苏俄签订过互不侵犯条约的,回国时还跟斯大林拥抱,报上登了很大的照片出来。”
  林北雪也拎不清真假,三人又闷闷回来,只说看日后情势如何。
  翌日,又有消息传来,美国第二颗原子弹在长崎爆炸,敌伪的报纸也遮不住了,一边大肆攻击美国人不人道轰炸和苏俄加入作战的事,一边粉饰太平说日本人沉着以对,必能应付。
  林北雪的心情忽而大好,对御怀远笃定地道:“日本人败象已经很明显了,这两颗原子弹加速了战争结束的过程,若日本人短期内不投降,很可能会有第三颗原子弹投下去。”
  御怀远倒不敢这么乐观,残酷的八年战乱,信心早就不似往前那么足。
  八月十日,情况一如往昔,御怀远甚至怀疑林北雪说的投降会不会发生。
  晚九时,因限电,御怀远和林北雪早早上了床,并排躺着讨论战局,楼下家人急匆匆地冲上来敲门说,“二少,徐大少的电话,很着急。”林北雪一下想起七十六号的事,鞋也没穿就奔下楼去,接起电话却是乱糟糟的,徐明飞欣喜若狂地喊:“投降了!!!”
  林北雪闻言心头剧震,虽然他对日本必败的信念从来没有动摇过,但这场仗到底打得太久了,如今消息突如其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哪里来的消息?”
  “我在霞飞路!俄国人传来的消息,说日本宣布接受中美英等国波茨坦公告愿意投降,你和御医生到E。B。C来,太热闹了,都在这里庆祝呢!”
  林北雪挂了电话,尚来不及跟御怀远报喜,冲到阳台上远眺,全市一片漆黑,只有南面法租界中心地带灯火辉煌。
  林北雪冲上楼去,撞到了迎面正下楼的御怀远,他一把捏住他的肩,声音颤抖着道:“怀远,投降了,日本人投降了。”
  御怀远怔怔呆立了数秒,忽然落下泪来,他猛地抱住林北雪,从不信佛的人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我,我实在太高兴了,北雪,我实在太高兴了……这,这真是我平生从未有过的开心事,投降了,日本人投降了。”
  看着御怀远又哭又笑,林北雪抿了抿唇,深深地吻了他,久久不停。
  当夜,御怀远、林北雪、徐明飞三人在E。B。C通宵达旦狂饮,霞飞路人山人海,大喊大叫狂跳狂舞,家家灯火通明,悬挂国旗,此起彼伏的爆竹烟花照亮了漆黑了长达八年之久的上海夜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口号足足喊至东方既白。
  次日,日本人在跑马厅开会,播放投降诏书,枪杀了上千日军中的反战分子,跑马厅附近的国际饭店、金门饭店挤满了人目睹了这一幕,不禁深感日本人的凶残,联想到对他们同胞都是这般毫无同情,对沦陷区的人民也不知道要残酷到何种地步,对日军的恨不由愈发深刻。
  恨得深,庆祝得也就更加热烈。起初还有人担心日本人会不会在大撤退时发起一次兽性大屠杀,但投降带来的狂喜却一发不可收拾席卷全城,民众们已苦忍了八年,毫不在乎地走上街头,南京路游行的队伍堵塞了交通,各处商铺都免费招待,爆竹声轰隆隆震了三天三夜。
  林北雪和御怀远握着手站在窗前,已换过了日月,熬过长夜中最肃杀的黑暗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在漫长的时光中,他们庆幸地一起度过了春,度过了秋,没有在崎岖中丢失彼此,从青年走到中年,皱纹悄然无声地爬上眼梢眉角,可印在心头的却是那一年在凤栖山的旖旎风光,碧空如洗,层林若染,他穿着白色衬衣,领口的扣子是解开的,露出的皮肤让林北雪心摇摇若县旌,“二少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若御医生肯,我当然欢迎至极。”
  一诺无悔,他真的成了他的“娇”,成了他失之不可活的心,成了他丧之令万物失色的眼,成了他此生此世唯一的归宿。
  “怀远,我定了去香港的船票,一起走好吗?”
  “好。”
  生生世世,倚背而依,终老,不负卿,不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一篇番外,番外是香港生活,完了就结束了。
  这篇文写了基本上。。整整一年
    
    ☆、番外

  “御医生睡下了?”徐明飞低声问。
  “没有。”林北雪一边摸着牌一边说,“这个点应该是在给《星岛晚报》写稿。”
  哗啦啦,牌又洗开了。
  林北雪、御怀远同徐明飞来到香港已经三年了,徐明飞依旧开着厂子,成了香港数一数二的大亨,林北雪则深居简出,至今也没学会粤语,遇到同乡就讲上海话,遇到别省人则操一口英文。
  徐明飞曾问过,这种日子不寂寞吗?
  林北雪答道:御怀远是要出去行医的,这种关系叫人知道对他不利,低调些好了。
  这三年,索性将钱投入了徐明飞的工厂,自己唯一的爱好就是专注于买地。
  “我有个朋友,想邀御医生去出诊,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他每天要回来同我吃晚饭,如果太晚的话肯定是没有时间。”林北雪一扔牌,“我赢了。”
  景春恨恨剜他一眼,“这么精,怪不得算计了御医生。”
  林北雪展颜大笑。
  这种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本以为自己不能接受碌碌无为,但还有什么成就能够比的上“拥有御怀远”?林北雪每每想到这里,心中一暖。
  日本投降之后,没到一周,三人就离沪抵港。彼时抗战结束,轰轰烈烈地搞起了汉奸清算,林北雪这样的“大汉奸”自然是头一号被清剿的对象,他早知有今日,便提前将黄金转移至香港,也算是从容不迫。初到香港那一年,语言是最大的问题。御怀远请了两个本地人细致地教,但林北雪懒得学,他对自己的定位早就清晰,就算到了香港,他们也不是能见光的关系,御怀远是个迂阔的人,这辈子唯一会做的事就是行医,唯一感到快乐的事也是行医,所以,他依旧去做他的医生,他则选择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
  弹丸之地,难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林北雪说一把年纪还要学粤语,太麻烦了,不学。因为语言不通,他也没办法交谊往来,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豪宅,像个被包养的情夫。
  御怀远几次揶揄过他,心里分明知道他的牺牲,但他们之间又何谈个谢字,借着玩笑话说,你的付出我会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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