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通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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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假装什么也没发现,试着和军人们打招呼,她努力提高音量,“请问哪位是2号?”
“我。”一个背着枪的男人走了出来,“你是和我搭档的解析者?”
“是的,你好,我叫朱谨。”朱谨十分紧张。
“你好,朱谨。”男人很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我叫王述。”
“你们是2号组合?”旁边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问道,又有两个男生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的。”朱谨说。
“我们是4号。”两人中带点痞气的男人说,朱谨注意到他的肩章,和王述一样也是上尉。
“6号在哪儿?”第一个声音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这儿,我们是6号。”马尾和她的搭档走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马尾首先开口了,“我们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何淑娴。”
“于箫。”背包男说。
“胡飞。”唯一的男性解析自我介绍道。
“王卓凡。”
“王述。”
“朱谨。”
何淑娴点了点头,说道,“大家现在是一个组的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气氛稍微有点僵硬,看来其他人性格也不是很活泼的类型,何淑娴全然不在意般继续说道,“我刚刚看了下,两组都是一名狙击手,两名普通机械化步兵的配置。”
朱谨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于箫的背包里装的是什么了。
“狙击手比较棘手,请各位务必小心,我的看法是另外两队负责前方,狙击手负责埋伏,我和于箫会尽力掩护大家。”
胡飞和朱谨点头,朱谨也想不出更好的策略,毕竟谁也没接触过这些,相反,搭档们经验丰富,他们会给建议吗?
“啊,忘记说了,在战术上我们只负责执行,一切听从解析者安排。”王卓凡忽然开口道。
三个解析者互相对视一眼。
“好的,我们知道了,胡飞和朱谨还有其他建议吗?”
胡飞摇头。
“没有了。”朱谨答道。
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但朱谨认为不给建议更好,部队作战的那一套自己很可能适应不了,反正对手也一样,什么都不懂,这时候尽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能力最重要。
“好,那就这样,祝我们好运!”
简短的战术讨论结束了,搭档们各自交谈起来。
“王、王上尉?”朱谨脸颊发烫,不确定该如何称呼对方。
“你叫我王述就好。”王述示意对方不要紧张。
“好的。”朱谨说,她努力镇定下来,想了想问对方,“我们可以试一下感通装置吗?”
“没问题。”王述从口袋中取出一个树脂盒子,戴上里面的临时感通器,指甲盖大小的装置与指腹融为一体。
“准备。”朱谨平稳呼吸,回忆着课本上的做法,“1、2、3,开始感通。”
微弱的电流刺激从指尖传向大脑,朱谨觉得心跳加快,可能是电流的原因,也可能只是自己太紧张。朱谨开始试探性地解析王述的脑电波。
“搭档的新人感觉还可以。”
“拿到陪考工资得赶紧把这个月的信用卡还了。”
“唐泽凡在另一支队伍里,谢天谢地,再也不想和他一个队了,希望他今年不要再把……”
“喂,不要把我脑子翻个遍啊。”
王述哭笑不得。
“对、对不起!”朱谨被对方突然传来的信息吓了一跳,赶忙道歉。
“没事,大部分解析者第一次都这样,但战斗中你需要集中精神注意相关的内容,而不是一视同仁的接受所有信息。回想一下,有人喃喃自语时,你一定会注意他在说什么吗?平时,我们周围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听觉神经会接收到很多信号,但大脑往往只需要集中处理部分,其他的都属于‘冗余’信息,并不会引起你的注意。”
朱谨点了点头,她想起书上讲过相关内容,但做起来显然要难很多。
这时,不远处传来女考官的声音。
“第一次使用感通装置,大家未免会有些紧张。”刘心怡拿着话筒,大声说道,“大家可以把它当成在学校里练习时使用的解析器,虽然二者有根本性的不同,这一点以后你们会有更深的体会。现在,你们暂且把它理解为一种‘双向解析器’,你在解析对方脑电波的同时,对方也在解析你的,并且你们可以实时传递这些信息。”
“下面,你们还有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五分钟后考试开始。祝大家好运!”
朱谨看到有人捂住了胸口。
“不用紧张。”王述的思维传来,“大家其实都差不多。”
“嗯。”朱谨回应道。
两人继续尝试了一会儿。
朱谨看了看手表,剩下不到三分钟。
“接下来有两分半钟时间,请各位选择自己的起始地点。”
周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朱谨和王述对视一眼,快步跑向左边。
王述注视对方的背影几秒,随后朝另一侧跑去。
“时间到。请回到己方阵地,30秒后考试开始。29,28,27……”清澈的电子音在城市上空响起,每个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严阵以待。
没事,你可以的。
朱谨躲在隐身处,设法平静下来。
“20、19……”
考不上拉倒,回家吃饭睡觉。
“8、7、6、5……”
朱谨闭上眼睛,后又睁开。
来吧。
“3、2、1。”
考试开始!
第3章 小可爱
“信号良好?”
“收到,没有问题。”
“好的,请继续按原路线行动。”
“明白。”
感通器和解析器能发挥作用的最远距离都是1。5公里,根据个体差异有轻微浮动,朱谨和王述商量好,两人都把距离设定成最远,足以覆盖整个考场。
朱谨隐蔽在一处废弃的楼房二楼,“看着”王述前进。
与其说是“看着”,不如说“陪着”比较恰当。和解析他人思想时的感觉不同,朱谨似乎和王述处于同样的时空,寒风从脸上刮过,空气透着寒意,但十分清新,道路两边杂草丛生,随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没有危险,前方两百米有一处废墟,可能有敌人。
不,“陪着”似乎也不准确。朱谨仿佛成了王述本人,感觉器官运转,接收、传递眼前的信息,大脑负责处理。
有一瞬间,朱谨觉得自己陷入了对方的思维海洋,自己的目的就是拿着武器解决敌人。
停。
朱谨猛吸一口气。
不要被带偏了,你有自己的任务。
她“注视着”摇摇晃晃的矮屋,慢慢呼出那口气。
此时,王述仍在继续前进,似乎对朱谨刚刚的动摇一无所知。
机枪扫视过破败不堪的房屋,他来到一片废墟面前。
“小心!”
一颗子弹呼啸而出,王述猛地侧身,堪堪躲过,顺势滚到掩体后。
“呦,反应还挺快。”一个男人扛着把M721机枪,出现在“他们”面前。
朱谨心跳加速,似乎能感受到王述紧绷的肌肉。她立刻后悔起刚才的冒失反应,王述才是专业人员和真正身临现场的人,自己不可能比对方掌握更多的现场信息,贸然“喊”出声只会干扰对方的行动。
朱谨低着头,把几丝掉出来的头发拨到耳后。“注意现场环境是没用的,”她对自己说,“你能做的是尽可能解析对方和他搭档的思维。”
现场,每个人身上都有B级反解析器。B级反解析器通过施加干扰来阻止对方获取正确的脑电波,有时甚至会提前录制一段脑电波进行“播放”。这种情形大多用于掌握重要机密的人员,当他们必须出席一些场合时,作为保护或诱导,他们会根据特定情形录制一份“特殊”的脑电波在现场“播放”。这种脑电波的“特殊”在于:它既要与当事人的性格、习惯、心智相吻合,又要尽可能地符合当时的场景,所有可能遇到的人、发生的对话都要被考虑在内,以骗过来窃取其思维的解析者。但在大多数情况下,B级装置都是用来临时施加干扰。
朱谨知道,自己必须突破这一干扰。
“今年新人的‘质量’都很高啊,你的小搭档没陪在身边吗?”对方狡黠地眨了眨眼。
王述默不作声。
“不要那么死板嘛,让搭档留在安全的地方是一种保护方式,但不要忘了我们的狙击手,他可不是吃素的,要我说,还是带在身边更能保证安全,你说是吧,小可爱。”
“不需要废话,唐泽凡,小心人家考生又告你骚扰。”王述谈谈道。
说话间,两人已交上手。王述藏身的掩体已被轰掉一大块,一颗子弹擦着唐泽凡的耳朵飞过,朱谨感受着无声的压力,在无边的寂静中闭上眼睛。
此时,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战斗上,没有多余的杂念,新人解析者大都对战场不了解,平时编录人格应该也不会特意考虑到这种情况,那么伪装人格的反应和真实人格的反应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
从解析者这边不好下手,朱谨思考着对策,那就从搭档这边开始吧。
任何一名从“魔法专科”毕业的学生,脑内至少都有两个“人格账户”。这两个“账户”,一个是真实的自己,另一个是“伪装”的自己。如果说王述他们是借助反解析器来保护自己的话,那么作为专业人士的解析者则是将反解析器作为武器,填充名为“伪装”的子弹来保护自己和同伴。
但“伪装”并非毫无破绽。有时,伪装的人格在某些方面存在“留白”,这时原本的真实意识便会自动补上,从而可能被对方发现;有时则是解析者心理出现波动,导致两个人格的脑电波高度不吻合甚至背离,从而露出破绽。
现代反解析器已经能模拟人的脑电波,并将这一模拟信号加强,覆盖使用者的真实脑电信号,从而迷惑对方。但这一模拟是有前提的,反解析器不能改变基础脑电波波段,只能在具体表达的意思上进行模拟。比如,一个偷偷潜入对手公司的情报人员,在持续工作状态下,他的脑电波应呈现β波,此时真实人格想的是我要把这些数据偷偷传递出去,而伪装人格还在上演“我在努力整合数据”的假象,这两种思维在β波下都可以得到合理解释,因此不易引起怀疑;但如果他此时想着任务执行不顺,感到压力很大,甚至还伴有抑郁倾向的话,那么他的θ波会极为显著,与此同时伪装的人格还在继续“正常工作”状态,这在θ波下极为不合理,此时若对方探查他的思想,那他就极易暴露。
当然,这样的“伪装”也存在副作用,一方面会给大脑带来负荷,另一方面则是心理压力,据说每年都有解析者患上人格分裂症以及其他心理疾病。
朱谨的“伪装”有一个特点,就是容易过于小心谨慎。这样的人格和朱谨本身非常相似,容易把握和“加工”。过分小心谨慎意味着考虑的更多,朱谨希望借此给自己争取时间。
王述回应对方时说“小心人家考生又告你骚扰。”
朱谨明白,王述的真实意思是对方今天又在调戏自己的搭档,也就是他认为最后那句“小可爱”指的就是唐泽凡的搭档。
那唐泽凡的解析者是不是就在他身边呢?
但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这样说的。
朱谨靠在墙上,身体略微低俯,反复用解析器比较对方的脑活动,不同频段的波纹在终端屏幕上缓缓流过,每一个都精致讲究却毫无生气,在她看来,只有传递过来的思维才有意义。
机器有条不紊地工作着,终于朱谨发现唐泽凡在说最后一句话时α波出现了短暂的消失。
“也就是说对方当时受到了某种刺激?”朱谨思索道。
当时王述还没有发动攻击,两人之间的微妙平衡依然存在,没有理由是因为王述……那么会是解析者给他的刺激吗?让他“闭嘴”之类的?如果对方是一个足够小心的解析者,那么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无用并且容易导致“漏洞”的行为,也许……
也许我可以试一下。
“对方的解析者可能就在附近,你能想办法引诱他现身吗?”
王述眯了眯眼。
下一秒,一颗手|雷被抛了出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
唐泽凡的脑电波再次出现明显波动,与此同时,朱谨从解析者伪装的脑电波下捕获到了一条惊慌失措的信息。
“王述!对方解析者马上要跑了!”
收到朱谨脑电波的同时,王述眼底捕获到一个移动的身影。
“小心子弹!”
“砰!”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发出,仿佛击碎了朱谨脚下的地面,她就这样被悬在半空,心脏感受到来自地心的引力,每一下跳得砰砰直响。
第4章 跑偏
“3号考生,考试结束,请立即退出考场。”
倒下的身影上空升起一个红色的叉,标示对方已经出局。片刻后,那里站起来一个十分狼狈的女生,考试服上满是灰尘,她毫无察觉般、踉踉跄跄地走出废墟。
唐泽凡摸了摸头,收起枪。
刚刚他想阻止搭档,却没有成功,于是果断放弃,把目标重新转向王述。
可惜王述更快一步。
女生眼角似乎有些发红,她看了唐泽凡一眼,什么也没说,摘下手上的装置,便朝往考场外走去。
“哎。”唐泽凡想说点什么,最后却闭了嘴。
他知道,自己刚刚想的不是先击中王述也许还能救她,而是——救不了也要解决一个敌人。
感通装置隐没在指尖的皮肤下。
他其实不明白,这种东西为什么要选择手指作为接入口呢?
云层在飘移、蔓延,他的脸在忽明忽暗中阴晴不定,尘土和瓦砾的气息被卷进风里,嗅觉唤起了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个温柔的声音似乎在耳边说道,“因为十指连心啊”。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一颗黑暗的心。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擦伤。”
朱谨松了口气,脚下的地面又回来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察觉到了唐泽凡的意图,然而终究是晚了一秒,要不是王述反应快,退出比赛的就是他们了。
这就是真实战场,每个人的命运在每一秒被决定。她不禁后怕起来,如果这一切不是虚拟的,他们很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草率而付出代价。
“振作起来,考试还没有结束。”王述的脑电波传来。
“好、好的。”朱谨说。
“你不用自责。”确认周围已经没有敌人后,王述拍拍身上的灰,认真地对朱谨说,“搭档之间本来就是取长补短、合作完成任务,你做了决定,虽然考试时我只负责执行,但从内心讲我并不反对,所以剩下的是我职责范围的事,就算你刚才决定再观察一会儿,也可能有其他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谁也无法预料。”
“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我该怎么做最好?”朱谨想了想问。
“相信搭档,做好自己。”王述答道。
朱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