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啸西风同人)流星杀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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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
她的两道柳叶眉已经纠成了一团,可她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的。
她在笑。
她居然在笑。
笑的时候,眉头应是舒展的。可是巨大的疼痛,让她紧紧地皱起了两条细眉。所以她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怪异可怖。
她仍是皱着眉浅浅地笑着,嘴角向上轻轻弯翘,不动声色地悄悄卷起一抹得意之情。
高玉寒狠劲地按着伤口,只有这钻心刻骨般的疼痛,才让她活在胜利的快感中。
这伤口,是耻辱,也是见证。
我赢了,她在心中大声地喊。她狂喜,她焦躁,她渴望,她不安。她心中的激情,要诉给一个人听,他,在哪里。
风,越来越猛。廊上垂吊的几盏红纱灯笼命若悬丝,在风中左晃右摇,眼见得已是气息奄奄。一点残烛,挣扎着,跳跃着,拼命守着一缕昏晕。可是,好景不长,一阵狂风扫过来,几豆微光,相继覆灭。
夜,深了。
第2章 卧底男孩
律香川是青龙会卧龙坛的坛主。
他最近碰上了烦心事儿。自从上官龙头死后,他就一直受到神秘杀手的狙击。逃过一难又是一难,杀手的武功都很高,而且训练有素,他之所以能屡次逃过狙击,是因为遇上了一位贵人。
说是贵人,其实也不是,他只是一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过客。可是说来也奇怪,好几次遭难,都遇上了他,他不过轻轻甩动手腕,就让那些杀手一个个横尸当场。
可每当律香川言谢之时,他就摆摆手,不发一言地走开去。
律香川看得出,他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他决心把他请来。
终于,在一个简陋的破酒馆中,他看到了他。他的年纪不过二十上下,长得非常清秀,着一袭葛布灰衣,一把细细长长的鎏金握柄剑,随随便便地插在腰间。
他坐在这小酒馆的角落里,拿起桌上的酒壶,替自己斟满了,仰头,喝尽。然后久久地端详着手中的酒杯,神情专注。他似在细细地品酒,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浅浅的笑意。
他旁若无人般地喝着,似乎除了喝酒外,其他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律香川知道,对于一个酒鬼来说,最大的诱惑莫过于两个字:“好酒”。
这小酒馆的酒并不好喝,律香川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看看那男孩,他仍是一个人自顾自地喝着,神态举止,都似醉在其中。
这酒,是喝不醉人的。
他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走到那男孩面前,坐下。
男孩似没有看到他,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喝完一杯,再喝一杯,不一会儿工夫,一壶酒就倒空了。
他拎起酒壶,使劲地倒,却是一滴酒都倒不出来。这时,他才慢慢抬起头来。
律香川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大,但却很亮,很有神。最要紧的是,他的眼神很清澈,一望下去,律香川什么也看不到。
律香川看过很多人的眼睛,他也很喜欢看人的眼睛。有些人的眼神平和,木然,这是为生计所迫的普通人。有些人的眼神复杂,多变,这是心眼儿多,在风浪中打滚的精明人。有些人的眼神深邃,幽远,这通常是城府颇深,内藏一手的高人。
而这男孩的眼睛,却纯净得看不出一点欲望。
律香川盯着他的眼睛看,那男孩也不回避,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直视。
那男孩的眼睛象一面镜子,律香川想看到镜子后所隐藏的东西。但他失败了,他看到的,只是他自己。
律香川用人,信奉的是“以眼识人”的原则,他用人前,总是会先看那人的眼睛。他觉得每个人的眼睛中总会有些什么,或多或少,沾上一点浑浊,不可避免。
而这男孩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他简直不象这世上的人。
律香川被这男孩吸引住了,他很特别。
那男孩见他不语,也不再理睬他,手一招,便欲唤小二换酒。就在这时,律香川手冷不防突然向前一伸,把那男孩的手臂一下子压了下去。
律香川这一压并没有用几分力,任何一个人,就算不是习武之人,也能轻易地把他的手甩开。律香川当然知道那男孩一定能轻而易举地就摆脱他。
奇怪的是,那男孩居然没有动。他任由他压着,只是回过头来,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满。
律香川的心中一阵狂喜。
如若换成他,必定不会让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如此对他。他甚至于不会让那个陌生人有机会接近他。
而那男孩,不但由他坐在他前面,还由他随便地胡作非为。
他没有防人之心,准确点来说,他没有心机。
这一切,都对上了他的胃口。律香川想要的,正是这样一个人。
他松开手,微微向前欠身,凑近那男孩,小声说:“这酒,喝不醉人,你若想喝醉,便随我来。”
那男孩笑了,笑得很灿烂。
……
律香川的卧龙坛里,好酒自然是应有尽有。
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他一筷未动,地上的空酒罐儿,却是东倒西歪地一大堆。
那男孩的酒量不错,喝了那么多,居然没有醉,律香川不由得心生佩服。
“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律香川端详了他许久,才问道。
“我叫李翔。”他淡淡道。
“你的酒量不错,”律香川眯起眼,“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醉。”
李翔扬了扬嘴角,沉吟半晌道:“我不醉,是因为我知道我不能醉。”
“哦?”律香川微微仰起头。
“这酒,”他转动杯子,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说道,“不是白喝的,”他顿一顿,继续说道,“喝人之酒,必得听人之语。你有话要对我说,我若喝醉了,又怎么听你说话呢?”
律香川笑了,这男孩很聪明。
他打算把一切都挑明。
“我请你来,是想要你做我的保镖,条件随你定。”
李翔把杯中的酒喝尽,没有说话。
律香川继续说道:“我这卧龙坛虽小,东西却是不缺。青龙会龙头有的,我律香川全有。只要你一句话,土地,钱财,女人,我都可以给你。”
李翔用心地听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律香川仔细地看着他,留心着他脸上的神情。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出声,律香川有些不耐烦了。
李翔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一杯酒喝完,从容地放下杯子,舔一下嘴唇,缓缓说道:“我要的这样东西,你没办法给我。”
律香川楞住了,他想不出这男孩要的究竟是什么。
李翔清澈的眼睛里突然涌上一层淡淡的愁色,他眼神茫然,喃喃轻声说道:“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要什么。”
上官龙头的丧礼是在三日后举行的。
送葬的队伍很长,青龙会上上下下,三百多人,着白衣素服,哭天恸地,沿长安城郭,由北向南,一路延绵而去。
为首的,是神龙坛坛主叶开。他着一身白缕麻衣,走几步,便把手中的纸钱一把洒向空中。漫天飞舞的纸钱纷纷而下,长安城的街头巷尾,哀鸿遍野。
叶开看上去很憔悴。上官龙头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谁都知道,在青龙会中,龙头最器重的,莫过于他。现在龙头一死,最伤心的人,自然应是他。
叶开不止是伤心,更多的是绝望。他的心里面紧紧绷着一条线,扯得太紧,拧得细了,一碰即断。不过好在线还没有断,他还有希望。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拼命守着这一线希望。
送葬的队伍最后走进了青龙会。
当叶开看到大堂内的情景后,他的心一沉。
他见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静静地坐在大堂的一端,神态安详,泰然自若。
她仍是那么美丽,高贵。只是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
高玉寒。
看到她,叶开心中的那条线,仿佛又被人狠狠地拉了一下,他感到心口一阵难受。
高玉寒一下子便看到了他。她站起身,慢慢走过来,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她一边若无其事地笑着,一边说道:“叶坛主,辛苦了。”
叶开狠狠咽一口唾沫,涩着嗓子回道:“哪里。”
高玉寒微微抬起头,把一双秋水般的双眸罩定他。
叶开与她四目相接,浑身凛凛地一抖,慌忙避开眼去。
这女人的眼神很可怕。
叶开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勉声道:“高坛主重伤未愈,今天的事就不必费心了。”
高玉寒轻轻一笑,双袖一拢,绕到叶开背后,仰了仰头娇声道:“你说……,”她顿一顿,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这么重要的时刻,我能不来吗?”
叶开只觉心际一颤。
“叶坛主,你说呢?”高玉寒反问。
叶开沉默不语。
“叶坛主,”高玉寒又道:“刚才我和柳坛主和律坛主都商量过了,为了早日抓到那个刺杀龙头的凶手,我打算请叶坛主帮忙,一同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
叶开原本就已经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说不出话来。
高玉寒眼神一凛,语重心长地说道:“叶坛主,凶手一日未获,青龙会一日难宁。龙头若泉下有知,也得欣慰。”
叶开只感到脚底一阵凉意,不知该如何搭话。
“叶坛主,当初龙头在世时,最器重的可是你了。”高玉寒不冷不热地继续说道。
叶开叹一口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律香川道:“叶坛主,高坛主所言及是,捉拿凶手要紧,你可看清那凶手的样貌?”
叶开缓缓摇摇头。
柳长街也问道:“那凶手武功可高?”
叶开垂头叹道:“我不曾与他交手。”
众人面面相觑。
高玉寒的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轻轻踱到叶开面前,盯住他的眼睛,冷冷地问道:“叶坛主,当时如若你的飞刀出手,又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呢?”
叶开的脸色刹那间变了。
律香川皱起了眉:“叶坛主,你的飞刀呢?”
柳长街也问:“叶坛主,当时情况如此紧急,你为什么不出飞刀呢。”
“我……”叶开吐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哽在喉边。
律香川和柳长街洗耳恭听,等着他的回答。
叶开到了这一刻才真正领教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厉害。
叶开无奈,苦着一张脸叹道:“当时情况千变万化,我一时竟顾不上出手……”
此言一出,律香川和柳长街互望一眼,各自摇头叹息。
这的确是一件让人难以相信的事。
名满江湖的小李飞刀的传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叶开觉得自己的胸口胀得难受,心中的那条线已经濒临断裂的边缘。
“叶坛主,”高玉寒娇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当时如果你亮出飞刀救人,也许龙头就不会死了。你说不是吗?”
叶开垂着头,含糊不清地应一声:“是。”
高玉寒又道:“叶坛主,当时龙头临终前曾经下令,要你抓住那凶手,你为何不去呢?”
叶开眼睑低垂,神情木然。此情此景,他又能说什么呢?
高玉寒眼波流转,继续说道:“叶坛主,如果龙头地下有知,你觉得他老人家会原谅你吗?”
“啪”地一声……叶开听到自己心中的声音,他明白,线终于断了。
她触到他心中极力回避的痛处。
高玉寒说得对,上官龙头会原谅他吗?就算他自己能原谅自己,别人又怎么可能原谅他。
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消失了。
线断心死,现在的他,心如死灰。
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再留在这里。
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他怔怔地,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高玉寒嘴角含着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青龙会上上下下百余号人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四周鸦雀无声,气氛僵持不下。
叶开苦笑一声,缓缓转向律香川和柳长街,抱拳行礼。
“柳坛主,律坛主,叶某自知愧对龙头,愧对青龙会。今日在此别过,便不再踏进青龙会的大门。望两位珍重,青龙会还靠两位和高坛主扶持。”
律香川和柳长街也没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一时之间也搭不上话。
叶开又转过身,走到高玉寒面前。
高玉寒的眼睛中,隐隐地已有泪光闪动。
还未等叶开出言,她便幽幽叹一口气,抢先说道:“叶坛主也请珍重。”
叶开说不出话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转过身,毅然地走出了大厅。
他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工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青龙会大门口。
高玉寒紧紧地盯着叶开逐渐缩小的背影,又一次笑了,她笑得很妩媚,很动人。
卧龙坛。
律香川推开屋门一看,不禁呆住了。
他原以为会闻到一股很浓烈的酒香,可是他错了。
他叫人运来的三十坛陈年佳酿,仍旧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酒,一坛都没有动过。
李翔平静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脸上挂着淡淡的一点笑。
律香川看看他,又看看那些酒,心里一阵纳闷。
好酒当前,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居然会无动于衷。
这很奇怪。
“李翔,这些酒,你为什么不喝?”
李翔仍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他的身板挺得很直。
他看一眼律香川,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些酒,我不能喝。”
律香川情不自禁地捋了下胡须,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翔整了整容色,轻描淡写地说,“我已经戒酒了。”
律香川又一次呆住了。
“我说李翔啊,土地,钱财,女人你都不要,现在连酒你都不喝了,你究竟要我给你什么呀。”
李翔笑了,露出嘴边浅浅的两个酒窝。
“我说不喝酒,并不是我不想喝酒,而是我不能喝酒。”
律香川仍是不明白。
李翔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个人酒喝多了,总不是一件好事,你说不是吗?”
律香川点了点头。
李翔把头歪向一边,又道:“我的酒量虽好,但总有喝醉的一天。我若是喝醉了,又有谁来保护你呢?”
这回轮到律香川笑了。
他走到李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我这就叫人来把这些酒搬走。”
李翔没有说话,他仍是一如既往,淡淡地笑着。
高玉寒再一次踏进青龙会总坛的大门,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