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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默欲同人)相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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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久了,彼此也熟络了。默学长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外冷内热的意思是,对外人冷得要死,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
  具体好在哪呢?比如说欲星移的书没读好,学长就会说,你长个人的脑袋,里面装着鱼的脑子吗。
  欲星移借了伞,学长说,记得明天前还给我。
  欲星移让人送了点好的茶叶过去。默苍离说,我没空泡茶,给我也没用。
  聊天聊起室友,御兵韬都会沉吟片刻,问,那你觉得他对你哪里好了?他武功很强?
  欲星移摇头,“学长不会武功。”
  御兵韬说,他若是我室友,早就被我摁院子里打死了。
  欲星移想,也不至于吧。再怎么样,功课是帮自己弄了,伞也是借了,茶叶也是喝了。以前学长对他都是挺淡漠了,现在这样,无论如何是有点人情味了。这人就这样,一边骂你一边帮你,挺好的。
  混熟了的默苍离和陌生的默苍离,简直就是两个物种。
  秋雨打得银杏林寥落一地碎金,他和侍从支着那把黑伞走过。雨中树林里,弥漫着泥土的腥香与冷水气息。
  银杏书楼的门口站着两名学院的侍卫。见有主人家回来,侍卫就问,默苍离在吗?
  学长今天有很多考试,恐怕要晚上才回来了。欲星移说,找他什么事?
  侍卫说,有学生作弊。
  学生偷考卷找默学长,学生作弊也找默学长。他都笑了,问,就没其他人可以找吗?
  有。但天志殿的学生里,默苍离年纪最轻,有事情自然先来找他。
  雨天午后,天际阴霾沉沉。他正准备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就见有人从银杏林那头过来,都是同班的学生。大概全是考完了的,一起过来坐坐。
  五六个人支开的伞,就像是一片华盖,上面还落着被雨水浸湿的落叶。少年人鲜衣峨冠,身上带着张扬肆意的椒兰香气,颇意气风发。
  他道,几位师兄好。
  学弟今日考得如何?学长们问。
  有人说,你扫兴不扫兴,考完了就莫问。
  对对,莫问。他们将带来的酒水放在廊下,和伞放在一处,一同进去了。
  平日里,大家都是趁着默苍离不在的时候才会找他玩,和躲瘟神一样。贵族子弟们玩闹起来,往往夜夜笙歌,丝竹管弦,便也因此,宴席散后格外寂寥。弦乐声内,他也有些恍惚,竟先行想到了那之后的寂寥。
  阴天雨声淅沥,寥落下来后,真真是杀人的空寂。
  或是疲惫了,他不禁想,若一开始就无这繁华热闹便好了,没有繁华,就不会有寂寥;就像是患得患失,无得便无失。
  欲星移似乎开始懂默苍离的淡漠——对旁人淡漠,不与旁人亲近,那也没有分别时的难过了,真真大智若愚。
  想到这,他也觉自己今日有趣,就拉了一位平日相熟的酒友,问,你们可会有这些心境?
  那人讶异,眼里又带着些茫然,道,欲学弟是怎么了,怎么竟有那些下里巴人扭捏作态的感慨了?那些平头百姓,劳碌一世,便觉得夜夜笙歌是如何如何难能可贵之事,宴席散后自然寥落;可你我皆是人上之人,天生便该如此,何来此念?
  是么?他有几分喟叹。是么。这确实是扭捏作态了。
  便又不由地想起了隔壁默学长的书房。书房里静得吓人,只有翻书声,灯花声;或是自己偶尔落了笔,那笔咕噜地沿着榻一路滚落出去,留下一条细细断断的墨痕……
  那时,自己的心是静的。
  幕十
  宴席过半,酒过三巡,他终于疲累了,让左右友人自便,自己先去沐浴更衣。
  学院里,用的都是浴桶,也没有什么大的浴池。他总挂念着南面的温泉池,打算有空去那里住一日。
  沐浴毕,他换了套柔软舒适的樱灰色常服,长发随意挽起,就准备回到宴上。外面的雨更大了,天色阴沉着。欲星移走到廊下,就见庭外门扉开了,两个人影淋得湿透回来。
  见屋前放着许多雨伞,以及屋内传来的欢笑声,那人也明白了;又见到欲星移站在廊下,眼神便对了一刹。随后,默苍离没说什么,冒雨穿过庭院,快步走回来。
  他也未反应过来,没想到学长回来得那么早,也没来得及拿起伞去接人;那人早已过来了,湿透的长发黏在身上,雨水顺着额发留海,滴落过眉目间。
  “学长怎么没带伞?雨下大了,让子文冲回来取就行了。”他问。
  默苍离在廊下脱下已经湿透的鞋袜,赤足走上来,道,伞借你了,你没还。
  欲星移吓了一跳,连声道不是。
  这事倒是他的过失,但谁也没想到默苍离真的就冒雨回来。
  这人还剩下两场考试,可能中途回来休息的。不过看那样子也不像是。默苍离是被生员处的人叫回来的,就是有个学生作弊的事。现在赶回来处理,刚好赶得及下午的考试。
  欲星移看他一身狼狈,子文又是个帮不上手的小孩,遑论那个老侍从,便回头唤了自己屋里的侍候人出来帮忙。
  那人进了书房,从小抽屉里翻了几个印出来,先盖了印,再写公文。字迹是潦草了点,但反正就是撵出去一个作弊的学生,看得明白就行。写完后,他还要到考场那边提人,问个口供,认罪画押,收拾东西就能滚蛋了。
  外面还下着雨,雨也越来越大。他带好文书,准备拿雨伞,结果伞壶里是空的。欲星移那边已经收拾妥当,拿着御兵韬给的伞在廊下等着了。
  默苍离看看他那边歌舞升平,问,你还有客人?
  不用管他们。欲星移说,我陪你过去看看。
  犯了事的学生,在北边的考场。他们一路走过去,衣摆也都湿透了。那人走得很快,神色间已经有种藏不住的倦意了,只有眼神清亮。
  到的时候,那边已经有很多人在了,不知道是那学生的同窗还是什么的。默苍离带欲星移过去,也没人敢上来求情,就看着他们走进了屋里。那人坐在屋里,旁边立着两名侍卫。
  照例先问了姓名、师从,然后再调来考评看了看,这人成绩一般,实在没什么特殊的。默苍离说,那有没有结对子的人?
  有个结对子的学弟。
  结对子的是学弟那就不连坐,你画了押就能走了。
  墨家是这样,学弟犯事,说明学长教导不周,两人连坐;学长犯错,与学弟无关,单独处罚。
  默苍离也就顺口问了一句,结对子的学弟是谁?
  那人说,玄之玄。
  毕竟是熟人,两人都怔了怔。就这么会功夫,外面熙熙攘攘,就见为首是一少年人蓝衣束发,竟是说到就到了。
  玄之玄带了北宫的人过来,面上带点笑意。那人还没画押,看自己学弟来了,立刻站了起来,和见到救星一样。
  玄之玄问,“听说有人诬陷我学长作弊?”
  默苍离说,生员部的人通知我来处理的,说明已经调查清楚,谁说是诬陷的?
  这人是带了小抄进去被搜出来,人证物证俱在。尽管他到现在还没有认罪,不过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默苍离没管玄之玄,问那人,你认不认?
  怎料那人摇头,说,“我不认。这小抄不是我的。”
  这改口来得离奇,默学长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有问题,立刻冷冷地看向玄之玄那边。
  “北宫今天来了不少人啊。”他说,“事主也是北宫的吧?”
  “学长说,那东西不是他带进去的,这事情总要有个说法吧?”
  说法?要说法去找生员部,重新开始调查,确定结果,围着他要什么说法?默苍离都笑了,转身走了。背后有人说,这人连开除学籍的文书都带好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真真轻车熟路。
  听见这话,他的脚步顿了顿,转头问那人,“生员部起先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这东西不是你的?”
  那人低着头,道,生员部的人说待会你就来了,我说也是白说。
  哦。默苍离点头,“行啊,那你待会和他们慢慢说。”
  玄之玄说,“你还能给人解释清楚了?印都盖好了,看样子就等着把我学长给逐出师门了。不如这样,等生员部的人来了,大家一起听他解释怎么样?”
  他下午有考试,没空待在这,自然不行。但他要走,北宫的人却不放他走。大家觉得,区区两场考试而已,还能比学长的清白来的重要?
  言下之意,就是硬要拦住默苍离,不让人去考试。
  这样子,真心挺难看的……
  欲星移一直在边上听着,看架势不对,想替两边打个圆场,“这话怎么说的呢,说的好像默学长把这位学长怎么了似的……”
  边说,边跟着默苍离往外走。
  然后就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了。一团淤泥砸过来,溅了两个人一身。默苍离只是停了一停,便继续往外走。欲星移的侍候人怒道,“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连我家公子一起砸?”
  欲星移还未来得及说一句算了,局面就彻底乱了。北宫那边的学生将他们围住,不许他们离开。
  这是怎么的,还带动手的?欲星移往玄之玄那看了一眼。玄学弟说,欲师兄过来吧,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我这条池鱼也真是惨啊。他苦笑,站在那没动。倒是默苍离擦去脸上的泥水,说,你不用和我站一块儿。
  这边熙熙攘攘,一时半会也就僵持住了。毕竟大家是读书人,群起而攻把一个人摁地上打这种事,还是很拿不上台面的。默苍离和欲星移被围中间,哪都去不了。
  雨中,来往的人本就少,偶尔有过来驻足围观的,但看看是北宫的在对默苍离发难,全都幸灾乐祸,没人来帮。这样过了一刻左右,默苍离的考试都快迟到了,忽然就见到远处来了个墨色人影,在大雨中没有撑伞,身型和座铁塔似的。
  欲星移见是他,就打了招呼,“御学长。”
  御兵韬也考完试,准备去同乡那坐坐,恰好就遇到这事了。御学长也是入学第一天就打烂了一张案几的人物,像座黑铁塔一样压了过来,问,“怎么了?”
  玄之玄说,北宫的在和默苍离要说法。
  御学长是从小打到大的,这要是都看不出,早被人暗刀捅死了。御兵韬说,要说法是用嘴说的。
  有人转身瞪了他一眼,“你敢来管北宫的闲事?”
  话刚说完,就被学长提着脖子扔后面去了。
  还敢动手?!玄之玄怒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走!
  欲星移简直开始怀疑自己在做噩梦。他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自己出来读书,竟然会满身淤泥去和人打架;但御兵韬那边已经打起来了,他想了想,反正打也是打,不打也是被打,就当真的在做噩梦好了。
  于是也挽起袖子,两个人打十几个人。
  打着打着,他和御兵韬说,我学长还要赶去考试。
  ——默苍离不会打架,只能站他们后面,但也没走。御兵韬看看他,把手上那人扔出去,说,这人好像还挺义气的啊。
  欲星移无奈,冲他喊,“行了,学长你快去考试吧……”
  默苍离点点头,这才走了。
  屋前被打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和碎牙。御学长看看那堆弱不禁风的同窗,还有点讶异,“你们都是哪来的勇气出门读书的?”
  学生们全都是贵族公子,身边总带着少则一人多则五人的侍从侍卫,此时也一同加入这场混战中,最后还是附近的侍卫赶来调停的。众人被拉开,欲星移和御兵韬身上都挂着彩,不过没其他人惨。
  墨家对学生打架这种事,处罚力度肯定没有作弊或者偷试卷那么重。毕竟少年人,年少气盛的,小打小闹也在所难免。所以抓到了也就是个记过处分,但是这么严重的聚众斗殴,肯定就是要闭门思过了。
  所有人被拉到生员处,听凭发落:玄之玄带人闹事,错在先,念在是御兵韬先动手的,所有人回去面壁五日,扣一次考评。玄之玄面壁十日。
  御兵韬先行动手,扣两次考评,面壁十日。
  欲星移参与斗殴,扣一次考评,面壁五日。
  这样发落完,再逼他们立下和解书,互相赔不是,这才放人回去。
  生员处外面,欲星移还有点没晃过神。他素来矜贵自重,没想到就会为了默苍离和人大打出手。至于其他的,暂时也没法想,大抵就是可惜自己的成绩,扣一次考评,再加上面壁五日错过一次,等同于扣两次,一年之内,恐怕是进不了天志殿了。
  幕十一
  他们在外打架的消息,银杏书楼里的人也知道了,早就准备好了伤药和姜茶。欲星移问御兵韬,学长可要去我们那坐坐?
  御学长是铁打的,抹了抹脸上的血,摆摆手,示意用不着。在苗疆人看来,不动刀的算什么打架,就是娘们互抓罢了。
  欲星移便一个人回去了。
  回去后,先是重新沐浴,换了身衣物,原先那套肯定没法穿了,直接让人烧了。
  他在浴桶里睡了一会,小憩片刻。侍从替他拿来干净的里衣和浴巾,在他洗完后直接上药。大家都赤手空拳,也就那样,打不出什么大伤。
  一切收整完毕,他整个人都觉得和散了架似的,倒在榻上不想起来;庭院里传来门扉打开的吱呀声,应该是默苍离和子文回来了。
  雨还在下,但是黄昏时候,天色青灰一片,偶尔间雷光涌动。他知道是学长回来了,但不想动,让侍从点起了宁神香,想先这样睡一觉。
  但不知怎么的,大抵是心绪纷乱,也没法入睡。恍惚间,就听见门口有人说话,声音很轻,也不清楚在说什么。
  又过了会,他的陪读过来,见他没睡,就说,“默苍离刚才来问,公子是不是还好。”
  好,当然还好。欲星移忍不住嗤笑出声,“难不成还能死了?”
  那人回来后,难得没有去书房,而是在卧室里坐着,等老侍候人把洗澡水烧好。卧室的门开着,免得房间里湿气太重。默苍离身上全是淤泥,一塌糊涂。
  他知道欲星移和御兵韬同人打架的事,考完后,也托人问到了最后的处分。扣一次考评的后果他们都清楚,本来是不必这样,欲星移站开就行,反正自己就算不去考下午两场试,排名也不见得会掉下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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