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陈独秀-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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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连个零头都不够。
朱:相差60多倍,你想国民党,包括黄埔军校,包括蒋介石的军队,一军二军到六军都是苏联武装起来的,共产党连一支枪都没有,后来一个工人纠察队还给解散了,所以共产党没有武装,最后失败的时候,斯大林怎么说,中国没有真正的共产党。中国共产党,连最简单的一件事都没有做到,就是不执行共产国际的决定,这个话讲得很清楚,失败了是你没有听我的话。
朱:陈独秀在这个问题上,他当时在1929年被开除党籍以后就明确地说,我承认我错了,但是你共产国际也错了;咱们都要承担错误。所以在2004年,胡总书记在任弼时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上,就提了这个观点,就说,任弼时当时反对了共产国际和陈独秀的右倾错误。
解说:从1927年到1928年,陈独秀度过了人生中最悲苦的日子。大革命失败后,他的两个儿子陈延年和陈乔年先后被捕遇害,女儿也因伤心过度,不久病逝。陈独秀一年内走掉了三个儿女,自己也遭国民党通缉,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其悲怆和煎熬可以想见。中共六大以后,陈独秀虽被保留了党籍,却没有分配工作,成了党内孤独的闲人,于是,无事可做的他重操旧业,继续编写《中国拼音文字方案》。
朱:他在革命的低潮的时候,他的侄儿,外甥,他姐姐的孩子,叫吴季严他在苏联留学回来了,他是参加托派的,被开除回来了,回来以后他就向陈独秀告诉他,在苏联托洛茨基和斯大林的矛盾是怎么回事,那么这个时候陈独秀才知道。
主持人:才恍然大悟。
朱:托洛茨基是站在他一边说中国大革命失败的原因是斯大林和共产国际,陈独秀是醍醐灌顶,他看陈独秀,托洛茨基的书是如饥似渴,然后他在这一班人中间就形成了一个,一个圈子。
串场4:
“托派”是怎么回事,在云里雾里的思想混战年代里是很难看清的。托洛茨基主义源于俄国十月革命的主要领导人列昂·托洛茨基,在20世纪20年代,以托洛茨基为首的左翼反对派,在苏联和布尔什维克党内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在某种意义上说,托派的发展和壮大,与党内和斯大林的斗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秉承列宁晚年对官僚主义的反省,极力要求废除斯大林的官僚统治,提倡通过国际“不断革命” ,来恢复苏联真正的工人民主。这样的主张,在长久以来被共产国际压制的陈独秀那里,迅速找到了共鸣。 解说:1929年,陈独秀组织的小范围“托派清谈”被党中央觉察了,党对他进行了不点名的批评。陈独秀不以为意,继续发表托派言论,并试图壮大自己的“无产者派”。终于,1929年11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决议开除陈独秀党籍。被清除出党的陈独秀正式成立“无产者社”,旗帜鲜明的当起了共产党的反对派。 唐:1931年,几个托派小组联合成立了中国共产党左派反对派,因为当时托洛茨基的策略是这样,命令各国的托派在共产党内部共产国际内部夺取领导权,改组,所以他们不承认托派,我们只是共产党里面的一个派,这种情况下,1931年5月1号在上海开了一个统一大会,正式宣布中国共产党成立。 朱:陈独秀他这个个性得罪人很多,你像他跟李达,李汉俊闹翻都是拍桌子的,他对胡适也是这样,胡适到南京来没有到监狱来看他,他大发脾气,写信去指责,给汪原放写信说我这朋友少一个就少一个无非是再少一个就算了,但是胡适还给他写信,道歉,下次一定来奉看,后来到南京别的事不干先看陈独秀,这是两个安徽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徽州人性格一个安庆人性格,两个性格不一样。陈独秀因为有这个个性,包括毛泽东也是有个性的,所以在陈独秀回延安问题上,博古就说了要毛泽东来看陈独秀不可能的,他们俩谈不到一块去,他两个人的性格博古是看得很清楚的,他说我没有时间,我要有时间我去看看陈独秀,博古认为他自己还好一点,当时毛泽东为什么要他检讨,你回延安可以,先检讨,检讨了,那还是把你看成人民内部矛盾,检讨了不就行了,但是要写书面检讨,陈独秀就不写,这个一般的人该低头时候就低头,特别是这么大的问题,这么大问题,你不就回到党内了,回到同志们中间了,就不是孤家寡人了。但是陈独秀就是迟迟不写。他找一大堆理由,我已经在什么报上面声明我不是托派了,他们没登不是我的事,陈独秀找一些理由解释,所以七解释八解释好的王明回来了,想去也不行了。 解说:然而最终,无休无止的争论之后,陈独秀和他领导的中国托派分道扬镳。 朱:托派当时有点,比较的应该说极左。那么陈独秀跟他们观点不一样,包括跟共产党的合作,跟国民党的合作,建立统一战线,托派他是不干的,反对的,那么在这个意义上陈独秀比他们要有灵活性,所以他们之间有分歧的。再一个就是托派之间他比较鱼目混珠,他人员比较杂,后来很多人当了国民党的十三太保。
主持人:而且就那么一点点托派还分成好多好多个小派别、小团体。
朱:给自己争夺名利。
主持人:陈独秀看出这中间的一种无聊。 解说:那时候,陈独秀在上海的生活已十分困难,写作成了他唯一的生活来源。不得已,1930年下半年,陈独秀从提篮桥搬到了熙华德路一座石库门房子里。在这里,52岁的陈独秀遇到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个女人。
朱:是一个临时工。
主持人:临时工,一个小打工妹。
朱:他当时和她正好碰巧住在上海的一个矮房子,是邻居嘛。
主持人:碰巧是邻居。
朱:两个相差二十多岁。
主持人:那个时候好像潘兰珍才13岁。
朱:年龄很小,无依无靠,帮助陈独秀,他们有的时候在街上走人家还以为是父女关系,是这样一个特殊情况下,但是托派的那些朋友们说,陈独秀他的猎艳水平很高。
主持人:陈独秀好像是他的晚年,也幸亏了潘兰珍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朱:对,当时她跟陈独秀之间吵嘴了,他在逮捕之前吵嘴了,吵嘴了以后她就离开了,潘兰珍就离开了。
主持人:潘兰珍 这个时候根本不知道陈独秀何许人也。
朱:不知道,陈独秀他要保密啊,他要说他是阿c,可能有被出卖。因为这个时候蒋介石在通缉他。那么这个时候,在1932年10月份,陈独秀(被)逮捕了。报纸上就有号外啊。陈独秀的巨幅照片满街都是的,潘兰珍就随便一看这不是我家先生吗,她就知道她家先生是阿c的头子。然后她就追到南京去了。
主持人:到狱中去了。
朱:到南京去了以后,监狱长就问她你是什么人,说她是他女儿,他女儿来过我见过,说是他学生吧没来过,就问她什么人,最后才知道他们是这种关系,这个监狱长都佩服陈独秀。
主持人:后来在监狱中间五年,这个潘兰珍也就一直在南京租了一个房子,然后就一直在照顾他。
朱:当时在南京,陈独秀还有朋友,就住在朋友家。
主持人:后来这个一直沿着长江顺流而上,然后到了武汉,到了重庆,到了江津,这个过程中间都是潘兰珍在陪着他。
解说:1932年10月15日下午,陈独秀在上海岳州路永吉里11号被捕。他相信,这一次,自己必将万劫不复。
Part3:
解说:被蒋介石释放后的陈独秀和潘兰珍一起,顺江直上,到了江津。在江津日趋平静的日子里,他开始反思自己走过的路。 主持人:陈独秀他在晚年中间,你会发现他从在大革命时期,一切听命于这个第三国际,到后来变成一个很坚定的一个反苏联的和一个反斯大林的人,这个很奇怪的,在他的晚年的很多的通信中间,他把这个苏联的这套政治制度,是比至于希特勒这套纳粹的东西,把斯大林是比至于希特勒的,认为是人类历史政治中间最丑恶的两种,最黑暗的两种东西。
孙:这个应当说,我觉得是陈独秀身上最迷人的东西,他的人格魅力,我觉得他晚年的绝笔,他的句号画的非常精彩,因为他看到了共产国际当中这样的一些黑暗的东西,看到了斯大林实质性的东西,应当说他是一个共产党的早慧者,他是很敏锐地发现了,在这样的一个游戏规则里,他是违背他早期创党的意愿的也违背马克思主义的,他并不是放弃马克思主义,他觉得人类大同, 穷苦人的翻身解放,这个是毫无疑问的,问题在于我们这个政党,它是应当在一种正常的生态里边,要监督的,彼此之间有牵制的,不能一言堂的,他这个看法我觉得是很深刻的。 解说:从创办新青年时起,陈独秀对民主与科学的思考从未停止,在历经了大半生残酷的政党政治之后,他的民主思想得到了回归。 孙:应当说在政党政治这个层面上,他对民主的思考,我觉得这是胡适和鲁迅所不及的,而且他经过了残酷的政治斗争以后,他突然发现第三国际的这样少数人说了算,不民主,一言堂的现象,他觉得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主持人:就是这种遥控,在遥远的天边根本不知道这边情况,一个御音发过来这就无条件执行。
孙:他对共产国际的反抗,当时你看,包括像瞿秋白写文章对他的批判都是很尖锐的,瞿秋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没有办法听令于第三国际,我觉得陈独秀他是一方面他看中国现实社会的一些问题,另外他在独立的在想,他突然发现他所想的那套和共产国际不一样,他就觉得如果一个政党,他不能够按照就是更大多数人的意愿,不能够按照一些独立思考来实践一些问题的话他认为是有问题的,所以他觉得托洛茨基在对一些问题的看法,他引为同道,他有很多共鸣的地方。
解说:20世纪40年代初,延安整风运动正如火如荼,陈独秀一个人在偏僻的重庆小山村里,用通信的方式,提出要重新评估列宁以来的整个国际共产主义,但是,回应他的,只有清苦的现实生活。 主持人:陈独秀那个时候已经完全无依无靠。
朱:完全无依无靠了,北大给他一点生活费,300块钱,勉强渡日吧。
主持人:尽管也有人在资助他是吧,但是陈独秀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对不明来历的这种钱财他是不碰的,好像是陈立夫,以小学师读本让他改个字他都不改,否则的话一大笔稿费就给他了是吧。
朱:五千块钱给他了他就是不用。
主持人:五千块钱放到那个地方,但是条件就是把小学识字课本那个题目改两个字。
朱:他就不改。
主持人:然后这五千块钱稿费就可以用了,但是不用,潘兰珍好像好几次因为没有钱了,当时物价也贵想动一下这笔钱陈独秀坚决不让动是吧。
朱:对,是这样的。当时陈独秀在江津应该讲还是有不少朋友来看他,包括张国焘也来过也带了国民党给他的钱,他不要,他很有自己的骨气,你像戴笠,胡中南也来看过,都来看过他。都是微服私访,代表蒋介石来看他,一个是看看他的动态,第二个看看他对世界大战的看法,另外也想看看这个人可能还能利用,都来看过。 解说:那一时期,无论谁来看他,潘兰珍总是伴他左右,不离不弃。
主持人:潘兰珍作为一个出身穷苦的这么一个女工,在生活上也没有特殊的要求,由于也不是一个知识女性,所以在很多方面也不会和陈独秀有过多的争吵,如果这个时候还是高君曼一直跟着他,我想陈独秀的晚年不会有这么幸福,高君曼会不断跟他吵架。
朱:当时高君曼跟陈独秀就经常吵架,因为逛八大胡同,在北京,都发生在高君曼手上,所以陈独秀就骂高君曼是资产阶级情调,她经常就是说高要求陈独秀,陈独秀可能要搞一个低要求还好办一点。高君曼喜欢打麻将,这个都是知识女性,她有精神上的要求,这个潘兰珍就没有这个要求,她帮他挖地,种马铃薯,这个都是农民干的事情。
主持人:所以可以说陈独秀一生中间的这几个女人,都是在他的某一个历史阶段中间,适时出现,恰如其份。
朱:该来的时候来了。
主持人:该要一种什么情调的时候就来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朱:在情感上陈独秀还是可以的,还是很丰满的,还是弥补了一点。
主持人:所以说当潘兰珍在长江的船上搀着这么一个老头过的时候,还有很多流浪的人投过来羡慕的眼光。
解说:在江津的那些年,陈独秀又捡起了他的一大爱好,研习文字学。 朱:他这个人生有三次低谷,都回到了文字学研究,第一次是1913年二次革命失败,他到上海去没饭吃也没事干,就研究这个小学,他的老师是章太炎,然后他的第二次就是抗日战争时期,就是国民革命失败以后,他在南京监狱里面,被逮捕了,坐了五年牢,就又回到这个课题上,然后他到晚年的时候在江津他又捡起这个事。又捡起这个事。而且他把这个《实庵自传》,他自己的自传摆在第二位,把小学摆在第一位,他本来准备把这个《实庵自传》写完,因为他要立志把小学写完,结果这个也没写完那个也没写完。
主持人:他可能没有料到自己的生命会这么短暂。
朱:他没有料到。他最后一个字是抛,抛弃的抛,有一点宿命论的味道,也就说他一个字这一个字地研究过来,研究到他生命终结画句号的时候,那个字是落在抛上头。
朱:抛上,抛还没有 研究完去世了。
主持人:还没有完就抛手人寰了,是有点宿命论的味道。
解说:1941年夏天,家里因时常往来大人物而被小偷盯上了。 主持人:那天好像是个很炎热的一个夏天的晚上,他和潘兰珍两个人在外头歇凉,歇凉的时候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