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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宋时-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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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相大师低垂了眼,说道:“孙施主并无过错,老衲也谈不上原谅一说。世间多有借佛敛财行恶之辈,俱是毁佛谤佛的行径。纵是自称佛门,也还有弥勒教那等邪魔外道。世人不知,便对佛生了轻慢,佛却并不在乎,一意渡人脱离苦海。无论信与不信,佛都在那里,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如今孙施主堪破迷障,看清事情本相,也是得渡之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孙向景一听老和尚开始论起禅来,一时又有些头疼后悔,暗骂自己不该一时激动,引出空相大师这么多话。不过牢骚归牢骚,孙向景也好,其余众人也好,都从此事之中对佛有了根深一层的了解,纵不致改变信仰,心中的那份敬意却是加深了不少。
  ※※※
  '*' 《诗经·小雅·谷风之什·北山》


第三十三章 阵前豪雄聚
  既然商议已定,众人便再无顾虑。空相大师自写了书信,着人快马送回嵩山,交代诸多弟子下山。
  一时定计,正道与太玄教的大战便只在眼前。
  城外的道观,太玄掌教依旧愁眉不展。
  这几日里,他不断催促手下加紧赶工,怕不是又数千件各色兵器被锻造成型,用各种办法送向了四面八方,却都是没有留在寿州。寿州的太玄教信徒之中,只有原本跟随太玄掌教前来的弟子,人手得了一把趁手的兵器,其余寿州的信徒百姓,依旧是手无寸铁,不成战力。
  太玄掌教也不管信徒们作何感想,依旧成日里闷坐在道观之中,紧闭门窗,等闲弟子都不得求见,也不知他在考虑什么。
  这一日,太玄掌教暗算时机已然成熟,更是烦躁不堪,屏退了服侍的众人,自己再道观里饮酒,也不顾身后三清祖师紧盯,道家人清规戒律在身,只将一壶壶酒浆倾入腹中,似是要借这美酒洗去什么一般。
  那日一朝杀死众多眼线的黑影依旧藏身在阴暗角落,看着太玄掌教这般酗酒,也不规劝阻拦,只开口说道:“你将所有打造兵器尽数送出,自然是好,是你对圣教的贡献。只是你的信徒弟子们却无一物防身,届时那些正道人士攻来,你却如何是好?”
  太玄掌教失了往日里的气定神闲,运筹帷幄的姿态风度,只又饮尽了一杯酒,含糊说道:“本就不指望他们杀敌多少,只要牵制正道片刻也就是了。大战一起,遍地是死人和鲜血,那些普通百姓多半难以承受,临阵脱逃都是常事,又何必给他们兵器,浪费资源。”
  黑影沉默片刻,嘿嘿笑道:“你倒是会做好人。不给他们兵器,他们一见正道打来就会四散奔逃,却也是捡了一条性命。只是你这般慈悲,可为你的女儿考虑过没有?”
  听到“女儿”二字,太玄掌教神情一肃,散漫的眼神顿时凝在一处,死死盯着黑影所在的角落,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罪责,我自会承担。无论如何,总不会坏了大事。你若再以我女儿要挟与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黑影叹了口气道:“掌教大人,你真是喝多了。你若要对我不客气,却有什么法子么?我不过是提醒你注意分寸,莫因一时妇人之仁坏了大事,害人害己罢了。”
  太玄掌教闻言,将手中酒壶高高举起,一口气将壶中之物饮尽,一合手便将那把烧瓷镂金的酒壶捻做粉碎,恨声说道:“我确实是喝多了,我这辈子都喝多了。当年你与我同为掌教人选,无论计谋武功,你都压我一头,却临阵退缩,将这掌教之位让于我做。我当时笑你怕事胆小,却不知这正是你精明算计的结果。若是当年退出的人是我,我又如何能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黑影也是叹气道:“世事无常。当年我也劝你退出,你只当我与你竞争,用谎话诓骗于你,一意孤行。我知你心慈手软,自你担任掌教之后更是处处帮衬与于你,此番也是主动请命前来,就是怕你一时糊涂再做错事。如今你可倒好,不念着我的好处也就罢了,还反过来责怪于我。”
  太玄掌教沉默片刻,忽然仰天长笑,不多时又是泪流满面,低声说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成了这般样子?难道天命真不在我?来人……来人!送酒进来!大坛的酒!快!”
  那黑影又是轻叹一声,不再说话,只继续藏在阴暗之处,默默看着他。
  勉强解决了对朝廷禁军的顾虑,寿州城里,空相大师和太和真人约请了各门派主事诸人,依旧在城外寺庙大雄宝殿之中,进行着战前的最后一次商议。
  各门派的弟子早已按照空相大师的安排,或走或留,隐藏在了寿州城之外,有的准备协同城内的同道一同进攻太玄教;有的则暗中把守了寿州四面八方的交通关隘,以防太玄教众人临城逃脱;有的则是隐藏在某处,等待指令,以对付太玄教暗中准备的援军等后手。
  因着考虑到太玄掌教的暗手,正道这边也不得以分散了兵力,将原本就不多的人手分散各处,最终能够参与进攻太玄教的,明里暗里加起来,不过四五百人而已。但是就是这四五百人,几乎是这次前来正道的精华所在,个个要么身怀不俗武功,要么有着孙向景一般的奇门本领,都是能发挥极大作用之人。
  孙向景作为杏妹蛊术得亲传弟子,虽时日还短,也有了诸多诡异手段,也名列这四五百人之中。原本杏妹隐居在侗人寨子里,已有数十年不曾露面,许多武林同道对她并不熟悉。只是数十年前她几次出山,都是做下了震惊一方的事迹,各大门派高层之中,对这位蛊婆也有一定的了解。如今见了她的亲传弟子,又有之前孙向景展露的一手类似摄心术的迷药,众人对他也是高看一眼,不敢小觑。
  孙向景原本要为众人的兵刃都淬上剧毒,以求在大战中能一击毙命。空相大师却觉得此举有伤天合,太玄教人纵是犯了天理王法,也不是个个罪孽滔天,不致要取他们的性命。更何况太玄教那边还有近千名普通百姓,更是不过受了蛊惑欺瞒,又被太玄教压榨劳役了这段时日,当真是最无辜不过,也不当在此殒命。
  孙向景无法,只得将这几日赶制的几大包药粉分发给各门派主事之人,要他们回去仔细给手下人分了,务求每人都有,以免战场上蛊毒无眼,伤了自己人。原本他这些药材制作起来十分复杂,所需要的时间也是极长,不过这几日里得了几位精通医理毒术的同道帮忙,终究还是制作了出来,除了时间短些,药性不够沉积之外,使用起来已是无碍了。
  众人也对孙向景大方贡献解药的举动十分赞赏,说他为了正道真是牺牲了许多东西。言下之意,不过是因着毒药一类都有独门解药,外人万难得知;如今孙向景主动贡献解药,此事之后,他的毒药却也算是有了克星,不再横行。只是众人不知,《九黎蛊经》历经苗人口耳相传千年,又得了杏妹这边侗人医术的整理,其上毒药蛊术何止百千,无解之毒也是数不胜数。孙向景如今学习时日还浅,所能使用的不过是一些普通常见的毒药,御蛊尚且不能,又如何能有那等包解百毒的神药分享?
  其实当今武林门派,稍大一些的,向上追溯,要么是以远古先贤的玄妙经典为根本,要么就直接是先贤嫡传的支脉;有几个实在太古老的门派,甚至直接可以上溯至神话时代,如皇帝问广成子于崆峒,上清紫霞元君魏夫人玉口亲封王屋等等,真是源远流长,不可小觑。只是经典流传千年,难免多有错误缺漏,后人难以解读,以致有些没落。传承完整的,像少林青城一流,既有祖师道统,又有武术流传,则是百千年来的魁首,不可动摇的存在。
  孙向景的《九黎蛊经》和长生老人一脉的《太玄经注》,都是传世时间不长,经典完好无误,又得了后人天纵英才之辈悉心解读,这才一时大显威能,震慑四方。反而类似青城的镇派之宝,三天扶教大法师张道陵手书的《老子想尔注》,却因着太过晦涩,中间又断过传承,再无一人能参悟;青城一脉无法,只得退而求其次修行从《元始天尊说北方真武妙经》衍生出的真武剑法,光耀比不过达摩祖师嫡系,秘传七十二绝技的少林。
  除了孙向景的药粉,还有少林和尚们带来的许多药物丹丸,都是些活血化瘀,舒缓气血的物事,在战中也有极大作用。和尚们在空相大师的安排之下,早已将丹药分发下去,又仔细嘱咐了使用方法,但求能减少些许伤亡,多保留一分元气。
  诸多门派之中,也只有丐帮的叫花子们略显寒酸,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可是其传承和武道都比较一般,还不曾出了那等惊艳绝伦的人物,故而只能多出些人和力,始终不能叫其他同道看扁了。不过虽说是叫花子的帮派,丐帮在民间流传这么多年,却也有不少基业。这次不单贡献了上百名有武艺在身的弟子,更是提供了几乎无穷无尽的情报,配合着少林的和尚一起,严密监视着寿州附近禁军的动向。
  众人齐聚一堂,再一次核对确认了各自的分工安排,又自立了誓言,发了大愿,定要将太玄教就此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从古至今,也不曾有哪一个教派像太玄教这般,能惊动中原武林正道联手剿灭两次。也是太玄教出身背景不好,又一心染指国之重宝,数百年来两度立教都是不改,执意与中原武林为敌,才落了这般下场。
  只不过这一次征讨太玄教,却是远不如前朝那次。毕竟前朝太玄教起事之时,抓住了藩镇割据,天下大乱的机会,一时闹得沸反盈天,席卷天下。那一次武林正道围剿太玄教,那真是倾巢而出,动用了所能动用的一切势力,已经不是局限于一时一地的武林纠纷,而是牵涉天下正邪大战了。此番征讨,比之前次,却又是大有不如了。


第三十四章 屋中少年急
  眼看着大家到齐,空相大师高喧一声佛号,压住了大雄宝殿内众人的喧哗声音,朗声说道:“诸位,如今一切安排妥当。明日午时,我等依计行事,定要一举功成,荡平邪教。”
  众领头人皆随声附和,个个称是。太和真人站出来说道:“太玄教在寿州的举动,本身就是一个骗局。苍生何辜,还请诸位稍稍约束门人,莫要伤了无辜受骗的百姓才好。”
  众人也应了。空相大师与太和真人又确定了诸多琐碎事项,最终确定时机成熟,一切只待明日。
  徐方旭一行回到客栈之中,又有不少事情商量。
  原本这一次是中原武林正道对太玄教的围剿,各门各派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都派了弟子来到寿州。只有长生老人门下只来了陈风崇、徐方旭和孙向景三人。陈风崇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从来都是清平夫人拳下的败将,可始终是一门的师兄,真本事不可小觑,此役自然要出战;徐方旭剑法大进,已是同辈人中的佼佼,又与太玄教又不少瓜葛恩怨,自然也要参战。
  只是孙向景虽也是长生老人门下,两位师兄却始终念他年幼,除了毒术暗器还算出众之外,自保的能力却还有些欠缺。这次围剿太玄教,虽不是两军对垒,万人厮杀;可太玄掌教手下也不乏高手,战场上刀剑无眼,两人不敢叫孙向景去冒这个风险。
  至于惠博文,则彻底是书生一个。出谋划策他还能帮上不少忙,上阵杀敌却是彻底没他什么事儿了。孟子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他还是孙向景的救命恩人,一门众人都对他感激倍至,万不能叫他有了点滴闪失。
  孙向景听两位师兄说话,当下跳脚叫道:“师兄这等看轻与我,我却不依!太玄教先挑衅我等在先,后又伤了师兄,还将我折辱月余,我与他们自是不共戴天。不说为寿州百姓,天下苍生计,就是为我自己,我也要与他们正面一战,也不失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头。”
  徐方旭闻言斥责道:“胡闹!你当战场上是闹着玩的!你那等毒术暗器,平时小打小闹还算勉强,要是临阵对敌,那真是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你若上了战场,不单不能助力,我与师兄还要分神照顾保护与你,又是一个拖累,你又去了作甚?更何况你早些制出了摄心术迷药,已是大功一件,又何必争一时风头,将自己置于那危险境地?”
  为了教孙向景打消念头,徐方旭的话却是说得极重,直说得孙向景一时涨红了脸,气得嘴唇直颤,眼泪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徐方旭的一番好意,在场众人都是听得明白,也深知他的苦心。只是孙向景自幼与徐方旭一同长大,倍受徐方旭疼爱照顾,对他最是依恋在乎不过。如今徐方旭这番话语,却是尖刀一般,直戳孙向景的心头,叫他五味杂陈,更是委屈难过。
  陈风崇看孙向景这般样子,知道他怕是想偏了徐方旭的意思,连忙开口说道:“方旭此言不妥。向景也是个大人了,一身奇门手段也是不差,你却不该这样说他。只是向景,从来刀剑无眼,人命又只有一条,我与方旭都是十分担心挂念你,万不敢叫你上战场冒险。万一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两人上心难过不说,师父师娘那边确实万万交代不了。你就当心疼师兄,念着师兄往日里待你的情义,忍这一次,莫教师兄为难。待师兄得胜归来,砍了那太玄掌教的头颅给你当球踢,替你出气,你看可好?”
  孙向景只是咬了嘴唇,死死忍住眼泪,却不说话。惠博文在一旁看得心疼,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他暂且低头,莫要这般倔强。
  徐方旭本是心急,虽是一番好话,出口也失了考虑。如今见孙向景这般,他自己也是不忍,又想起孙向景制出迷药那夜与他说的话,也是觉得自己言语有失,当下强自缓了情绪,又说道:“向景,你是知道我的,也当明白我的意思,也不必太过委屈。我一心在你,情急下失了分寸,是我不对,你莫忘心里去。只是此事确实凶险,我担心你的安危,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思才是。就算你能够自保,那成百上千人之中,只要你稍有不慎,伤了点滴,我不说难以向师父交代,不说难以面对师娘师姐,就是我自己心里,也是万万过不去的。”
  孙向景噙着眼泪,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师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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