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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宋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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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以多留向景一段时日。只待日后再有机缘,想来会有办法。
  徐方旭一路思索,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客栈门口。那老板娘见了他回来,热心问了,徐方旭叹息一声,只说无有所获,也就与老板娘说了,自己两人这几日间就要启程返回。
  那老板娘听得他这般说,又是惋惜,又是轻松,又有些担心,一时脸色变化。徐方旭看在眼中,也是知道,不好多说,毕竟自家小弟对人家姑娘起了心思,归根到底也是给老板娘带来了烦恼;加上今天实在奔波辛苦,又是失望,便自行回房,收拾准备去了。
  又说孙向景与杨琼姑娘出城游玩,姑娘自然要带他去些独有特色的地方。此时的大理国羊苴咩城,还没有后世所说的“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四景,也就是寻常南蛮景色。姑娘也是早有打算,一早便准备好了,领了孙向景登上了苍山之上。
  时至二月初,苍山雪线之上依旧一片银白。两人费了半天时间,爬到半山腰上,杨琼不住领孙向景看那山顶积雪。孙向景是上过冈仁波齐峰的人,对着普通雪景实在提不起兴趣,便找一处坐了,给杨琼讲他在吐蕃的诸多际遇。
  杨琼就是一个普通白蛮女子,长这么大也没有走出过大理国地界,对孙向景这些奇遇经历将信将疑,又是羡慕。听了一会儿,杨琼不由自哀身世,低头垂泪。孙向景年轻伙子,哪里见过这种情景,一时慌了神,又是毛手毛脚地给姑娘抹脸擦泪,直问姑娘为何落泪。
  那杨琼姑娘说,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想来这一生也便如母亲一般,寻个人家嫁了,在大理国做个相夫教子的普通女子也就是了。她虽然长相出众,始终是没爹的姑娘,自然比不得城里大家小姐,普通人家都看她不上。几番有人上门提亲,都是大户看她美貌,想娶她做了填房,姑娘哪里肯依,自然百般拒绝。近年来她看家中母亲一人苦苦支撑,也活动了心思,想着就是做妾也算出路,总不要母亲日夜担忧。谁知道这两日又遇见了孙向景,姑娘一时倾心,却知道两人天壤之隔,云泥之别,又是惋惜,又是不甘,这才落泪。
  杨琼抽抽搭搭地说完了这一番话,孙向景听在耳里也是十分难受。若他不是身患奇疾,朝不保夕,纵是像三师兄一般漂泊流离,起码也能给钟意之人一个归宿。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多久,更不敢奢求成家立业,安享天伦,自然不愿意耽误了姑娘家。
  两人都属意对方,又各自有隐情,一时间都是心塞难受,只默默坐着。
  过了好半天,孙向景心中一横,开口问道:“你愿意跟我去中原么?”
  杨琼一愣,想了一会儿,这才答道:“我跟你走不是不得。只是我妈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走,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爹,我妈也不提,但是我晓得,我妈始终在等我爹回来。我跟你走了,就留我妈一个人在这边,这个绝对不行。”
  孙向景也早知道,只是不问一句始终不甘心。如今得了准话,一时也是难受无语。
  傍晚时分,孙向景两人回到客栈,老板娘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徐方旭也已经坐在桌边,只等两人回来。
  吃饭间,徐方旭与孙向景说了今日去天龙寺的收获,告诉他既然长春谷一时没有着落,不如趁早回了杭州。杏妹给下的药方中颇有几味罕见的药材,还要寻些时候,还是尽早回去,少做耽搁。
  孙向景听了这般话,一时也是心乱如麻。抬头偷看杨琼,却见姑娘端着碗呆呆坐着,只看着他,眼中水波流转,满是不舍委屈。
  孙向景心里难受,便跟徐方旭说还想多留几日。徐方旭心里叹气,嘴上说道:“原本师娘就说,长春谷只做传说,不能当真,寻不到也就罢了。此行也是有了收获,就更不该强求缘分。如今事情已成定数,多留无益,不如趁早放弃,也免得耽误。”
  孙向景听徐方旭说话,几层意思都是清楚,也就不再多说,埋头吃饭。
  徐方旭见孙向景不再纠结,便决定后天一早启程,及早赶回杭州,凑齐了方子上的药材,该准备的准备,该炮制的炮制,也是求个心安,以免再出意外。
  饭后,孙向景自是与杨琼去别处了。老板娘又与徐方旭闲聊多时,告诫他务必多安慰自家小弟些。
  徐方旭有些心不在焉,胡乱应了。老板娘见他十分敷衍,又跟他说,自己是杨琼的亲娘,两个小孩的事情她看在眼里,知道徐方旭家小弟不是登徒浪子,她自然是心疼喜欢的。做娘的看谁家小孩都像自家的一般,虽然自家姑娘没这个福气,也不愿孙向景太过难过。她始终是外人长辈,有些话自然不好多说,只求徐方旭务必多加宽慰,别让小孩落了心病才好。
  末了,老板娘又说:“小伙子,我看你虽然岁数大点,也怕不有处过姑娘。这种事情你还是要听我呢话,我是经过呢,自然认得,不会诓你呢。”
  徐方旭沉默片刻,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也是经历过的。”说着边起身回房,留下老板娘看着他的背影一滞。
  虽是离别在即,孙向景与杨琼却像没事发生一般,依旧玩闹一起,不见有什么芥蒂。
  第二天吃了晚饭,孙向景要与徐方旭收拾行李,也就没有与杨琼在一起。收拾桌子的时候,杨琼深深地看了孙向景一眼,孙向景只是微微点头,也不说话。
  不久红日西落,繁星满天,各人回房安歇。
  孙向景似有心事,也不与徐方旭说话。徐方旭只是暗自叹气,也不知如何开解。两人默默半晌,收拾了行礼,也自上床睡了。
  过得子时,孙向景悄悄起身,轻轻喊了徐方旭两声。见他不答,知道他睡得深了,孙向景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从杏妹给他的锦囊里摸了一小块黑色的木块出来。拿着这木块犹豫许久,孙向景终于横下心来,两指在木块上一擦。那木块似是混了硝石与磷粉,一擦之下便暗暗有火光冒出。孙向景将木块放在床头,闻着房里腾起的异象,有听见徐方旭呼吸愈发平稳,轻声说道:“师兄,对不起了。”
  说完,孙向景转身出了房门,三步两步沿着院子里的大树爬上了对面的窗沿,仔细分辨了,又将另一块点燃的木块丢进了老板娘的房中。随后,孙向景来到旁边的窗户,按着事先约好的法子敲开了窗户,杨琼正在房里等着他。
  待孙向景出去片刻,徐方旭一个翻身起来,捻灭了那木块,收入怀中,看着窗外轻叹一声,只做无事一般,自是睡了。
  孙向景到了杨琼房里,杨琼悄悄指了指隔壁房间,见孙向景点头,便一把将他抱住,投入他的怀中。孙向景一时不知所措,虽是两人早已商定,真到了这一步也是又惊又怕,又羞又臊,只红了脸,直直站着,像根木头一般。
  杨琼见他这样,以为他有了悔意,自问了他,又自垂泪。孙向景真是“有心摘花怕有刺,徘徊心不定”'*',又见姑娘落泪,连忙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这姑娘一入怀中,周遭一切便如烟消云散一般,尽数化进了夜色里,世间就似只留了这一间屋子一样。
  次日清晨,徐方旭早早起床,唤醒了旁边的孙向景,叫他早些上路。
  两人原不想惊动老板娘母女,毕竟相别艰难,只作不见也就是了。谁想两人一出房门,便看见那杨琼站在晨露薄雾之中,周身着了盛装,各式花样银饰密密麻麻,就如待嫁的新娘一般。
  徐方旭心中一惊,以为这姑娘要跟孙向景私奔,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杨琼却是大大方方走到了徐方旭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只说是来送行,又准备了些干粮点心,交给两人路上吃的。说完,杨琼又再行礼,直求徐方旭一路好好照顾孙向景,言语中多是些“添麻烦”之类,听得徐方旭一时如坠云雾,不知如何应对。
  孙向景却不似往日一般,只站在徐方旭身后,面色羞臊,又有些尴尬,手足无措,一张脸红的像杨琼头上的红巾一般。
  徐方旭自是知趣,谢了杨琼,便往前走了几步,等在门外。孙向景见徐方旭走远,向前两步,想抱住杨琼,终究没有动作,只轻轻说了一声:“我走了。等着我。相会在明年。”
  杨琼点点头,又拿了一个小些的包袱给他,仔细交代了,又替他整了衣服。两人凝望片刻,杨琼一推孙向景,只叫他走,自转过身去了。
  孙向景又站了片刻,终于上前轻轻抱了抱杨琼,转身走了。
  杨琼听得脚步声渐远,直到听不见,终于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孙向景追上徐方旭,两人也不说话,便在蒙蒙的晨雾中默默前行。
  只是,徐方旭瞟眼间,看见孙向景手上那串玛瑙佛珠不见了踪影。
  城门刚开,两人正要走出,便听得远处隐约传来一首耳熟的曲子:“橄榄好吃回味甜,打开青苔喝山泉。山盟海誓先莫讲,相会待明年。” '*'
  孙向景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听得歌声渐消,才抬手擦了擦眼睛,拉起徐方旭往前去了。
  ※※※
  '*' 宋艳红,《蝴蝶泉边》


第二十四章 热酒暖人心
  徐方旭两人别了杨琼姑娘,自是赶路。因着有了之前弥勒教之事,两人也是有些警惕,便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建昌府,取道蜀中。
  孙向景自从离了羊苴咩城,自是消沉了几日。但他始终是少年心性,没几天也就开朗了起来,与往日也无两样,只是眼里多有了一些东西。
  徐方旭见他开朗也是高兴,只是感觉孙向景像是有了什么变化,又说不上来,想他始终割舍不下那杨琼姑娘,一朝离别却是长大了不少,只得多与他说些话。
  两人跋山涉水,日夜兼程,走了十几日,终于赶到了蜀中地界。
  这一日,两人到了都江堰旁一处小镇,打算休息一日。
  徐方旭原本找了一家普通的客栈,孙向景却执意要住最好那家,两人争执了片刻。徐方旭心想孙向景原不是享乐之人,虽是小孩心性,外出之时始终迁就;又想他今日心事重重,也不想多逆了他的心意,也就答允,两人住进了镇子里最好的酒楼。
  傍晚时分,孙向景唤了徐方旭下楼吃饭。徐方旭觉得莫名,下楼一看,孙向景竟是包下了一个雅间,买了一桌丰盛酒席,等他入席。
  徐方旭一时觉得奇怪,也有些不喜,开口教孙向景不该如此铺张。
  孙向景却是不闹,几步走道徐方旭身边,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抬手便端了满满一盏黄酒过来,恭恭敬敬递给徐方旭,口中说道:“向景恭贺师兄生辰!”
  徐方旭闻言一愣,又暗自算了日子,才想起今日果然是自己生辰。原本他往年并不过这生辰,也自不很上心。一门之中,不单是他,师兄师姐们也一般不过生辰,也不听各人说起。只因长生老人门下众人,多是他早年间收养的孤儿,众人连自己父母都不认识,自然也不知道生辰。孙向景因着岁数小些,又最得众人疼爱,所过生辰也是长生老人收养他的日子。徐方旭也是如此。
  看着这一桌酒菜,徐方旭也是十分感动,他原以为孙向景这两日有了些骄纵铺张,却不想他是在暗暗为自己筹备生辰。徐方旭当下接过了孙向景手中酒盏,谢了他的美意,满脸带笑地将一盏黄酒喝完。
  孙向景见徐方旭喝了酒,也就笑嘻嘻地坐回位子上,说道:“向景不争气,多劳动师兄奔波。今日师兄寿辰,略备了些小菜薄酒,表一点微薄心意。”
  徐方旭听了笑出声来,说道:“你怎么说起这种话来,我一时倒还有些不习惯。你我兄弟两人,虽无血脉亲情,我却一直当你是亲生的弟弟。你这样说,岂不是见外了?”
  孙向景笑着端起了酒杯,说道:“师兄好厉害的嘴,我花了自己的银子,还落了个不是。也罢,我自罚三杯,向师兄谢罪就是。”说着,孙向景便急急饮下满满三盏黄酒。徐方旭想要阻止,却比不上他手快,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将酒灌下。
  孙向景三盏黄酒下肚,脸上顿时腾起了些许红晕。他也是极好的酒量,也不在意,直唤徐方旭饮酒吃菜。
  徐方旭原本想劝着他些,一时见了他饮酒时眼角隐有泪光,想他这几日也是难熬,便也一时心疼,也端起酒杯来,要与他一醉方休。
  两人推杯换盏,一个心有郁结,执意求醉;一个有心关怀,舍命陪君子。不多时,酒楼中所存的酒水便一瓮接着一瓮地送进了两人的雅间。饶是黄酒柔和,劲头不大,也架不住两人以斤为单位不要命地往嘴里倒。
  酒楼老板早就乐得不知东西南北,孙向景要他加酒的时候他略有了些迟疑,孙向景便探手入怀,金的银的掏了一大把拍在柜上,单这一把就足够买下酒楼里所有的酒水。
  两人从申时喝到了亥时,桌上的饭菜热了几遍,身边的酒坛散落一地。喝到最后,孙向景一口灌下盏中酒水,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汤汤水水沾了一身;徐方旭也摇摇晃晃,筷子再也找不到要吃的菜品,这才抱着孙向景上楼休息去了。
  孙向景躺在床上,一时酒气上涌,不住呼喊吵闹。徐方旭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又着掌柜煮了浓茶送来,好不容易哄他喝了几口。
  眼见着一片狼藉,徐方旭苦笑半晌,勉强摇晃着起身,准备洗漱。又听见那边孙向景在床上直呼杨琼,越喊越大,直至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徐方旭一阵揪心,这才知道白蛮老板娘所言不虚。上前握住孙向景的手,徐方旭轻声安抚,说着杨琼还在大理国,一时找不见她。
  孙向景稍微安分了些许,眼中泪水却是不住流下,打湿了枕头。他一边流泪,一边含糊说道:“杨琼……师兄……杨琼……”
  徐方旭只得好言劝慰,又替他擦了眼泪,说既然缘分不到,也不必苦苦追索,不如放手。
  孙向景闻言更是哭喊,直叫道:“什么……放什……手,我……我与她……早就是……早就是夫妻了……如何……如何放手……”
  徐方旭紧紧握住孙向景的手,听他这般说,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说着,从怀里取出了那块迷香,塞进了孙向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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