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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谁杀了林彪-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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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上流社会
    习惯控制别人的叶群,终于不得不承认儿子的对象张宁。
  这是她所不情愿的,但是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儿子既然故意和母亲顶牛,也就只好在媳妇方面下工夫了。
  叶群交代张宁:“老虎这个孩子,有时很固执,你要经常和他谈谈。”
  一进林家的门,就遇到这样的婆婆和复杂微妙的婆媳关系,张宁觉得满心的不自在。可是,既然成为这个家庭的预备成员,就不能不顾及这种复杂的关系。即使没有正面的建树,至少也不能给人家增加摩擦。再说,任何冲突都同样给自己带来许多不愉快。她得谨慎地对付那些尴尬的场面。
  有一次,不少人聚集在毛家湾,其中有周宇驰,邱会作的老婆胡敏。
  林立果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看着大家。这种孤傲的神气和林彪的沉思不一样。儿子的优越和浅薄是对外的,父亲的深沉和谦和是向内的。
  叶群说:“今天人多,看电影之前,先活跃一下怎么样?”
  叶群发话,就是指令。这样的场合,谁的官大,一般就是谁作主。那些趋炎附势的贵族们多么精明,就象训好的狗似的,他们哄抬林立果先出节目。在任何场合都喜欢摆出权力面孔来的叶群,此时发现了一个机会。她拿着妈妈的架子说:“老虎,大家请你出个节目,你就出一个吧,别扫了大家的兴。”
  老虎轻蔑地哼了一声,根本没理会叶群。
  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一般平民母子之间,做母亲的可能会俯下身来,亲昵地呼唤儿子,央求儿子,甚至主动问儿子要什么条件。小小的僵局会被天伦的温暖所融化。但是,林家不同,政治之家讲究的是权力的尊严。叶群尤其注重在人前的尊严。她不允许地位和辈分比她低的人违抗她的意思。她是家长。
  叶群的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她两眼冷冷地盯着林立果,喝一声:“老虎!”
  林立果并不畏惧,斜视着叶群,两个人就那样用目光僵持着。
  热闹的屋子里充满着寒气。
  这种情况下需要有人出来缓和一下紧张空气。不愿让人陷入更深刻的尴尬,大家都愉快,这是人之常情。于是,周宇驰讲了个怕老婆的故事。中国人的女权运动是从描述怕老婆的男人开始的,这样的故事倒是男女都接受得了。周的故事初步救了那个剑拔弩张的母子的战场。接着,胡敏又学着火车声音讽刺山西人的饮食习惯:吃…醋…吃…醋。
  场面缓和下来,林立果也恢复了常态。她冷不丁地要邱会作的大儿媳柯菲出个节目。柯菲虽然怀孕六个月了,也得表演。一来是为了凑趣,二也不甘落后。她唱一支现代歌曲,巨大而充实的腹部为她提供了良好的低音共鸣器。她还嫌不足,有时自己捏着鼻子作出吉他的声音,为她的歌唱伴奏。
  柯菲赢得了一片掌声。
  柯菲老实地表演了,便赢得了资格。她没有休息,马上点了张宁。这很合理。如果点林立果,等于反唇报复,太直接,万一那小子不接受不理睬,反倒坏了场面,也丢了点将人的面子。点张宁等于点了林立果,而且张宁是场面上的新热点,谁早点她,谁有眼光,谁懂得进退冷热。
  张宁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在林立果身上。她自然流露出来的软弱是希望得到他的意见。被挑战的林立果将目光射向叶群。都是她,搞什么表演,活跃空气,你自己怎么不活跃?看,火烧到我们身上来了。一个浮浅轻狂的主任,一个惹是生非的女人,就知道装模作样!
  林立果这种冰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大家噤若寒蝉,一时都没了反映。周宇驰都囊了好几次嘴巴,最终也没找到合适的话题。自觉不妙的柯菲也悄悄溜回自己的座位。
  叶群不管林立果的怨恨,对张宁说了与开始时同样的话。
  林立果这时偏偏又将冷峻的目光投向张宁。很明显,他不叫张宁给叶群凑趣。
  母子间的暴风骤雨又开始了。张宁的处境很险恶,表演也得罪人,不表演也得罪人。
  张宁毕竟是单纯的女孩子,她不把斗争当做第一考虑。她只希望大家愉快和谐,母子间尤其没有必要这样顶牛。她采取了化干戈为玉帛。她跳了一段新疆舞。
  叶群得了面子,连声说好,但那表情却是不情愿似的。她看见张宁注意到了她的表情,连忙叫张宁以主人的身分给大家发苹果。张宁给每个人递上苹果,每一张面孔都有不同的表情,她看见了巴结、蔑视、逢迎、利用、温和的问候和艰险的诡计。北京这既热热闹闹,又刀光剑影的上流社会!
  张宁完成了任务,回到座位上。林立果诚恳地说:“很好。比在正式舞台上还好。”
  张宁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表演?”
  “当然。”林立果说:“我看过你的生活资料片。”
  次日,张宁去毛家湾看林彪。
  客厅里放着三张红色沙发,地毯和窗帘也是红色的。乍进去时,张宁有些紧张。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她觉得不舒服。可是已经来了,难以回去。人家说:丑媳妇终须见婆婆。其实,俊媳妇也怕见婆婆公公。一个人突然离开熟悉的环境,到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家庭生活,就象强迫皮肉接受一根刺条似的。
  张宁走进去了。
  她看见了苍白瘦弱的林彪,简直就象个木乃伊。
  她说:“首长好。”
  林彪微笑着欠了身。
  叶群说了一些介绍性的话。
  林彪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
  叶群说:“老虎这孩子,对张宁是很有感情的。为这事,老虎这孩子可能对我还有点意见呢。”
  林彪说:“有感情好,但不要影响工作。另外,也要注意影响。”
  叶群说:“老虎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的话有时他听不进去呢。”
  林彪说:“孩子的事,你最好少管。有个性是好事,我就有个性嘛。”
  林立果最初不过是上流社会里的一个花花公子,和别的大部分高干子弟差不多。他爱过北京八中的一个女孩子。可是那女孩子得病而死,叫林立果悲痛不已。后来,他爱上清华大学的一位女子,但没有勇气表达,结果那女孩嫁给了别人。这使他深刻怨恨自己的家庭给于他的骄傲而又被动的性格。
  他对军事也不感兴趣,对文化也不喜欢。他的母亲对他要求很严,希望他能成材,也担心他长此以往会学得不可救药。叶群积极地为林立果找对象,但没有成功。这个行动继续进行,参加这个活动的人都被林立果戏称为“找人小组”。这个小组的人都成为林立果的朋友,后来居然演变成林立果的小联合舰队。
  他对女孩子感兴趣,而且很容易就能到手。只要告诉她们“你有可能得到一个特别的军队工作”,她们就会欣然从命。个别反对的,熟悉一段也大都就范。林立果喜欢看医生检查那些女孩子的裸体。性交时,林立果希望能够尽情,但那些人多半都很拘束。根据祁智静、林雅妹、竺秀茜等青春女子的回忆,林立果都虐待过她们。
  当林立果弄到叶群与黄永胜绵绵的电话录音后,就以此奚落叶群。可是叶群说林立果没有出息。她以林家王储的政治口号动员林立果,使林立果在自己肩负的责任面前感到羞愧。后来林立果答应好好做事。
  正好,空军作战部长鲁民给了林立果很自由的发挥场所。林立果很快对空军,特别是航空攻击发生了兴趣。林彪曾经拟定过与美国作战的计划。他说,中国将首先轰炸美国在日本和韩国的四个军事目标。他相信美国没有胆量,一定会选择退避。这些轰动世界的行动调动了林立果的兴趣,他对女人的兴趣转移了。他觉得自己的自由还太少,多次向吴法宪要求更多的支持。希望拥有获得情报、武器和私人交通的权力。吴法宪同意了。
  “找人小组”进一步发展,内容已经由找女人变成政治军事团体。这样的团体在军内,尤其是空军内迅速扩大,不仅北京有,而且扩及到上海、南京、广州和杭州。林立果的这些活动由周宇驰报告给空军司令员吴法宪,吴法宪希望知道林彪对林立果到底期望多大。
  有一次,林彪当着吴法宪的面问林立果:“你是真老虎吗?真老虎要好好学习打仗。指挥一个团一个师,容易,指挥一个军就不容易,一个军团呢?要学习好多年啊!”
  吴法宪知道这父子两个胃口很大,从此不再限制林立果。他怕得罪林立果而引起林彪的不快。为了保险,吴法宪秘密设置了林立果的档案箱,必要时拿出来用。吴还委派周宇弛作为林立果的帮手并监视林立果。
  林立果已经完全不是叶群所能控制得了的了。他不仅有自己的事业,也有了自己的女人,而且是故意将叶群不喜欢的女孩弄来。为此还叫叶群在林彪和秘书何一伟前丢人现眼。叶群心里越想越觉得不是个味道。
  人们都走了。叶群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开灯,径直奔向自己的床。那个房间她已经熟悉得不用任何灯光就能拿到任何东西,甚至能在黑暗中读出墙壁上所有的字画。
  仰面躺下,不要任何遮盖。她觉得浑身都在发火。此时,把她扔到冰雪上,冰雪也会融化。她相信。这种日子太难受了,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可以想象,儿子正在和女朋友谈情说爱。那些从晚会上散去的人都有自己的窝,即使只铺几把干草的窝,到底也是个窝啊!
  那张字画发出了鬼火一样的光,鬼火照耀着鬼字。那是林彪写给她的爱情诗:发不同青心同热,生不同衾死同穴。和林彪为一世夫妻,同床的日子是太少了。夫妻不同衾,还叫什么夫妻?我需要,正如每一个女人一样,需要异性的抚摸和温存,需要异性的甜言蜜语和打情骂俏。皮肤的饥渴与心灵的荒凉双管齐下,叫人难以忍受。生不同衾心同热,说得好听!我宁可要那生同衾,不要那虚假的心同热。为什么、什么时候形成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是因为年龄的差别吗?还是因为个性的不同?还是因为这种侯门贵族的家族生活?还是因为政治的敏感和权力的寒冷?“发不同青死同穴”,我的发已经不很青了,可是“死同穴”的悲剧就要到来了……
  叶群打开灯,看着自己的头发,伤心地哭起来。
  她知道不应当哭,这里没有哭的自由。不仅哭,连随便聊天的自由都没有。说话稍微多点都不行。那个可恨的林彪指示就在墙上。“说话莫罗嗦”。叶群走近那张座右铭前,一下子就撕了下来。她真想痛快地说上五个小时,骂上七天七夜。只有在说话时,她才感觉到那些积压的情绪减轻了对心灵的压力。她只有在说话中消耗那些莫名其妙的欲望。说话的时候,她能够将无可名状的火从口中抒发开去,语言象小雨一样浇灭炽热的烈火。
  不,这是我唯一发泄的渠道。我不能不说话,我要说的东西太多了!
  叶群走出来,看看秘书和勤杂人员,问:“何一伟到哪里去了?”
  叶群想:既然控制不了别人,又何必控制自己,而且还要被别人控制!
  大家互相看了,确实没看见何一伟。叶群吼叫道:“他干什么好事去了?给我找!”
  如果何一伟这时正在和女人一起,无论怎样,叶群都会整他。她忌妒所有幸福的人,不喜欢看见任何人在任何方面别她优越。七八个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找,叶群在那里猜测何一伟的去向,担心他犯了政治方面的错误,或者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
  过了好一会儿,有人发现何一伟在楼上睡大觉。
  “我的天哪,简直成了大笑话了。”孙志民对何一伟说:“主任断定你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我说绝不会,可她不信。她一进门就喊你。我们说你最近很疲劳,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转告。她说不行。我们找遍了!都找不到。于是主任怀疑你偷偷到别的地方打毛家湾的小报告去了。我们问了哨兵,哨兵说你没有出去。她又怀疑你趁郭连凯不在家,去溜门子了。越是找不到,她就越是想找。这不是,你就在眼皮底下睡觉。”
  “睡觉也不犯法。我不怕这一套。”何一伟说:“主任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孙志民说:“主任那个人,咳,谁知道!”
  何一伟到了叶群的办公室,准备挨批评。
  “老何,你到哪里去了?害得我们好不着急。”叶群不但没生气,态度还相当和气。
  “我哪里也没去,就在楼上休息。”何一伟说:“有什么急事么?”
  “我看你不在,就着急。现在找到了,就好了。不要丢了好传统。”叶群说:“我只是要求你们一点点,我不睡觉之前,你们不能休息上床。能办到吗?”
  何一伟说:“这个能办到。”
  “再有一点。”叶群又说:“我每天晚上都要游泳一次,然后作按摩。这些都要内勤做好准备,不要叫我等着,着急。这些都要支部管起来,支部的工作要经常汇报。”
  何一伟答应着:“行。主任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事。”主任微笑着。
  何一伟从没见过叶群的这种充满温情的微笑。
  叶群说:“我就是想看看你,想看见你。”
  何一伟惶恐地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叶群没有更多的期望。这个行动不是出于理智,而是出于情绪。从自己那个不能忍受的卧室出去,一只小手在她心里乱挠。压抑得近乎疯狂的神志无端地命令她:得找点事情吆喝吆喝,乱一乱,以便排遣那一团团的杀人不见血的清冷和孤独。于是,出现了何一伟的影子。而她,居然向他微笑着表示了一个贵族女人的殷勤。
  可是何一伟被吓跑了。
  叶群陷入无法抵挡的粉红色幻想中。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权力对人造成的威胁,他可能会意识到。但是,如果解除他的顾虑呢?中年人啊,多么成熟的中年人!高大的身躯,厚重的声音,健壮的肌肉,还有那可能有些扎人的胡子。对,解除了顾虑就会好些。不要他干别的,只要能够挨近我,说说话,就行……
  第二天,叶群就叫何一伟过去她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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