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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且尽眼中欢-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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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易辰转眼望著他,那道目光里盛了太多东西,多得让清慕一时看不明白,也没法承受。

 他觉得自己有点儿紧张,所以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语无伦次地:“你……喂,你这样看著我做什麽……还、还笑得那麽奇怪,你不是从来不笑的吗?从来都面无表情,冷冰冰跟个石头人似的……以前怎麽逗你开心你都不笑,不仅不笑还要给我摆臭脸色,一句话都不跟我说……现在不过玩玩雪你就笑成这个样子,你……你不是嫌幼稚的吗……”

 其实封易辰现在并没有笑得很奇怪──他甚至连有没有笑都很难说。可是清慕就是看得出来,他笑了。

在眼睛里,在……心里。

 封易辰漫不经心把玩著清慕的发丝,良久,轻声道:“你的事情,我都记得。”

“……”清慕听过半天,仍旧保持著刚刚的紧张无措,眼神失焦,无神得厉害。

“……哦。”

 而最後他也只是张张嘴,呆呆地“哦──”了,这麽悠长的一声。

 模样很是有些可爱。

 於是封易辰这次是真的微微一笑,眼睛底蓦地掠过一抹绵长浓烈的温柔──那样子,都简直不像是他了。

“以後时间多的是,你每重复一件,我就讲给你听。”

“呃……”清慕不禁感到脸上有些发烧,好不容易逐渐干燥的眼眶忽然又变湿湿的,“胡……胡说……你以前就对我不理不睬,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你、你大概……早把我忘了吧……”

 封易辰安静地看著他,有一阵子没说话。

逐渐扩大的沈默让清慕想当然以为这又是一次默认、於是脸色很快就变僵硬,难看得很。他心里又忐忑又不安,好像……还隐约带著点,微弱的伤感。

 可是他有什麽资格伤感呢。他还不是……还不是……把封易辰给忘了吗。

 曾经跟著跑著追著拽著,无论多麽死皮赖脸低声下气,都想要求著在一起玩儿的,那个最亲近,最渴望,最喜欢的人──他把他忘了。

“呵呵……看吧看吧,果然是这样子没错吧……“清慕勉强挤出一个薄弱的笑容,微低著头,将一大半张脸都悄悄隐进夜色眉影之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不过算啦,反正……反正……我也没能把你记住……我也把你……给忘了……呵呵,一报还一报嘛,很公平的……不、不然老是让你记著我,也……也不大好……”

 这样既难过又违心的话,让清慕忍不住想要退缩。可是他刚下意识往後迈了一步,封易辰就一把牢牢握紧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又将他拽回伞下。

“呵,要忘了你,那可不容易。”

“……唔?”清慕一愣,花了一点点时间去反应这句话的意思,而後忽地被这巨大的开心所击倒,“真……真的?”他满眼都闪著期待的光,脸色因为兴奋和期待,而涨得红得不得了。

封易辰看著他,眉目间有那麽一点宠溺的意思,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啊。像你这样死皮赖脸,无论被拒绝多少次,都仍然死磕著非要跟我玩儿的人,我以後,可再没遇到过。”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很轻。

“……你是唯一的。”

 唯一的,那个让他又恨,又爱,又矛盾,又不舍,又想报复,却又更想珍惜的,的薛铭仁。

 人心复杂,天平里的东西那麽那麽多,可是人最终,都能够做出取舍。

 清慕听到这里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了。他搞不明白封易辰这到底是在讽刺他还是在……说情话?嗯,可是不管怎麽样,刚刚的那个“唯一”,真的让他觉得好高兴。

 他想了想,绞著衣角难堪道:“可、可是……我把你……给忘了……”

 这大概已经成为他,永远无法释怀的一件事了吧。事实上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他忘了谁都都可以推到且尽欢的头上,可是他怎麽能忘了封易辰呢。没了封易辰,他还有什麽欢可尽,他还尽什麽欢呢。

封易辰抬手刮了刮清慕的脸,几乎是贴在他耳边扔下一句:“是啊,你把我给忘了。”

“……可是没关系,因为以後,我都要你慢慢想起来。”

 说完他伸出手去,和刚才他口中那个“幼稚的”清慕一样,摊开掌心接住了好几粒雪花,静静感受它融化的水流,安然淌进皮肤的冰冷。

然後他翻过掌心,将濡湿的手掌缓缓贴近清慕柔软的手心,转眼望向他,神情平淡。

“时间很多,我不急。”

 ──四周夜风朔朔,白雪茫茫,本该是很冷很冷的。可是清慕却感觉,他和封易辰掌心相接,肌肤触碰的地方,竟渐渐由如水般的温凉,烧成了一片沸腾欲出的滚烫。 

 他立於雪地,站在火里,往事如风掠过不可捉摸,而未来,也掌握不在自己的手心。他那短暂得可怜的幼年全都属於封易辰,之後失去记忆,过得浑浑噩噩茫然若梦。而如今。这个霸道的男人竟要他补回,他中途那一大片,走失的光阴。

清慕感到身心都是煎熬。

但此生再不会有,比这更浪漫的煎熬。

 封易辰!起指尖幽幽往清慕的耳後拂过,几乎将嘴贴近他洁白的脖颈,轻声说:“你别想逃。一点一点,我都要你,给我慢慢记起来。”

 清慕一听登时窘得手足无措,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里的亲密,还是因为耳边,封易辰温暖湿润,缓缓流动的气息。他慌乱地转转眼珠子,支支吾吾,不太高明地赶紧换掉话题:“唔……好……好的……嗯对了,我们为什麽要走啊?这儿住得不是好好的吗?”

 封易辰看出清慕又下意识往後退了半步,眉头一皱,却没再伸手拉他,只是将伞往他那边微微一斜。他转身扫视了整个房院一眼,淡淡道:“我说过,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後再来住就是,多久都可以。”

清慕忍住想要问封易辰“那你和我一起吗”的鲁莽冲动,好奇道:“那现在……?”

 封易辰唇角一扬,眼中露出一抹极浅极浅,仿佛看到好戏一般的揶揄谑意。

“现在,我要把它借给别人……叙叙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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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更晚了点……所以索性把两章的字数压到一起发……
咳咳,是说真的很快吗?好吧……小初承认封易辰完全不受控制地从冷漠攻变成了温情攻……天哪!!!惊吓……小初自己都囧了……完全不知道怎麽解释这一对神奇的舅甥和……情侣……???……(装死ING)
嗯……好吧,硬要解释的话就是,封易辰和清慕并不是第一主CP,他们的事情都是放在薛铭修和颜惜这一对之後的,所以中间的时间差不能全部顾及……只能选一些具有代表性的事件来写……咳咳(众:+ + 你不要借口了,你就是不想再写这篇文了,心急火燎地想结束了是吧!混蛋!)
%>_<% 默默顶锅盖逃跑……

哦最後冒死爬回来说一句,谢谢亲的礼物~~~这麽疯狂的情节也能得到礼物,小初内牛满面,谢谢亲们~~鞠躬




正传 (二十七)

第二十七章

 自封易辰将清慕带出,那座别院空了大概有十几天光景。而正是这半个多月的时日,天气已经迈入了一冬最冷的阶段。

 华国虽然国境偏南,相比许多国家都要暖和得多,但也不是说,一个冬天单只靠薄衫长袍,就能安然度过了。至少依现在这个寒冷的程度来看,走在街上只穿薄衫长袍的人,不是内功高手,就是……自寻死路。

 这段日子里几乎每一天都有下雪,时大时小断断续续,天阴得跟顶了个盖儿,纯粹的晴天已经消失很久了。天冷,雪大,路滑,人们大多都不愿再出门。反正快过年,大家置好年货之後,也都尽闲在了家里,全当提前休息。

 华国冬天本不常下雪,像这样的鬼天气确很少有。放眼整个天下,好像也只有一个靠北的暄国才那麽倒霉,整个冬天,几乎日日夜夜,全是这般飘不完的茫茫大雪。

 华国的老百姓在经历了几日这样的鬼天气之後,一来忍不住牢骚抱怨,二来也只好幽默地苦中作乐,闲暇时想想暄国人这几十几百年,都是怎麽熬过来的。

 偶尔,也有一些神秘叨叨的算命术士,流连在人潮还算杂多的客栈酒家,一脸高深莫测地,挨个挨个去跟客人们预知说:“不好不好啊,看这天象,哎哎!这华国啊……马上就要出大事儿啦!”

 他们说得很是卖力起劲儿没错,不过会相信他们的人……那几乎是没有的。华国自在十七年前那一场大战中大胜暄国,之後虽在名义上,仍和暄国并称当今天下最强,可是世人心里皆有数,暄国和华国,早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一个疲态渐显,一个繁华愈盛,谁主沈浮,一目了然。

 表面威名既有,更何况他们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很是不错。华国一向富裕,开国数百年来,君主中也鲜少出现穷奢极欲的例子,百年光景,积累的财富早已相当惊人。想当年又是洪涝又是打仗的,朝廷都还能缓出银两老百姓发放救济,实力可见一斑。

 这样一个无论怎麽看都是在蒸蒸日上,越来越好的国家,就连最普通的小老百姓都能丰衣足食不愁吃穿,谁还会相信什麽……要出大事的无聊预言呢。

 不过话虽这麽说,可是这天气……倒确实是越来越怪,也越来越坏了。又这般过了小半个月,雪几乎连半刻停下的时候都没有,简直是下疯了。

 现在大街上除了唰唰的落雪声之外,半点儿人气儿都闻不到。连一向繁华的京城都安静如斯,那更别提城外郊野了。

 不过今日,似乎是个例外。

 一辆奢侈华美,贵气逼人的大马车从南宫门一路驶出直奔城外,因为路面积雪实在太厚,行路艰难,驾车人比正常情况多花了一点时间,用了将近一个半时辰,才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它缓慢滑过一条长长的雪道,最後停在了那一座幽静许久的别院门外。此时正是黄昏,四周宁谧安静,天地宏阔无涯,寥落得,仿佛不似人间凡尘。

 驾车的人首先跳下来,踏碎了一地落雪。那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奇特,太阳穴附近的皱纹沟壑既多且深,头发灰暗得厉害,尤其两鬓更是如雪一般花白,下巴的胡渣也是黑白相间,以灰褐居多。无论怎麽看,都是一副年过半百的老人模样。可诡异的是,他的五官却又不显出丝毫老意,甚至还隐隐……透著一股青嫩之气。

 这样的矛盾落差,任谁都会看得奇了。或许还是因为神情吧──在这人的眉目眼角之间,似乎总有一抹,抚不平的愁苦郁悒。

 而那将他击垮了。衰老犹如洪流,汹涌著席卷了他,直往死亡奔去。

 他撑开伞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这才恭敬地俯身弯腰,低语道:“王爷,到了。”

 他话音落下又过了很久,久到让人以为马车里根本空无一人的时候,才终於迟迟响起动静。

一道清隽修长的身影缓缓踏出车厢落下地来,动作流畅漂亮。驾车人看准时候,立马将伞高举过那人头顶,任由厚厚的雪花,落满了自己的脸颊肩头。

那个人是,薛景涵。
 
 十多年光阴流水般漫去,他看起来是变了一些,不过也变得不多。至少,熟悉他过去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无论身形五官,还是神态表情,都依然还是以前那个薛景涵,所应该有的样子。

清俊淡雅,风神如玉。冰天雪地之中,北风朔朔狂吟,呼啸著鼓起他宽大的衣袍猎猎作响;长袖翻飞,白雪飞扬间,似乎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

他好像一直都可以做到这样:无论站在什麽地方,都能够轻而易举打败周围的一切,成为那一道,最最令人移不开眼的风光。

 当然岁月公平,他变了的地方其实还是有。然而那大都是些感觉上的东西:比如始终融不进眼底的笑意,比如眉目间终年不散的冷清──只言片语,就很难说明白了。
 
薛景涵抬头望了望这一院房舍,眉梢微扬,露出轻浅的笑意:“这麽大的地方只拿给一个人住,封易辰还真是舍得啊。”

他停下来,转眼望向那个依然恭敬地半弯著腰,站在他身旁替他撑伞的车夫,表情淡淡,没什麽语气地揶揄道:“不愧是封家人,出手做事一向豪奢大方。你说是不是?少原。”

名叫少原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有些僵硬地一字一顿道:“王爷说什麽,那就是什麽了。”

这样一听他的声音也奇怪得很,沙哑中带著一种近乎撕扯的破裂感。难听倒也说不上,只是有一点诡异。就像一个人许久不曾开过口,而今时隔多年再一次讲话,却已经说不大来了。

薛景涵长久地注视他,忽然幽幽一叹,语气里,竟透著些许无奈和遗憾:“少原,这麽多年过去了,你心里,到底还是怨恨我的。”

 少原将唇紧紧抿成一线,深埋下眼,字字句句,都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那般,说得疼痛而艰难:“小的不敢……王爷。”

“不敢吗?”薛景涵唇角一弯,淡淡笑了,“你以前都叫我公子,这一声王爷叫了十多年,可真是有够疏远的了。”

 少原闻言,布满老茧的双手轻轻一颤,伞顶雪花扑腾滚落,砸在地上。他隐忍地停顿了一阵,这才又哑著嗓子,娓娓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在暄国皇宫,小的只能叫您公子;可现在,您早已贵为王爷,小的自然……也要懂规矩。”

 薛景涵沈默了,眼底一簇流光掠过,看不分明。他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少原多做纠缠,反而止住言语,仰头望了望天:迫近到近乎直逼头顶的的低矮云层,浓重,密集,压抑,窒息。整片天幕好像一张铅灰色的巨网,带著不容反抗的凶狠暴戾,张牙舞爪狂飙直下,牢牢笼罩了这尘世的每一个生命。

 高贵的,低贱的,富有的,贫穷的,聪明的,愚笨的……此刻在它之下,都是一样的渺小,和软弱。整个世界好像一个大锅炉,人们无论高低贵贱,其实都是被煮进其中的蝼蚁。而苍天如盖,千百年来始终冷冷望著人们,那些既可笑又可怜,却仍然不加改变的,丑陋的一切。

 阳奉,阴谋,决裂;欺骗,背叛,谋杀;心机,城府,诡计……

明明已经备受伤害,却仍然选择继续伤害,明明已经受尽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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