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和乙的生化危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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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烨原揽着许琰的肩头，两人走得很慢，因为左烨原的确受伤了。
“我们去玩过山车吧。”
左烨原突然笑得很灿烂地对许琰说道。
许琰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正视前方，脚步不停。
“为什么，东西不是已经给掉了么？”
左烨原笑：“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琰琰？”
天空已经泛白了，不再是蓝色的了，接下去就会绛皓驳色，要想看到蓝色的天空，就得等明天了。
“从一开始。”
“哦呀，我很感兴趣的呢，有点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推理小说。”
许琰看了一眼纯白的摩天轮，淡淡地说：“没有那么神奇的事情，并没什么好说的。”
推理小说之所以神奇难测，仅仅是因为作者已经提前知道答案了而已。为了那个最终的目的，或随意或费尽心机地添上浓墨重彩的细节，到底是为了骗谁？又想引导谁？
左烨原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只瞒了你一件事，你可是瞒了我两件呢，这样很不公平的。你什么时候会说日语的？”
“以前学过。”
左烨原眼内一道暗光不着痕迹地闪过，他笑道：“你我现在各有一个秘密，那我们明天交换怎么样？”
明天，说不定会有蓝天……
“如果明天天晴，就告诉你。”
左烨原挑了挑眉，表示同意。继而，他塞了一款手机给许琰，说道：“记得联系我喔，否则我会很伤心的。”
良久，许琰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今天为什么要带我来。”
左烨原原本狭长的眼眸弯起，笑脸离许琰不过一尺，或者更近，就像真心那样。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
被许琰搀扶着，他似有若无地一瞥投向了广场屏幕上的天气预报，明日阴雨。
无端，勾起了一抹轻笑。
跟随在左烨原身边的男人他许琰不是第一个，所以他很清楚在旁人眼中他之于左烨原是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从到这位左堂主身边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感受到了，这位左堂主是不羁的，并且，他是个好情人。
他们之间，说是情人可能再恰当不过了。同时，处于主导地位的应该是左烨原没错。
外界传闻说天旗帮的左堂主好色、贪食、滥交……种种说法竟没一个是听得进耳的，许琰原先也以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然而，事实却不尽如人意，传闻往往只是传闻罢了。好色是有，但左烨原大多是处于欣赏层面；贪食也有，但普天之下吃货哪里又少了？更何况，他的贪食，似乎捏造成分更多。如果前面两个还算沾边，那滥交就是纯粹的空穴来风，左烨原几乎不见任何认识他或他认识的人，更多时候，他的通讯手段是电话。
这样一个人，跟传闻有些相差甚远之意。那么，当所谓的致命点连缺点都算不上是，他是不是，就没有弱点了呢？
许琰把手上的《三侠五义》放下，合眼养神。
在这儿的日子也不算少了，这些天来，他一直呆在左烨原的这幢房子里，他没提过出去的事情，左烨原也就没有出去的意思。没错，左烨原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们一直呆在这里哪里也没去。说恰来，这位左堂主当得还真是闲，又或者是，另有目的……
“怎么还没看完？都看了好久了。”
许琰睁开眼，左烨原一身正装笔挺地出现在他面前，嘴角的笑容还是那么刺眼，亲和中邪气四溢，矛盾而让人不想远离。许琰微微愣怔，眼前的左烨原似乎和往常有所不同，还有，他不会承认他被左烨原惊艳到，充其量他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从没见过有人，可以连穿西装都穿出这么邪魅的气息。能把西装都穿出如此不正经的蛊惑感，那还真是个人才。
“看《三侠五义》看傻了？还是说，你已经迷上我了……”
左烨原双手撑在许琰身侧两边的沙发扶手上，俯身罩住他，笑意加深。他好像很喜欢这样俯视别人，尤其对许琰。
许琰微微抬头直视他，抿了抿唇，淡漠地开口道：“原来你有异装癖。”
左烨原喷笑出来，身体一歪，他一手撑在沙发上，腾出另一只手放到许琰的头上一阵乱匇揉。虽乱，也很轻柔。他遏制不住地低笑，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琰琰你真的很有趣……”
许琰的眼里映着他笑得颤抖的肩头，没有表情。左烨原并没有看到，放在书下的那双手，指节发白。
拼命地忍住了……那种条件反射地、剧烈地要把一切物体都击碎的冲动，在身体被触碰到的一瞬。忍住了……还好，差一点就……
“异装癖倒是没有，制匇服マニアは少しあるな……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制匇服控？”
左烨原站直，嘀咕了一句日文，然后嬉皮笑脸地说着。
许琰睫毛微颤了一下，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把倒置的书重新翻开来看。见状，左烨原有些阴沉地说道：
“这本书有什么很吸引人的地方？”
许琰低着头，在左烨原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
“书里有展昭和白玉堂，他们都俊美非凡。”
静谧的空气中很清楚听到左烨原吸了一口气，许琰抬头，入目的果然是他微微阴下来的脸色。所以，忍不住就笑出来了，很轻，也很浅。
“堂主，你吃醋了。”
许琰很久没有像这样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很久，很久，没有过了。他无法阻止嘴角上扬的角度，无法忍耐胸口流淌的莫名松动，无法把突然打动内心的契合感压抑下去，当做不存在。这个人在他面前站着，令他想起了他们才相处不久前的情境，在他所有的曾经中，这难得愉快的一部分让他忍不住笑出来了。事实就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笑出来了。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从左烨原的视角来看，许琰此时的眼睛里淌着一条柔润纯净的河流，波光流转，点点滢色。就像是想笑是由心先发起的指令给了眼睛，然后再由眼睛告诉了嘴那样，他的笑容是直接通过眼睛传递的。
左烨原微微松了松身体，直直地凝视着许琰，眼里笑意加深：
“是，我吃醋了。”
一时间，室内万般静默。
许琰怔怔地对着左烨原，然后快速地低下头，抿紧了嘴唇。他的举动引来了左烨原一串大笑，左烨原把手放到许琰头上揉起来，一边笑一边说：
“哈哈哈……琰琰你太有趣了…为了奖励你，我带你去游乐园好不好？”
许琰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腿上的书页，努力地克制身体里有些危险却是必须的习惯。忍耐，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意外。
只是，意外……么……
S市最大型的游乐场门口，一辆拉风的跑车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你……”
有必要穿成这样开着这样的车只是为了来游乐场么？
许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不打算说出口了。不过左烨原很显然已经明白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他笑得极尽张扬，在那双薄唇匇间竖起了一根食指，悠然道：
“引人注目，掩人耳目。”
许琰瞳孔微缩，警觉的直觉性让他感觉到了异样。
引人注目，才能掩人耳目……没人比他更懂得，这是一步高招。
“走吧，我亲爱的琰琰！”
左烨原的确很有喜剧天赋，同时，也很有王者风范。他大手一挥，在阳光下似乎真的能全身闪耀金光。许琰默然地跟着他走向了游乐场，途中，他猛地余光朝后一扫，一个人影迅捷地消失了，没有看清。他没有觉察到，左烨原在那个瞬间侧头看了他一眼，那若有若无的一瞥，意味不明。
“好吧，那么先玩什么，琰琰？”
左烨原看了一会儿表，然后笑着征询许琰的意愿。许琰的视线淡淡地划过左烨原的手表和他另一只手提着的黑包，然后四下环视了一番，游乐场的规模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一眼就看到全景的，所以他想了想，说道：
“我没有来过游乐场，也不太清楚这里的设施。”
左烨原沉默了一下，继而笑容不变地说道：“这样啊，那就先把游乐场全景看一遍好了，然后再选想玩的，怎么样？”
许琰没有异匇议，这个提议很完美，完美得让人找不出疑点。
摩天轮，大多数人初听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底就有莫名的情愫划过。喜欢它名字的人，喜欢的是它所蕴含的意境，那么温柔，那么浪漫，那么能勾起人类心底聊胜于无的感伤与期待，感伤于无谓，期待于无形。不过，如果是非人类的话，摩天轮与战场又有什么区别呢？离开地面之后人类会变得脆弱，也会变得更广阔。有人说人类本就是属于天空的，所以他们才总是执着于那片头顶上的蔚蓝，但如果此言实然，人类就不会在那么向往自匇由的同时又如此畏惧。
摩天轮终究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还喜欢么？”
坐在对面的左烨原问道，他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双手平摊扣在椅背后面，西装里的白衬衫开了两颗扣子，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尽显慵懒。
摩天轮在画着圆弧徐徐上升，他们才进行到四分之一的旅程处而已，但已经可以大致知道整个游乐场的格局项目了。许琰抬起头，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左烨原，而后者仍旧是懒洋洋地回视着他，完全没有改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许琰的视线渐渐变冷，抓着椅座的手也越来越紧，与左烨原的放松相对的，他的身体完全处于紧绷状态，颇有蓄势待发之感。
箭在弦上，你说，发还是不发？
“小心！”
几乎是许琰猛地站起身的同一秒，车厢发生了剧烈的震动，许琰原本的冲力和自身惯性把他甩到了左烨原身上，两人都听到车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继而更大的一次震动令整个车厢又向另一边偏斜，左烨原也从位置上摔了下来，连带着许琰一起，滚下了座位。
不过，许琰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因果关系地，许琰没有受伤。
“没事了。”
左烨原抱着许琰，平躺在车厢地上，长呼了一口气，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许琰知道那不是错觉，不能因为从没在这张脸上看到负面情绪就否定它的存在。
而且，听到他说的了么？
“什么叫没事了？”
许琰沉默良久，待车厢彻底静下来不再摇晃后，他开口了。
“就是说，会有展昭来救我们的。”
左烨原笑，许琰枕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本可能在刚才就静止的心跳，还有他闷闷的笑声。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许琰撑着地起身，才刚支撑起上半身，他的手臂酒杯左烨原握住，他停下来疑惑地看向左烨原。
左烨原的笑容晦明难辨，笑意倒是一直很暖。
“刚才一直不能做的事，现在可以做了。你知不知道，在摩天轮里恋人之间做的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
左烨原的手微微松开许琰的手，却没有离开他的皮肤，一路轻触着他向上，指腹摩挲裸匇露在外的肌肤、衣料、发梢。他微微加力扣住许琰的头缓缓送到了他的眼前，吻上了那张略微缺乏血色的唇。他们都没有闭眼，是谁也没有舍得闭眼。现在，可以看到彼此眼里的自己，可以看到对方眼里的情绪，在唇齿间厮匇磨的同时，互相慰藉，互相感受。在天空中，脆弱而渴望解脱。唯一的不同是，两个人的话……两个人的话，就不会畏惧了吧。
当两人放开对方时，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因为他们不知吻了多久，许琰像初时一样枕在左烨原的胸膛上，大口地喘息。左烨原轻笑，不仅是因为先闭眼的是许琰——大概就在他看到左烨原眼里倒映出的自己两腮绯红泪眼迷蒙的模样之后，他放弃了继续强撑的打算。
外面的敲窗声让许琰猛地起身，窗外有个人乘着消防队专用的超长梯子敲响了他们的车厢窗户，并且其中一人还在喊着什么，许琰把那面窗户打开，就听那人大声道：
“我们是救援人员！机器现在出问题了！你们打开车门往那边的梯子爬下去！快点！”
许琰的脸上如结有冰霜，冷冷道：
“你是白匇痴么，没看到他受伤了？”
左烨原正侧身打算起来，听到许琰的话后忍不住笑，差点又跌回去，窗外那个人更是被他一句话冲得愣住的。
“琰琰生气的时候就是这么直白的，所以那边那位大哥就不要气结了，”左烨原稳住身体又对许琰说道，“你先下去，琰琰。”
许琰没有动，而是直直地看着他，左烨原笑着叹了口气，然后撑了一把旁边的椅子，站了起来，好笑地看着许琰。见状，许琰二话不说拉开门就利落地顺着消防梯往下爬了，在室内情景完全消失之前，他瞥了一眼那个黑色的手提包，无言。
等两人都安全到达地面之后，就有警匇察和工作人员围过来询问情况的，甚至还有记者来凑热闹。许琰眯了眯眼，的确是警匇察，不过更确切地说法是武匇警。
“有没有受伤？”
有个武匇警官兵走过来看了左烨原一眼，问道。
左烨原的笑容很完美，缓慢而清晰地道：“何を言ている？わからないよ。”
武匇警官兵愣了愣，转向许琰，问他：“你知道他在说什么不？”
许琰看着这位武匇警，同样缓慢而清晰地道：“たぶん，している。”
武匇警又是看了左烨原一眼，继而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左烨原揽着许琰的肩头，两人走得很慢，因为左烨原的确受伤了。
“我们去玩过山车吧。”
左烨原突然笑得很灿烂地对许琰说道。
许琰瞥了他一眼，回头继续正视前方，脚步不停。
“为什么，东西不是已经给掉了么？”
左烨原笑：“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琰琰？”
天空已经泛白了，不再是蓝色的了，接下去就会绛皓驳色，要想看到蓝色的天空，就得等明天了。
“从一开始。”
“哦呀，我很感兴趣的呢，有点像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推理小说。”
许琰看了一眼纯白的摩天轮，淡淡地说：“没有那么神奇的事情，并没什么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