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和乙的生化危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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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听曼妙的声音轻柔地触及他的耳膜,她说:
“莫慈,我是你的姑姑。”
光线骤然涌匇入,莫慈猛地从榻榻米上惊起,一把枪直直地对准声源处,那是一台正在播放什么节目的电视机。
莫当家的枪从不离身,枪在人在。
“原来你不喜欢看魔术啊。”
熟悉的声音微讶地抬高了声调,然后,更加突出他的有意。
莫慈缓缓地放下了枪,瞥了一眼夏怀苍,而后从榻榻米上起身走向盥洗室。一把冷水浇在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活着的感觉,莫慈的嘴角抿紧,一手勾过毛巾将脸擦干。思绪,却不可挽回地往刚才的梦偏离去。
那个场景,是曾经发生过的。所以,才记得如此之牢。
他的姑姑,莫家的大小姐,莫天婵。
把他从继承人争夺战中救出来并扶上家主之位的这个女人,对他根本没有一丝亲情。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用尽狠辣的手段,把他扶上了家主之位,然后,她莫名其妙地死亡了,就如同她的出现一样神秘未知。而随着她一起死亡的,还有她未明了的目的,就这样被尘埃掩埋。七年,是人类全身细胞以旧换新的时刻,那唯一的线索就这样和细胞还有那个女人一起死去,他成为了莫家的家主,而后被其最后的遗训告知,一切向前看。
就像被狠狠地打了一记闷棍,却不知道是谁打的一样,莫慈有一种被耍了的愤怒感。
她到底为什么而出现?她到底试图掩藏什么真相?
每个莫家的男孩子从生下的那一刻起就卷入了一条修罗之路,他们的背后必有支撑他们的势力,与他们一起涨落。这一辈,莫家有五个孩子,且都是男孩。莫慈排行老四,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背后势力的孩子。他的父亲爱上的是一个平民女子,然后他们在他出生三年后,被杀了。他在孤儿院平安度过了六个年头,终于,被找到。因为他,孤儿院被屠匇杀了,他情急之下逃回了莫家主宅,阴差阳错被他的爷爷,当时莫家家主所救,安置在主宅里,和他的一个弟弟、三个哥哥一起吃穿用度。直到那以后,他才知道他的命运是可预见的了。
原来,还有这么凶残的家族规定。
在他的躲藏之下,死的最快的是锋芒毕露的大少爷和二少爷。再然后,三少爷也死了,他不太清楚是谁杀的,但是看看还活着自己和弟弟,他就明白了。再逃避也是躲不开的,被抓匇住后以为必死的他最后搏命……
莫天婵就出现了。
真是,巧得像变魔术一样。
在未知的一切中,莫慈可以抓匇住的一点只有莫天婵在给他绝对庇护的同时利用了他,她为了某个目的在背后操控了莫家,而他却丝毫找不出关于那个目的的线索。现在,莫天婵死了,一切都仿佛尘埃落定一般。
而在这个时候梦到她,又添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莫慈走出了盥洗室,斜倚在边门上,目光被电视屏幕里的表演吸引过去。
“刚才做噩梦了?”
夏怀苍闲闲地问了一句,心情不错的样子。
莫慈睨了他一眼,心情却莫名地转好了不少。心里浮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告诉他,我梦见了你母亲,眼前这个波澜不惊的男人会怎样?
没错,夏家主母莫天婵,是夏怀苍的生母,她当年嫁进了夏家。她暗中帮助一手将莫慈扶上了家主的位置,充当了他的背后势力。他曾经猜测莫天婵是为了夏家而想要掌控莫家,可惜后来他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莫天婵除了忙碌于莫家的家族史,就是一直在找寻一个人,她没有干涉过他的任何决定。不得不说,莫天婵在让人摸不透这一点和她的儿子很相似。莫慈很早就发现,莫天婵的所作所为完全是独立且不被控制的,当年的夏家家主对此是否知情他无从猜测。至于夏怀苍……
沙发上的夏怀苍没有再说话,他似乎被电视吸引住了,嘴角含笑地看着电视里的人们。日本的歌舞伎在扭动腰匇肢,里面似乎在演什么哑剧,穿着西服的欧美男人在摆匇弄一个面具,然后面具变成了一束花,他送给了其中一位舞女。
“Jeff McBride,当代魔术最重要的革匇新者,这是他的表演录像。”
夏怀苍突然出声,打断了莫慈的关注。
“喜欢魔术,这的确跟你的审美很符合。但是,在我看来它还不如生化危机。”
莫慈意有所指地表达了他对魔术的厌恶。
下一秒,电视就被关掉了。夏怀苍的视线淡淡地落在他身上,意味不明。
良久,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喜欢丧尸。”
莫慈的眼角一跳。
他的语气加了一丝笑意:“因为,你那样形容过我。”
重重地摔门声响起,莫慈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夏怀苍嘴角的温度渐渐冷下来,然后同样消失不见。
他知道,莫慈接下去要做的事就是查清关于佐野修婚礼的一切信息。但是,他没有告诉莫慈,其实在他睡着的时候,他已经把所需要的都查清了。他不过是想看看莫家家主所给予的信息可信度有多少罢了。
佐野修这次的新娘的确不是个普通女子,她是叶家的小姐、叶俣榑的表妹叶静杉,不过不普通的只是她的身份而已,在别的方面一言以蔽之,这个女子就是个典型的名媛佳人。至于这次她嫁给佐野修的原因,并非家族联姻,而是自匇由恋爱的结果。不可否认,当夏怀苍看到资料上映出此类字眼的时候,嘴角的一抹微笑玩味不已。现下而言,不论出于何种目的,这次的浑水还真的是越来越浑了。
把喜宴变丧宴这种事情,好像是会遭天谴的样子……
夏怀苍淡笑,端起手边的一碗清茶,慢品。
最快捷的打击方法就是能够一网打尽,而这次婚宴就是个很好的机会,据说佐野修的意思是不要大兴木土地夺人眼球,只要自己帮内庆一庆即可。换言之,如果下手,还不用担心会殃及无辜。不过,盯着这个机会下手的人肯定也不止他夏怀苍一个,比如,鹤田组。这一家也算是近年来势头渐强的一股黑道势力,要论实力,他们虽还不至于能和佐野社相提并论,但总也有些微妙的势头。因为佐野家的逐渐收势和世道安宁,政匇府对其的庇护和其自身势力都有所收敛,鹤田组就是在这夹缝中一点点壮大起来的。在道上,要扳倒头家取而代之,就绝不能考虑“八国联军”那种方法,明里暗里,都只有独吃大头的那一家才是真正的主子,否则别家定是不会服气的。所以鹤田组要是想独占鳌头,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其他有此苗头的下家掐掉。可惜世事不能尽如人意,他们有手段有想法,却没有足够实施的能力。
他们没有的,夏家和莫家有。
夏怀苍眸光微闪,瞥向门口,莫慈的身形略显单薄地斜倚在门上,全身湿透。
“外面,下雨了啊。”
夏怀苍站起身,走到莫慈跟前,莫慈本就比夏怀苍略矮一些,如此倚在门框上,就更只得夏怀苍俯视。门廊外庭院里的水池中,水钵的倒承速度很快,滴答滴答的竹管敲击声清脆悦耳,混合着大雨的哗哗声似乎在击打着韵律,迎面扑来一股自然的气息,草木水生调。莫慈的西装已经全湿地挂在了裸匇露在外的手臂上,质地良好的白衬衫一如那日在他卧室时所穿的那样,湿透之后露出隐隐的肉色,晕出一片柔和而致命的诱匇惑,牵引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挪移不去。
它勾勒出的,是欲盖弥彰的妖匇娆身段,这副身躯的主人,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夏怀苍,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气息,已经触及到了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精致绝美的脸上,那双冰冷泛着寒气却无端魅惑的眼睛里,倒映着含匇着不知名笑容的夏怀苍。
“你挡住我了。”
冰冷的声音如水流滑过,莫慈皱了皱眉,推开了夏怀苍往里走去。他径直进了浴匇室,头也不回,所以他没有发现夏怀苍若有所思的目光。
浴匇室里,热气氤氲,透过粘着一层水汽的镜面可以看到莫慈正在慢慢地解开他的衬衫。慢,是因为他在思考。就像之前他进门时看到的夏怀苍一样,那人几乎在他进门的下一秒就发现他回来了,他原以为那么入神地思考匇中的夏怀苍要过很久才会发现他,所以他就倚在了门口,想看看究竟他需要多久才会发现他已经近在咫尺了。事不如愿,夏怀苍还是夏怀苍,他警觉得像只鹰。
但是,这只警觉的鹰竟然没发现外头已经下雨了。雨,已经下了很久了。
一点风声,莫慈手颤动了一下,然后握拳,再松开,阻断了拿枪的习惯。他悠然转身,带着冰冷的气息看向浴匇室门口的人。
“夏怀苍,你找死。”
夏怀苍无辜地伸手,手上有一叠干净的衣物。
“我给你拿换洗衣服而已,”他勾起一抹微笑,语调暧昧起来,“还是说,你想起什么了?”
莫慈的手放到了腰匇际的枪上,夏怀苍忍不住轻笑,伸手托着那堆整齐的衣物,没有要走的意思。
“把它放在那里,然后滚。”
夏怀苍笑道:“你过来拿,否则我就带着衣服一起滚。”
莫慈赤匇裸匇着上身,在水汽的作用下显得更加妖匇娆可口,被熏出的淡红弥漫在皮肤表面,隐隐透着暧昧。僵持了一会儿,莫慈突然展颜一笑,眉目间的寒冷被魅惑所取代,他走到夏怀苍面前,站定。夏怀苍仍旧是淡淡的微笑,深黑的眸间看不出任何情绪。突然,莫慈倾身贴上了夏怀苍的身体,微凉的皮肤和西服的衣料相蹭,带来一股颤栗的快匇感,莫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径直吻上了夏怀苍的唇。这一系列动作发生之快,夏怀苍未曾来得及后退,便被莫慈扑了个满怀。再好的远瞻力,也不可能预见到这样的状况。
不过,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当莫慈生气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他本身最讨厌的举动,以此来报复别人,或者他自己。
这就是,所谓被匇逼急了之后,莫当家不为人知的一面吧。夏怀苍微愕只在一瞬间,他在莫慈抽走手上衣物的前一刻,放开了那一叠衣服反手扣住了莫慈的手拉过头顶,顺势将人禁锢起来摁在浴匇室旁的墙上,只消一瞬,主导权再次反转回他的手中。
投怀送抱的莫慈,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夏怀苍重重地在莫慈的唇上咬下,惹得怀里的人吃痛地一抖,口腔里弥漫出了一股血气,他微眯起眼,转而轻匇舔伤处,温暖柔软的舌来回划过,再改为细碎地啃啮,在莫慈的唇上新添了处处小伤口。剧痛之后的安抚衬出了一股难耐的空虚,莫慈下意识想推开夏怀苍,但对方的舌头带着某种奇异的滋味,腥咸中带着甜腻,让受伤的地方舒服到有了肆虐的快匇感,越来越强烈的安抚逐渐转化为了霸道的占有,不管对他的身体,还是对他。
注视着莫慈冰冷的眸子里热浪翻涌,夏怀苍却放开了对他的禁锢,退后一步,好整以暇地双手环抱,淡笑。
良久,莫慈才恢复了喘息,他泛着水光的双目透着一股恼火,此刻,他的全身都起了一层嫩匇红,尤其是被蹂躏过的唇微肿,且渗出了些许鲜红的血滴。而最难以启齿的是,他有了反应……才意识到这一点的莫慈脸色更红,用已经暗哑的嗓子低吼:
“夏怀苍我会杀了你!”
他用手一抹嘴唇,捡起被夏怀苍故意脱手的衣物低头窜进了浴匇室,重重地拉门声传来,同时还有一声锁扣上的声音。
夏怀苍的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弧度深湛。他的视线,落在了被关上的门上。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似乎能勾起人的什么瞎想。然后,这道视线变得越来越强,强烈得似乎能洞穿一切,夏怀苍用比莫慈更加低哑的嗓音,轻声地笑。
“起反应的,不止你一个啊,莫慈……”
这是一间密不透风的小房间,最多只能容纳三人,内里漆黑一片,仿佛关着一整间的墨,好把腐朽肮脏的生命泡在里面淹得看不出原来的面目。
再小的房间也有角落,只是它比起普通房间就更小了。在那里窝着一个幼小的男孩,他几乎要被这些墨水淹没了,缩成一个看不清原来面目的团状体,只有依稀一个轮廓。假以时日,恐怕连这轮廓都会逐渐隐去。
好在,在这之前,如封闭一般的房间竟然透入了一丝光线,随着老旧的木头摩擦声,墙上一块长方的面就这样消失了。原来是之前太黑了,以致于没让人发现这里竟还是有门可出的。男孩的轮廓渐渐清晰,他藏在手肘里的眼睛眯起似是受不了这柔和的光线,躯体颤抖着退向了已经无路可退的角落更深处。
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毫不犹豫地踏入这个本就狭小的房间,紧促的步伐几乎要逼死这个已经在角落里的男孩了。而男孩在看到他们后,似乎在挣扎中僵硬过去,面色灰白。
一个男人把他从地上拖起来,死死地固定住,另一个男人伸手从西装里往外掏东西——这个姿势男孩是熟悉的,他几近痉匇挛地狠命挣扎了一下,却完全不奏效。
乌黑的枪口被光线照得锃亮,却没有染上一丝暖意。它冷漠地对上了男孩的太阳穴,然后冰冷的上膛声在沉默到窒息的空气中狠狠震动,随着它一起震动的,还有男孩的心脏。他已经三天水米未进了,但是他漂亮精致的脸还是很迷人,除了惨白之外未见不妥。嗓子里的撕匇裂感有一股血腥气,他生生地咽下去后,忍受着张口就想呕吐的痛苦,面无表情地张嘴。
好像肉匇眼能看见冒出的血气……
“你们,是谁的人。”
拿枪的男人似乎很意外他还能说话,他戴着墨镜的眼被遮住了,但是嘴角的狞笑却没有遮挡物。
“四少,现在外头只剩下您和五少还活着了,您说我们是谁家的?”
男孩目光平静得骇人,他吸了口气,就感到肺部和腹部烫得发痛,连忙屏了屏息,干裂的唇再次启开:“五少,他,最喜欢听我弹琴,我可以为他弹琴……”
男人的枪口加了把力,想要嵌到他脑袋里去似的,可是男孩已经麻木了,他听到男人说:“五少只是喜欢您的手,到时候可以把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