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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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飞看陈果过来帮手,索性坐下,把剩菜刮进碗里吃起来。陈果搀着师母走到后院,随口问,“师母啊,师兄是不是最近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师母摇了摇头,“没有啊,阿飞一直都这样啊,他和你啊算话多的啦。”
陈果细细回想,谢云飞话少是少,但凡他问他话,还算有问必答,就是有时候总爱拿反问句回他。这副脾气也只能在宏村这种地方待着,要是去到外头,八成要吃亏。陈果和师母这么说,师母就笑着拍他手背,对他道:“阿飞和你不一样,从小在村里长大,生在哪儿就活在哪儿。村里人嘛,要依着地气活,管不了那么多人那么多事。”
谢云飞虽然长在宏村,穿着打扮也是土里土气,从没去上过学,认字学理都是跟着谢师傅和师母。
陈果那时总听谢师傅吹嘘自己如何如何有能耐,泡到师母这个药行千金。谢师傅说师母家里世代行医,当年在家中药行给人把脉抓药时号称”北街一枝花”,有病没病的都爱来找她说说话。谢师傅年轻时和人斗狠,常弄得一身伤,每每都去师母家里的药行讨秘制跌打酒来用。这一来二去,两人日久生情,转眼师母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谢师傅便去提亲。谁想师母家父亲怎么都不同意女儿和个打拳的成亲。师母也是个敢爱敢恨的真性情,二话没说,打包了行李逃出家门找到谢师母,两人就此私奔到了南方。
这故事真假陈果无从判断,不过师母谈吐大方,举手投足间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倒是千真万确。如今师母虽已两鬓斑白,却还能从五官中依稀寻到当年那份美丽。
谢云飞自幼跟着师母习字,学医,精气神和普通农村小子全然不同,加上一身白净皮肤,怎么晒也不见黑,也难怪那些姑娘家倾心于他。
陈果和师母在后院闲闲走了一圈,时不时说说谢师傅还在时的趣事。师母看得挺开,就是谢师傅刚走的时候有些神伤,过了头七之后也就恢复了。在世为人,难免一死,谢师傅打拳打了大半辈子,没死在擂台上已是万幸。
茶楼后院那几棵皂角树还在那儿,深灰色的乒乓球台也仍旧静静立在树下,谢师傅亲自开出的菜地里依旧冒着生机勃勃的绿苗。陈果仰头看幽蓝色夜空,明星未见,唯有半轮弯月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什么都没有变。”陈果笑着看师母,讨好似地搂紧她胳膊。师母也轻轻笑了,抬高手勉强触到他脸。师母的手有些抖,陈果俯身去碰她的手。师母颤巍巍地抚着他脸颊,感叹道:“小华现在不知在哪里在干什么。”
陈果嘿嘿笑,抓着师母的手就说,“不论他在哪里,他是师母儿子这事都不会变。”
师母被他哄高兴了,又听了几句甜滋滋的好话,看天色不早便要回屋去。陈果将她送回房里,看她再度拿起摇椅上的半截毛衣。他站在门边没说话,呼吸声都压得很低很低,生怕惊扰了什么似地。师母也没抬眼瞧他,手上打着毛线,嘴边挂着抹笑。笑中似有无奈,又有遗憾,却并非全是苦涩。
陈果蹑手蹑脚关上门,师母那笑盘旋在他脑海,心里没来由地难受,浑身不舒坦。他把牛仔裤前后口袋摸了个遍,抓到救命稻草似地对着好不容易挖出来地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笑。他在柜台里翻出盒火柴,划了一根点上烟,猛吸了口。
阿娟从厨房出来看他在柜台里抽烟,脸上不快,嚷着公共场合不能吸烟,把他往后院赶。陈果撇撇嘴,跑到后院却看到弯腰站在乒乓球台边的谢云飞。
谢云飞头顶横着根不知从哪里拉来的电线,上面悬着个发出一闪一闪黄光的灯泡。陈果把烟夹手里,伸长脖子想看他神神秘秘在干什么。还没等他看出个究竟,谢云飞忽地放下手里团黑漆漆的东西,转头看向他,垂手朝他走过来。周遭光线昏暗,陈果看到他运动服的衣袖被挽到手肘,至于他脸上表情,怎么也看不清,只感觉杀气腾腾的。陈果吸了口烟,问他在干吗。谢云飞动着手指,骨节发出咔咔的错位声,随着夜风传来,听着还挺渗人。
陈果挑眉,又问了遍,“师兄,你干吗?”
谢云飞终是在他面前停下。他比陈果高出一个头,此时俯身凑到他面前看他,冷冰冰的气息侵压而来。陈果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掐了烟头,忙说:“师兄,你这里不准抽烟你早说啊,我不抽不就是了。”
谢云飞动了动眉毛,抬起湿漉漉的右手一把摸进陈果的牛仔裤里。陈果打了个激灵,看他挖出自己下午时脱下的袜子,忍不住骂道:“你他妈要我袜子问我一句不就行了,说一句话会掉一块肉??”
陈果边骂边跟在他身后,看他把自己双袜子扔进乒乓球台边的水槽里,那水槽里放着个大盆,里面盛满白色泡沫。谢云飞从泡沫里捞出件条纹汗衫,来回搓着衣领。
陈果好奇问道:“家里没洗衣机吗?怎么还手洗?”
“洗衣机坏了,明天来人修。”谢云飞双手手指生得修长,骨节分明却不凸出,这会儿约是被冷水冻着了,微微泛红,在那闪烁不止的暗黄灯光下有让人看入迷的本事。
谢云飞看陈果干站在原地都不说话,瞥了他一眼,对他道:“你原来的房间还在。”
陈果点了点头,别过脸像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似地问他,“师兄,你说我们帮师母把谢风华找回来怎么样?”
谢云飞蹦出三个听起来生硬到伤人的字,“不许找。”
陈果闷哼一声,却没回嘴,转身回到茶楼里,三两步上了楼,走到自己从前睡的房间前,推门进去。他这房间还保持从前模样,别说家具摆设了,就连墙上贴的李小龙的画报都没变。那手持双节棍摆出威慑姿势的功夫皇帝还静静靠在他床头,画色已泛黄,平添怀旧意味。
陈果在桌上抹了把,一点灰尘都没有,干净的离谱。他坐到床上,推开窗户,仰面躺下,徐徐凉风吹来,他微微闭着眼,心想,这真是个和人野/战的好天气。
4
4、第四章 。。。
可惜这穷山僻壤的,别说野/战了,就连滚个床单的炮友大概都找不着。想到这里,陈果不禁悲从中来。他解开裤腰上的纽扣,拉下拉链,伸进自己裤裆里摸到两腿中间那软绵绵的物事,颇为哀怨地叹了口气。看来在宏村这几日,他可得和温暖的右手为伴了。
自从做了接客的买卖之后,收入增加不说,生理需求方面得到各种满足,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用手解决过,平时连按/摩/棒都不稀罕买一个。手艺倒是不见退步,就是摸着没什么激/情。陈果手上揉搓着没精打采的蜷缩着的软物,眯缝着眼望住天花板。那花朵样式的吊灯依旧挂在天花板正中央的位置,一陈不变地灰蒙蒙模样,没来由地让人想起谢云飞。
谢云飞的手当真是长得不错,无论是手指长短还是手掌大小都正和陈果的意。不知被那样的一双手摸着会是什么滋味,那长而有力的手指会否将他的宝贝圈起□□,手心中的温度会否有让人融化的错觉?要是能再用指尖时不时刮挠一下隐藏在毛丛深处的两颗圆球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他的手要是像他的脸一样冷怎么办?
也没关系,反正他下面的欲/望早已又热又胀,来点低温降火岂非更爽,所谓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
陈果躺在床上浮想联翩,手上动得起劲,裤子褪到膝盖,一手抓着床单,整个人无规律地扭着。窗外送来的凉风没将他热度消减,反而将他撩拨得兴起,他喉结上下动了动,干张着嘴,发出抑制不住的低低呻/吟。感觉身下的硬/物已蠢蠢欲动,陈果微张开眼,试图去看它喷涌时的景象,谁知这一睁眼,手上的东西霎时软了。
他眼前正是刚才还在他脑海里用他漂亮双手将他抚弄的飘飘欲仙的谢云飞,他鬼魅似地无声无息进了他屋,此时杵在门口,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牢牢盯着他。陈果拍着胸口对谢云飞道:“师兄你下次记得敲门。”
大约是有些职业病,被人这么□□裸看着陈果也没半点害臊,并不着急去拉裤子,就坐在床上和谢云飞大眼瞪小眼。
谢云飞开了屋里的吊灯,对陈果说,“以后要记得关门。”
陈果这才不紧不慢地穿上裤子,拉好拉链扭上扣子。他看谢云飞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问他道:“师兄你找我有事?”
谢云飞将外套的拉链拉至顶,盖住下巴,陈果看他嘴巴动了动,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绕村子走一圈吗?”
陈果看他一脸认真,望了眼窗外青蓝色的天地,翻身下床,对谢云飞笑了笑,“那行,我们现在就走。”
谢云飞见他朝自己走来,看着他手,冷声道:“记得洗手。”
陈果笑呵呵答应,心下猜测他刚才看自己自摸看了多久,洗手的时候还在琢磨,最后得出个结论: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像他那样不声不响干站着。
说是陈果带他绕村子走一圈,出了茶楼那条小路就完全是谢云飞闷头走在前面,陈果一路跟着。谢云飞步子大,走得快,陈果看他不像是在散步,倒似在竞走。
宏村路边没有路灯,陈果跟着谢云飞在路上走了许久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耳边除了风声,就只有偶尔才会传来的几声犬吠,四周静得过分。谢云飞沉默寡言,和这静谧完美融合。陈果受不了太过安静,小跑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对他说道:“师兄,宏村这几年变化挺大。”
谢云飞没停下,继续快步走着。陈果勉强跟上他,和他并肩穿街过巷,经过了两三间民居小楼,谢云飞才说,“和你去年走时没什么两样。”
陈果干笑两声,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要接什么话茬。他左看右瞧,一心想找些话题,可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着,看不真切。陈果吸了吸鼻子,索性放弃,要真和谢云飞连贯交谈超过十句他估计自己也会被吓着。
陈果身上还穿着“谢记茶楼”那件衣服,也没带外套,晚风一吹,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有些冷。谢云飞看他缩着脖子,哗啦拉开运动服的拉链脱下衣服递到他面前,让他穿上。陈果还推辞,“这怎么好意思,师兄你别管我了,我没那么怕冷。”
谢云飞没理会他,直接给他披上。陈果也不客气,双手伸进衣袖里穿上。谢云飞身材和他相似,衣服还算合身,陈果拉上拉链,眼看已经走从村东走到了村西,在往前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再无路可走。
“师兄,要不我们回去吧?”陈果提议道。
谢云飞点了点头,转过身微微低着头朝来时的方向折返。借着路旁民居中透出的微弱亮光,陈果看到他背后“谢记茶楼”四个大字。他这回没再去追谢云飞,默默走在他身后,问他道:“师兄你真打算在宏村待一辈子?”
谢云飞没回答,他又问,“师母也上了年纪,她以后要是也走了呢?”
谢云飞沉声回道:“还有茶楼。”
陈果知道他认死理,拿谢师傅和师母当亲身父母看,以后估计要守着茶楼到老。他这身本事不知能不能找到传人,谢师傅这套拳不知能不能传承下去,想想觉得挺可惜,陈果便说,“师兄你要不来我家武馆教拳吧?”
他这问话飘散进了风里,没了音信。陈果盯着他背影看了好久,上前一把搂住谢云飞的肩,笑道:“师兄,你赶紧找个老婆生个孩子,师傅这身本领就有传人啦。”
“你怎么不生?”
陈果没想到谢云飞会来这么一句,松开手,敷衍道:“我不急,等找到合适的就生。”
两人间又无话可说,沉默着回到茶楼。谢云飞给陈果拿来换洗衣物,裤子汗衫内裤袜子一应俱全。陈果问他这衣服都谁的,谢云飞把袜子内裤塞进他床头柜里,低声道:“我的。”
陈果眼尖,瞄到双白底带兔子图案的袜子,他挑出来看,戳着那袜子上的卡通兔子对谢云飞说,“师兄你还真是童心未泯。”
谢云飞瞥着他手上的袜子,一把抢了过去塞进抽屉里,直起腰冷眼看他,“师母买的。”
一想到他冷着脸穿着刚才那双兔头袜子在茶楼里走出走进,陈果忍不住笑出声。
说不定他还穿着它们扎过马步,打过木桩。陈果越想越乐,坐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谢云飞看他眼角都笑出眼泪,皱了皱眉却没说话,拿了陈果脱下的运动服外套便走了出去。陈果把被子挤到一边,他看了眼墙上时钟,九点都还没过。放在平时,夜晚才真正开始,这叫人怎么睡得着。窗外的风没完没了的吹,他觉得冷,坐起身关上窗。他现在不想自·慰也不想念那些情趣用品,只想,要是有个人躺在他身边给他暖暖床该多好。
归根究底还得怪方嘉豪这混蛋杂种,给他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叶天那边怎么样了。那小子可还巴望着方嘉豪给他赎身送他上大学,当他是救命稻草,真以为自己遇上贵人了。陈果朝空气里呸了一口,愤愤捶着枕头,要是自己当时能多个心眼,多打听打听方嘉豪为人,或许也出不了这事。陈果想到方嘉豪就来气,牙齿咬得咯咯响,要再让他遇上方嘉豪,立马提刀把他给阉了。陈果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不踏实,起身到了楼下去找电话。茶楼柜台上摆着个公用电话,他摸黑拨了串号码,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人声,立马就问,“武馆没事吧??”
电话那头是他大徒弟,喊他声师傅,回答道:“武馆没事儿,招牌没砸,就是带头的人发话了,说是三天之内要师傅您去给他们老板磕头认错。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