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交作者:曳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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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松开手之际还推了青年一把，才挪到一边儿去了。付天霖被家宝拉着手臂，一时之间也熄了火。
　　“你干什么！”付天霖本来是被家宝搂在怀里的，现在也被无情地推开了。
　　“你说我干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家有多危险吗？为什么要把陌生人带进来！”家宝气，付天霖比他更气。
　　“你是疯子吗？你当人人都是跟你一样的笨蛋啊！”一旁的男人又插嘴了，付天霖怒瞪了他一眼，大有再说一句就开打的意思。
　　“他是朋友！我不是宠物，为什么不能认识其他人，我听不见又怎么样，听不见就什么都不能做吗！”家宝即便生气，也依旧不会说狠话。少年被气得眼角都开始发红了，说话的时候也细细喘息着。
　　付天霖并不说话，但气势丝毫不减。他不认为自己担心的是错的。
　　家宝见他这副模样，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走。付天霖连忙拉住人，动作一猛把腰也带地直发疼。“啊！”拉锯一样的疼痛让他手臂无法使力，手指松了松有立马握紧。
　　家宝杵在哪儿，嘴巴张了张，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付天霖忍着痛爬起来了，才拉着家宝走到沙发那儿。家宝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没怎么挣扎。那边儿的男人靠着柜子坐在地板上，正呵呵哈哈地吐着气。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付天霖还是忍不住先低头。他不认为家宝是个能够保护自己的人，但他也不能把人关起来，什么都不让他干。刚刚的确是他太冲动了。
　　家宝不开口，付天霖也拿他没办法，那边儿的男人倒是嘲弄似的一笑。
　　“你们是同性恋吧？他不过是让我帮着他淘海罢了，我本来还只不过是想混顿饭，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答应了更好嘛。”阴阳怪气的语调格外欠揍。
　　“什么淘海？你这种骗人的家伙，就应该到监狱里去混饭吃。”付天霖不甘示弱地讥讽着。
　　“呵，你还真是见识浅薄。那位小弟弟可是说要给我百分之十的抽成当工资，还包吃包住呢。”男人说话的时候也总带着一副看戏似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越看越不爽。
　　家宝却突然开口，道：“您先回去吧，医药费我会赔给您。”
　　“呵。”男人自嘲似的，还用手拨了拨膝盖上的布料，笑道：“我要是有地方去的话，又何必跟你这样一个小家伙瞎折腾。”
　　家宝站起来的时候，付天霖因为松懈而没怎么使力的手很轻易地就被甩开了。少年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皮质的钱包一样的东西，打开后，数出几张红色的票子，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这里有五百块，医药费和住宿，应该都够了。”
　　那个男人毫不犹豫地就把钱收进怀里。然后连话也懒得说似的，磨磨蹭蹭地扶着柜子站起来，然后就走了出去。
　　人刚走，家宝就径自上楼去了，看不看沙发上的伤员一眼。

　　冷战

　　极其自然地在这个家里发生了。
　　以往，俩人也不是没有分歧，但因为没涉及到重点，所以总是各让一步就过去了。但这次，俩人却心有灵犀似的，都不肯做让步。
　　家里的沙发也是二手的，付天霖根本就睡不下，只能勉强侧躺着。结果一整晚，迷迷蒙蒙地醒来睡去，反倒累得很。
　　因为不想去上班，索性就打电话跟老王请假。电话里老王一直絮絮叨叨地骂他不敬业，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他一个手快，就把老王的电话给按掉了。“唉……”一大早就忍不住叹气。他才过了几天有性福的日子，就沦落到睡沙发。“宝宝啊。”付天霖空荡荡地喊了一声，却没什么可自言自语的。
　　以前常听人说要有距离美什么的，本来还不以为然，但这么一长段日子以来，却可谓尝遍悲喜酸甜。
　　这个时候，假如他不去喊的话，家宝是不会起床的。
　　在宝宝的心目中，他到底有多重的分量呢？为什么宝宝就不能乖乖地听他的话呢，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宝宝的人就是他啊。
　　付天霖自暴自弃地捣着本就够乱的头发，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上到处腰酸背痛，这沙发果然不是人睡的地方。
　　吃早饭的时候，虽然百般犹豫，还是决定把早餐拿到楼上。
　　昨晚，他从房里那被子出去的时候，都不太敢看宝宝的眼睛。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家宝从头到尾盯着他的动作。
　　明明不该心虚的，他却还是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先低头。他比家宝大五岁都不止，又怎么能硬是要求家宝理解他的世界他的想法？
　　打开房门，床边的一角里鼓起一个大大的突起。掀开被子就见到侧身蜷缩着的宝宝。
　　“吃完饭再睡。”付天霖生硬地说着，硬逼着自己不心软。
　　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刺头，不教他懂得这些事的话，他永远都不会明白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少年翻转身体，背对着他，哪怕好冷也不做其他动作。
　　付天霖只好又用被子把他包好了，把吃的喝的放在床头。“我把东西放在这儿，你记得吃。”说完就起身往房外走。
　　“站住！”做起来的少年神色上全是受伤和愤怒的模样，紧咬着嘴唇瞪着他。
　　付天霖拖着步子挪到床边对着他坐下，因为没睡好，所以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情。“怎么了？”嗓音里也是疲累居多，没有以往的那种热情和温柔。
　　“为什么我们不结婚？”
　　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付天霖的脑门上，怎么忽然又提起这个？不是应该先向他解释昨天的情况吗？
　　“我说过了，在大人的世界里，俩个男人是没办法结婚的。”
　　“我不是小孩子！”本来就焦躁的情绪化作怒气发泄在言语之中。
　　“是，我也不想把你当小孩子，可是，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不懂什么叫爱情，不懂什么叫人际，不懂什么叫社会，也不懂什么叫体贴，什么叫恋人！哪怕我一直是心甘情愿的，但却还是像待一个儿子一样。”话语想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似的，忽然就出了口。刚说完，付天霖就有点后悔。他本意并不是吵架。
　　“你嫌弃我。”家宝一语道破之下，眼泪化作了语言，彻底毁灭了在场的另一个人的思考。
　　“宝宝。”付天霖伸开手臂，要去抱他。
　　家宝却挪到一边躲开他的拥抱。“我讨厌你！”
　　之后，任凭青年说什么，家宝都只是哭，不给予他任何缓和或者是解释的机会。付天霖只好先离开。
　　走在屋外，才忽然发现，他竟然连个说说心事的朋友都没有。
　　吹过面容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尝在嘴中，宛如苦涩的滋味。视野里是层叠的山林，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自然的世界，包容万物，也包容他的爱，他的无措和他的伤心。打开电话簿也不知道该跟谁说这样一件事。
　　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天桥那儿，那里已经没有了那个怪异的男人的身影。站在桥上看地下的车水马龙，付天霖不仅感慨万千。这些人都有着自己的想去的地方，该去的地方，有自己想做的事或者是该做的事，多么幸福啊。他却好像忽然变得一无所有似的。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清楚对家宝的感情到底应该是什么，假如这真的就是爱情的话，怎么会这么痛苦，这人让人难熬？
　　大腿那儿震动了半天，付天霖才反应过来这是来电话了。
　　“喂？”他都忘了看来电提示。
　　“喂，总算是到这破地方了，你赶快来接我。”电话里竟然是王小二的声音。
　　“你来了？！”这可真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啊，当然是火车站，我都做了快十来个小时的火车了，差点没被颠死。”
　　怨声载道的声音听来却格外悦耳，“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接你。”
　　好不容易在异地他乡相见的俩兄弟一对上就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喂？”他都忘了看来电提示。
　　“喂，总算是到这破地方了，你赶快来接我。”电话里竟然是王小二的声音。
　　“你来了？！”这可真是突如其来的惊喜。“在哪儿呢？”
　　“还能在哪儿啊，当然是火车站，我都做了快十来个小时的火车了，差点没被颠死。”
　　怨声载道的声音听来却格外悦耳，“你等着啊，我这就去接你。”
　　好不容易在异地他乡相见的俩兄弟一对上就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我靠，这地方不是靠着大海吗，怎么会这么多山？”热情环顾四周的王学勤还和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口无遮拦，让付天霖格外熟悉怀念。
　　“谁说靠海就不能有山了？少见多怪。”付天霖笑着损他。“这里还有温泉呢，保管你玩得不愿意回去。”
　　“真这么好？难怪你都舍不得出这山疙瘩去瞧瞧兄弟我。”
　　哪怕是之前不久的时候，他还一门心思地谈着恋爱呢，哪里有那个心思去看望好友。他一向爱财与重色轻友兼备。
　　一想到家里那个烫手山芋，付天霖情绪就顿时低落了一些。他是有点希望来个人和他说说话，但并不想自己兄弟第一次来就见到他和家宝吵架的情景。
　　打开门，刚把人请进门。
　　一个炸弹似的问题就被抛出来了。“怎么你们俩有人睡沙发吗？吵架了？”
　　沙发上的被子枕头什么的都还堆在那儿，想否认都难。付天霖也懒得找借口，索性就闷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唉，你们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都来到这山疙瘩里了还不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不好说啊还要吵架？”王小二倒是忽然意味深长起来，仿佛颇有感触。
　　“我也不想吵啊。”付天霖细声辩解着，心里也知道这次主要还是错在他，但就是不愿承认。
　　“算了，我也说不上什么，你先带我四处看看吧。”
　　付天霖带着人在房子里四处看了看，最后进主卧的时候，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青年连忙进洗手间里看，却也没发现人影，急匆匆地查看完衣柜才松了一口气。家宝应该只是在他离开期间出门了，而不是离家出走。

　　生活

　　为了等家宝，一整个下午，付天霖都和王小二俩人呆在屋子里穷无聊。结果，夜幕都降下来了，家宝还没有回来。
　　最后，忍耐不住满腹担忧的付天霖决定出门去找。
　　“我跟你一块儿去找吧？”王学勤热心提议。
　　“不用了，你初来乍到路都不认识，怎么找？”付天霖拿起外套和钥匙，就往门外走。
　　“那你把手机带上，要是回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等到电话响起的时候，付天霖已经不知道来回走过了多少条街。
　　回到家中的青年除了满身的凉气，便是怒气。
　　“人呢？”付天霖走进客厅就见到王小二在沙发那儿坐着。
　　“楼上，说是洗澡去了，我看他身上全是泥沙，也不知道是去过那儿了。”王小二手里还拿着杂志，随口就道。
　　付天霖一阵旋风似的旋上了楼，大力拍着洗手间的门板。
　　门刚打开，赤·裸着的家宝就出现在青年面前。付天霖此刻也起不来什么别的心思，把人拉进去就关上门反锁。“你去哪儿了？！”质问的语气带着严厉，青年已经完全情绪化，毫无理智了。
　　“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家宝也生气，哪怕全身光着气势也丝毫不减。
　　“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付天霖捏住他的手无意识地就加了劲儿。青紫的痕迹出现在少年白皙的手臂上，但俩人都没有心思关注。
　　“凭什么你就可以随意出门，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不是被你关起来的！”
　　“我关你了吗？你怎么不懂，你就不能懂事一回，明白我对你多担心吗？”
　　家宝紧紧咬着嘴唇，哪怕被青年的怒火烧灼着内心，也没有丝毫动摇。付天霖忍不住抱紧这个让他尝遍人生滋味的家伙，感受这具身体温暖的体温。
　　语言的交流竟然变得如此困难。
　　“宝宝，我们不吵架，好不好？”
　　家宝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仿佛说话是件十分艰难的事。少年脸上因为激动而产生的晕红显得格外灼烫。
　　“我们结婚，我们不吵接，好不好？”付天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出这件他认为极其无厘头的事来哄人。
　　也许，只是因为，他也缺少那份应有的安全感……
　　家宝不懂应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用着自己的最大的力量，将面前的这个人箍紧在自己怀中。
　　付天霖索性也把衣服脱了，和家宝一块儿淋水洗了个澡。虽然说俩人应该算是和好了，但是洗澡的时候也只是用着熟练的动作互相帮对方搓洗而已。
　　给家宝套上睡衣后，青年才随意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穿上衣服。等家宝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付天霖坐在床边，轻声道：“我下去帮学勤安排住的地方，一会儿就上来。”本来想让少年先别睡等着他，后来还是没说出口。还是先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因为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只好让王小二睡沙发。哪怕王小二怨言不断，也没办法。
　　“好了，我明天就去买张床回来，你别叫唤了。”付天霖把人安排妥了就想回房。
　　“切，那也还有今晚要过呢。对了，你们俩好好谈了没？小俩口吵架就是床头吵床尾合，什么事都能好好解决。”
　　付天霖不想说自己和家宝还没发生什么实质的关系，敷衍地点了点头就关灯上楼去了。
　　回房的时候，家宝却还没有睡着，一双灵秀的眼睛正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付天霖进门的时候，他就把目光又转向他身上。
　　“还没睡？”
　　这刻沉默也仿若是一种温柔的语言。
　　付天霖钻进被窝里，把人抱在怀里，并不关灯。“宝宝。”俩人面对面地拥抱着，家宝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的唇形。
　　“付，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不会后悔？”家宝昨天才第一次知道这个一直宠着自己的男人也是有情绪和不满的，而且对着他有许多的怨言。这大概就是他一直不愿意和自己结婚的原因吧？是怕后悔吧？
　　“呵，我怎么会后悔，要是可以的话，我巴不得早点娶了你把你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