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霓虹作者:梓园郁金(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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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支付的。楚明仁对云松的才干不能说不欣赏,可是一直无法在感情上与他相近,大概就是因为这些细小的事情。
楚明仁四下张望,看见他父亲正与美莲爹交谈。七十七岁的父亲,看上去精神矍铄,象是能活一百二十岁,相形之下,明德却显得鬓满风霜。明德的太太打扮得珠光宝气,但远远比不过旁边娴雅风格的齐曼琳引人瞩目。云桢也很低调,只穿了件式样简单的鸭蛋青礼服,以免夺了美莲的锋头,但是云桢不论怎么低调,都不可能不露锋芒。
楚明仁知道自己这次有点入套,现在的情景,自己和齐曼琳,连同儿子女儿,活脱地一个完美家庭。他知道自己又一次亏欠了妻子,可是从另一方面讲,齐曼琳无怨无悔地跟了自己近三十年,得到一点名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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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十三章(上)云松订婚
夜的霓虹 上卷·挚爱 第十三章(下)——款款情深
章节字数:2538 更新时间:10…03…10 21:49
冬天,徐嘉仪不喜欢住在乡村,日短夜长,没有人烟,感觉上很压抑。所以新年以后,她白天的活动基本都在伦敦,只在晚上尽量回熏草别墅和云杭一起吃晚饭,周末则带云杭去伦敦住。楚家在伦敦的主要居所在五月集,是一幢十八世纪的石厦,宴客很方便。徐嘉仪的各种活动频繁不断,除了有时周六晚上带云杭看戏,一般就让一个男仆跟着云杭,随他在伦敦自由玩耍。认真算起来,云杭单独自处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云枫差不多每个周末都回来,而云檀也是一有假就回家。
伦敦是个玩不尽的城市,但有几处是云杭最喜欢的,比如国家美术馆,萨默赛特府,皇家庆典大厅,这几个地方他总是等云枫回来一起去。
二月的天气很糟糕,阴冷潮湿,可是云杭喜欢伏在庆典大厅阳台的栏杆上,看世界在他的周围运行。河上的游船,街上的行人,两岸恢宏的建筑。空气里弥漫着奶油花生的甜香,时隐时现的音乐声不绝于耳,有时是小提琴,有时是钢鼓,偶尔,也会有哀伤的、流浪者的歌声。他可以连着一两个小时观望着这一切,感受着这个大都市的脉动。云枫从不催他,只是从身后把他搂紧,以免他受到寒气的侵袭。
云枫的身体很温暖,有一股清淡却深邃的香味,云杭很依恋,不由自主地靠紧哥哥,有时干脆侧过身来,用手抱住云枫的腰,云枫便会吻吻他的眼睛,解开钮扣,用大衣的衣襟把云杭裹住,笑着问:“小杭,暖了吧?”
云杭含糊地答应,“嗯,哥哥是我的暖炉。”
云杭还喜欢沿着南岸散步,和云枫一起,从庆典大厅一直走到塔桥,途经电影馆、书市、铛锒古狱,等等。这一路,吸引心神的地方太多,东停一下,西停一下,大半天就过去了,往往到达塔桥时已经满目灯火。云枫知道,此时的云杭虽然还是兴致高昂,但身体早就疲劳了,便带他回桥边的公寓歇息一下,让他喝一点热牛奶,然后稍微睡一会。云杭依旧不喜欢牛奶的气味,佣人毋需吩咐,也会添加肉桂和可可。
云杭懒懒地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头枕在云枫的腿上,身上盖着一条绒毯,望着落地窗外灯火辉煌的伦敦。云枫一只手握着云杭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背。过不了多久,云杭就会沉沉地睡去,长长的睫毛,安静地覆住下眼睑,象两把展开的小扇子。熟睡中的云杭,脸色比平时要红润,面颊仿佛染上了桃花的颜色,粉红的双唇,非常圆润,有着珍珠般的光泽。云枫常常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云杭的美,有着动人心魄的魅力,让云枫联想起娇艳欲滴、清丽绝伦之类的辞句,他很疑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联想,因为这些辞句的柔美,与云杭的气质并不和谐。客观地看,从五官的线条,到身体的姿态,云杭的特质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英俊出尘。虽然年少,而且因病略显纤弱,但决不会被错认为女孩子。
云枫很清楚,自己对云杭的感情,冒犯了所有的禁忌,但他不是很在意,也不愿意深究。他对世俗的道德规范看得很淡,况且照规矩认真分析,这份情感也完全没有道理。在性向上,他根本是随大流的,十五岁开始,就和同龄的女孩子交…欢,是那种没有任何复杂纠缠的共享狂欢。在伊顿,因为没有女孩子,他的性伴是一个同级的男生,美丽不可方物,可以说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化身,但是对云枫而言,不过是女孩子的替代品,他不认为自己会对同性产生真实的冲动。
但是云杭让一切都颠倒了。对云杭,他的内心有一种难以遏制的渴望,那是生命深处的渴望,是爱的萌动。爱啊,生命中可遇不可求的珍宝。在这个世界上,多少人,惨淡追寻,终其一生,也未曾品尝过爱的滋味。能够感受到爱,是巨大的幸运,云枫有足够的智慧意识到这一点,决不会因为云杭是他的弟弟这一个偶然的事实而放弃。
唯一让云枫感到紧张的,是云杭的看法。云杭的自控力很强,一般情况,很少流露情感。比如对待云檀,云杭一直都是宽容忍让,倒好象云檀是弟弟。可是对云枫,云杭并不设防,也不掩饰他的依恋,有时还很任性。这一切都给云枫以希望,他的直觉告诉他,云杭对自己,不仅仅是兄弟之爱,只是不知道云杭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
云枫用手指温柔地滑过云杭娇嫩的嘴唇,轻声说:“小杭,我的爱,快点长大吧。”
………………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空气里有了春天的味道。晨光中的草甸上,黄白紫各色的克柔花成片地开放,被披着霜花的草叶衬托,清新耀眼。这样的日子里,云枫愿意回熏草别墅过周末,早早叫醒云杭,带他去骑马。
云杭懒床,闭着眼睛任云枫为他穿衣,然后半挟半抱地把他放到马背上。
早晨的空气很凌厉,象冰碴一样,马儿噗噗地打着鼻响,喷出热腾腾的水汽。云杭忍不住把脸埋在云枫的胸前,抱怨道:“味道好冲!”
云枫笑,“知道闪电的出身有多显赫吗?居然嫌他有味道。小心他把你掀下来。”
云杭被云枫拥在怀里,头微微后仰,倚着云枫的肩,眼睛半睁半闭,透过长长的睫毛,迷迷糊糊地望着鲜花盛开的草甸。
一直到上了马道,云杭才彻底醒过来,连连催云枫加速,“不是说闪电血统好吗?怎么跑不快啊?根本都比不上那个驾啤酒车的大蹄子。”
云枫更笑,“小杭,这话让马师听见可要气死了,把闪电和大蹄子相提并论!”
在马道上奔驰了一阵,云枫勒马减速,信马由疆地让闪电在树林里徜徉,随意和云杭聊起天来。渐渐地,云枫觉出云杭有些沉默,担心地问:“小杭,不舒服吗?”
云杭摇摇头,掉转身体反过来坐着,面向云枫,但却垂下眼睛,不肯与云枫对视。
云枫握住他的双肩,犹疑地问:“小杭?”
云杭伏在云枫怀里,双手搂住云枫的腰。
云枫小心地捧起他的脸,柔声问:“小杭,是累了么?”
云杭望着云枫,水一样的眼睛里是深深的忧伤。
少顷,他重新把头埋在云枫的怀里,轻轻地说:“哥哥,抱我一会,什么也不要说。”
云枫温柔地抱住他,缓缓抚摩着他的后背。过了很久,才说:“小杭,某些事情,看起来好象盘根错节,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等小杭长大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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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十三章(下)款款情深
夜的霓虹 上卷·挚爱 第十四章(上)——云檀的烦恼
章节字数:2413 更新时间:10…03…09 07:54
14。
云杭坐在河边,手里的炭笔在纸上来回移动,依迪丝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体扭成S形,一只胳膊前伸,一只胳膊后扬,嘟嘟囔囔地说:“三三,噢,三三,我的后背抽筋了啊,你还没有画完吗,当仙女很累人,你知道不知道呀。”
云杭笑,“依迪,别动。不然会把你画得很难看。”
依迪丝说:“那就对了嘛,画难看了,就有艺术美了。”
云杭说:“真的不介意吗,依迪?那我就追求艺术美了啊。”
依迪丝急忙说:“三三,这个,艺术美也要分种类,是不是?波提切利的那种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太新奇了,弄得好象佛朗西斯·贝肯的手笔。”
云杭笑起来,说:“依迪,波提切利的女子只有一张木头脸,你的表情千变万化,天生的贝肯笔意,你让我怎么办啊?”
依迪丝听了,姿势也不摆了,冲过来胳技他。
云杭怕痒,光看见依迪丝舞动的手指就笑软了,来不及起身,被依迪丝俘获,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依迪丝的两只手在云杭的腋下腹间搔动,一面嚷:“蜘蛛来了,蜘蛛来了!”
云杭想求饶却说不成句子,猛地呛咳起来。
依迪丝立刻停住,扶云杭坐起来,用拳头捶着他的背,着急地问:“三三,三三,你怎么样?觉得不好吗?没事吧?”
云杭换过气来,笑着摇头说:“当然没事,依迪,不要瞎紧张。”
依迪丝拾起云杭的素描册,翻看了一会,说:“三三,你真的很有天赋,再过两三年,应该认真考虑举办画展的事情。”
云杭不在意地说:“我自己画着玩的,不想把它变成约束。”
依迪丝又问:“你画了这么多张研习了,主要作品到底是什么啊?”
云杭说:“这个嘛,呃,和精怪有关。”
依迪丝嘟起嘴巴,“我天天为你摆姿,你都不肯透露,太不够朋友啦。”
云杭笑,“不是不透露,是我还没有想好。”
依迪丝怀疑地说:“精怪?不会把我画成老巫婆吧?我还想借你的画出名呢。”
云杭眯起左眼,作出沉思的样子说:“唔,这个主意不错。画题就叫《女巫依迪丝》。可以形成一个系列,还可以写一个游戏。”
依迪丝笑着摇摇头,抬腕看表,叹了口气,说:“我得走了,今天的卷子还没作呢,准备毕业考真是烦死人,复活节也不能出去玩。”
云杭问,“为什么不让毛毛帮你?”
依迪丝皱皱鼻子,“三三,你觉出来没有?毛毛变得很奇怪,动不动就和我吵嘴,一会又甜蜜蜜的腻死人,我真是没有耐心理他。”说着,站起身,冲云杭摆摆手,沿着河边的小径往家走,不时揪一把路边的草穗。
“依迪!”云杭喊了一声。
依迪丝回过身作了一个疑问的姿态。
云杭高声说:“关于那个游戏,我不是开玩笑的。”
依迪丝点点头,回答说:“等到暑假吧,那时我就自由了。”
………………
云檀坐在树阁里,看着依迪丝离去,心绪纷乱。这个树阁还是他上小学时母亲请木匠建的,很宽敞,架在林中一棵粗壮的橡树上,四面都有窗口,视野很广。这几天,他远远地监视依迪丝和云杭,感觉自己好象在做贼,心中充满了自我厌恶,可是却不由自主。依迪会爱上三三吗?他仔细观察,想从依迪丝和云杭的举止中,找到启示。然而有一个问题,更加令他烦恼,那就是,如果三三爱上了依迪,他该怎么办呢?
云檀知道自己很情绪化,看问题可能会有很大偏差,所以一直尽量克制,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捕风捉影。他一遍遍对自己说:事实很简单,三三还小,仅仅是依迪的玩伴。可是最近几个月,云杭个子长得很快,差不多快一米七了,比依迪都高出两厘米,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样子,他的脑海里有千百种思绪在纠缠,感觉痛苦极了,真想大声喊出来:三三放手,依迪是我的!
当然他不能那样鲁莽地对待云杭。
圣诞节云杭晕倒之后,医生就强调他不能受刺激,需要保持心情愉快,所以一家人上上下下都很小心。究竟是什么事情导致云杭的情绪波动,云檀并不是很清楚,但他觉得,从那以后,云杭一直很忧郁,甚至云枫回来,都不能完全排解。现在好象只有依迪丝能够让云杭开心。
尽管嫉妒和疑虑常常象黑云一样笼罩住他的心,云檀却越来越疼惜云杭,特别是圣诞节之后。这是一种他自己都无从解释的情感,与恐惧有关。他不知道哪一种情况更让他害怕,失去依迪还是失去云杭。有时候,他觉得宁可失去爱情,也不能失去弟弟,打算把依迪丝让给云杭。另外的时候,又觉得如果没有依迪在身边,整个人生都没有意义。
翻来覆去想了很久,云檀决定和云杭开诚布公地谈一次。这件事再不能拖下去了,必须马上作出决断。三三还小,只有十三岁半,即使他对依迪有什么爱恋,也不过是一个心中的根芽,现在拔除,伤害度是最小的。否则,再过几年,根芽长成大树,枝繁叶茂,那时再拔除,恐怕会要了三三的命。
云檀沿着滑梯溜到地面,朝着河边的方向,慢慢走近云杭。
云杭坐在岸边,一只手托着腮,凝望着河水。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他的身上。一缕光线碰巧投射在他的眼睛,他眯起眼,弯弯的长睫毛反射着阳光,亮亮的。
云檀禁不住屏住呼吸,三三真是太美了,如果自己是女孩子,也会爱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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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提切利(SandroBotticelli,c。1445~1510)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画家,代表作《维纳斯的诞生》、《维纳斯与马斯》等。
佛朗西斯·贝肯(FrancisBacon,1909…10~1992…4)英国当代画家,风格独特,代表作《三幅十字架下人体的研究》、《自画像研究》等。
《夜的霓虹》——梓园郁金著——第十四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