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民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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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沟通的渠道。
廖仲恺不喜欢男人,但他喜欢沈青明,其实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了他。温暖如春风般的男子,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默默地做事。他还是上过战场的人,走起路来“嗖嗖”带着风声,干事利索,给当时泛着阴暗气息的调查科里带来了不少生机。平时廖仲恺很照顾他,但关系平平淡淡的就如一般上下级的那个样子。沈青明内向不怎么出去玩,所以两人那时是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的。
不过后来让廖仲恺吃惊的是,自己从重庆调职到昆明,沈青明居然也跟着他来了。在重庆受排挤的自己看来是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可沈青明却一直倍受赏识,他父亲颇有资历,在各方面都有利用价值,于是不论沈青明到了哪里,前途都堪称是一片光明,这样决绝地选择和他一起到昆明赴职,可着实让那时的他大吃了一惊!树倒猢狲散,在自己最不得意的时候,陪伴在他身边的,偏偏就只有一个沈青明。
☆、怨憎爱别
其实在昆明的最后一晚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廖仲恺打心眼里时从来都没有感到过后悔的。哪怕其真正原因究竟是药物所致也好,其他原因也罢,到了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一点:沈青明和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廖仲恺不敢直接言明把那个字讲明在心里,因为毕竟后来在上海发生的一切,仿佛水温渐沸的锅中物一样,都慢慢地改变了他们彼此,渐行渐远之间,刚刚萌生出的情感似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草草扼杀在了摇篮里。
廖仲恺的耳边又传来廖语冰今天下午特地问给他听的话,他难道真的愿意舍弃一切,甚至于自己的命去救沈青明吗?他反复不休地质问着自己,长夜漫漫,今晚注定会是难以成眠。
沈青明侥幸的逃过了一劫,但他知道王雪锐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的。身上的伤已经被人用心的清理过了,廖仲恺简单的一句话使他逃脱了被鞭打的厄运,可是王雪锐显然还有更多更坏的方法把他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你其实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王雪锐端详着沈青明脸部柔和的线条和略为红肿的双唇说道:“难怪廖仲恺对你依依不舍,聂家的那浑小子到处找人帮你来说情。”王雪锐感叹了一下,继续说着:“可惜啊,你犯了这种事情,还真指望着能出的去吗?”
王雪锐说着,挥手示意了一下门边的几个喽啰。沈青明的手腕便被一条绳索紧紧地束缚了起来,脚踝也被固定在床的两侧,两条修长结实的双腿被屈辱的大展开着,身体里最隐秘的部分暴露在空气里。王雪锐接着衣扣,带着玩味的笑容俯视着他:“既然曾被那么多男人上过,也不介意多加我一个吧?或者……。。更多!” 说完拿眼瞟了瞟在房间里站立的,几个看起了热闹来的手下。
沈青明感觉太阳穴正在突突地跳动,他真的很想跳起来在那张脸上来一拳。一个男人被人从后面贯穿,痛苦是毫无疑问的,但在心理上却更是一种对男性尊严的严重打击。
王雪锐吻上了他的脖子,手沿着腿摸上来,示威般的搁在大腿内侧的肌肉上。沈青明胃里一纠,恶心的想吐。
“真得很想感受一下你那可笑得所谓的坚强,被打破的感觉!”
可以想象得出,王雪锐那个变态喜欢看到他狼狈羞愧的样子,所以才要人把他捆成这种屈辱的姿势。沈青明不理他,继续无视他的存在,却在自己的意识里保持着警觉,等待着可能出现的破绽,抓住每一个可以逃跑的机会。王雪锐得手指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沈青明扭动着身体试图躲避这种爱抚。
“你果然被男人们调、教得极好!”王雪锐看着他的反映讥讽的笑着,接着冰凉得手指便刺进了沈青明的身体。
“滚开!”沈青明怒吼着难以保持冷静地拉扯着手上和脚上的绳索。王雪锐反按住他企图反抗的身躯,把他翻转过去,手脚上的绳索随即勒的更加牢靠。
感觉身后被一个坚硬而炙热的东西抵着,沈青明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一种眩晕感浮了上来,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廖仲恺的脸,聂远征的脸,丁阿达的脸,还有一堆模模糊糊,看不清也数不清的脸。
其实刚到上海的时候,沈青明还是很快乐的。廖仲恺和他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经常激烈的无视旁人目光拥吻在一起,耳鬓厮磨。生活是一点都不无聊的,两个人可以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泡在花园里坐在树荫下,脑袋靠在对方的膝盖上,默默地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偶尔抬起头,或俯□子来,在对方的脸颊,唇上,眼睛上轻轻地按上一个甜美的吻。
廖仲恺最喜欢吃德兴馆的生炒圈子,糟钵头。虽然这两样取材不对路子,但味道真的很赞。沈青明和廖仲恺去那馆子吃了几回,沈青明便叫底下人买了东西,在家里自己试着做。廖仲恺吃完直夸好吃,说沈青明做得比德兴馆的厨子都要好。沈青明微微一笑:“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廖仲恺那时拉住他就是一顿让人窒息的吻。廖仲恺的兴致除了品尝美味外,还有就是品尝沈青明那美妙的身体。虽然被进入的时候还是很痛,也有些排斥,但时间长了,沈青明也不可否认实际能从其中得到一些快感的。肉体上的默契使二人更加如胶似漆一般地粘在了一起。
后来廖仲恺又不知怎地换了口味,喜欢上了松鼠鱼和凤尾虾,沈青明陪他去了几回餐厅便很快学会了。在家做给廖仲恺吃,廖仲恺又大赞好吃,直夸沈青明的手艺好。沈青明还是微笑,溺爱地看着他。
这情景回忆起来显得十分傻气又可笑,只是再后来上海的美食似乎已经对廖仲恺产生不了如当初一般那么强烈的吸引力,他开始慢慢地移情别恋于大上海的歌舞厅和娱乐场。开始的时候,沈青明还陪他去,时间长了,便推说人太多太吵而不陪他一起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很多。廖仲恺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玩乐,自顾自的开心。在这些场所廖仲恺却也没少遇见以前的旧识,李志民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开始在汪政府里就职以后,廖仲恺的腰包便很快就鼓了起来,沈青明的脸上惯有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甚至找不到一丝残留的痕迹。就连两人的床笫之间也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征服战,明明身体贴得是那么的紧,但灵魂的深处却是越拉越远。廖仲恺意识到了这种距离感,但只是越发频繁地进入他的身体,义无反顾的进行掠夺,却忽视了那颗同样会感觉到痛的心。
两人间的情况愈演愈烈,再到后来就变成廖仲恺单方面的残酷占领。沈青明前胸乳首上穿刺的镶有花瓣图案的金环,和肩胛上花瓣形的烙印就是强势掠夺的最好证明。沈青明对这一切只是默默忍受着,他仍旧在期望着回有那么一天,廖仲恺能真正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结局~~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抱住,么么个~~另,新文已经开啦,欢迎继续围观吖~~
☆、落定尘埃
一个默不出声,一个自甘堕落,原本美妙的爱情里到了后来,充满的却是全然苦涩的滋味。
空气中散发着淫靡的气味,一种JING液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气息,湿黏黏的令人窒息。沈青明感觉地到有人在不停地戏弄、玩味着他的身子,那些作恶的手似乎换过不少主人,却一直都没有停。似乎已经逐渐习惯了身体上的这种疼痛,一轮轮的折磨使沈青明的感知能力开始变得越发地麻木起来。
“一切就这么结束吧!”沈青明这样对自己说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能够意识地到自己这是已然昏迷了过去,等到他再次能自己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一片全然不同的昏暗之中。喉咙里很干,沈青明下意识地感受着这片地方,只是口腔中残余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不由得几度分了神。浑身上下都很痛,尤其是难以言说的□。四肢麻木而沉重,后背、手臂与前胸的伤口也传来钻心般火辣辣的疼,一阵冷风拂过,沈青明不由得环紧了双臂,把自己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廖语冰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正是沈青明衣不遮体地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副景象。他按亮了灯光,廖玉冰以为他会哭,可是用力地扳起了他的下巴之后,只看到了一张神色平静,没有哭泣,也没有明显的悲伤的空洞表情。往日里俊秀的侧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很苍白,一摊血和着精液混浊地从双股下的地上蔓延而出。
“不猜猜我怎么会来么?”现在还有出言调笑的心情,倒也不愧是廖语冰了。
只是沈青明却不领情,一声不吭地维持着被他挟迫着的姿势,连眼神也没有稍微动一动。
“是我哥让我来的!”廖语冰也不恼,甚至连语气也依旧带着几分笑嘻嘻的意思。那憔悴的人听了,身子却立马一僵,方才大梦初醒一般地抬起头来,用一双已然勉力维持着几分警惕的眼神瞪着他。
廖语冰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把沈青明从冰凉的水泥地面上拉了起来,小心地抱进了怀里。他能够感觉得到怀里的人瘦弱的像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廖语冰苦笑了一下,又想到他哥此时的形状,收敛了笑意,咬了咬牙,一双眼圈便居然就这么红了起来。
廖语冰傍晚时分满是疲惫地回到公馆,隔了老远就看见廖仲恺焦急的站在大门口来来回回地逛着,门口的柏油路面上洒满了烟头和灰白色的烟灰。廖语冰下了车,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交给廖仲恺一个沾着血的金色环子,金环上的花型图案硌得廖仲恺的手生疼。
“廖语冰!”廖仲恺只觉得眼皮在跳个不停,心里早扭成了一股麻花,喉咙里发出的是干涩的悲鸣。“这……这是什么?”
“哥,一切都该结束了!”冬天寒冷的西北风里带来一个镇定自若的声音,冷酷的没有情感。廖仲恺在那一瞬间,弯下了腰,手捧着脸蹲坐在廖公馆的门口。泪水从指间流出, 把那闪着淡金色光芒的小环淹没在了咸咸的泪水里,模糊了或许尚且带着最后一缕温热的唯一的血痕。
二月的黄浦江水不再清明,汽船鸣着响笛渐次而发,除了工业化带来的污秽,复又多染上了一层美丽的殷红。明年,这里的游鱼,这里的水草,夹岸的树木,一定长得比往年还要更好。
1940年2月的一天,有人在黄浦江里发现一具浮起的无名男尸,面目已模糊难辨,心口上却中了致命的一枪。
1940年3月廖仲恺辞去在七十六号的所有职位,由其弟廖语冰全权接手管理。
1943年9月汪氏政权东窗事发,廖语冰被日本宪兵毒死于苏州。
1947年2月8日廖仲恺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7月5日处决。
一段绮丽凄凉的风华旧事,就此掩埋于尘埃。
作者有话要说:下节预告是番外,不要走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