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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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图皓:“他是你哥们,也就是我哥们,放心吧……那什么,谷缜的爸妈……”
老昕卓笑着捏了捏常图皓的腰:“总算问了。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开口问我。放心没事的,等这阵子过了,他们消气了就好。再说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谷缜这好几个月都在国外,他们能不惦念着。”
常图皓咂了咂嘴:“所以说,你们几个中间谷缜最损。我说他是故意待在国外不回来,等爹妈妥协了,他就出现了,这丫的坏透了。”
老昕卓只是摸着常图皓光滑的肌肤,“谷缜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和他爹妈不太对付,但不会故意不回来,我总觉着孙子是不是做了什么。”
常图皓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困了……”
老昕卓一直睁着眼,等耳边传来常图皓平稳地呼吸声,才坐起身,下了床。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冶没开灯,默默吸着烟,脑子发蒙,脸颊隐隐作痛。他没和常图皓说,谷缜爹妈没那么大肚。
这条路有多难,他早就清楚,只是,当谷缜的妈妈破口大骂是他带坏了谷缜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其实他也明白,谷缜的爸妈不过是在找借口,拒绝承认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想想自己爹妈,他真的很庆幸,即便自己爹妈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也比迁怒别人的好。
强子悄悄推开门,溜到客厅,坐在老昕卓对面,说:“卓哥,缜哥这是真的和孙子结婚了?那结婚证管用吗?”
老昕卓摇摇头:“国内不承认。”
强子叹了口气,“卓哥,你说你们一个两个都走了这条路。要不,我将来结婚多生几个孩子过给你们?”
老昕卓瞪了强子一眼,叼着烟问:“你结婚?有对象了?”
强子无比坚定地点点头:“是啊,以前我修车的时候认识的,还以为没戏呢,谁知道她跑去缜哥店里吃饭,又遇上了。”
老昕卓点点头:“她要真心对你好,就行。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挺好的。”
强子裂开嘴:“我和她还没定下来呢,什么时候我领她给你们看看,帮我把把关。不过,嘿嘿,那是个女的,不知道卓哥能不能看出好坏来。”
老昕卓斜眼,“滚去睡觉。”
强子站起身,猥琐地笑着:“卓哥真厉害!我就知道卓哥是做爷们的。”
老昕卓抬腿要踹,被强子躲了过去,在心里暗骂着,这家伙真是管不住嘴,听到就算了,还说出来,若当着常图皓的面,指不定那人会怎么整人呢。
强子摸了摸后脑勺,突然说:“卓哥,缜哥走之前,其实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事,我总觉着怪怪的。缜哥连自己的行李都没收拾,突然就不见了。”
老昕卓微微眯起眼,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我们本来打算出国玩的,还办了护照,结果,那天孙子打电话过来请缜哥吃散伙饭,就没回来。”
“我知道了。”
老昕卓扬扬下巴,他总算明白了,这两个早就合计好了。
谷缜会出国玩,开什么玩笑,那家伙最怕乘飞机,说怕出事,几万米的高空,连逃得的地方都没有。
这两人把他们这群哥们瞒得死死的,现在不敢回来了。有胆子做,就该堂堂正正的回来面对他们的怒火,这俩怂货。
……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工地上的房屋已经有了雏形,封顶那天,即便市里规定不能搞封建迷信,但施工方仍旧请了人,简单的做了法事。
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老祖宗那一辈传下来的,破土动工那时候只是施工方会背着领导们上香献祭,旁人心知肚明也没多说。
这次,施工方做老昕卓也没阻拦,几乎所有的工程都会有些伤亡事故,他们这项目已经算是运气好。
盛夏的天气,即使只是在工地上走一圈,也热的人受不了。老昕卓抹了把汗,戴着安全帽继续巡视着。
常图皓跟班一样跟在旁边,不停地撇嘴,“还搞封建迷信……”
“你们学建筑学的不是一样讲究风水吗”
常图皓哼了声,“略懂一点,可没这么大张旗鼓的弄过,他很倒霉吗?咱们工地又没死人。”
老昕卓说:“A区那边打桩,连断了三根,那边打桩队的队长大半夜的上了香,这才顺利打下去,其实也是个心理作用。我看你这段时间有些不对劲,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常图皓翻着白眼,可惜底气不足,他拉着老昕卓往大路上走,“现在拜还有用吗?”
“临时抱佛脚,在我这里还是有用的。”老昕卓淡笑着,侧脸看着这人。
阳光打在常图皓的脸上,汗珠子沿着好看的脸庞下滑,晶莹璀璨,给人蒙上一层毛茸茸的光影,帅气。
常图皓嬉笑着,搂着人肩膀,赖皮地将自己猴在老昕卓身上。
老昕卓耸耸肩:“有人看着呢。”
常图皓这才松开手,说:“老工,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老昕越现在住的地方,附近住的是林少。”
老昕卓叹了口气,脱下安全帽就想砸这人,可他还是收回了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滴,抬脚就走。
常图皓急忙跟上,不安地说:“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东子和林少的房子买到一起了呢。我真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不敢说。”
老昕卓停下了脚步,转身,冷眼看着常图皓,看得常图皓心里发虚,低了头,这才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提,只要不分手,什么都可以!”
“这个月,姿势由我选。”
常图皓顿时愣住,半晌才回过神,圆耳朵发红,脸上发烫,仿佛中暑了一般,拿手扇着风,“昕卓,你学坏了。”
老昕卓系好了安全帽,这才说:“跟你在一起,能不坏吗?”
“什么意思?诶,你别走啊,我有那么坏吗?”
俩人沿路走着,拌拌嘴,偶尔踹对方两脚,打打闹闹,亲密的关系根本不需旁人猜测。
☆、第40章
海外私人别墅不是大工程;满打满算公司也就赚点美金;可这是公司第一个海外项目;业绩上会好看一些。
常图皓本想去国外直接和人面谈,顺便将老昕卓带过去扯证。可孙子死活不答应;说要节约;自己却一直不回来。
常图皓即便生气,也没反对;就连孙子这种人,能说出要节约的话,想必在海外的日子并不好过,孙子身上有多少钱,他虽然不清楚,但和孙家闹翻了,那边除了经济制约,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而且W市的工程进度根本不允许他离开。他若走了,老昕卓必定要留下,他一个人跑国外去也没办法领结婚证。
他是满腹牢骚,坐在办公室里吹冷气,画效果图。天气太热,老昕卓怕他被晒化了,不准他去工地。
老昕卓可是被日头晒着,后脖子上的皮一层层裂开,他没多余的精力想什么心思。若孙天翔在眼前,他能活吞了这人。
这几天,他临时抽查才发觉,施工队的原材料以次充好,屋顶上铺的防水卷材有问题,铺垫的厚度不够,没有选用规定的标号,完全没有按照图纸上的要求施工。
他不止一次要求停工整顿,要求将所有屋顶全部返工,可施工队的根本不听。那边的老总也和他打过电话,无非说他们按要求做的,他看到的那栋存在问题,立即就该,其他的不能返工,这可是设计公司签过字,认可的。
老昕卓不是第一天接触这行,这层工序不到位,到时候顶楼就会漏雨,冬冷夏热。别墅顶楼是大晒台,还可以做空中花园,可防水做不好,楼下的房间根本无法住人,就连储物都很困难。
这事若要检查出问题,并不容易。卷材敷设在水泥层下面,上铺瓷砖,业主若不是工地内部人员,根本看不出好坏,真要察觉到不妥,也是收房之后的事。
运气好三五年,运气不好的,在屋顶养花种草,不到两三年肯定漏水。
别墅装修都是做吊顶,除了水管,其他光彩全部从吊顶层里面穿过,虽然电线有套管保护,但长期被水泡着,万一那个接头露在外面,结果简直不敢想。
这是高品位的别墅区,和一般的毛坯房不同,能买这房子的主,都不是好惹的。他就不明白了,都走到最后一步,施工队都快要离场结算了,竟然弄出这种事。
他知道,自己往甲方报,建筑公司肯定有一堆理由等着他,让他自己撬开瓷砖检查,承担拖工期的后果。最主要的是有人签了字,捅出去,公司也有责任。
老昕卓逮住小李就问:“其他几栋的屋顶你们检查过没有?”
小李也慌了神,他没什么经验,哪知道材料不对,老昕卓的眼神太可怕了:“我看过一幢,他们是按照图纸施工的,就是找平的时候坡度不对,我让他们改了。”
老昕卓:“你没盯着他们改?他们用的材料是什么牌子的?今天的货就不对。”
小李低了头,“我……对不起。”
老昕卓只是拍拍小李的肩膀:“没事,你不认识也是正常的。那两位老工程师也没看出来?”
小李撇撇嘴,“他们和施工队的关系好着呢,每天都在人家那里吃吃喝喝的,施工日志都是他们在写。”
“你签的字?”
小李想了想:“我就签了一栋的,我工程日志上记着呢。”
老昕卓点点头,小李虽然年轻,可心思缜密,该做的事一点都不含糊,只要在磨练几年,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
“总工,这事要不要和常总说?”
小李也看得出来,公司里常总只管掏钱,整一个甩手掌柜。论起技术现场管理,老昕卓才是一把手。
“不用,他是老总,有其他的事要忙。要是这种事我们都解决不了,还做什么施工代表。小李,你记住,咱们这些施工代表,不仅仅代表自己,也代表公司。咱们犯了错,公司也要承担责任。”
小李点了点头,跟着老昕卓他学了不少,而且老昕卓为人爽快,只要他知道的就一定的会回答你的问题,完全和那两位上了年纪的工程师不一样,问什么都回答的模棱两可,生怕自己的手艺被人学了去。
“可这事怎么办?我看他们肯定是经常干这事,这不是关键的环节,房子不会倒,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做。”
老昕卓想了会:“去把签字的报告找出来,看清楚上面是谁的签名,然后让他来找我。”
小李立即回去找,大半个小时后,两位上了年纪的工程师过来了,只翻白眼,信誓旦旦地说没有问题。
老昕卓只是漫不经心地说:“现在工程都是终身负责制,即便是离休退休的,只要签了字就得负责。能买别墅的人不仅仅是暴发户,再说W市梅雨季节长,夏天暴雨量大,去年的暴雨一次降水量有多少你们不知道?自己考虑清楚了,这份质检报告公司是不会认可的。”
他说完扭头就走,谁做的事谁去负责。
这事不大,漏水总比房屋倒塌,墙壁开裂要好许多,顶多让业主自己掏钱重新在做一次防水处理。他只是不想让这些人养成胳膊肘往外拐的习惯。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沾点小便宜,却直不起腰杆,这样的事他从来不做。
不出两天,在两位工程师软磨硬泡之下,施工队做了补充方案。
老昕卓不知道那两位用了什么法子,不过他不在乎过程,只要结果。
为此,建筑公司的老总隔三差五地在暗地里问候老昕卓全家。
常图皓知道这事,只是对老昕卓说:“你总说我坏,你呢,你专门挡别人财路。”
老昕卓满不在乎地:“就省这点钱也叫发财,那他这个老总别做了。我这不是近墨者黑吗。你就是只墨斗鱼,全身都是黑的。”
常图皓脸皮发红,他这几天总缠着老昕卓,晚上恨不得全身长吸盘,贴在老昕卓身上。天太热,空调开得太大,他冷。
…………
许久没有和他联系的谷缜竟然给他打了越洋电话。
老昕卓当时正在工地食堂吃饭;听着那边哈欠连声,有气无力的语气,心里五味成杂。这丫总算想起他们这帮哥们了?
“我不懂工程,反正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咱别把自己套进去就好,甭在乎孙子面子。”
老昕卓听见那边传来惊叫声,孙子似乎也挺有活力的,心里清楚,常图皓是给孙子打电话解释过,毕竟建筑公司老总是孙子的什么亲戚,他这么一弄,对方肯定会有抱怨。
“什么时候回来?你爸妈这几天在打听你。”
谷缜:“我是想回去,孙子不敢回去。”
老昕卓索性推开饭碗,他吃不下了;起身往外走,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才说:“不管怎么样那是你爸妈,回去认个错,他们还真能拿菜刀砍了你?”
他爸妈多好啊,每个月过来看看他们,还给带好多山里的野味和新鲜的蔬菜。常图皓对他爸妈也是亲热的不像话,怎么恶心怎么来。
他知道,常图皓是从心底讨好他的父母。
谷缜哼哼唧唧地:“你甭不信,他们真能。我就觉着吧,他们把我生出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反正我结婚了,国内不承认,我承认就算数。”
老昕卓:“你……你真喜欢孙子?他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做,一开始我还真以为你们只是玩玩。”
谷缜有些无奈地说:“实话和你说,我真是栽在他手。喜欢?他哪里值得我喜欢的。我可是被他骗出来……你别掐我,滚边去……还来……”
那边传来一阵声响,老昕卓冲着话筒喊了几声,听了会便挂了电话,这群没节操的家伙,还打着电话呢,就干起来了。
老昕卓拿着手机,琢磨了会,他是不是该休假,趁着十一和常图皓出去走走。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东西是该准备准备了。
……
谷缜和孙子回来的时候,正是W市最热的气候。老昕卓和常图皓根本没去机场接这两人,既然悄悄地跑了,就该自己爬回来。
这两人扛着大小包的礼物,穿了身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脸颊和手臂晒的发红,颇像马来西亚的华侨。
老昕卓开了门,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客厅,坐在常图皓身边看图纸。
强子正在做饭呢,见谷缜回来了,也死没良心的关了